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知道卫生巾长啥样?
走廊很长,霍慎行问了医护人员,才找到开水房。
水箱上的指示灯,显示为红色,霍慎行认真阅读旁边的温馨提示,知道还没煮沸,便站在一旁等待。
九点多,整个住院部已经渐渐安静下来。
霍慎行等的时间有些久了,右手下意识探进口袋里,想摸出一根烟来抽。
后知后觉发现这里是医院,又放了回去。
魂儿不知道被勾着去了哪里,总之心不在焉。
他靠在开水房略显陈旧潮湿的墙壁上,缓缓闭上眼睛,思绪仿佛被一双手拽住,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
……
“喂,小伙子,开水好了。”
一位热心的大妈,推了下他。
霍慎行睁开眼睛,眸底像是被水洗过一般,重新恢复往日的冷锐和清凛,“谢谢。”
接好水,霍慎行返回病房。
病房内安安静静的。
江楚宁还在挂点滴,温阮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俩人离得挺近,像是刚刚聊过什么,空气中存留下来的硝烟味,就连霍慎行这个不太敏感的大男人,都嗅出来了。
“好点了吗?”霍慎行把保温杯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江楚宁笑起来温温柔柔的,“好多了。”
“慎行,你带着阮阮回去吧,我的助理已经到楼下了,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在这里照顾我,我心里真是特别过意不去。”
“好,那我先走了。”霍慎行言简意赅。
江楚宁,“……”
她不过是客气一说,大概没料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脸色稍微僵了一下。但说出去的话,就犹如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回。
“那你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点。”
霍慎行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到门口后,侧过身看向温阮。
“还不走?”
温阮慢吞吞应了一声,跟在霍慎行后面,亦步亦趋从电梯一路来到医院外面的露天停车场。
坐进副驾驶室,温阮系上安全带没有说话。
霍慎行也是一言不发。
整个车厢像是被冷空气冻结住了似的。
车子启动,有条不紊汇入高架桥中。
鬼使神差的,温阮撇过头看他。
窗外夜晚的霓虹灯,仿佛在他身上披了一层彩衣,他半张脸都陷在昏暗中,高挺的鼻梁,优越的下颌线,精致的根本不像个凡人。
此刻,他专注看着前方的路况,右手娴熟握住方向盘。
天气日渐闷热,衬衣袖口被卷起,刚好露出一小截修长紧致的小臂。
在小臂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温阮看到了那块烫伤疤。
有些年头了,颜色已经变得很淡,但由于霍慎行本身的皮肤就很白,所以这块烫伤疤的存在感也稍微强些。
温阮不知道自己抱着怎样一种心态,盯着霍慎行的小臂看了又看,看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等孤儿院的费用凑够了,她会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和他马上离婚。
小腹突然隐隐作痛,温阮下意识“嘶”的一声,其实刚才在医院的时候,就有点痛,但当时她两百个心眼都放在和江楚宁斗智斗勇中,就没放在心上。
“你怎么了?”
恰好红灯,霍慎行把车子停下。
反正是夫妻,也没什么好忌讳的,温阮直接说道,“大姨妈来了。”
霍慎行看了她两秒,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温柔许多,“你在车里等着。”
说完,他把车停到路边,走进街头一家24小时便利店。
温阮捂住小腹,有些诧异的目送霍慎行走进便利店,心想,大少爷不食人间烟火,他知道卫生巾长啥样?
事实证明,她低估了霍慎行的执行能力。
两三分钟后,霍慎行就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左手拿着个保温杯,右手提着一个黑色小袋子。
霍慎行把黑色小袋子先递给她,“去换上。”
仍然言简意赅,但温阮觉得莫名有一点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还愣着干什么?”霍慎行上半身突然探过来,帮她解开安全带,低沉沙哑的声线喷洒在她脖颈边,“再不去换,裤子就要脏了。”
温阮这才傻乎乎的,“哦,哦。”
同手同脚从车上下来,她直奔附近的公厕。
温阮找了个干净的单间进去,当她打开黑色塑料袋,看到里面的卫生巾时,毫无征兆的愣住了。
“这个牌子……”
可能是刚才在病房里,江楚宁用抑扬顿挫的语气,跟她深情讲述初潮小故事的缘故吧,这会儿,她也不由自由想起自己的亲身经历。
她第一次来这个,恰逢温兆祥派人从孤儿院里接回她。
那时候,因为周芸刚好做了个小手术,不便出行,而温兆祥忙于工作,抽不出身,所以,只派来一个老管家。
说来,也是巧。
老管家接她回温家的途中,她不小心被毒蜂给蜇伤了。
毒蜂威力很大,等老管家把她送到当地最好的一家医院时,她的眼睛已经暂时性失明。
好在,没有毒入骨髓,还能医治。
但需要在这家医院静养半个月。
老管家还算恪尽职守,一直在她身边,好好照料着她,但毕竟男女有别,加上年岁也大了,很多地方都是不尽人意。
几天后的某个下午。
她眼睛上蒙着纱布,沿墙壁往阳台外走去。
她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天天待在病房里实在是太闷了。
谁知,她刚走出病房,就引来了周围人的一顿嘲笑。
“哈哈哈,她的屁股流血了。”
“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连裤子都不知道换。”
“她该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赶紧拍个视频,传到网上,说不定点击量能破万。”
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时,在这些人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极具威慑力的男声,“舌头不想要了,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女孩,到底是哪个下水道没盖好,让你们给爬出来。”
听声音,应该是个年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孩子。
可能在变声期,声音中还带着一点点的粗粝和微哑。
那些嘲笑她的熊孩子,像是碰到什么极恐怖的东西,顷刻间一哄而散。
过了片刻,她感受到男孩在朝自己靠近。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听到男孩在脱外套。
他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腰后,然后绕到前面打了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