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极度失落
原地的少女低头，瞬间显得极度失落，脸上的光芒与兴奋尽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委屈，就连那随风摇曳的呆毛也似乎随着主人黯淡下来，无力地垂下。
目睹此景，铭修不忍心就这样离开，自责一声后，叹了口气，退回原位，坐在椅子上，仰望着少女的脸庞。
“看来那些事务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为好，我去反而会妨碍调查。”
“......咦？这么说，课长可以安心休息了？”
“嗯...如果你真要唱，那就唱吧，我趴在桌上歇息...晚安。”
“交给我吧！课长！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看到铭修趴在桌上，艾拉犹豫片刻，小小欢呼一声，清了清喉咙，
“咳咳....”
“穿越检票口紧握的手，一如既往的喧嚣，却弥漫着异样的气息...”
唔唔，出乎意料，艾拉并非因无人欣赏而找自己听歌，相反，她的歌声相当动听，嗯...感觉的确不错。
临时办公室内没有沙发，铭修也不打算长时间休息，只是打算趴在桌上稍作闭目养神，聆听艾拉的歌声，心中不禁赞许起来。
“本应欢笑着送你离去，却无法笑着看着你。”
....为何歌词和旋律变化了？这不是安魂曲吧？安魂曲不该是柔和而轻快的吗？为何，这感觉像是一首离别的悲歌？
“你即将长大成人，为了不让那个季节充满哀伤的旋律，最后我想要对你说些什么...”
好吧，现在连“悲伤”二字都出现了，这明显是一首悲歌...艾拉这孩子是怎么想的，怎么会选这样的歌作为安魂曲？
然而...这首歌似乎与这孩子无比契合，仿佛是为她定制的，这孩子如果成为歌手，或许能一举成名，比做不适合她的警察要好得多。
就这样，在艾拉的歌声中，铭修无意间忘记了缠绕心头的烦恼，思绪飘向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慢慢地，艾拉注意到铭修入睡后，歌声也逐渐消逝，像是顾虑着酣睡之人，她并未戛然而止，而是小心翼翼地收声，生怕惊扰到熟睡的他。
“晚安...课长~”
艾拉踮起脚尖，尽可能轻柔地靠近铭修，仔细端详他的睡颜。本以为会是一张平静的睡脸，但她惊讶地发现，即使在睡梦中，铭修也皱着眉头。
“难道是...做了恶梦？还是压力太大？或者是心事重重？”
对此，艾拉并无研究，只能胡乱猜测。无法解答，但她并未离开，而是坐在铭修对面，手撑在桌面上，支撑着自己的脑袋，隔着桌子专注地注视着铭修并不优雅的睡姿。
随后，来找铭修的人都被告知他正在休息，除非有紧急之事，否则请勿打扰。大家自然理解，他们都清楚铭修这两天的黑眼圈加深，知道他并未好好休息。
然而...虽然明白，但劝说铭修休息无效，他们便不再多言。如今见他入睡，便主动压低声音，将报告放在桌上，轻轻关上门。
一段时间过去，艾拉盯着铭修睡觉，不知不觉中，她也趴在了桌上，两人共享同一张桌子，只隔着一张桌子沉沉睡去... 第七十六章 璀璨的梦境咒印
在神秘的时空流转中，星辰与日月交织，短暂的沉眠犹如瞬息，而醒来时却已过半日。在这灵力涌动的办公室里，铭修与艾拉，这对上下级在静谧中沉睡，彼此的梦境交织，不受外界打扰，犹如被神秘力量守护。
午后的太阳，那颗照耀大地的炽烈明珠，渐渐西沉，它的光芒斜斜洒在静止的桌面上，温暖而宁静。直至最后一抹余晖穿越窗棂，洒在艾拉轻颤的眼睫上，她才缓缓醒来，被日暮的暖意唤醒。
铭修正沐浴在斜阳的微光中，微微睁开眼，朦胧中看到那橙黄的太阳即将没入远方天际，只剩下半个身影。他的意识在光晕中苏醒，却依然瞪大眼睛，望着那即将消失的日光，喃喃自语：“已是黄昏了吗？我竟沉睡了整个下午……”
他起身，伸展筋骨，骨节间传来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疲惫与解脱。然而，当他瞥见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不禁头痛欲裂。仅仅趴了一会儿，竟已错过半个白天，真是……
目光触及文件堆中，他注意到对面那依旧沉浸在梦境中的艾拉，她淡蓝如丝绸的长发散落在桌面上，左手垫在脸颊下，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庞投下柔和的影子。
少女嘴角上扬，宛如做了一个甜美的梦，那份纯真可爱的微笑在睡颜上绽放。铭修心生怜惜，小心翼翼地拿起文件，生怕惊扰到她。
纸张翻动的轻响与笔尖挥洒的沙沙声，悄然启动了时间的齿轮。太阳悄然沉落，天色渐暗，城市的灯火如繁星般亮起，人造的光芒再度照亮这片土地。
就在此刻……
“呜~……呜呜~~~~”
艾拉在长久的静默后终于动了，揉着迷蒙的双眼，含糊不清地呢喃。她的声音引起了铭修的注意，他猜测可能是饥饿或是别的原因让她在这个时刻醒来，于是放下手中的文件，带着一丝好奇问道：“是饿了吗，艾拉？”
“嗯……肚子饿了……”
艾拉低头摸着扁平的小腹，突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困惑地叫道：“哎呀……课长？？———等等！你怎么在我房间！？”
尚未完全清醒的艾拉本能地后退，铭修预见接下来的情景，但隔着办公桌，他无法及时出手，只能无奈地遮住眼睛。
“哇啊~！！”
艾拉的椅子倾倒，伴随一声砰响，她摔倒在地，惊呼出声。这一摔，似乎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呵……咳咳，清醒了吗？”铭修绕过办公桌，看到她捂着疼痛的小屁股，忍不住轻笑出声，遭到艾拉不满的瞪视后，他尴尬地咳嗽一声，收敛笑容，向她伸出援手。
“课长太过分了！居然笑我！”艾拉握住铭修的手，站起身来，忍不住抱怨这位见死不救还嘲笑她的课长。
“都怪你自己睡得太沉。不过……算了。”
铭修并未介怀，反而觉得这个孩子天真又可爱。他想起刚才那一幕，忍不住再次笑了出来。
“课长！又笑了！对待不幸的人，应该给予同情，你这样嘲笑他人，终将遭报应！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刚才那样，到时候，我会好好笑回来的！”愤怒的艾拉甩开铭修的手，稚气地诅咒着。
“一定会连本带利笑回来的！”
“那还真可怕呢~”
“如果你现在道歉，我可以原谅你的哦？”艾拉傲娇地说着，仿佛一只翘起尾巴的小猫。
铭修的话让艾拉的小脾气瞬间得到满足，他想起了奈奈加两天前在深夜里的类似话语，心中不禁苦笑。
“也就是说，如果不现在道歉……就不原谅了吗……？”
“咦？课长你怎么了？突然……”
艾拉不解地看着铭修，不知道他的思绪已飘向何处。 第七十七章 强加的好意未必就是好的
艾拉的喃喃自语，如同失落的咒语，令她一阵恍惚，仿佛那言语是专为她而落，那黯淡的神情，透出深深的哀愁，绝非伪装所能及。
“别这样，我真的不在乎的，就算日后道歉也没关系，不，不必道歉，我不会那么容易动怒的，我已经原谅你了，现在就原谅了！”
“哦、哦？已经原谅了？”
“嗯嗯，原谅了~”
铭修望着那个自信满满点头的女孩，微笑中摇摇头，将关于奈奈加的记忆深藏心底，手指轻轻掠过她那蔚蓝如海的长发，带着一丝力度。
“真是感激不尽，都这个时候了，为表达谢意和歉意，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艾拉？”
“嗯~~这个嘛。”
“只要不太远，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那就……妖灵之卵！妖灵之卵可以吗？”
“….你对蛋类的热爱真是无以复加。”
“妖灵之卵……不可以吗？”
“不，当然可以，那就妖灵之卵吧。”
……………………
走在前往餐馆的小路上，铭修凝视着身旁的少女，突然想起一件奇异的事情，便直接问道。
“妖灵之卵蕴含天地精华，为何你对蛋如此钟爱，却……身形如此娇小？难道是因为你不饮用圣乳？”
他下意识地上下打量艾拉，少女的身高，不，不止身高，就连体态各方面都显得小巧玲珑，这让他困惑，既然她爱吃蛋，为何仍如此纤细？
而穹，明明不吃任何营养之物，整日食之无味，尽管身高仅一米五二，却反而比艾拉高出些许，这又是为何？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适合的状态，而且，课长，评价他人体形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艾拉瞪了他一眼，铭修直言不讳，却换来她的瞪视，即便如此，这孩子毫无威慑力，眼中不满和鼓起的脸颊，反而激发出一种保护的冲动。
这孩子不适合当警察，从初次遇见艾拉开始，铭修就认定这一点。现在他更加坚信，比起这个时代的高危职业——刑警，艾拉更适合宁静安详的职业，例如医师或是护士，嗯……兽医或是花卉照料，或许最适合她。
说起艾拉的房间，确实养着花花草草，与奏一样，意外地喜爱盆栽，难怪两人能快速成为好友。
到了餐馆，相对而坐，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少女，看似沉醉于美食，实际上只是普通的妖灵之卵，铭修感叹她的知足，同时又开始为艾拉的性格寻找更适合的职业。
原本以为，即便艾拉做的是刑警，实际也只是文书工作，不会有太大危险。然而，最近的事件让他意识到，自己原本应明了，却不经意忽略的事实——身边的危险无处不在。
对于陌生人或男子，铭修自然不在意，男性面对风险不是常事吗？
但是，对于这孩子……
“艾拉，你有想过成为一名兽医吗？我可以把你调到后勤部的生物司，负责临时照顾疑犯或失踪者的宠物……啊，似乎不需要医术，只要在空闲时照顾好动物就好。”
注视着眼前的佳人，铭修斟酌言辞，提出一个对一般高层而言，用于安置犯错失去价值或可靠性，但又有功绩，不好轻易辞退的普通警员的地方——后勤部生物司。
当然，铭修并非认为艾拉犯错或失去价值，只是觉得，那对其他警员是无望之地，但对艾拉来说，可能正合适。
“后勤部的生物司，总体来说是轻松又治愈的工作，我觉得非常适合你这样的温柔孩子，你觉得……如何？”
艾拉的筷子瞬间停住，抬头望向铭修。
“去生物司？课长难道……呃！...咳....咳咳！....呜呜~~！！！”
话未说完，艾拉因食物未咽下而呛到，猛地低头，剧烈咳嗽，缩成一团，一只手紧抓喉咙，另一只手乱挥向铭修。
铭修连忙拿起桌上只喝了少许，尚剩大半的妖晶酒，放到艾拉手中。艾拉顾不上看，慌忙灌入口中，空出的手指向背后。
“是要我帮你拍拍背吗？”
艾拉一边大口吞咽剩余的妖晶酒，一边连连点头。
铭修迅速绕过桌子，手搭在艾拉披肩长发的背部，轻轻拍打。艾拉身子微颤，像重获新生，长长舒了口气。
“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真让人不放心，搞得我像是多了个妹妹。”
回到座位，铭修看着满眼泪光的少女，叹了口气，与她的宽慰截然相反。
这孩子给他感觉，就如同多了一个妹妹，需要被照顾的小妹。毕竟艾拉是个一不小心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孩子。
“还不是课长你突然说那种话！不然我怎么会激动，结果一激动就被噎住了！”
“调去后勤部的生物司，不是挺好吗？每天都能接触小动物，工作也很轻松。”
“课长果然……是嫌弃我没有能力，帮不上忙吗？如果是这样，你可以直接……”
“不不不，怎么会，能力是可以后天培养的，不必在意，而且艾拉一直都很努力，这一点我看在眼里，无需否定，也无法否定的事实。”
“那为什么……”
“就我个人而言，非常喜欢艾拉这样努力的孩子，可是……”
铭修洞察到艾拉的坚韧，她虽生涩，但比起多数修炼者，已倾尽全力。即便在严峻的侦缉科，她也是一位刻苦钻研的少年，然而...过度的劳累终究有害，适当的休憩同样至关重要。
更重要的是...汗水并不一定能换取进步。若是天赋不符，再怎样筋疲力尽，也无法攀登巅峰。如此，倒不如转换方向，勿执着于一处。尽管如此，铭修并未直言，也无力开口...所以他选择以更委婉的方式表达。
“我只是觉得，侦缉科太过凶险，工作压力巨大，若是去总务部的生灵司，那里必定轻松愉快，更适合艾拉你这样心地善良的孩子。仅此而已，绝对无意驱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的，艾拉。”
“....我不想去生灵司，我想成为侦探，我想留在...留在...”
“想留在侦缉科吗？...嗯...好吧，若你心意已决，自然无妨。在我任职期间，除非你自愿，否则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当然，在成为正式侦探之前，你一直是我的得力助手。”
见艾拉欲言又止，显然极不情愿，铭修一时苦恼，便顺从了她的意愿，帮她表达可能的想法。然而...艾拉的神色似乎并不满意？罢了，还是不要太在意。
既然艾拉不愿离去，就尊重她的选择。自以为是的安排并非对她最好的，强迫他人遵循己见，实为大忌。
单方面的善意未必对承受者有益，或是她真正所爱。这只是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无需特殊契机，铭修深思后领悟到这一点，于是决定暂且不再多言。
毕竟，他会确保艾拉远离危险，而且司机的职位空缺，便让她继续作为助手，助他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