第68章 醒时陌生景
神爱世人，按理来说，祂不该对祂的子民这么样的。
但，于祂而言，这样的子民，方才这般谩骂她，对待她……祂这举动说得上足够仁慈。
神爱世人，建立在人敬神上。
“哎呀，果然还是受不了你创造的傀儡如此被子民对待而选择干涉了吗？”
台下，女子轻笑着，她能明显感知到自己身边的水雾力量强弱和那些被控制，放大极端思想，被蛊惑的枫丹人不同。
这围绕在她身边的力量，能够瞬间杀死凡人。
而同样对水里蕴含情绪种类精通的她，从这水雾里感知到了愤怒与杀意。
……
“这……”
“刚刚的情况……”
“难道她获得了力量……”
台下，对于台上那少女一系列行为所致的结果，那些陷入癫狂后又清醒下来的观众被这满眼视线的水雾给震慑到了。
不是，为什么……
难道她真的从谕示裁定枢机取回了权能吗？
……
500年，这世道人心，怎会如此斑驳……连人都可以欺负到神明头上了。
台上，祂审视如今看似顿悟了，可实则依然蒙昧的观众。
接着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然后眼神冷冷注视着台下那个女人。
祂目光中的犀利，表达的含义不言而喻。
「哎呀，我只是放大了这些极端分子的思想罢了，没控制他们前，他们就自我攻略了呢。」
女人摊手，有些无辜的眼睛对台上的祂却是赤裸裸的讽刺。
轰——
剧院里弥漫的水雾瞬间汇聚在女人周围，形成无数道水剑。
一道目光死死锁住了她。
「你有什么资格？？！」
神明的威压和杀意笼罩在台下的那位女人身上。
“资格么……。”
女人轻笑，她的破碎记忆里，在古早印象中台上的祂不过是个调皮的纯水之灵罢了。
数千年过去，成了神明便这副模样么？
“资格……”
她慵懒地坐在座位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缓缓抬起，隐隐有蓝紫色的力量在汇聚。
“就像这样——”
抬起的五指瞬间握住，突然观众席上一个人的身体不规则的膨胀。
那人恐慌因身体的异样而尖叫。
“不！我，我的身体！！！”
“啊！！！”
“嘭——”
惨叫戛然而止，他在众目睽睽下炸成一滩水，溅在身边观众呆滞的脸上。
接着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样，溅在观众上的水同样引发了方才的反应。
“我怎么……不，不！！！”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提安特！！！”
“逃！！！别被他们的水溅到身体上！！！”
“砰砰砰——”
观众席上一片混乱，尖叫哭喊中，那爆炸声显得渺小。
“你在干什么？！！”
一切来的太突然。
芙卡洛斯瞳孔一缩，连忙动用力量保护住那些即将被溅到的观众，然后怒不可遏地看着台下唯一镇定自若的女人。
当着神的面，杀神的子民，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蔑视！！！
此番状况下，芙卡洛斯也顾不上台下的她的底细如何了。
“哎呀，不小心碰到芙卡洛斯大人的逆鳞了，真是抱歉啊。”
感受台上的祂力量波动强烈，女人笑了。
“噗呲噗呲——”
无数水剑落向她，刹那间她身体体表鲜血淋漓。
“哎呀，这么凶干嘛，枫丹人一大把，杀几个又不影响你的国度，不是么？”
听着这畜生都不如的话，芙卡洛斯头一次感到无法言说的怒火与杀意。
什么叫一大把？！！
什么叫杀几个？！！
什么叫不影响？！！
“放肆！！！”芙卡洛斯将剑用力抵在地上，水的权能喷涌而出。
台下，那女人有些意外地感受这力量。
想要强行剥离自己身体内的水吗？
只是魔神的话是不够资格的……
莫非……
神之心么？
见状，女人又笑了。
笑的张扬，然后疯狂的眸子里是抑制不住的嘲讽。
芙卡洛斯啊，终于露出破绽了呢。
看到女人诡异的笑容，芙卡洛斯像是感觉到不对劲。
一种不好的预感前所未有地降临在祂头上。
而就在祂用神之心快要剥夺她的水时，突然，异变发生。
一股若有若无的波动从祂身后传来。
未知的权能？！！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股力量，居然让芙卡洛斯意识迅速消散。
祂狼狈地倒在地上，在被芙宁娜接替的前一秒，在祂模糊的视线里，是一道脚步缓缓经过自己身前。
耳畔传来让祂不敢置信的声音。
「好在他还不是完全之龙，我们强行控制了这个审判官，计划可以开始了。」
这声音……那……
……
……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很美好。
梦里，我不再伪装，而是像真真正正的人一样活着。
我终于是个普通人，成了一个大明星，但也没那么大。
再后来，成了一个导演。
粉丝没有现实那么多，但至少他们都是真心喜欢我的。
那才是真正的拥簇，自发的喜欢比规定条框的强制信仰要好很多。
做自己喜欢做的，吃自己想吃的，玩自己想玩，去自己想去的……
自己为自己创造快乐，自己为自己享受生活。
但美中不足的是，既然是梦，那我的厨艺也该好点吧？
怎么我一个人在家单吃通心粉拌番茄酱啊？
……
美好的仅存的，都在幻想里。
总之，倒也不错。
但……
无法避免的，如今的我，与梦里的我差了好多——不然怎么叫梦呢？
现实就是美梦的人，想必少之又少吧。
不如考虑现实吧，他们针对我设下的死局，如果还有机会能活着的话我也——
美梦醒了，该回到噩梦的现实了。
……
少女一脸茫然地苏醒过来，还未聚焦起的视线看到原本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上少了很多人。
意识逐渐清醒，视线开始清晰。
她又看到了陷入梦境前她的子民对她的愤怒与失望。
愤怒……
失望……
等等——
他们现在的表情……
芙宁娜瞳孔一缩。
怎么…怎么是这种表情？？！
与记忆里对自己破口大骂的他们不同，台下的观众的模样，简直就像之前的自己。
被千夫所指的自己！
充斥他们脸上的，是恐惧，绝望，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
一时间，少女脑袋一片混乱。
是自己造成的吗？
不……该恐惧的，该绝望的，该害怕的，不是被你们指责唾骂的我吗？
为什么要弄出这一副表情？
为什——
“咚——”
一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芙宁娜的后上方传来。
而听到这声音的一刹那，芙宁娜身体一顿。
这镇权杖的声音……
难道？！
谕示裁定枢机下，一位男人撑着执法权杖，冷淡俊美的双眼注视下方的一切。
“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