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见面不识
瑛娘摇摇头，眼中透着坚定，自信地说，“周郎不是那样的人，他会好好待我的。”
一个男人追求你时，自然是说的千好万好。
可情爱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一旦消褪，你又能奈他如何呢？
到时就是后悔也没用了。
女人一旦陷入情爱是没有脑子的。
小果儿知道现在的瑛娘一心要跟着周方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那以后你就只待在周府后宅，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等待丈夫宠爱的女人吗？不仅要看丈夫的脸色，还要看主母的喜怒。那样的生活跟一个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说不定还不如在醉花楼里自在呢？”
瑛娘听小果儿如此说，疑惑不解，“可世上的女子不都是这样吗？相夫教子一辈子。况我一个青楼女子，能嫁给周郎为妾，已经是我的造化了。不然还能如何呢？”
小果儿手上动作停下来，重新抬起头，神色认真地看着瑛娘，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阿姐，女人也有权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养活自己，不必指望别人过活。”
“虽然我们生来就处于弱势，女人想要靠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并不容易。可我觉得没有自由的生活，即便锦衣玉食也索然无味。”
“哪怕辛苦，我也更愿意要自由自在的活着。”
小果儿看瑛娘脸色也严肃起来，便放缓了语气，“不过阿姐既然笃定周公子对你的情意，想来是没错的。阿姐放心，我会随你一同去周家，继续做你的丫鬟。”
若你果真能过得好，她便放心了，如若不然，她便带她离开周府，过她们自己的日子。
瑛娘点点头，“周郎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因为小果儿的一番话留下了一丝阴霾。
是啊，做妾自古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的小姐看得上的，就连贫苦人家的姑娘也大都不愿做妾。
虽能衣食无忧，若是碰到个善良好性儿的主母还能安稳度日，可若碰上个善妒恶毒的主母，动辄打骂刻薄妾室，更有甚者随意寻个错处发卖了妾室，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妾通买卖，是卑贱的身份。
可她这样的身份，周郎那样的身份是断不可能娶她为妻的，她有自知之明。
也不知以后周郎会娶个什么样子的世家小姐。
瑛娘看着小果儿埋头做活，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女人真的靠自己也能活的自在吗？
这一念头只一冒头，又快速被自己否决了。
小果儿肚子里是有数不尽的奇思妙想的，可以赚钱。
可她呢？在青楼待了这么些年，学到的尽是如何伺候男人的本事，就连她声名远扬的琵琶，也是为了取悦男人。
她这样的弱质女流，不嫁给周郎，还能如何呢？跟着小果儿独自过活，也只能成为她的拖累。
她看得出来小果儿不是甘愿囿于后宅的人，等她在周府站稳脚跟，就让她过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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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儿是个说干就干的行动派，既然决定要在这个时代开个“彩票店”。
就得先选个店面。
之所以不随地摆个摊子，是因为“彩票”这个生意具有特殊性，它是需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
若是随地摆个摊子，虽是省了租店面的费用，可人们大抵是不会相信一个随时能消失小摊贩能给他们履行诺言，按时兑奖。
租个店面，便能让人们建立第一步的信任感，至少知道她这个掌柜一时半会儿跑不了。
再深一步的信任，就是相信她能给他们履行承诺，如实按约定“兑奖”。
这个就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建立了，这个时代不像现代信息发达，上一个小时发生的事，下一个小时就能传遍网络，传遍全国。
若要让上京的人们知道存在一种可以一夜暴富的“彩票店”，或许需要半旬甚至更久的时间。
但她相信，一旦“彩票店”被上京的人们所熟知，她就距离实现财富自由不远了。
说干就干，隔天小果儿找了个由头又出了醉花楼，往集市上去。
当然免不了秦妈妈说些难听话，小果儿面上不显，却暗暗想，要是彩票店开张了，那日日需得在彩票店里守着，可她不能日日找由头啊，这不是长久之计。
看来她得赶紧想办法把她和瑛娘赎出去。
周方业那里还不知道得等多久，只剩几百两银子便能成事，她得做两手准备。若是周方业那里已经掏空了，她就得想办法补上。
可几百两也并不是一个小数字，若是彩票店开起来，或许个把月就能赚到，可赎不了身，不能日日自由出入办事，就没办法把彩票店经营起来。
这是个死局。
哎，想再多也没用，还是先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店面。
“彩票”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属于闻所未闻的稀罕物，必须要找个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开店，才能尽快让上京的人们所熟知。
所以小果儿来到了上京最热闹最繁华的街道，永兴街。
她最喜欢吃的唐记点心铺，最大的总店就开在这里。
永兴街集中了上京城各行各业最赚钱的店铺，当然这里店面的租金也是最贵的。
可即便是最贵的，永兴街的店面也是百钱难求。
小果儿从头到尾逛了一个来回，小腿都溜达细了一圈，也没看到有空着的店面或者有想要转卖赁居的店面。
哎，古有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有她小果儿创业未果止于赁屋。
没有找到合适店面的小果儿已经饥肠辘辘了。
晌午时分，永兴街的大大小小的餐馆都已客满盈室，蒸米煮肉和各种菜肴的香味也飘满了永兴街。
小果儿觉得嘴里的唾液分泌的更旺盛了。
哎赚不到钱，也不能饿死呀。
“客官，可要用饭？快里面请。”小二站在店门口冲来人客气招呼道。
小果儿抬头看了看牌匾，才知道走到了永兴街有名的餐馆，锦湘楼。
面对着小二充满诚意的招揽，小果儿只犹豫了一瞬，就抬脚走进去了。
虽然这里的消费不便宜，但是她此时现在的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更需要美食的抚慰。
“客官，几位？”
“就我一个。”
小二引着小果儿在一处临时用一块木板支起来的小桌前坐下。
小果儿没想到这么大的餐馆，居然还有这么简陋的桌子。
略想了想就明白了小二的用意。
她只一个人，又是用餐高峰期，何必白占一个几人用的大桌子，耽误店家的生意呢？
便没说什么，只报了个菜名，“一份酱肘子，一碗白米饭。”
小二高声应答，“好嘞，您先喝点茶水，稍等片刻。”
说完就去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了。
小果儿百无聊赖地托着腮，满面忧愁，发自肺腑地低声感慨了一句，“创业真的好难啊。”
酱肘子是锦湘楼的招牌菜，看着小二端上桌的色泽油亮，香味扑鼻的酱肘子，小果儿心情好了一半。
没有什么糟糕的心情是吃一顿美食抚慰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两顿。
小果拿起筷子，正要去夹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酱肘子时，手肘处突然出来一股撞击的冲力，那冲力推的她往前一扑。
用木板临时搭起来的简易小桌顷刻便倒了，那嫩嫩的、油油的酱肘子从桌子上滚到地上，沾满了灰尘。
小果儿拿着一双空空如也的筷子，好了一半的心情急转直下。
她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