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旧日之影

他们在梦境的浓雾里下坠。

玛西亚这次没有见到手持烛台的托莉娜。她直接掉进了一团浓雾里，发现这儿是她熟悉的霍格沃茨。

梦境看来不能被控制，她环顾四周，没看到西弗勒斯的人影。

玛西亚遗憾地摸摸墙壁，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进了墙里。

她大受震撼，透过墙钻来钻去，对这种幽灵视角十分新奇；这大大提高了她找人的效率。

有着上次穿梭于梦境世界的经验，玛西亚直接从迎面而来的学生里穿过去，而学生们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倘若西弗勒斯降落在这个梦境里，他会去哪里呢？

玛西亚想了想，穿透墙壁，往城堡外的草坪飘去。

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黑湖旁的草坪上，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课本。

o.w.L.s考试即将来临，尽管他对自己的成绩比较有信心，但还是想再梳理一遍自己的知识体系。

他坐在灌木丛中间，暮春的阳光洒下，把整个人都晒得暖融融的。

正在他看到“活力滋补剂的制作要点”时，一阵凉风吹过，一颗人类的头从他的课本里冒出来：“西弗？”

西弗勒斯被吓了一跳，他用力合上课本，试图夹住那颗头——但书本直接从中间穿透过去。

他的手赶紧摸向魔杖：“你是谁？”

那颗头的主人终于露出全貌。

这是个有着一头黑色卷发的小女巫，看起来不过二三年级；她的一只右眼横亘着可怖的黑色伤痕，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

小女巫惊愕地睁大她仅存的一只灰色眼睛：“什么？你不记得我？”

看清楚小女巫身上穿的是一身斯莱特林校服，西弗勒斯放松了一些防备：“我不记得我认识一个——幽灵。”

玛西亚彻底疯狂：“西弗！你怎么不记得了，这是梦！”

“我们用了托莉娜睡莲和你煮的魔药——你怎么忘记了！”

西弗勒斯颇有耐心地听完幽灵的话：“我不记得我做出过能让幽灵服用的胡言乱语剂。”

玛西亚丧失了信心：“算了，有的人做梦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这不是做梦，我正在参加o.w.L.s考试，下一门是变形术。”

“你当然可以在梦里参加考试，二年级的时候你就学到四、五年级的魔药了。”

幽灵语气里的熟稔抱怨完全不像伪装，西弗勒斯却再次警惕起来：“你关注我干什么？”

“我们每天吃饭上课都在一起，就差住一个宿舍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幽灵再次崩溃，她抓着自己的黑色卷发，简直像一个纠缠的大号毛线团。

西弗勒斯不动如山，他翻开了刚刚合上的课本：“我要继续复习了。”

幽灵飘在他旁边，持续碎碎念，西弗勒斯十分坚定地过滤了她的话。

没过一会，幽灵或许是自己说烦了，飘来飘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可是当这个似乎和他很熟悉的幽灵小姐飘走了，西弗勒斯又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他注视着那个卷发女巫离去的半透明背影。

他心不在焉，书上的印刷字一个也看不到眼睛里。没过一会，那个幽灵突然加速冲回来，带起一阵旋风：“波特和布莱克那几个神经病过来了！”

“波特？”西弗勒斯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不屑，“一个出门都不敢独自一人的懦夫小宝宝。”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收拾卷子，站起身来，手里紧紧攥着魔杖。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没看到波特四人组的影子。

“草丛里！”幽灵大喊，可还没等西弗勒斯做出什么反应，一道魔咒就从旁边的草丛里打来：“除你武器！障碍重重！”

他的魔杖脱手而出，想扑过去拿魔杖的动作也被绊倒。

玛西亚第一时间去扶倒在地上的西弗勒斯，可她的手穿过了男巫的胳膊。

她大声骂了一句，赶紧窜出去拿西弗勒斯的魔杖。

令玛西亚意外的是，她居然可以在梦境里触碰到西弗勒斯的魔杖——她赶紧一把抓起来，握在手里。

西弗勒斯一直注意着这边，见她拿到魔杖，焦急地伸出手。

旁边聚集了许多路过的学生，有的人满脸害怕，匆匆离开；有的却满脸兴奋，觉得这很好玩。

詹姆.波特的嘴仍然说个不停：“你好啊，鼻涕精。考得怎么样？”

西里斯.布莱克接上他的话茬：“我盯着他呢，他的鼻子都碰到羊皮纸了。纸上肯定全是大块的油渍，他们一个字也别想看清楚。”

两个人的魔杖还指着地上的西弗勒斯，他的脸因愤怒而通红。

玛西亚受不了了，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寒冰冻结！全速击退！”

刚刚还在咧嘴大笑的波特和布莱克瞬间被冻了个结实，飞出老远。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小矮星彼得惊恐地指着那根悬浮在空中的纯黑色魔杖：“魔、魔杖自己会施法……杖灵！”

玛西亚看见小矮星彼得这副嘴脸就来气：“统统石化！昏昏倒地！”

小矮星彼得变成一个惊愕的石像，砸在地上；另一边专注看书的莱姆斯.卢平完完全全是被迁怒，两眼一闭倒头就睡。

一瞬间局势大变，那根气势汹汹的魔杖指着围观的每个巫师，喷出一连串的黑焰——看起来恨不得把每个人都点着了。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玛西亚还紧攥着西弗勒斯的魔杖，柄部的花纹深深嵌入她的掌心。

黑焰组成一片火墙把他们围在周围；人群散去，玛西亚也熄灭了杖尖冒出的火焰。

她愤怒地骂了一堆对角巷里学来的脏话，西弗勒斯站起来，表情越来越复杂：“……把魔杖还给我。”

“哦，对不起，我忘了。”玛西亚把魔杖放到西弗勒斯的掌心，“桦木的伙伴还是挺配合的。”

五年级的男巫身高已经远远超过她，玛西亚得抬头才能看清他的神情。

他逆着光、低垂着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不愿看向她：“……玛西亚，谢谢。”

玛西亚大松一口气：“你可算想起来了。”

“你永远不必和我说谢谢。”

那双银灰的眼睛更像月光，此时却如太阳一般，灼烧着他的面庞。

玛西亚和他一起慢慢向黑湖边走去：“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他捂住嘴，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看到黑焰的时候。”

玛西亚忽然间想到什么，一脸的期待：“你说你正在考o.w.L.s考试——还记得前面的题考过什么吗？”

西弗勒斯的脸写满了无奈，他似乎是想翻个白眼，但最后忍住了。

“等醒了之后告诉你。现在的问题是——这里看起来是我的梦境，不是你的。我们怎么去目的地？”

玛西亚思索一番：“上次你和莉莉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在那之前，你们是不是接触了什么？”

西弗勒斯有些难以启齿：“……在校长室的冥想盆里，有紫色的雾气。”

“那就是了。”玛西亚打了个响指，“看，这就有现成的冥想盆——你还可以顺便学游泳。”

西弗勒斯看向她指的方向，不出错的话，那里是黑湖。

西弗勒斯沉默一会：“那你呢，同样不会游泳的玛西亚小姐？”

玛西亚露出微笑：“亲爱的西弗勒斯，我现在是一个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