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鼻血
家入硝子曾听两位同期形容过银八老师的那一刀。
据说那是直达心灵无比美丽的一刀。
并未亲眼所见，五条悟又时不时在耳边念叨，她心中还是生出渴望，想亲眼见一见老师用刀。
今日她如愿以偿，也终于明白两位同期对那一刀念念不忘的原因了。
银八老师绝对经历过长达多年的训练，对运刀了如指掌，如今才能在体术普遍不错的咒术师面前游刃有余。
他挥洒自如，每一刀气势磅礴，家入硝子偶尔还会出现幻觉，仿佛银八老师身后有一只猛虎在咆哮。
如此惊人的气势，绝妙的刀法，打败咒术师顺理成章。
家入硝子深信，如果普通人能看到咒灵，同时有老师这样的身手，又如老师般内心坚韧，完全可以祓除咒灵。
是他们的负面情绪导致咒灵的产生，可他们也有能力祓除咒灵。
普通人的世界和咒术界的界限没必要如此分明。大家完全可以携手。
原本只想当一名医生，用自己的咒术救人，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当下，家入硝子内心悄悄做了一个决定。
“呼。”
吐了口浊气，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看呆了。
也是这时，她发现又来了两名咒术师，两人甚至打算偷袭。
“小心！”
话音才落，她便见银八老师如游龙般绕到一人身后，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那名咒术师便倒下。
另一名咒术师则是使出了术式，家入硝子发现银八老师的动作迟缓了许多。
之间他动作流畅、刀法潇洒，速度还快，作为对手甚至可能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可现在，就连家入硝子都能看清楚银八老师的动作。
那名咒术师松了口气，换了没有咒力的武器冲上来。
是让身体变迟缓的术式吗？还是增加了重量或是其他？
家入硝子有些焦急的分析。那两个笨蛋怎么还不过来？
前两人都没看清楚银八老师的脸，可最后一人不仅看清了，没准还能擒住老师。
“哈哈，我承认，”那名咒术师笑着挥出武器，“作为非术师，你的体术刀术都很不错，但，止步于此了。你与术师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哈哈，是不是觉得越来越沉重，都没法踏出一步？”
银八老师仿佛在适应一副新身体。身体沉重，关节像是新安装上的，血液流速变缓，呼吸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
闻言，他扯了扯唇角。
“不可跨越？这世上唯有生死不可跨越！”
他一个猛冲，再次眨眼间到了咒术师跟前，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下用力挥下一刀。
“我啊，可是背负着比这沉重得多的东西！”
……
解决一批年轻橘子后，五条悟已经完全适应这套护士服，潇潇洒洒的来找银八老师等人汇合。
隔着点距离，他看到银八老师挥下最后一刀。
这一刀还是一样的美丽。
挥刀时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被他那双六眼看得一清二楚。
“银酱……”他喃喃，仿佛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武士在舔舐伤口。
单手拍了拍心口。
不太懂这种感觉，五条悟摇了摇头，挥舞着手大步跑过去。
“银酱，你的衣服破了哦！”
家入硝子其实也隐约察觉到银八老师情绪不太对，不等她琢磨清楚，听到五条悟这句话，连忙去看银八老师。
“啊，扣子都崩开了。”
她摸摸下巴，“难怪五条总说老师身材好，是挺不错。”
银八老师无奈将木刀扛在肩膀上，“喂喂喂，你们的眼神收敛点！”
家入硝子只觉得可惜，“要是老师换套衣服，这一幕更值得拍下来留作纪念。”
“不要瞧不起护士服啊！”银八老师抗议。
五条悟同样抗议，“护士服挺不错的！”
家入硝子：“……”银八老师来了后，她的笨蛋同期似乎走向了另外一条路，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下限啊。
“这个人怎么处理？”
她指了指最后一名咒术师，“他看到老师的脸了。”
“没关系，”银八老师无所谓道，“今天我是护士长银子。”
这意思是总监部高层问起来，打死不承认了。
在厚脸皮这方面，老师是无敌的，家入硝子想。
她扭头看五条悟，“夏油怎么还没……你在想什么，表情好恶心。”
五条悟摆了一个娇俏的动作，“那我是护士悟酱！”
家入硝子：疯狂远离.jpg
三人准备换个地方等夏油，结果半途又遇到一批人，其中几个还有点眼熟。
家入硝子还好，她一路上都是用白大褂包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就算有人觉得她的眼睛很熟悉，她也只会学习银八老师打死不承认。
五条悟就有些麻烦了。
白发和遮拦六眼的墨镜太具有标志性了。
家入硝子正想提醒一句，就见银八老师随手扯掉崩掉扣子的护士服上衣，直接盖在五条悟脑袋上。
“……”这画面有点怪怪的。
家入硝子一时之间都不知先看被护士服包住脑袋的五条悟，还是看赤膊持着木刀与咒术师们打架的银八老师。
“老师他，”耳边突然响起夏油杰的声音，她扭头，发现夏油杰不知从哪里拿了个纸袋子，抠掉两个圆圈，这会直接套在脑袋上，“无论体术还是刀术都是一流。而且，许多术式分明已经作用在他身上，可他能凭借意志以及绝佳的身体素质抵抗……老师他太厉害了，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非术师。”
“咳咳，”怕被咒术师听到称呼，家入硝子选择用咳嗽代替称呼，“你没必要抠两个圆圈，两条缝就行。你这样，我都能看到你的眼睛了。”
夏油杰：“……”
丸子头少年选择没听到，拿起另一个纸袋递给五条悟。
“换成这个吧。”
“不用了，”护士服上衣里传来五条悟闷闷的声音，“这样就行。”
“可你看不到……啊，你看得到。”
夏油杰不再坚持，心里想着，没想到悟这么喜欢护士服，看来回校后，某些本子可以直接送给他了。
有银八老师在，最强组合毫无用武之地。
在闹出更大动静前，银八老师成功带着三个学生溜了。
四人一起去买了冰棍。
夏油杰接过其中一个，先给了五条悟。
“悟，赶紧吃吧，你都热得上火了。”
换回校服，也擦掉鼻血后，五条悟默默啃着冰棍。
家入硝子笃定他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在转来转去，而且是跟着银八老师转。
她看过去。
银八老师就在附近和人打电话。
“难道是在联系那个绷带君？绷带君到底是谁啊？”
夏油杰微笑建议：“不如过去听听？不过，不要打扰到老师。”
“好主意，杰。”
家入硝子拒绝和他们一起偷听，保留了高一生最后的底线。
……
“银八老师不愧是最尽职尽责的老师，为了学生都敢对抗总监部。啊，真想给你颁奖。”太宰治语气调侃。
“过了，绷带君太过了，银桑我只是为了钱。”
“哇，请昔日白夜叉出手居然只要两人份修学旅行费用和一副眼镜的费用，这也太便宜了吧？”
银八老师顿时死鱼眼，“喂喂喂，你到底在我家放了多少个窃听器啊魂淡！精神损失费，银桑我要精神损失费！”
“十张草莓蛋糕优惠券。”
“二十张！银桑我可没那么便宜！”
“嗨嗨！”
两人胡扯了几句，银八老师语气稍稍认真一些，“绷带君，那个渡边桑真是与你合作，而不是被你控制了？”
“呜哇，银八老师居然怀疑我，我太伤心了，无法工作！今天的工作只能麻烦国木田了！”
“你会被揍的，绷带君，你肯定会被国木田君揍的！”
银八老师狠狠吐槽，几秒后，他正色，“你让银桑我接触咒术界，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开始他没怀疑过，反正比脑子他比不赢太宰治。可后来他反应过来，如果是介绍兼职，以太宰治的人脉，完全没必要选择咒术界。
对方是有意让自己接触咒术界。
“放心，不会波及你那两位朋友，借住在你家的孩子，还有银魂高中，银八老师总该放心了吧？”
“还有五条同学他们。”银八老师补充。
“嗨嗨，不会波及到高专的人，也不会波及到那些没有坏心的普通人、咒术师、异能者，总可以吧？”
银八老师一秒死鱼眼，吊儿郎当道，“银桑我后悔了，要三十张蛋糕卷。”
“莫西莫西，银八老师你听得到吗？莫西莫西——好像信号有问题，挂啦！”
电话被挂断。
银八老师捏着手机，“太假了，绷带君你的演技实在是太假了！”
他扭头，对鬼鬼祟祟站在后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说，“同学们，一定不要学他！”
五条悟直白道：“白夜叉是谁？银酱吗？”
夏油杰微笑道：“这位绷带君似乎在酝酿一个大计划，老师方便介绍他的身份吗？”
银八老师装傻，“啊咧，银桑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拍拍耳朵，准备撤退。
“糟了糟了，银桑我得去蛋糕店检查一下！”
“银酱你别跑！”五条悟飞快追上去，“硝子可以替你治疗！”
夏油杰同样狂奔，“悟，你别被骗了，老师在撒谎，哪有人去蛋糕店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