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兄弟你说啥

那块注满了银蓝色记忆的护符脱手飞出，落在椅子下方的箱子里。

白衣剑士站在教堂前方，自愿做永恒之城一切历史的护卫；红金色的黄金树指向天穹，根系深深扎进大地。

窗外的景色再次剧烈变换，星空变成虚假，白昼变成黑夜。忠心耿耿的剑士化作不愿离去的幽灵。她在说：“星星时代、黑夜之王，何时才能降临？”

随后，这片宏伟的、望不到尽头的广阔大地震动起来。他们再次下坠，穿过地下奔涌的河流，直到——

西弗勒斯猛地睁开了眼。他斜着横在地毯上，脖子后面的书硌得他生疼；他抬头看向玛西亚，这人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黑头发披散在枕头上。

“玛西亚。”西弗勒斯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看起来他们这一次做梦时间也不短，“玛西亚？”

他四肢酸软无力，强撑着挪到卷发披散的女孩旁边。

玛西亚双眼紧闭，无知无觉；西弗勒斯抖着手去拿清醒药剂，转过身来就发现她醒了。

“玛西亚，看着我，我是谁？”

玛西亚安安静静地睁着那只与梦境里无二的灰眼睛。西弗勒斯看向她右眼上的伤痕，从未觉得如此碍眼。

玛西亚：“西弗勒斯。”

“太好了。”西弗勒斯长出一口气，“诺克史黛拉之月里有你的记忆和永恒之城的知识。黑湖下面的传送门，黑湖……那一座永恒之城就是霍格沃茨创始人们遇见的遗迹！”

玛西亚眨眨眼：“你有这么高速运转的魔杖进入交界地，记住我给出的原理小的时候。”

西弗勒斯：？

他结结实实地懵了：“你说什么？”

玛西亚眼神坚定，好像她说的是至理名言：“就是研发人，就是解析这个魔法的原理，是天上群星管着。你知道为什么有生灵给它祈祷吗？”

西弗勒斯沉默，沉思，沉入思维的迷宫。

他已经缓过来了，一把抓住玛西亚的手把她拖起来：“我带你去找庞弗雷夫人。”

玛西亚：“为什么黑湖下面产这种东西？三指管着五世同堂墓下子孙……”

庞弗雷夫人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她每年都很期待霍格沃茨的宴会——前提是医疗翼里不是她值班。

今天她哼着歌，刚打算把自己新置办的长袍拿出来——这一件还是摩金夫人长袍店的新款，很是抢手——就听到医疗翼的门被推开了。

她从屏风后转出来，发现是把自己药翻一周的西弗勒斯和玛西亚：“孩子们，这是怎么了？”

两个小朋友拉着手，一个欲言又止，一个神情呆滞。

还没等西弗勒斯回答，玛西亚抢先说道：“格兰芬多一派全都带黑剑，我告诉你，斯莱特林在冥界化名小舅。”

庞弗雷夫人一愣，但丰富的经验让她尝试着做出诊断：“她是误食了胡言乱语剂吗？”

西弗勒斯低下头：“不，夫人。我怀疑是托莉娜睡莲和清醒药剂发生了冲突……”

在两人探讨神秘草药和魔药药性的时候，玛西亚十分乖巧地坐在一边，研究医疗翼墙壁上的圣诞花环。

庞弗雷夫人看起来很想敲他的头。可过了一会，她就叹了口气：“别自责，西弗勒斯。你能在二年级独立探索这么多魔药，已经很好了。”

她摸了摸西弗勒斯的头顶。

西弗勒斯心烦意乱：“可是，夫人，玛西亚应该怎么办？”

庞弗雷夫人安慰地拍了拍他：“你的药剂很温和，只是那个睡莲的作用太强。只需要等几天，等睡莲的药效过去，玛西亚自然会正常的。”

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也快到宴会的时间了，快去吧。”

西弗勒斯沉默地点点头，拉起玛西亚的手走向礼堂。

他没有说话，只是习惯性地皱起眉头。

亮晶晶的礼堂里热闹非凡。霍格沃茨的圣诞宴会格外丰盛：胖墩墩的烤火鸡、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盘一大盘的鸡翅和香肠、又浓又稠的肉卤汁放在一边，小巫师们一般都喜欢把它浇在意大利面上。

——餐桌旁有大堆大堆的巫师爆竹。只要一扯开引线，里头的闪片和彩带就会喷发而出；每一包里面还会有一个小塑料玩具，或是很不结实的纸帽子。

上方的教授们其乐融融，哪怕是霍夫曼教授，也忍受了邓布利多递过来的、顶着朵大花的巫师帽。

可现在，他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进去，世界乱哄哄的。

玛西亚本来就失去记忆、脑子不太聪明——现在要是连话都说不明白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我的魔药天才——你在想什么？”

西弗勒斯掌心里的手动了动。他猛地转头，玛西亚的灰眼睛里带着盈盈的笑意，在灯火辉煌的礼堂里看向他。

平安夜的礼堂里热闹非凡，教授们、学生们的欢笑声、碰杯声，蹦出彩带和帽子的巫师爆竹声……可这些声音，此刻一下子在他们耳边远去了。

他愣愣地问：“你醒了？”

玛西亚有些无奈：“我还没问我怎么睡醒就到礼堂了呢。”

西弗勒斯的表情精彩非常，懊恼、愧疚、喜悦、焦急，落在嘴边，却只剩一句：“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被你拉着走了好远。”玛西亚面无表情，“我差点绊倒。”

西弗勒斯用咳嗽掩饰一下自己的表情：“是我的……失误，我会继续修改。”

“我当然相信你了，亲爱的西弗勒斯——我现在挺想吃饭的。”

西弗勒斯如梦初醒，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她的手。

玛西亚把一勺热卤汁浇在土豆泥上，看他忸忸怩怩的样子，玩心大起：“转过头来。”

今天的西弗勒斯简直对她言听计从，刚转过头，巫师烟花就砰地炸响，闪片和彩带漫天飞舞，一顶大大的遮阳帽跳出来，正正好好盖在他的头上。

节日的喧闹重启，小巫师们的欢呼和庆祝重新涌入他的耳朵。

玛西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