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意外的血缘
\连个早餐台都不清理，洛安，你是存心让我回来帮你打扫吗？\
刚从阳台转回来，言和就抛出了这样的责问，洛安不禁挠头。
\刚准备洗呢，听到阿空在房间里动静挺大，就忘了这事儿了。\
\阿空？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找到了点好玩的东西。\洛安含笑回避了言和的问题，目光转向心华，特别是她头上那顶帽子，调侃道。\心华，你这帽子真是随时随地都不离身啊。\
\啰嗦，我叫心华。\对洛安的不礼貌称呼有些不满，心华指了指旁边那已熄火却仍在冒气的大容量电饭煲，好奇地问：\这里面煮的是什么？这么大一锅，你能吃完吗？\
\我吃不完，但天依能。\
洛安努了努嘴，示意心华看身后得意洋洋的乐正绫走进来，沮丧的洛天依跟在后面。洛安很自然地拉了拉乐正绫那根摇摇晃晃的呆毛。
\天依每天都回来，傲娇的绫酱也把这儿当自己家，每周都来找茬。知道她们俩今天肯定也会来，所以我特意煮了这么多粥。\
\别叫那个烦人的外号，还有，拿开你的脏手！\
乐正绫勃然大怒，毫不犹豫地踩向洛安的脚。洛安灵敏地避开，抬头哈哈一笑。
\不必在意这些小事，哈哈。\
迅速走开，不给怒目圆睁的乐正绫再次发作的机会，洛安从旁边的碗柜里拿出几个碗，挤到心华身边，打开了电饭煲。
心华细数着洛安手中的碗，微微张开了小嘴。
\我也有份吗？\
\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过早饭了……哎呀，好了，别看了，我就吃一点，不过不能太多。\
这香气，应该味道不错吧？希望别因为吃多了发胖啊……
本来打算说自己吃过不用了，但洛安那充满笑意的眼神有着意外的说服力，心华尽管不饿，还是皱着眉头答应了吃一碗。
洛安并未察觉心华决定吃这碗粥的决心，亲昵地拍拍她的头，另一只手举起一只碗朝乐正绫晃了晃。
\虽然不是什么高级货，但皮蛋瘦肉粥，绫，你要不要试试？\
\不吃白不吃。\翻了个白眼，乐正绫抱怨道：\天天被天依那个丫头坑，你的早餐不让我抢，我跟你急！\
\抢我的食物，绫你太过分了。\洛天依朝乐正绫做了个鬼脸，欢快地举起手：\洛安洛安，我要大碗的，最大的！\
\好嘞。\
洛安给心华、乐正绫和言和各盛了一碗正常大小的粥，然后用一个加大版的碗给洛天依装满，又取出一个小碗盛了粥吹凉送给在阳台守望的阿空。洛安这才给自己添上了早餐。
洛安吃饭并不粗鲁，但因为以前常常赶时间，吃得特别快。即使是像喝水一样咕噜咕噜灌下去的洛天依，也比不上他的速度。
当然，效率高归高，洛安的食量却并不大，不多不少，正好两碗。吃完后，他就不断地给洛天依添粥，直到她把整锅粥都喝完，才有空去洗碗刷锅。
\阿空好像心情不太好。\
\如果我送你回家，你会高兴吗？\
\直说你想挨揍！\
和来帮忙洗碗的言和聊了几句，换来一对白眼，洛安不禁苦笑。
\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凶吗？\
\我也只是开玩笑。\言和没好气地回应，推开洛安：\让开让开。说过多少次了，洗碗我来就好，你每次都抢，真是欠揍。\
\贤惠。\
对着言和竖起大拇指，被抢了洗碗活的洛安离开，向洛天依要来手机，给她和阿空在阳台上合了张影。
看到这一幕，乐正绫立刻来了兴致。嚷嚷着也要和阿空合影，但阿空冷淡地无视了她，最后洛安看不下去乐正绫沮丧的模样，便带着阿空和她一起拍了张。
不过拍了照，后果嘛...
洛安的手臂搭在乐正绫的肩膀上，乐正绫笑得很开心，阿空站在她的肩上。这三人一鸟的背后，晨光的背景显得格外温馨。
洛天依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盯着这张照片，过了一会儿，她高兴地说：\笑得这么开心，还靠得这么近。嘻嘻，阿绫，你和洛安打算什么时候领证啊，记得请我去洛阳楼吃大餐哦~\
乐正绫、洛安：\……\
果断地给无辜的洛安腹部一肘，接着踢了他的小腿一脚，几乎炸毛的乐正绫上前一步，夺过洛天依手中的手机塞进口袋，然后拧住洛天依的耳朵，对她日常作死的行为展开日常教训... ...
洛安，那个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的倒霉蛋，正咬牙切齿地在阳台上抱怨着交友不慎，而心华同情的眼神则在他身边流转。
......
等乐正绫狠狠教育了洛天依一番后，洛安抓住时机带走了洛天依，帮她打理好头发。等到言和洗完碗，一行人便离开了家。
据洛天依所说，她们是坐乐正绫的车回来的，但洛安下楼后却没看见车子。虽然感到疑惑，但洛安并未多想。毕竟乐正绫以前来家里玩时总是如此，来时坐自己的车，出去玩时却从不与他们一起坐公交车或步行。她从没为了图方便而坐过一次自己的车。
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同了，有了心华，除非硬塞，否则五个人根本坐不下一辆轿车。不然前几天上学时，洛安他们就不会一直步行了。
他们要前往的那条街位于郊区，几乎已经出了长安区的范围。虽然离洛安家不算太远，但如果与学校或言式武馆相比，距离就显得相当遥远了。
比如步行，到学校或武馆需要半小时，但到那条街，就算他们从早上六点出发，一路不停走到中午十二点，可能都到不了。
因此，去那条街和去学校、武馆不同，他们得坐公交车。那条街是长安市内知名景点和商业区（商业区只限街外），所以除非刻意避开，否则几乎每辆公交车都会经过那里。加上长安的公交线路众多，非高峰时段通常不会满载。如果人满了，等几分钟下一辆就行。
得益于这些原因，洛安一行人轻松上了去那条街的公交车，而且都有座位可坐。
由于人多，且大家体质都不错，没有人会晕车，所以为了方便路上聊天，洛安五人选择了公交车的最后一排。
公交车上严禁吸烟，尽管这不是法律，但在天朝早已深入人心。除了某些道德观念缺失的人或是因特殊情况无法自控的人，你几乎不可能在公交车上看到有人抽烟。
再者，天朝的高科技普及，污染极低的汽车引擎，强大的车内通风系统……使得即使是公交车，车内的空气质量和路上相差无几。
女孩们低声交谈，话题不知何时转到了天朝皇室上。
言和轻叹：“听说一百多年前，天朝的生活环境与古代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皇帝从某个神秘渠道得到了高科技，以及那条街的出现，我们现在出门恐怕还得坐马车。”
“马车坐起来真不舒服。”
坐过马车的乐正绫小姐撇撇嘴，表达了对这种交通工具的不满，然后笑着说道。
“有一点你弄错了，虽然这条街最近几十年才进入公众视野，但它的存在时间可远远不止那么久哦。”
“嗯嗯，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
“咦，天依你怎么知道的？”
面对言和投来的疑问眼神，洛天依兴奋地说：“是姑姑告诉我的。”
“青娥阿姨？”言和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难怪了。”
洛天依的姑姑霍青娥是个神仙，而且据说自那条街出现以来就一直住在街上，言和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话。
乐正绫无意间听到这个让她在意的消息，瞥了一眼身旁的洛安。他正抱着阿空，望着窗外，似乎快要睡着了。
姑姑，洛安什么时候有亲戚了？
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洛安转过头，迎上了乐正绫充满好奇的探询目光。
“怎么了？”
“噗！”
乐正绫顽皮地朝洛安做了一个鬼脸，逗得他哑然失笑。然后她仿佛没听见他的问题，故意忽视他，戳了戳言和的腰，让言和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乐正绫悄声问道：
“呐呐，你说的青娥阿姨是怎么回事？洛安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亲戚了？”
“以后别戳我腰，痒死了。”
尽管言和打扮中性，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很怕痒。在回答乐正绫之前，她先提醒了一句，然后才说：
“青娥阿姨并不是洛安和天依的亲戚，她只是看天依喜欢，就认了她当侄女。”
“认的？”
“嗯，是认的。”言和笑道：“有一次我去武馆拜访师父时顺带带天依去街上玩，结果要回去时才发现天依不见了。我还以为她走丢了，正打算找人，结果青娥阿姨带着天依回来了。原来天依不是走丢，而是调皮地跑去别的地方玩，然后迷路了。”
洛天依面带一丝尴尬，辩解道：“我也不想迷路啊，可那街区的房子看起来都差不多，走着走着就找不到原来的路了，这很正常嘛。”
“明明就是你粗心大意。”
想起当时自己焦急的模样，言和瞪了一眼狡辩的洛天依，不过随后，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认识了青娥阿姨，小迷糊天依也多了一个姨妈。”
乐正绫突然想到什么，惊叫一声：“你说的青娥阿姨是那个道观里的霍青娥吗？”
乐正绫的声音有些大，引得后车厢的人都转头望来。意识到这一点，乐正绫立刻脸颊微红，合掌向被她打扰的人道歉。等大家不再注意她，她才压低声音问道：
“那条街的人不是很排斥外界人吗？霍青娥为什么会认天依做侄女呢？”
原本不太好奇，但看到乐正绫的反应，心华也忍不住产生了兴趣，但她没说话，只是竖起耳朵仔细听。
“就算是街区的人不太和外面的人交朋友，偶尔也会有例外的，青娥阿姨对天依就是这样。”言和摸了摸头，不知是在感叹还是惊讶：“至于原因，你只要想想青娥阿姨的样子就知道了。”
乐正绫有些困惑。霍青娥长得怎么样跟她认洛天依作侄女有什么关系？难道洛天依和她的亲侄女长得一样？
想到这个可能性，乐正绫忍不住暗自发笑，但换个角度思考后，她突然瞪大眼睛，惊讶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哎哟，哎哟，哎哟。”
捂着嘴巴叫了好一会儿疼，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泪光闪闪的乐正绫不确定地说道：“天依……该不会是霍青娥的亲生女儿吧？”
乐正绫见过霍青娥，只是接触不多。霍青娥气质端庄成熟，与洛天依的青春可爱和迷糊气质截然不同，所以一直没有将她们联系在一起。
然而经过言和的提醒，乐正绫才发现，霍青娥和洛天依的相貌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只是容貌相似，身材……嗯，还是别比较为好。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不仅是容貌，就连发型都很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言和看了一眼洛天依，目光落在发型上，然后笑道：“或许正因为如此，青娥阿姨才认天依为侄女吧。”
乐正绫点点头，她也认为是这样的。
言和继续说道：“虽然是名义上的侄女，但青娥阿姨对天依就像对待亲侄女一样，对我也很照顾。呵呵，如果我常去那条街，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武馆，说不定我也能和街区的人打成一片呢。”
“哦，天依跟街区的人很熟吗？”
心华敏锐地注意到“也”这个词，好奇地问道。
“没有呢，因为洛安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去那条街，所以我也没去过几次……除了神子姐姐，芳华姐姐，布嘟嘟姐姐，屠自古姐姐，还有经常在庙里遇到、感觉很唠叨的华扇姐姐，红魔城的咲夜姐姐、夜姐姐，以及偶尔能看到的、在红魔城旁摆烧烤摊的米斯蒂姐姐，我认识的人也就这几个。”
说到这里，洛天依瞪了洛安一眼，抱怨道：“都怪洛安，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只去过那条街几次了！”
也因此，当初洛天依、言和和露米娅并不熟识。
顺便提一句，言和说得没错，霍青娥确实把洛天依当作亲侄女。当初听说她是孤儿，家里只有哥哥没人照顾，霍青娥甚至计划搬出街区去照顾她。不知为何，最后这个计划并未实现。
言和笑眯眯地补充道：“在红魔城吃饭或在烧烤摊吃东西，天依都不用花钱。”
乐正绫啧了一声：“让天依白吃，红魔城和烧烤摊肯定亏大了。”
言和笑了笑，没说话。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
……
听着身旁的女孩们聊着天南地北的话题，一整晚未眠的洛安在颠簸的车厢中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到他醒来，车正好到站了。
“好了，下车吧。”
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些，洛安便招呼着女孩们一起下车。
晨光微凉，洒在洛安的脸上，让他刚下车便忍不住眯起眼睛。
伴随着汽车引擎的轰鸣渐行渐远，和洛安一同下车的人们纷纷走向各自的目的地，不久，原本拥挤喧闹的车站只剩下他们几人。
心华站在洛安身边，第一次来到这里，好奇地环顾四周，想看看这条闻名遐迩的街区有何神奇之处。然而，左顾右盼半天，没有找到特别神奇的地方，倒是那些极尽古典风情的建筑让她有些失神。
心华的目光紧紧盯着街道尽头，双眼亮晶晶的。
“古老的街道啊~”
“嘿，这边的特色就是这些复古的建筑了，所以这里呈现的就是这种氛围。”乐正绫笑容灿烂，如都市知识达人般解释道：“街道上的建筑确实风格各异，红魔城就是一个例子。不过就算不混搭，单是古风建筑在这儿也能自成一体，和谐极了。就连酒店旅馆，也都仿照古时的酒楼设计。”
“跟别的古风街区差不多，外表古朴，里面却藏着不少现代设施，当然，都设计得很隐蔽。”乐正绫抬手指向一盏红灯笼，“就像灯笼掩盖下的路灯，漫步古街，没特意留意，你根本察觉不到现代科技的存在。”
天朝，一个融合历史与现代的奇异国度，其历史深远而神秘，发展路径也充满未知转折。
“古人常说，不谈论超自然现象。”
在这样一个妖、魔、神、仙共存，并且被大众所熟知的世界，科技的发展显得尤为艰难。
的确，大唐帝国繁荣了一千多年，涌现过无数奇人异士，诸如李白、魏筝、房玄泠等，这些流传至今的人物——无一不是真正的神仙！
再加上那位与群仙交好的大唐女帝，一掌可摧毁一座都市，自登基以来就无人能撼动她的统治地位。然而，即便如此，大唐历经多年，科技依旧毫无起色。
外力干预？实际上，周边国家受到妖怪侵扰还算常见，可大唐这般强大，谁敢轻易招惹？除非是自寻死路，否则无人敢冒这个险。
如今的天朝，除了遇到怨灵或无知新妖捣乱，道士、和尚、驱灵师鲜有机会出手。若有人想靠除魔赚外快，也只能去天朝以外的地方。天朝的官方驱魔队伍效率极高，民间高手也云集那条古街。
因此，在天朝街头看到长着兽耳或是半人半妖的身影，不必惊慌，那不过是妖怪们无聊时出来逛逛，购物散心罢了！
真要是遇到恶意伤人的妖怪，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好，不必报警，十几分钟内自会有人解决，运气好些，妖怪还没等官方道士到场，就已经被路过的前辈妖怪教训得半死，教导其如何在天朝遵守规则。
没有外力干扰，时间充足，条件具备，可科技始终未能萌芽，原因很简单，没人有这样的概念和意愿。有神仙，有妖怪，生活平静，人们更愿意探究长生不老的修仙之道，而非研究科技！
如果不是一百五十年前，大唐女帝不知从何处引进科技，并大刀阔斧地推广，毫不吝啬地让科技惠及民众，渗透至大唐以外，现在的天朝依旧名为大唐，出行依然依赖马匹和马车！
至于智能手机、电脑、互联网？简直是天方夜谭！
正是由于高、黑科技的普及，人们对妖怪等存在的认知不再陌生，信息交流的便捷使得人们更加了解这些非人类的存在。否则，那条充满妖怪常识的古街怎么可能成为旅游胜地？
开什么玩笑！放在洛安前世那个科技单一发展的世界，那条街绝对是个令人生畏的地方，国家早就组织力量，对那里的居民进行研究解剖了！
正是黑科技的出现，使这个世界跳过了初期发展阶段，加上天朝的引领，科技在此地得以飞速发展，期间并未引发科学与信仰，保守与进步的冲突。
大唐女帝的威望不容置疑，天朝——即当今的影响力，同样不容小觑。
举个例子，英、美、印、德...这些国家在这个世界其实是不存在的。它们的国号，不过是大唐女帝觉得有趣随手取的，各国却视之为恩赐，欣然接受并改名，出国后还会自豪地说：“我是某国人，国号由大唐皇帝赐予！”
若非大唐女帝无意扩张领土，这个世界恐怕早已成为大唐的天下。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科技发展，这个世界确有枪械之类的武器，但高杀伤力的军用或国家级武器是被严格禁止研发的。
实际上，停止研发高科技武器还有一个原因：能用枪械对付的目标无需高级武器，而对付不了的角色，那些军用、国家级武器也往往无能为力。
这不是无稽之谈，而是现实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