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懊悔的
“我当然明白，所以，你得慎重考虑。如果我们单独行动，成功的机会只有十分之一。那个小家伙算是你的亲人，你愿意为他牺牲吗？还是说，你想等待一个时机，如果是这样，最好现在就离开凌寒大厦，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再回来。”
“我有个问题。”
“嗯？”
“如果我离开凌寒大厦，你会陪我一起走吗？”
“不会……”
白子黎并不意外无忧的回答。
“能告诉我原因吗？”
“如果我和你一起离开，仙盟会失去两位重要人物，这对仙盟来说是个重大打击。而且，我走了，魔殿可能趁机挑起仙魔之战。作为灵兽之王，我必须领导灵兽一族对抗。如果我离开，魔殿侵入仙盟，那时天下大乱，你怎么还能安心做你的事呢？”
“这么说，你是在为我牺牲？”
“我只是为我爱的人做一些事。况且，我在这里也有我的生活。如果仙盟被魔殿摧毁，我们可能都会消失。以我这脆弱的体质，恐怕会成为魔修的傀儡。”
无忧很明白，能看到他就足够了。她在仙盟留下是必要的，如果风曦月有任何行动，她也能及时告知。因此，她必须留在仙盟。
“说实话，我真的希望到时候你能和我一起走。”
“听你这么说，我已经很满足了。你只需做好你应该做的，一切结束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不必急于一时。这么多年来我都等过来了，何必在乎这一刻呢？这不是牺牲我来换取你的幸福，而是我们一起努力，共创我们的未来。”
“我明白了……”
“所以，别认为这是我再次牺牲自己换你的幸福。我没问题，但别忘了，你内外交困，氏族想杀你，魔殿的人也想对你下手。我们不可能期望不付出就能得到幸福。所以，现在的付出是必要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无忧已经考虑得很清楚。
这不是她牺牲自己换取他的幸福，而是为了大局考虑。对他来说，内外皆忧，至少她能抵挡外部的威胁，让他全力以赴地处理自己的事务。
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平息氏族纷争，修真界才能团结一致，真正消灭魔殿，那样才能实现他们的理想未来。
“我明白了……”
“你别愁眉苦脸的，我只是留在凌寒大厦而已。魔殿现在未必会再次攻击仙盟，所以你没必要这么担心。再说，如果再发生仙魔之战，你真的能像上次一样置身事外吗？哪怕是为了我。”
“确实……不能。”
就算不是为了风曦月，为了无忧，白子黎也无法袖手旁观。如果再有仙魔之战，他会立即恢复乾位灵将的身份。
“所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一定会来救我，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况且，如今的风曦月如此强大，连魔殿的魔尊也要掂量一下，再胡来，是否会把自己的命丢在战场上。”
没错，风曦月的实力已经无人能敌，就连魔殿的魔尊也要考虑，如今的风曦月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曦月女帝，绝非等闲之辈。
“好了，多说无益。你打算怎么做？如果我们无法想出聚集灵气的方法，孵化饕餮灵兽蛋确实很困难。你只能求助于风曦月。”
“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看……”
“如果这枚灵兽蛋没有被封印，就不会这样。”
“什么意思？”
“灵兽蛋在诞生时就开始成长，尤其是饕餮，它的吞噬之力你应该清楚，毕竟你身上也有这种力量。所以……这颗蛋虽然被封印了这么久，但我猜里面的东西已经长成了应有的形态，只是没有破壳而出的机会。它需要足够的血脉之力和天地灵气注入才能安全孵化。”
所以，聚集灵气的阵法至关重要。
白子黎开始后悔当初为何不再逼迫自己掌握灵阵。那样的话，他现在就不会因为这件事烦恼了。
仔细想想，正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操纵三恒四象二十八宿大阵，他才不得不求助风曦月，才有后来返回凌寒大厦的结果。
“天道卷轴里有母亲留给我的灵阵诀，原本是打算离开凌寒大厦后好好修炼。”
“但现在你没时间了。要修炼到能制作聚集灵气阵法的境界，恐怕……短时间内是来不及的。”
白子黎明白，即使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在短短几天内掌握母亲白璐瑶留下的灵阵诀。
这需要时间。
目前看来，似乎只能求助于风曦月。
“如果风曦月不帮我，我只能先离开凌寒大厦，等待时机。”
“嗯，你确实应该尽快离开凌寒大厦。以风曦月现在的状态……很难保证她最后会做出什么事。”
雪无忧对风曦月的举动感到担忧。如果风曦月开始不择手段，到时候就麻烦了。
仅凭实力，他们可能都无法逃脱……
\她现在平静多了...渐渐恢复了她原本的样子\
\嗯，她确实冷静下来了，这才是曦月女皇应有的姿态。她可能不再期待你能主动回到她身边...而是会用策略强迫你回来...不得不承认，她很贪婪，既要你的爱，又这样逼迫你...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嗯...\
\这样的爱情太沉重了，这是风曦月最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方。她的爱比当初我自愿为她牺牲还要自私...她以为这样做对你好，也是真心为你考虑，可惜，她所做的最后只会换来你的反感...说实话，你会因此讨厌她吗？甚至恨她吗？\
\讨厌会有的，毕竟她逼得太紧了。我现在总感觉像是我妈口口声声说为我好，然后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恨...我不会...我没有恨她的理由，毕竟她始终在为我着想，就算我真的厌烦她，想远离她，也不会因此恨她，她没做过对不起或伤害我的事，不是吗？\
\一切由你自己决定，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现在就去见她\
\已经这么晚了...你确定吗？她可能已经休息了\
\那个人...这时候不可能休息，她一定还在。我们先回仙枫阁，洗个澡再去见她\
\洗干净了...好让她更接近你吗？\
\...\
凌寒仙宫。
风曦月并未入睡，正在审阅文件，因为这几天苍灵仙院这一届毕业生即将进入众仙联盟，她必须密切关注。
尤其是今天下午，堆积如山的文件送到，一部分来自世家，一部分来自前线。最近，万魔殿似乎又有动静，西魔域也开始动荡不安。
\嗯？\察觉到气息，风曦月放下手中的文件。
\果然还没睡\白子黎早就猜到风曦月还没休息。
\凌寒...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风曦月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他不会再见她，没想到这么晚了，他会来到凌寒仙宫找她。
她立刻放下手头的事迎了过去。
刚靠近，她就闻到了百花的香气，这香气风曦月再熟悉不过，那是那只臭狐狸独有的味道。
很浓郁...
非常浓郁...
浓郁到仿佛他们已经发生了亲密关系。
白子黎确实洗过澡，但雪无忧在他出来时抱住他蹭了一阵，非要将自己的气味留在他身上。
这是野兽的本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必须沾染上自己的气味。所以，臭狐狸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属于她的味道。
这是在向风曦月宣战吗？
白子黎顾不了那么多...
\你身上...都是她的味道\
\因为我刚从百花仙境回来\
\这样啊...\风曦月轻步走到他身后，他身上很干净，没有痕迹，或许是洗过澡，但身上没有水汽。
白子黎太了解风曦月了，前来之前用灵力把自己吹得干干净净，肯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让她找到。
如果被她发现任何痕迹，以她现在曦月女皇的威严，今晚他可能就走不了了。
\你来找我，有何事？\风曦月不相信，到现在他还会有事没事来找她。
\聚灵阵\
\聚灵阵？\
\嗯，你能帮我建一个聚灵阵吗？\
聚灵阵...
风曦月回到书桌旁坐下：\可以，不过你需要为我做一件事，我才会答应你\
做一件事？
\如果是要我当你的男宠就算了，我还没恢复过来呢\
虽然男人不该说不行，但白子黎现在真的累了...
风曦月并没有想过这件事，她自然明白，现在逼迫他不会有好结果。
不过她也知道他要聚灵阵做什么。
无非是为了白清婉的孩子，毕竟灵兽饕餮的诞生需要庞大的天地灵气，而聚灵阵就是聚集天地灵气的，当初师父留下的三恒四象二十八宿大阵，就是为了构建天地间最大的聚灵阵，让苍灵仙院变成洞天福地，也可能为了养育白清婉和她的孩子。
看来，他想利用聚灵阵让饕餮之子降临。
\我已经说过，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中，我不会再逼你\
\那么，你希望我做什么？\
\很快，苍灵仙院这一届的学生就会来到众仙联盟的凌寒城，我希望你能以凌寒剑仙的身份露个面，另外...我随意选了一个氏族的人作为乾位灵将候选人，这个人想挑战你，成为真正的乾位灵将，你去解决这个问题\
看似只是普通的要求，但白子黎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风曦月的智慧，不可能如此单纯，只是让他解决一个自大的蠢货。
\只要你帮我完成这件事，我就助你一臂之力，怎么样？\
条件本身没问题，只是白子黎觉得有些怪异，让他去解决这个乾位灵将候选人。
风曦月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风曦月很少让他与氏族有所接触。
\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身为‘凌寒剑神’，教训那些嚣张的豪门子弟，让苍灵学院的学员见识见识，之后我再取消这些平民弟子加入仙盟的资格，秘密训练他们。只要我在训练时暗示是豪门逼迫所致，孩子们一怒之下必定奋发图强。你，就会成为他们心中的英雄。待时机成熟，我再宣布当年是豪门逼你封剑下山，你觉得如何？”
“...”
眼前之人不再是风曦月，而是仙盟盟主，曦月女帝！
她擅长操纵人心，甚至以此削弱豪门势力，让仙盟彻底摆脱豪门控制。
风曦月未必多聪慧，但识人用人的手腕不容小觑……毕竟她是为成为仙盟盟主而被精心培养的。绮罗说得没错，风曦月在某种意义上只是操控仙盟的工具。
现在，她仍想借助“凌寒剑神”的名号巩固自己在仙盟的统治地位。
她渴望牢牢掌控这柄剑，让它成为专属她的利器。
相较于从前，她更急于稳固仙盟地位。
白子黎明白，她已做好准备，早晚与豪门彻底决裂。
风曦月不仅要解决他，还要把整个仙盟变成她的剑，任由她挥舞……
此刻的她，无异于一位独裁者。
但她这么做并无过错，她本就是曦月女帝。若当年母亲白璐瑶也能如此掌控仙盟，或许对抗豪门时不至于束手无策。
她吸取了母亲的教训，决心打造一个由曦月女帝独裁统治的修真界帝国。
她……越来越可怕了……
“我明白了，我答应此事。何时行动？”
“素遥随后会通知你。这几日好好休息，回去吧。”
逐客令？
白子黎惊讶，风曦月竟对他下了逐客令，她究竟在策划什么？
这种不安让他很不自在。
风曦月究竟在盘算什么？
“那你……也早点休息……”
“嗯……我会的……回吧。”
白子黎看了眼风曦月，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待他走远，风曦月捂住胸口……
好痛……
其实她并不想让他走，但他留下，她无法专心处理问题。
因为……
满脑子都是他……
根本无法停止……
她要做的很简单……完全掌控仙盟，并告诉他，即便他不做那些危险的事，她也会帮他实现愿望。
她要让仙盟超越历代，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大！不再畏惧豪门，不再畏惧万魔殿！
这样……
他就不必冒险了……
可以安心回到她身边了……
枫仙阁。
“怎么样了？”无忧见他回来，急忙问道。
“我终于……看不透风曦月了……”白子黎叹了口气，苦笑回应。
“怎么回事？”
白子黎将事情原委告诉无忧。
无忧听完，也摸不清风曦月的意图……
“看不出她的目的。”
“嗯……”
“以风曦月的个性，怎么会对你下逐客令，太奇怪了。她应该希望你留在她身边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
所以，白子黎也无法理解，风曦月为何会赶他走，这实在匪夷所思。没被她扣留三天三夜，白子黎都感到惊讶，居然下了逐客令……
太诡异了，风曦月究竟在做什么。
他心中的不安日益加剧。
姐姐……你究竟想干什么……
虽然白子黎确信风曦月不会伤害他，但他越来越害怕，这种未知让他不安，因为他无法预知风曦月下一步的打算。
“现在的她，不是风曦月，而是仙盟盟主曦月女帝……”
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风曦月，那位令人敬畏的曦月女帝。如今的她就像当初接管仙盟时，五年未休，硬是将陷入困境的仙盟拉回正轨。
那时无人能助她，所有事务她都亲力亲为，才使濒临瓦解的仙盟重新凝聚在她的统治下。
那时并无“凌寒剑神”，更无他的存在。
白子黎见证了风曦月一步步走来，无论多么艰难困苦，她从未弃仙盟不顾，也没抛弃他。在重建仙盟的同时，她悉心照料着他。
这个女人原本就很强大……
白子黎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商纣王身边的妲己，或是唐玄宗身边的杨贵妃。
“总之，既然她提出条件，我们暂且答应。毕竟……除了风曦月，我们别无选择。”
“嗯……”
“我困了……”
“留下来吧。”
“留下来？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