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奈
“嘭——”
狭小的房间，一道巨大的声响，特制的木门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稀碎。
“嗯？气息怎么又稳定了？”
本来一脸凝重的芽衣突然感知到原本来自灵魂的危机一下子隐去，顿时有些懵逼。
然后看着房间里的景象。
除了门的碎片，再有便是面对面闭着眼，无比安详的两人。
玩我？！！
等等——
面容阴沉的芽衣又一转脸色，接着来到少年身边。
灵魂似乎的确受到重创了，那家伙……也差不多？
对了，那把墨绿色通灵的剑呢？
「芽衣姐姐，芽衣姐姐！」
「那把剑可太剑了，把本剑封印不说，还差点把主人杀死了！！！」
突然，空间一阵涟漪，接着一把平平无奇的剑出现。
与此同时，芽衣的脑海里传来一阵软萌的声音。
“你是……无锋剑？”
一把抓住剑的剑柄，借着她自身便是此剑的锻造者，芽衣从剑里得到了许多不久前关于这狭小房间内发生的事情。
……
什么？！！
那家伙的佩剑差点杀死了旅行者？？！
芽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少女和旅行者，表情极其精彩。
嘶——
待我三思。
那把剑趁着旅行者和她在她的心之海里“交谈”也就是打起来的时候，在旅行者一个不留神受到她猝不及防的重创后，紧接着那把剑出现迅速补刀……
如今的消失不见，大抵是那把剑得手还是……
“呃…嗯哼——”
就在芽衣思索事情的经过时，原本闭眼的两人，其中一人发出细微的呻吟声，让芽衣迅速回归现实。
看到苏醒者，芽衣表情倒有些古怪。
她醒了？
……
脑袋极为昏沉，这种类似曾经被注射创痛之水后才有的无力感和沉重感，如今再次充斥整个身体，想要迅速适应，可是极为困难的。
坐在椅子上的她差点昏倒，一只手抵住额头，一只手撑在椅子边上保持平衡。
闭上的双眼朦胧，艰难睁开。
可如海浪般的记忆瞬间冲破她本就惺忪的意识，一个不小心，便从椅子上狠狠地倒在地上。
“……”
一旁的芽衣不为所动，反倒坐在一边，抱胸，翘着二郎腿，带着些许敌意看着这位如今实力大跌的她。
扶她起来？
呵……
我倒想看看她对他做了什么好事。
摔倒时的疼痛让昏沉的意识清醒了些许。
在短暂的茫然过后，突然， 在芽衣的注视下，她动了。
但芽衣只能看到被摔倒的她的半截脑袋不断挪动着。
伴随着她的身体笨拙地和那些椅子桌子杯子磕磕碰碰，显得狼狈不堪。
和不久前和她对峙时的高冷，格外违和。
就在这时，芽衣的耳朵隐隐听到桌下传来细微的语气，喘声带有一丝莫名的慌张。
片刻过后，她的脑袋猛然一转。
在芽衣的注视下……
她回头看到了旅行者？
带着细微的哽咽与惊喜，伴随衣裙在地面摩擦的声音。
只见芽衣看到了那一抹白发来到了旅行者所处的位置下。
不到片刻，便传来哽咽声。
“太好了……”
“旅…旅行者……”
“您…您还活着……”
听到此话，芽衣规律踮起的脚后跟一下子止住。
芽衣：？？？
……
原以为是件大事，火急火燎赶来的芙卡洛斯一行人，焦急地进门，然后……
芙卡洛斯：“……”
那维莱特：“……”
洛蒂娅：“……”
一改前态，此刻的白发少女抱着昏迷的旅行者一边说着自责后悔的话……
而一旁的芽衣，似乎有雷电在她周遭游动。
看样子，对于芽衣小姐而言，这事，确实算件大事呢。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心照不宣地离开。
怎么这么狗血的桥段会出现在现实生活里啊混蛋！！！
“哎呀，总比之前一系列的坏事要好嘛……”
“相比别离死亡，我还巴不得这样的事多发生呢。”
芙卡洛斯自言自语着，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可又有着一闪而过的悲伤。
也对啊，若没了祂的帮助，我也该和你一样离去吧……
届时，又有多少人会想念我，而我的离去给他们带来多少的悲伤呢 ……
所以嘛，向前看。
没死就好！
……
嘶……
我怎么感觉我做了一个不得了的梦，梦到我一时大意差点被绫华给嘎了……
「旅……醒……」
「好…华……」
「对…你……」
左右声道来回穿梭，时近时远的熟悉声音，让旅行者虚无的意识逐渐被唤醒。
像是在黑暗里睡了一觉，天昏地暗的那种。
就连睁开眼皮花费的力气，如同抬起一座山。
睁眼好累，不睁了……
而在外界看来，便是极其滑稽的场面。
少年拼尽全力地睁开眼，只是睁开些许白眼后，便如同亖人一般安详地闭上。
吓得抱着他的少女误以为一语成谶了，急得疯狂摇着旅行者的身体。
“旅行者！旅行者！”
“你别死啊！！！”
一脸黑线的芽衣看着她那似乎要将他摇死的阵仗，上前打断。
然后一把抢过，将他放在自己的怀里。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不是你这适得其反的行为！”
“我……”
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少女看着芽衣那敌意的目光，无措中，后化为叹息。
原本悬空的手最后还是落下，无力捏住自己的有些脏乱的裙子上。
眼神逐渐变得黯淡。
“抱歉……一切都是因为我。”
“因为我的无知，因为我的意气用事。”
“我也不会原谅我这几个月来一切的的所作所为的。”
似乎回归到了曾经知书达理的她，清明的她同时也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如何的荒谬鲁莽。
深深地向她和他道歉后，然后一个人离开这所房间。
回头看了看那不再看她而是小心抱住少年的她，眼里没有往日的异样情绪，有的只是歉意与自责。
最后，不再留恋，转身便走。
“哒哒哒——”
脚步越发远离。
一个人在误入歧途后，又猛然醒悟，给人的打击也是很可怕的。
因为这条道路的方向，从开始就是错的，越发深入，积累的过错只会越来越多。
我当初为什么会陷入如此不明智的行为当中呢……
而我我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回到你身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如今，在我当初有了那个极端的想法后，我便知道……
我已经失去了他。
失去了同别人竞争的资格了。
我和他，不再是同一交线上的人了。
不过……这么一来……
于他于我，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少女缓步前进，抬头，看着越发光亮的出口，带着释然的微笑。
不知为何，原本通道不太强烈的光芒此刻如此耀眼，以至于少女眼角滴落的晶莹都不曾知晓，不曾察觉。
……
不知过了多久，旅行者终于醒来，只见视线中，两团巨大的饱满突兀地遮住了自己大半的视野。
虎躯一震。
“醒了？”将小说合上，面容带有些许红润。
第一次将小说里的行为运用在现实，让芽衣脸颊有些发烫。
毕竟，听说……好多小说里描绘的膝枕可是对男性有着超强的吸引力的。
他会喜欢吗？
“咳咳……”血气方刚，为了掩饰尴尬，旅行者想要起身时，突然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制自己的身体，紧接着脸颊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这么虚弱，这么急，想溜哪儿去？”带着一丝不悦，芽衣有些嗔怒。
我都已经这么下脸面给你奖励，你倒好，不领情还想逃避？
“我……咳咳……”努力不去望向那股有着黑洞般吸引力的邪恶，旅行者只好望着另一边的天花板，无奈道。
“我……对了，绫华……绫华她怎么样了？”
好家伙，真会找话题呢。
一下子就把聊天给聊死了呢。
那天，平静的房间，隐隐传来雷电劈肉身，加上惨叫与哀嚎（参考汤姆），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做什么惨绝人寰的审讯。
……
“额……旅行者，你还好吗？”
沫芒宫，最高审判官办公室。
芙卡洛斯看着眼前渡劫归来的旅行者，再看着走在她旁边的芽衣，若无其事地翻书，说出这话的瞬间便后悔了。
拜托，好不好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啊混蛋！
诶等等，他嘴角那“伤口”——
似乎注意到她在看旅行者身上某个部位，芽衣脸颊红润，将脑袋埋在书里。
带着一丝无语，用脚想也能想到他嘴巴上的“伤口”从何而来呢。
bYd小心思都甩我脸上了……
“旅行者，很高兴你醒了过来。”
坐在办公桌的那维莱特起身，对着旅行者感谢道。
成为完全之龙的他，如今的气质似乎变了些许。
变得更加锋芒了点？
“额……听上去，我似乎睡了很久？”
此番状况，旅行者倒是有些疑惑了。
“你都睡了三天了！”芙卡洛斯摇着头无奈道。
“昨天枫丹的大家自发举行的庆祝预言失效的庆典，当初那维莱特还提议要让你来讲几句助助兴呢。”
“啊？”旅行者有些受宠若惊。
“嗯……那位名叫阿加雷斯的前辈，离开前特意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归功在你身上。”
“所以在枫丹子民看来，你就是枫丹的救命恩人。”
“什……什么？！！”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玩笑。
“没错，现在枫丹的各大报社，都在铺天盖地地报道这件事情。”
“毕竟来枫丹之前，他们看你曾经游历璃月须弥等国的所作所为，大多持有怀疑，可如今……”
“你小子在枫丹的威望倒是比我这神明都高了呢！”
那维莱特一言，芙卡洛斯一句。
让旅行者差点再次昏倒。
这么说，我……
又又又又出名了？还被冠以拯救枫丹的恩人？！！
本就冗长的绰号如今再喜提数个被吹得天花乱坠的称呼？
所以……也就是说……
“我在枫丹的消息，已经在大路上人尽皆知了？？！”
“准确来说，只要有枫丹报社的地方，便有报道你的消息。”
“大陆上的人尽皆知倒是做不到，但能做城镇里的到家喻户晓吧。”
思考片刻，芙卡洛斯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确实。在得知你的消息后，别的国家都寄来了信件到冒险家协会那里，所寄的对象都是你。”
“有的人因此特意将信件交在我这里，就是猜测我与你相见的几率很大。”
被芙卡洛斯提了这事，那维莱特想到了抽屉里那几张专门寄给旅行者的信。
随后尽数拿出，递给了旅行者。
接过这一沓信件，旅行者单从信封表面便大抵猜到了寄信人。
信口夹有蒲公英，大概是琴团长。
另外格外感知到其中一道火焰的……便是那位暗夜英雄。
这看上去便奢华无比的，以及信袋内含有好几件不同神之眼气息的信封。
我想想……凝光，刻晴，甘雨……嗯？貌似有申鹤？
额……看样子，我的故意消失，倒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呢。
这个带着仙力的信……留云借风……
这封简短同样带着些许仙力但更多的是不祥的气息的信……魈么？
而这封信含有些许雷之权能的气息……影？不对……是真吗？
还有这封不谈这极为明显的生命气息，单单是这颇为童趣的封面便能知晓是谁了。
……
快速过了一遍，没想到都是熟人。
而且，以他们的渠道手段也确实能送到那维莱特的办公桌上。
不过，那寄存在凯瑟琳的信……
可就难办了。
人气高，关系网深，也是有些头疼啊。
看着旅行者有些认命般地摇头叹气，众人也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