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痛苦之地

\嘿，小黎，别闹了，我已经够累了。\白子黎轻轻敲了敲无忧的额头，疲惫尽显。

\纸鸢住在我的房间，书房给你吧，反正上次你也是在那儿。这段时间你就住在仙枫阁，我知道你对百花仙境有深厚的感情，但留下来陪陪我也挺好，以前总是我过去陪你，现在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这是在表白吗？\

\你知道我是那种不懂浪漫的人，这些都是心里话。\

\甜言蜜语，那我就留下。那你呢？\

\修炼……\

\也好，那明早见。\

\嗯……\

无忧察觉到他的心事，觉得让他独自静一静会更好，自己就不多打扰了。

白子黎坐在红枫树下，靠在书架旁，心里有些复杂。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风曦月，现在的她比曦月女帝时似乎更为拼命。

她在策划什么，但白子黎却无法理解她的新计划。她并不愚蠢，反而极为聪明，擅长操控人心和权力，作为曦月女帝，她并不逊色于任何人。

因此，白子黎不清楚她现在究竟在盘算什么，这种隐约的不安让他很不自在。他擦亮芥子戒，取出天道卷轴，随即闭目，让意识潜入神识之海。

神识之海中一片宁静，他以心意驱动天道卷轴，调出母亲白璐瑶遗留的灵阵诀。

天道卷轴是个巨大的数据库，记录了无数信息，但他并不指望在这里找到风曦月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地想来学习灵阵诀。

母亲是世上罕见的灵阵大师，作为她的儿子，他怎能给她丢脸，必须掌握灵阵才行……

三恒四象二十八宿大阵，是母亲创造的最强灵阵。如果他能掌握，就算没有道心，面对风曦月也有对抗之力。

当然，他并非真要与风曦月交手，他舍不得伤害她。但如果以战斗力衡量，超越风曦月就相当于超越了整个苍灵大陆。

...

\嗯……\睁开眼睛，身体暖洋洋的，才发现身上多了一件皮草披风。抬头一看，正巧看到离开的纸鸢背影。

\纸鸢！\

\大哥……你醒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起床了？\

\嗯，去采花而已。后来发现大哥你在这儿修炼，凌寒峰冷，怕你着凉，就给你拿来了披风。\

白子黎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自己为何会被那么多道德规范束缚，他真想立刻把她拥进怀中宠爱一番。

他必须娶她为妻，否则太对不起这个丫头。

\那哥，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休息。\

\明天你多睡一会儿，早餐我来做，你也很久没吃过我做的早餐了。\

\这怎么行？照顾丈夫是妻子的责任。\

\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你照顾我没问题，我照顾你也没问题。既然是夫妻，怎么能只让一个人付出呢？明天早上你就好好休息，不过不是白休息，我要教你修炼，不会再让你糊弄过去了。\

纸鸢的天赋是帝王级别，至今为止，白子黎见过的帝王级别资质屈指可数。以前他太宠她，虽然督促修炼，但她一撒娇卖萌，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不行了。

不能让她再懈怠下去。

\嗯，既然哥都这样说了……那我听哥的。\

\嗯，回去好好睡一觉。\

\嗯。\

白子黎现在最懊悔的就是那些心中的道德准则，这个丫头实在太可爱了，真想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好了，他也该专心修炼，自己也不能落后。

...

我最遗憾的是把纸鸢设定成十五岁…

\禀告素遥仙子，苍灵仙院的毕业生已出发前往凌寒城，预计两天后抵达。\

\我明白了，等我禀告盟主后再做决定，退下。\

\是。\

素遥并不喜欢待在凌寒城，这里是众仙盟灵修驻扎之地，也是众仙盟的重要据点，但她更喜欢清净的凌寒峰。

然而，这次师尊下达了许多命令，素遥本以为只是送信而已，谁知道信的内容是要她接管监察司。

监察司责任繁重，她根本无暇回凌寒峰。如今身为监察司统领灵将，她也感受到了与师尊风曦月同样的工作压力。

毕竟众仙盟管理着苍灵大陆所有的灵修和宗派，这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

幸运的是，这里不是凌寒峰，监察司有一千二百人，手下还有五千精兵强将，勉强应付得来。但送到素遥手上的文件依旧堆积如山。

不过……

\云原氏……云原宸章……北苍云原家族的后代……这次乾位灵将的候选人……\

云原氏，号称北苍云原，八大氏族之一，控制整个云原州。原本是云氏，占领云原州后改姓云原，是唯一掌控整个云原州的强大家族，也是目前八大氏族中最强大的存在……

在繁华的都市中，盟主亲自点名云原宸章为乾位灵将候选人，这个云原宸章...是苍穹司旗下一位赫赫有名的区域主管，长期驻守在城市边缘的防线。

虽然不清楚师父的用意，但成为乾位灵将的候选人是素遥从未想过的事情。

如今师兄白子黎就在凌寒大厦，这个云原宸章的到来显然不怀好意...

竟然向师兄发起了挑战，虽然不清楚云原宸章的实力，但素遥听说过他的名声，云原家族的第七子，天赋异禀，远超同辈，不过素遥没见过本人，也不知其相貌和脾性如何。

既然是师父的决定，素遥不便多言，虽然为师兄感到不平，但她也不清楚师父的真实意图，所以不敢妄加猜测。

还是先回凌寒大厦吧，毕竟积攒了很多要向师父汇报的工作，不能耽误。同时，也想去看看师兄的情况，那天离开凌寒大厦时，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师父让她休息，但在这里，也算是一种放松，相较于在凌寒大厦，确实轻松不少。

只是...

每天都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素遥渐渐明白，师父这是有意让她在这里锻炼胆识。

最近，她的胆量确实有所提升，遇到陌生人不再紧张到说不出话，也能从容地下达指令。

...

“盟主，您好。”

“你回来了，监察部的工作适应了吗？”

“嗯...如果可以的话...”

“不可以，你在人前人后总显得怯懦，去那边好好锻炼一年，一年后再谈。”

一年...

素遥一听这个期限就头疼，果然师父是想磨砺她。

“盟主，您指定的那位云原家族的云原宸章向师兄发出了挑战，这...该如何处理？”

“这个我知道，凌寒已经答应我会应战。”

“师兄会应战吗？”

“如果不应战，他的乾位灵将之位就会被云原宸章取代。不过是个家族成员罢了，你师兄没问题。”

风曦月头也没抬，专心写着文件，周围堆满了待批阅的报告。

素遥看着这些报告，原以为自己不在时，师父会找师兄帮忙...

看来...师兄并没有协助师父的意思，不过素遥有些惊讶，师兄竟然愿意接受挑战。

虽说他以前也不乏应对挑战者，但乾位灵将的诱惑太大，挑战者自然不少。

当然...

最后都是师兄大获全胜。毕竟现在的修真界，能找到超越师兄的男性剑修寥寥无几，而且师兄几乎全面发展，掌握的灵技数不胜数，师父更是允许他自由进出众仙盟的藏书阁。

“既然你回来了，就告诉你师兄，让他去凌寒城吧。”

“师兄要去凌寒城？”

“嗯。”

师父就不担心师兄逃跑吗？如果师兄到了凌寒城，想要离开，就算师父，这么远的距离，恐怕也难以抓住师兄吧。

“快去吧，别在这里打扰我。”

“是！”

素遥匆匆退下，师父很久没这么专注了，似乎在筹备一件大事...

她在做什么...

素遥不敢多问，也不敢多看，只能退下。

等她走后，风曦月才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个性不行。让她管理监察部本来是不行的，她的个性根本无法胜任，但有了原监察部主管的辅佐，就没问题了。

身为众仙盟灵将，她不想沾染灵修的血，不想有罪恶感，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丫头作为助手确实很出色，但风曦月觉得，她不只是能做好助手，自己得花心思好好培养她。

...

“云原家族么...”

“师兄，你经常领导这些人，应该认识云原宸章吧？”

白子黎确实知道这个人...

“我记得是在第三次仙魔大战时，这个云原宸章挑战过你，但你没理他，大战就开始了。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人确实有些本事，性格孤僻，好战，粗犷，所以你直接把他送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他似乎独自杀了出来，现在应该是众仙盟苍穹司的区域主管。”

无忧对这件事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风曦月会让云原宸章成为乾位灵将的候选人。以云原宸章的功绩，只做区域主管确实委屈了他，即使成为苍穹司的三大主管之一也不为过。

“嗯...确实...因为是我提拔的...我大概明白风曦月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

“这个云原宸章虽争强好胜，但本性不坏，没有那些家族子弟的戾气，勉强算是为众生而战的人，不在乎这些功名利禄...否则，以他的功绩，现在的职位确实委屈他了。”

“看来这次风曦月是想利用你。”

“确实...”

虽然还不清楚风曦月的意图，但现在看来，风曦月似乎仍想利用他凌寒剑仙的身份来做些什么。

这件衣服...

已经两年没穿过了...

还挺合身的，也就是说，自己一点没变，但修为到了这个层次，别说长高，想胖都难...

他的外貌已由修炼固化，这辈子都将保持当前的样貌不变。

这身黑袍是白子黎身为凌寒剑仙时的装扮，看似普通，实则是一件灵器，且是专属于他的独特灵器。

是风曦月为他量身打造的防御型灵器，只要注入灵力，便能抵挡许多攻击。不过，两年前他离开凌寒峰时，并未携它同行。事实上，除了他自己，他什么都没从凌寒峰带走，毕竟连朝歌都被他留在了那里。

毕竟这些物品太过显眼，无法穿戴也无法使用，跟废品无异。

如今再次穿上这件衣物，仿佛穿越回了两年前的时光。

\主人，这套服装还是非常适合你的。快来，把剑配上，再把挂饰挂上。\

\等会儿见人，如果嘴巴不听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一会儿要去的是凌寒城，那里聚集了众多仙盟弟子，若这把剑口不择言，他丢不起这个脸。

\知道了，知道了，保证不说话。不过，今天是去解决问题的吧？\

解决...问题。

谁知道会不会变成冲突。

也许根本不会动手呢？

反正也没所谓了。

挂好朝歌，戴上面具，镜中反射出的形象，仿佛真的回到了凌寒剑仙时期，一切如旧，他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

只是现在戴着这面具...

这面具是用灵力附着在脸上，除非灵力耗尽，否则不会掉落。

为了掩饰真实面貌，他只好无奈地佩戴这面具，凌寒剑仙的标准配置，或许与这个面具紧密相连。

走出仙枫阁。

\师兄...\看着师兄现在的样子，素遥的眼眶湿润，仿佛回到了过去，她真的好久没看到师兄这身装扮，腰间挂着朝歌，脸上戴着面具的样子...

已经两年多...

宛如凌寒剑仙重现人间。

\你不戴面具的样子更帅气。\无忧并不喜欢他戴面具，不过目的就是为了遮掩容貌，所以也无所谓了。

大多数人认为，凌寒剑仙长得不好看，毕竟他从不摘下面具，哪怕睡觉也不例外，因此流言四起。

只有那些常驻凌寒峰的灵将知道他的真实样貌。

虽然他本人不在意别人的议论，但若是有人挑衅，他会毫不犹豫地反击。

\对外还是戴上面具比较好...\白子黎也不喜欢戴面具，可也没办法，风曦月交代过，必须在外人面前佩戴这个面具。

而且白子黎也很珍惜生命，少暴露一点总归是好事。

\大人。\纸鸢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纸鸢也做了一些变化，换上了与白子黎一样的黑色服饰，同样戴上了面具。

\为什么连纸鸢也...\

\纸鸢太引人注目了，一看就知道她是麟云城的少城主，这样一来，她和我的关系就暴露了。怎么样，逆生无相诀掌握得还好吗？不过...我看不出来，无忧，你觉得呢？\

\除了气味，灵力气息已经完全不同了，应该没人能认出她。所以，你在他人面前的身份是什么？\

\我的未婚妻。\白子黎回答。

\未婚妻...也是呢...\无忧有些醋意，却又无可奈何，她不需要伪装，大家都知道坤位灵将的模样，也就没有必要了。

毕竟这不是说谎，到时候看到谁都能这样介绍，后果怎样也无所谓。

\那你身上的气息...嗯？完全消失了。\

\只是压制了而已，你知道我的体质，我把灵力转移到了血脉里，这样就跟消失差不多，我就不用控制逆生无相诀来隐藏了。\

这种情况建立在他将自己的灵修灵力调动出来，魔修的灵力气息才会被彻底压制。如果不这样做，他的身上总会带着那种气息。

虽然微弱，但修为高于他的就能立刻察觉，素遥的修为没他高，所以看不出。

\师兄...无忧前辈，你们在说什么呢？\

素遥不知道他在修魔，所以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去凌寒城。\

\哎？\

...

凌寒城坐落在凌寒峰山外，这里是仙盟各部的所在地。

仙盟下属三大司：苍穹司负责战斗与边界的防守，监察司主掌灵修与宗派管理，光华司专注于培养灵修与募集物资。

而凌寒城，驻扎着二十万仙盟弟子，规模宏大，殿宇连绵，祥云缭绕，恍如仙境，被誉为天道之地。

从远处看，凌寒城堪称空前绝后。

不过白子黎不喜欢这里，还没成为凌寒剑仙之前，来这儿就是自找麻烦，他一直被别人视为怪胎，特别是小时候，挨打的经历数不胜数...

每次来都挨打，每次都反击，但他孤身一人，怎是这些熊孩子的对手，人家几百人，他只有一个，问你怎么打。

所以他不喜欢来这里，能不来就不来。直到修为达到洞虚境，他才有胆随意踏入凌寒城，毕竟同辈中，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

然后...

人家把兄弟姐妹叫来，照样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