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乃决战成败之所倚仗

罗姆未解元素潮汐之真谛，但知冰原上的冰龙愈发躁动，生存迫使他们踏上南迁之旅。

位处兽人部落权力中枢的他深知此战至关重要，而夜晚奇袭，乃决战成败之所倚仗。

绝不能败！

哪怕仅一次机会也不容错过！

肥沃土地失去，兽人族群举步维艰，缺粮寒冬，无数族人在饥寒中陨落，每一片飞雪，皆为生存的严峻考问。罗姆生于冰雪之中，亦决心让部族不再饱受寒冻与饥饿！

当此时刻，人类领地稻谷将熟，一旦突破这黑石要塞，便是丰收遍野的田野等候他们的铁镰。

身负大萨满交托的定时秘器，他瞥见时针指向三刻之末，预估此刻最后一批勇士亦抵近了。根据行动计划，破晓前最后一刻，前后并进，突袭即将拉开序幕。

黑石要塞因防范兽人而建，双垣高立，可南垣偏低，盖因背靠人类领土。

不久后，一阵扑翅声传遍，最后一批精英兽人战士已到，小小山坞，聚集的精锐已近六百之众。

兽人酋长征询四顾，双目血红，挥动兵刃，向山谷之外行进。六百余猛兽般剽悍战士悄然跟上，静默无声。

.....

盖文整夜辗转反侧，总觉情势有异，然而遍寻不着疑窦所在，焦躁不安随之萦绕心头。白昼之役令躯体疲惫不堪，面对翌日的战斗，他必需保证充分休憩。虽疑云未解，他仍强令自己安然睡去，即使重甲略显不适，但他已久习惯了这般。

熟睡中，刺耳的钟鸣猛然响起。

盖文即刻翻身跃起，领着手下的守卫奔出门外。刹那间，要塞内杀声阵阵，黑夜中火光斑驳，敌军的数目辨不真切。盖文断然下令整兵集结。

“荆棘卫兵！我是盖文！全体列队！此刻集结！”

盖文振声呼告，霎时众多士兵汇集于其侧。

“稳住！点燃火炬，敌军并不多。防线尚未被突破，那是自纳斐尔山峰袭来的小型兽人部队！”

盖文左右亲兵高声喝止，恐慌中的士卒渐渐冷静，乱作一团的景象渐缓。

此刻，他尤为显眼，兽人们也开始留意到了这里。当盖文聚集的人群达到千人规模，他们亦察觉到了异动。

“首领，那是一条大鱼！似乎是人类统帅，他再继续集结部下就不妙了！”一名兽人战士指向远处高声号令的盖文。

“带上你的人，跟我冲，要斩断这人类的首级！”罗姆目露煞气，言语之间率几十名战士朝人马挺进。士兵已被收拢，但这支零乱的队伍难以恢复阵型，在混乱中难以构成有效防御。

即使是人族，对阵这些如狼似虎的兽人部落精锐已然乏力，无序列阵更使他们斗志骤减，无法抵挡来犯的敌军。短兵相接，人族士兵损失严重。

会集的士兵愕然而愣，见到此状，兽人愈发表现出猛烈攻势，途径之处人族战士惊惧而逃。

针对兽人的冲锋，盖文暴怒，提兵直上。卫士迅速抱住盖文，强行将他带走。

黑石要塞动荡不宁之际，蓄谋已久的兽人铁骑露出了獠牙。一架架攻城器械滚滚而来，兽人萨满施放各类法术，助阵士卒。

背腹受敌的要塞守军投出火箭以抵御兽人，然混乱中人力难聚，零星射出的火箭无法与白天相比。而兽人的器械，却是白天的两倍有余。原以为用一部分示弱迷惑人族，关键时刻，兽人尽数倾巢而出。

副帅维恩刚登上城墙，望见这如狼似虎之姿，寒意直透骨髓。

“该死的兽人，竟始终藏锋不露！”维恩咬牙道。人们总认为兽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他这位统帅却被人曾鄙视为“简单生物”的兽人玩弄于股掌间，心中怎能不愤怒！

现在明知如此也无法改变现状。兽人大军推动器械疾进，人类守军神色惶惑。

“大人心，黑石固若金汤，然此时守无可守！我等应退走！”几席巫师观察片刻，如是建议。

“不可！此乃北方诸省屏障，失之则无法抵挡兽人的洪流！”维恩怒不可遏。

“已无其他选择，你瞧士兵们的绝望神情！”那名巫师叹了口气，指城墙上的士兵们，已经开始逃跑。

维恩默然垂下手中的武器，身为军队主将，他清楚这些士卒已是心志全消。今夜的要塞注定守不住了，但他不服气。

寒风猎猎，带来彻骨之凉。

“整备队形，撤！”维恩黯然闭目，终究下达撤军命令。

“银翼骑士团！冲啊！”

黑石要塞中最雄鹰般的队伍——银翼骑士迅速集合并向南冲锋，在维恩的引领下冲向混乱。

乱战中的兽人分散成无数小队，目的非取人性命，而是制造混乱，稍有士兵聚合便予以杀散。

见此地有大批骑士聚齐，部分兽人跃跃欲试，还未行动，银翼骑士已发起冲锋。五百骑士犹如风暴席卷，这些兽人在它们面前不过是螳臂挡车。十几位英勇兽人顷刻淹没于骑阵中，无声无息。

银翼骑士的背后，骑兵和退散的士兵跟随着逃亡。有骑士领航，城内的兽军无力阻挠，转瞬，银翼骑士冲出城门。

目睹身后熊熊燃烧的黑石要塞，维恩唤近卫，神色严峻：“给最好的马！”

“立即赶往卡尔特城！告诉埃里领主，要塞陷落，让他及早备御！立刻出发！护送他！”

\妖兽是如何闯过乌墨玄关的？”苏仑询问，眼波流转间尽是深思。

“妖兽派出了精锐精魄军，穿越了幽邃青岚山脉，夜幕降临，悄无声息地突袭，黑岩关刹那间陷入动荡之中，外围的狼族部众抓住机会悍然攻城，人族无计可施，只得弃守而逃。”这位羽翎妖回答，语气温肃，语气透露一丝沉重。

“翻过了幽邃青岚山脉？”苏仑轻捻颌须，“看样子，妖兽中也藏着高人啊。即便是小分队，越过此山脉也不易，他们的势力必然不算众多，但若想撼动黑岩关，非数百精锐不可抵挡。”

“妖兽恐怕另藏了手段！”

“你们在侦查期间，是否有发现妖兽阵营中异常的蛛丝马迹。”

“对了，我们探查到他们的营帐里有些双足翔翼蛇！”羽翎妖报告。

苏仑微微颔首：“双足翔翼蛇，竟是妖兽能驯化的异龙，怪不得他们攻势顺畅无比。”

“传令我军务必谨慎行事，不能落入妖兽侦查兵之手，尤其警惕那些双足翔翼蛇！”

双足翔翼蛇虽非翼龙中的翘楚，然其修为皆在三层阶，毒腺更是致命，堪称大患。但毕竟，妖兽仍是妖兽，实力不容小觑。

“现今妖兽的状况如何？”苏仑再次询问。

“妖狼部众正沿着漆黑洞冥峡谷前进，部分已经开始侵入北境诸侯之地。”

“佛罗伦萨王国这下处境艰难，失了黑岩关的防线，北方诸地势必要陷入烽烟乱世。且庄稼只剩一个星期就能丰收，此刻成了妖兽的绝佳补给源！”

“只要有了充足的粮草，这些妖兽便难以应付了！”

苏仑悄然一旁藏匿之际，妖狼部队步步进逼，直向人族领地腹心挺进。

冬寒城首当其冲，在未能得到任何预警的情况下，妖狼部众的突然出现让他们惊骇。除部分镇守城池外，其余部队则在抓紧掠夺稻穗。虽说农作物还有七日才全然成熟，妖狼已等不及了。目睹城外涌来的妖狼部队，冬寒城城主哪还敢出城对抗，唯有紧闭城门，火急招募军士进行防御。

妖狼部众对此根本不放在眼里，冬寒城又不比黑岩关坚不可摧，当下要紧的是夺得粮食。待收粮完成，他们方开始着手对付冬寒城。冬寒城军队仅余一千，实力平庸；应急征集的士卒近七千人，全无实战经验；更遑论魔法师了，城墙不过丈余高，实不能比肩黑岩关。然而面对此种态势，妖狼部队中的祭司开始施法，雷电疾斩、炽炎灼烧接连落下，这座仅有二三万人口的小城在半个时辰之内即遭沦陷。接着，他们毫不停滞，向南推进。

剩下有所准备的城市开始清空农田，然而妖兽来势汹汹，许多作物甚至未收一半就得烧毁。即使如此，大量粮食仍然落入妖狼之手。

北境各地战火纷呈，妖兽不断发起侵袭，人族奋勇抗争。为了彻底摧毁人族，妖狼部队并不在其余城池久留，取了粮食后，眼见城市防备森严，不给人族丝毫喘息之机的它们，仅留小队驻防各城，其余主力直扑卡鲁德城。

卡鲁德城，昔日抵挡妖狼的前沿重地，两百年前直至佛罗伦萨王国全胜一役将妖狼赶往更遥远北方，并建立起黑岩关，此后长达百年，卡鲁德城未尝战火。

得知黑岩关陷落，领主埃尔·萨伏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几番证实确信无疑后，埃尔爵士立刻颁布战争动员，幸运的是，生活在北境的贵族尚未遗忘先辈们的勇气，比起南部贵族更具坚韧斗志。

卡鲁德城的城防构筑得还算坚固，历经筹备，终在此刻做好战斗准备。

警钟回响，全副武装的士卒爬上城墙，韦恩与加文率领收拢的残部也登上了墙体。二人并未逃跑，黑岩关的失守责无可卸，此时逃离，战争结束后必受惩罚，轻则贬爵，重则杀头。故为减轻罪过，唯有建功赎罪。

这些败军原本皆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只需重整旗鼓，很快就能再展战力。韦恩亦重整若干队伍，且麾下有一骑士兵团。自妖兽入境至今，战争已持续半载。这半年内，无论人妖两方都损失惨重，固然人类损失更为严重，被捕奴隶已超二万人。然而妖狼并未屠戮，他们打算全部奴役。

士卒整队完毕，加文与韦恩立刻领兵前往城墙。一路上，神色匆忙的士卒比比皆是，持续的警钟预示事态的严重。

来到城墙上远眺，视野中尽是黑压压一片妖兽，大地犹如绿海蔓延。未待开战，众人额头便已渗出冷汗。

城下，万千妖狼整装待发，包围了整个卡鲁德城。一路侵袭人类王国腹地，妖狼此战只为彻底消灭卡鲁德城。攻克此城，其如今占领之地才得安稳。

付出巨大学员换来的领土，妖兽断不会轻易弃如敝屣，哪怕土壤贫瘠也强于北方兽族原先的荒芜之地。

对佛罗伦萨王国而言，黑岩关沦陷无异晴天霹雳，一旦卡鲁德城也被妖兽攻陷，人族欲要光复便难于上青天。

沉闷的兽角号音响彻，妖狼部队徐徐推进。进入箭矢范围后，步履凌乱的它们展开冲锋，攻城器具悉数亮相，云梯、投石车、攻城楼以及散发着妖族特色的简陋抛石车一一推出。

此些抛石车看似粗糙，但功效无碍，石弹缠裹燃油抛射出，击中城墙引发一片狼藉。投石机掷出的石弹，大多数在几公斤至数十斤不等，重锤般的石头砸在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