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子党请求出征

正在重耳兢兢业业为蒲城的城市建设埋头苦干这些年里，遥远的绛城在这八年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时间线往前调，回到骊妃买通二五，让二五对晋大王谏言，大王中计将三子调离王城，太子被调去曲沃。

太子申生被派去曲沃守城，绛城王宫里的王储就只剩下了骊妃姐妹的儿子。

大王此举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几股势力暗搓搓的私下交流后，猜测到申生的太子之位可能保不住了。

于是中立的中立，观望的观望，着急的着急。

着急的里克和丕郑是众所周知的太子党。

这下主子都被人设计调到远远的地方了，两人空有一身本事也鞭长莫及。

给晋大王上书几次应该将太子调回绛城，大王都没有理会，里克着急却又无奈。

而且因为两人对申生的事情关心得过于明显，让晋大王不舒服了。

当大王的嘛，可以默许臣子们站个队，站申生或者站重耳夷吾都可以啦，但是你明面上得是我这个大王的臣啊，如今你为我儿子操心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我。

我还活着呢，你几个意思？

若是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那不就是想扶持着太子逼宫，想反？

晋大王对两人的态度逐渐冷漠，两人也感受到了，决定换个方法。

正面劝谏是行不通的，他们还是低估了骊妃对大王的影响力，也低估了大王对骊妃的重视程度并不只是简单的宠幸妃子而已，大王想要为骊妃的未来做打算。

关于太子申生的什么周礼法制，什么长子正统，什么民声威望，大王已经不在乎了。

里克是武官，手里握着整个晋国最主要的兵权，他和荀息一样是最早那一批跟着晋大王打江山的老臣。

当初立申生为太子的时候，晋大王还没有如今的成就。

里克依然记得那个冬天。申生的母亲去世那个冬天。

那几日里晋大王抱着那个女子的遗体悲恸大哭，那副样子让里克这一介武夫都瞧之不忍。

绛城那年冬下了很大的雪，好似老天都在为她的离开惋惜，雪花满天飘零如若白纸纷飞，就像是在为她送行。

申生的母亲是齐国国君许给晋大王的父王的妃子。

换个难听的说法。

晋大王与自己的小妈私通生下了广乐和申生。

虽然严格说来，晋大王登基是篡的位，“晋大王的父王”并不是晋大王的亲生父亲，而是前任晋国国君，算是晋大王的叔叔吧。

但是按照身份来讲，两人的私情确实不合礼。

晋大王应该是真的爱过那个女子的，男人只有在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

所以晋大王在与那个女子在一起后就顶着压力封她为国君夫人，申生刚出生就被册立为太子。

里克记得晋大王对他说的话，大王怕自己以后会变了想法，所以让里克发誓必将全力护持申生，一直到太子即位为国君才准提退休。

里克想想过去，又想了想现在。

晋大王自己对自己的担心还真是应验了呢。

人心是最容易改变的东西，可能当初爱那个女子是真的，但斯人已去，漫长的时间流逝，他忘记了曾经的爱人，这也是真的。

不过看现在大王为了骊妃和她的孩子做着打算来看，爱不是消失了，而是转移了。

里克不是不明白自己若是护申生就是和现在的晋大王对着干，从本质上来讲，在一次托付中，连晋大王自己都改变了想法，他里克一个外人也没有去坚持的必要。

只是他已经老了，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就是想坚持自己的想法。

护申生，就是护当年并肩作战的晋大王，更是护信守年轻时应下的承诺的自己。

丕郑是文官，他认为晋大王靠篡位而起，一生多次征战，费了许多民力，那么为了整个晋国得以发展，下一任储君最好是温和一些，让民众得以休养生息。

大王的几个孩子当中，数申生的性格最为温良，所以丕郑很早就入了太子门下。

“直谏无用，便从侧面入手。”丕郑与里克商议将太子召回的办法。

里克不太懂弯弯绕绕，便问道：“如何从侧面入手？”

“真要给大王一个不得不召回太子的理由，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朝堂之上提出让太子与大王一起征战。”丕郑道，“同生共死的经历可以让两个人关系变好。”

里克有些意外，“可丕大夫不是最不喜劳民伤财的征战之事吗？”

丕郑摇摇头，“太子都快当不成国君了，那国君若是换个人，晋国不知道要多多少征战和杀伐。”

硬要大王喜欢太子是不可能做到的，只能是他们尽力为太子争取到表现的机会，怎么表现好自己去重获大王的喜欢，还得靠太子自己。

丕郑道：“下臣的计策还需总军将去施行。”

里克：“请说。”

里克对晋大王上报南边有小国侵扰，原先只是抢夺粮食抢了就跑，近日甚至过分到强抢妇女，希望大王能下旨讨伐。

晋大王对骊妃最上头的那一阵儿已经过去，也会上朝处理政事了。

如今他虽然沉迷流连后宫，但他好歹为大晋之主，也是不会允许他国肆意挑衅的。

而且最近国内因为调三子之事闹得让人心烦，各方矛盾冲突不断，晋大王也需要将矛盾转移，如今讨伐他国就是很好的一次同心协力化解矛盾的机会。

所以晋大王听到里克的报告后，他想了想，得打，而且得亲自带兵去打。

晋大王道：“寡人将带兵亲征，给他们一次性打狠了，杀鸡儆猴，看以后谁还敢视我晋国为可欺之国！”

里克见大王上了道，便接着说，“此次需要讨伐的小国有三个，即霍国、魏国以及耿国，臣认为应三方带队一鼓作气，不给他们结盟联合对抗的机会，大王一队，臣带一队，最后一队可以召回太子，让太子领兵带一队，也是对太子的历练。”

晋大王在里克说到三队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这人打的什么主意，只是这在朝堂之上提出来，事件和建议都正当合理，众目睽睽之下，晋大王一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就依里克爱卿所言。”

晋大王道：“传寡人旨令，召回太子，集结士兵，准备粮草马匹，于七日后出征讨伐三国。”

“吾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