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明白白的

可以说，白子黎的母亲白璐瑶家族——白家，本来就是跟灵兽有亲缘关系的一族。白家的祖先实际上是灵兽和人类的混血儿，因此他们后代多少会继承一些只有灵兽才有的特异能力。

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体现在白子黎身上。现在的白家血脉已经十分稀薄，几乎可以算作普通人族。尽管如此，有时候仍会有血脉觉醒的特殊情况出现，比如白子黎的母亲白璐瑶就拥有非常高纯度的血脉力量。

具体来说，白子黎对其了解并不多。他只知道，自己是由父母运用某种神秘秘法，将灵兽的血与自己的血融合，从而创造出了新型血液，这种血液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遗憾的是，直至今日，白子黎并未察觉自身有何特殊的异常之处。

目前他因血脉而得到的独特能力，主要表现为对灵兽具有极强的威慑力，灵兽畏惧他的气息。除此之外，他的眼睛并非灵瞳，但由于血脉的关系，眼睛也发生了一些类似变异的效果。

不过，白子黎能感知到，体内潜藏着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但他尚未找到如何唤醒这股力量的方法。为了探寻自己体质的真实作用及发掘其原有潜能的方法，他决心寻找母亲遗留下来的卷轴。

如果还有什么能在血脉上压制他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些在这里的灵兽，恰恰是他这特殊血液的源头。

于是，白子黎毫不犹豫地拔出铁剑，尝试接触那个黑色漩涡。当剑尖刚触及漩涡时，一股巨大的吸力立刻将他吸入其中。若非及时放手，恐怕他自己也要一同被拖进去！

他不敢冒昧闯入，因为一旦里面的东西对他存有敌意，即便凭借他那天道境的修为也难以应对，更别提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安然离开了。

“白璐瑶……”

那个悲伤的声音再次从中传出，白子黎一听，心中悲痛难抑。但这次的悲痛并不源于自身，而是仿佛来自漩涡的对面。

“你是谁……” 白子黎运用灵力将自己的声音传了出去。

随着一声轰鸣，一股更为磅礴的灵力气息喷涌而出。白子黎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抓住了他！他竭尽全力抵抗，却发现根本无法对抗这股力量。

就这样，白子黎被硬生生拽进了漩涡之中。

“凌寒！！！” 风曦月大吼一声，愤怒让她挥剑斩断那股灵力。然而，当她俯冲向漩涡时，漩涡却突然消失，连同灵力一起消失了……

在迷茫中，白子黎重新站起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洞穴之内。

“你不是白璐瑶，你是谁？”

白子黎听见声音，转头看去，发现一位美丽的女子正怀抱一枚蛋，坐在一张精致的寒玉床上。

眼前的这位女子长得竟然与自己的母亲白璐瑶一模一样，若非亲眼目睹母亲去世的情景，白子黎肯定以为此人就是母亲。

她身着白色衣裙，肤色如雪，双眸清澈如水，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清新高贵的气质，令人敬畏、自愧不如，不敢轻易接近。然而，她的眼神中却又流露出几分勾人心魄的冷傲之态，使人情不自禁为之着迷，却又如同易碎梦境般虚无飘渺。她的容貌与白子黎记忆中的母亲完全一致，丝毫没有差别...

女子抬起头，一道灵力瞬间爆发，将白子黎弹飞数十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女子显得有些警觉，虽然并未动杀机，但如果真要动手，恐怕白子黎早已丧命于此。

她眼中闪烁的寒光似乎要穿透白子黎，令他不敢有任何邪念。

白子黎并未生气，爬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回答道：“我是白璐瑶与曹墨衡的儿子白子黎。既然你知道我母亲的名字，看来你和我家母亲关系匪浅。”

这也是白子黎第一次提及父亲的名字，然而关于父亲的印象几乎已模糊不清，只知道他是曹家的家主，同时也是母亲的弟子。

在他还在众仙盟的时候，父亲也曾是乾位灵将...

嗯...

那时候...

也就这样吧。

显然自己和父亲没什么太大区别，除了遇到的人性格各异之外。

“原来你是那个孩子...难怪身上带有与白璐瑶相似的气息，甚至还有本座的气息。” 女子稍显惊讶，随后收敛起冰冷的气息。

“你怎么来到这里？你的父母呢？”她显得有些焦急，匆忙问道。

“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大约十九年前就离开了，在我刚出生不久之后……”

“她……去世了？”女子显得有些惊讶。

“没错，已经过去了十九年，她安葬在苍灵仙院里面。”

听到这话，那女子的脸色黯淡下来，脸上满是悲痛和思念交织的表情。

白子黎不再轻易接近，他不清楚面前这位女子与自己母亲之间究竟有何种关系，只知道她们之间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看到这位女子，白子黎莫名地感到亲近。他深知，自己与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必然非比寻常。因为他本身就是父母通过一种神秘法术，结合灵兽与他自身的血液创造出的生命体，他的身体里流淌着某种灵兽的血。

然而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他仍不清楚自己体内的灵兽血究竟源自哪种灵兽。尽管他已经翻阅了许多古籍，却始终找不到相关特征，因此对于自己体内流淌的这种灵兽血源自何方，他一直一无所知。

这一天，也许真相即将揭晓，眼前的这位女子很可能就是给他提供血液的那只灵兽，因此他才会有血脉上的压迫感，在她面前既有低头自卑的感觉，又倍感亲切。

“未曾想到，我苦等二十年，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消息……”女子带着一丝自嘲的笑容抬起头来看向白子黎，“本座名叫清婉，是你母亲白璐瑶的血契灵兽……”

血契，是一种极其高级的契约，意味着灵兽将自己的生命与主人紧密相连：灵兽如若死亡，主人安然无恙；反之，主人若逝，灵兽必将灭亡！

如果她是母亲的血契灵兽，为何……

白子黎敏锐地察觉到这里与他熟悉的秘境有所不同，身处此地，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此地名为源渊，与你了解的那个秘境有所不同，这里会切断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包括血契在内。这也是为何我没有随你母亲一同离世的原因。”清婉看出白子黎的困惑，遂向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身为灵阵大师的母亲，创造这样一处特殊的秘境对她来说并不困难。

恐怕……苍灵仙院的那个大阵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设立的。

白子黎心头的疑惑此刻也算解开了一些。

的确……母亲最关心的莫过于苍灵仙院，她怎会让苍灵仙院用来压制封印什么东西呢？毕竟拥有天道境修为的灵兽一旦出现，恐怕整个苍灵仙院都会毁于一旦。

看来母亲的目的并非是要压制眼前这位。

但是，这位为何会在映天湖底等待那么久？

“你叫白子黎，那你是不是已经不属于那一族了？”

“算吧……曹氏一族已经被灭门了，我以前的名字也就失去了意义，现在我以白子黎这个名字生活，也将只以白子黎这个名字活下去。”

“我记得你的名字……原来如此，你现在这个名字所指的就是白璐瑶的儿子，白子……白子黎……原来如此。”

“嗯……算吧。”起初他也曾这么想过，毕竟世上知道他真实姓名的人只有一个，甚至连风曦月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但现在有了一个知道他真名的人。

“我该称呼您什么呢？”

“随你。”

“那就……清婉姨？”

既是母亲的血契灵兽，她与母亲之间就如同亲姐妹一般，称呼她一声姨妈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灵魔双修，看起来你在利用这种体质，也没有辜负你父母当年不惜触犯修真界禁忌为你付出的努力。”凭借天道境的修为，一眼就能识破白子黎身上灵力的气息。

“算了吧……”但正因为他们的那次禁忌之举，才导致曹氏一族被灭门。如今只剩下了他孤零零一人存活。

但实际上，他过得还算自在，烦恼也不多。

“时隔二十年，回来的不再是白璐瑶，而是她的孩子……看来……当初的约定之事，如今已无法完成了……”清婉叹息一声，当年在苍灵仙院分别，没想到竟成了永别。难怪当时她让自己来这里等她，一方面是为了疗伤，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孵化这个孩子。

如今想来，那时她就已经知道自己会死，才会安排自己进入源渊，以此保全生命。

事实上，她隐约中已经觉察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始终没有勇气正面面对这个现实。如今，她的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便不愿承认，但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姐姐……你把我骗得好惨……”

骗么……

白子黎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是如何，但他清楚一点，母亲将清婉姨骗来这里，并切断所有联系，目的大概就是要让清婉姨活下去。

毕竟血契之下，若是母亲去世，清婉姨也必将随之而去。唯有留在这里，清婉姨才能够活下去。

所以，妈妈当年肯定是想让清婉阿姨活下去，才让她留在这个地方，也许妈妈早就预料到，有一天她的孩子会来到这里。

看起来，那时候自己决定冒一次险是对的，如果不是那次冒险，自己也不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你...过来\

\是... \ 白子黎走近前去，来到清婉阿姨面前，果不其然，靠近一看就发现，她真的跟自己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看到我这张脸...你会感到很惊讶吗?\

\这...应该是我母亲的模样吧...\

\嗯...当年姐姐离开了，我就留在这儿，那时候我还是个灵兽的姿态，并没想过要变成人...可能是思亲情深，有一天我醒来时，就已经变成了姐姐的模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勾起你不开心的记忆...\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的我也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这些道理我都明白的。\

\你过来一下...\

\嗯...\ 白子黎靠上前去，清婉阿姨伸出手轻轻摸了他的脸庞，她的动作十分温柔...白子黎能感受到那份淡淡的暖意...

\你跟你母亲长得真的很像呢，唯一的不足就是有点你父亲曹墨衡的影子...\

\哈哈...\ 白子黎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感觉她似乎不太喜欢提起自己的父亲。

\跟我说说吧，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事情?\ 清婉阿姨对自己这位小外甥颇感兴趣。

毕竟他是她最疼爱的姐姐的孩子，现在姐姐已经去世，只剩下了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

清婉阿姨真心心疼这个孩子，他一个人走过来，肯定吃了很多苦头。

既然清婉阿姨算是自家亲戚，白子黎也没隐瞒太多，把能讲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至于某些事情，他并没有透露出来，毕竟有些秘密，他甚至连纸鸢和风曦月都没有告诉，更别提清婉阿姨了。

\你是众仙盟乾位灵将...这点你倒真是继承了你父亲，他也是众仙盟的乾位灵将。\

\嗯，但我对我父亲没什么印象，您能跟我讲讲关于他的事吗？\

\很抱歉...我和他不算熟，我一直都在修炼，当我出关的时候，姐姐已经嫁给他了，他们俩也订立了那个计划，那个时候姐姐已经有了你，在你母亲肚子里你已经待了近三年。\

我是哪吒么我...

白子黎还不知道自己在妈妈肚子里待了这么久。

\我想，既然你已经开始利用你这种体质，你应该知道了些当年的事情，你就是你父母追求的那个禁忌创造物。当初为了给你提供最好的体质和血脉，你母亲把你封印在她肚子里三年，直到我把修为修炼到天道境，再利用万象天生决，把我自身的血脉融合进你的血脉里，使得你的血脉成为世上最为纯净强大的血脉。\

万象天生决，这是白子黎自出生就会的功法，这是一种无法打破、不会毁灭、永恒不变的力量。

\所以，你的血脉源自于我和你母亲，还有你父亲，三家的血脉汇入你一身，成就了你的存在。\

关于这些，白子黎只知道些皮毛而已，他对自己的体质了解并不多。

\那个...清婉姨，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吧。\

\您是什么样的灵兽呢？\

\本座乃上古真龙的后代，饕餮。\

饕餮？

的确有传说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里的饕餮指的是龙的第五个儿子，但据白子黎记忆所及，龙的第五子应是狻猊，但也有的说法称饕餮才是第五子。

所以，这里的饕餮是指真龙的后代。

真龙被视为所有灵兽的祖先，如果真龙是饕餮的父亲辈，那其实也不奇怪。

\难怪...我有种类似吞噬的能力，这种能力应该源于您的血脉吧？\

\这种能力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为什么呢？\ 至少在白子黎看来，如果运用得当，甚至可以吞噬他人的灵力，但他很少使用这种力量。

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是那些人心中的眼中钉，他们知道他就是那个禁忌的存在，如果他在那些人面前展现出太多特殊的能力，对他来说将会带来危险。

因此，他会把这个秘密藏起来，即使是风曦月也不知道他具备这些特殊的能力。

\你的血脉，并不仅仅是为了这样微不足道的能力。\

\清婉姨，这是什么意思呢？我自己对自己的血脉不了解，只知道确实有些特殊之处，但对于它具体是什么，我还是一无所知，请您帮我解答一下。\

\也是啊...你母亲和你舅舅去世，曹家被灭门，而白家压根就不知道你母亲的计划，你真的是无处可问。不过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姐姐应该留下了天道卷轴，难不成，那东西并不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