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舌战群儒

诸葛亮这时走过来，说了一句：“蔡军师，这个药是汝从这个先生手里得到的吧？”

“吾不认识她，一个女的吾怎么认识？汝不要瞎猜，会死人的。”蔡瑁慌了，但还是不断的为自己辩解，他以为他做的很好。

这时，这个妇人站了起来，拿出了曹操的亲笔信，以及蔡瑁的信，“德珪兄，前几天还相谈甚欢呢，怎么能说不认识呢？”

“噜！信件在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吾还以为汝是一条汉子呢，与丞相比，汝这个从小长到大的朋友一点义气也没有，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救，吾也是不想死而已。”

原来，这个妇人就是郭嘉的派出来混进蔡府的死士，只是她平常女扮男装而已。在亲笔信面前，一切无所遁形。

这时，刘琮吓傻了，他大叫，“吾端给父亲喝药时，不知道里面有毒呀？全是这个害人精骗吾的呀，吾不要当州牧呀！吾真不知道有毒呀，大哥，汝要相信吾呀，哥小时候，汝对吾可好啦。”

原来，自从刘琦的老奴婢发现了毒药后，就劝老姨娘留个心眼，让另一个奴婢在另一个院子里炖另一罐参汤。

送的时候呢就不要让她身边这个小奴婢去了，总是老姨娘她自己去。这样，这个小奴婢一直不知道已经被发现了，连大小蔡夫人都蒙在鼓里。

所以，后来十几次刘表喝的都是没毒的参汤，所以才一个多月身体依然衰弱，但中毒不深，没死的原因。

可是曹操又发兵南下了，蔡瑁还知道诸葛亮携刘琦从江夏来了，为了赶在他们之前，让刘琮继位，他只能让蔡夫人最后一次加大药量。

所以，蔡夫人就让小蔡夫人在书房外拦截老姨娘，说今天琮公子要亲自喂，从她手里抢过去了。

她抢过去进了内室，就递给贴身的小丫鬟，这个丫鬟就立马将三包药全倒进去，本来蔡夫人要倒四包的。

小丫鬟紧张，倒了三包就见刘琮出来了，就立马将另一包装在衣袖里，快速搅动好，就递给了刘琮。

这个小丫鬟就一直跟在小蔡夫人身边，一步也没离开，就没来得及丢掉这包，最后被搜出，成为最直接的证据。

刘琮傻乎乎的听从了小蔡夫人的话，亲自喂给刘表喝，刘表喝了两口，觉得不对味，就停嘴了。

可刘琮在小蔡夫人不断的催促下，强行灌了一碗进去。可怜的刘表，哪还是两个健全人的对手，小蔡夫人按着刘表的头，刘琮一勺一勺的喂进去。

药量实在太大了，喂完后半个时辰不到，就毒发了，刘表七窍出血而死，刘琮立马就吓坏了。

蔡夫人很镇定，首先安排贴身丫鬟赶紧告诉蔡瑁，一边自己亲自动手擦干净刘表脸上身上的黑血，不停的擦拭，一边擦拭一边让人去报丧，还一边假悻悻的哭泣。

蔡瑁快速到来，见了死去的刘表，一切正常病死的样子，没有黑血流出，他以为这个药就是激发老病而死。

蔡瑁根本没想到是直接毒药灌死的，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晚一天再报丧，拖一天时间他还是能办到的。

蔡瑁命人将刘表收殓，并移入棺木中，置于中堂。立即令亲卫去召集众人，抢在刘琦与诸葛亮到来前，将刘琮立为州牧就做成熟饭了。

蔡夫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一不做二不休，谁也没说。疯狂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狠毒的女人是六亲不认的，蔡夫人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十分胆大妄为。

她只是警告刘琮不能说出去，立马就让他做州牧，还让小蔡夫人贴身紧跟着刘琮，怕他坏事。

至此，真相大白，刘琦下令处死一干人等，蔡家灭门夷三族，张允为帮凶灭全家。

蔡夫人、刘琮、小蔡夫人及所有涉事奴婢、丫鬟全部鸠杀陪葬；老姨娘身边的小奴婢灭全家。

荆州襄阳城，四门封锁，只进不出，人心本来就乱，再加上一队队士兵跑过，一会儿就押着蔡家数百人，来到东市。

临近正午，监斩官宣告罪犯，犯了毒害州牧罪及叛乱罪，灭门夷三族，东市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平时高高在上，飞扬跋扈，欺男霸女的蔡家一夜全部押到东市，一个个砍头，民众看到，竟然欢呼起来，还有的放起了鞭炮以示庆祝，却忘记了刘表州牧死才是更大的事。

第二天，刘琦为刘表发丧，随后在众臣的劝说下，在刘表棺椁面前继位，任荆州牧。

刘琦随即任命：蒯越为军师，文聘为大将，刘先仍为别驾。其他人等刘表安葬完再一一任命。

第五天，刘表刚安葬完，刘备使者孙乾前来求救。言曹军三十万军南下，夏候惇为先锋领兵先行。

夏侯惇轻敌冒进，在新野中了刘备的火攻之计，曹军先锋军大败，差点全军覆灭。曹操大怒亲自领兵，可刘备兵少，请求襄阳发兵救援。

刘琦当即召集议事，蒯良、蒯越、刘先、韩玄、韩嵩、伊籍、邓羲、傅巽、刘磐、文聘、王威、王凯、吕介、霍笃、刘阖、李严等全部到齐；刘琦还邀请诸葛亮等一干人列席。

“曹操亲率三十万大军南下，攻吾荆州，大家说说如何应对？”刘琦首先开口说道。

“曹操能以少胜多，打败四世三公的袁绍，现在曹操三十万大军，荆州恐难胜矣！”邓羲率先说，他其实想说投降，只是不好直接开口。

“三十万大军一过，生灵涂炭呀！且有天子之令，我们归附许昌，也未有不可。”韩嵩第二个站出来说道，韩嵩自从上次去了许昌之后，就是坚定的曹派。

诸葛亮有点微怒，才开始议事，一上来就有二位大臣直接表态投降，看来荆州安定的时日太久，以至于没有一点斗志了。

诸葛亮心想，即使争取荆州过来，在真正作战时，恐怕上下都是这样思想的军队也难有作为呀。

就在诸葛亮想事发呆之时，刘琦说了：“荆州富裕，拥兵三十万，守住先父基业，与诸位共待天时，不好吗？”

“我们以一州之地去对抗朝廷，就是违逆之道，只有顺承朝廷方为识大体。曹操强，我们弱，已经有了定势，再去对抗，荆州危矣！”傅巽说道。

“将军觉得自己与袁绍相比如何？荆州与冀、青、幽、并四州之地的财物，哪个多哪个少呢？”傅巽还当面反问起刘琦来了，刘琦在荆州的存在感太低了。

刘琦竟然老实的接话回答：“吾现在肯定不如绍，荆州也不如冀青幽并四州物资丰富。”

傅巽又问：“袁绍不能抵抗曹操，将军汝现在以什么来对抗曹操呢？”

“新野还有刘备，刘皇叔在，我们荆州也有三十万将士，大将有文聘、刘磐，智者有蒯军师与诸位，我们还有盟友扬州诸葛亮三四十万大军。”刘琦回应道。

傅巽再问：“若刘皇叔不能抵抗曹操，那我们能长久守住荆州么？若刘备能抵抗曹操，那么刘皇叔就不可能是将军汝的臣下了。希望将军汝现在不要迷惑呀。”

“公悌，此言差矣。”诸葛亮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本来是不能这么早地站出来反驳的，毕竟是客人。

可诸葛亮顾忌不了那么多了，于是站起来大声反问道：“曹操能代表朝廷乎？”

诸葛亮拿着羽扇走到傅巽指着他骂道：“曹操名为汉室丞相，实为汉之贼也。汝未闻血带诏之事乎？”

“今天子年已二十有二，曹贼有将天下还于皇上之手么？”

“一个欺压天子，背弃汉室的人能代表朝廷乎？”诸葛亮反问一句重过一句。

“可公悌汝，也曾为尚书郎，算是见识博达之人，为什么如此愚蠢呢？竟然认汉贼为朝廷，可耻，不当人子也！”诸葛亮当场开启了喷子模式。

傅巽被骂得面红耳赤，可又无话反驳曹操欺压天子，霸占权利不还权于天子的事实。

傅巽只是弱弱的问道：“那依诸葛州牧，汝如何抵挡三十万曹军呢？”

诸葛亮：“曹军是势大，但曹操没有水军，攻襄阳与江陵都需要水军，他再强大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我们两家加一起有六七十万军队，为什么就不能取得胜利呢？”

“我们扬州曾经两次与曹军作战，均取得了胜利，这就是吾的信心。”

“最重要的是我们拥刘护汉，我们是正义的，曹操是汉贼，天下还是汉室的天下，人民还是当年高祖的人民。”诸葛亮说到最后，声音提高了八个音节。

韩嵩问道：“战争一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况且天子有令，我们要对抗天子的命令么？”

“曹操明智睿哲，不仅善于用兵还机智多谋，贤慧、聪明的人才大部分都已经归附了他。”

“现在他又打败了四世三公的袁绍，以区区两州之地真的能对抗得了曹操么？”

“要是能胜，也只会是旷日持久的战争，要是不能胜，只是多死了无数的兵士而已，又有什么用呢？”韩嵩这反问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思。

其实，从心里话，韩嵩的这一反问，还真是洞明，从诸葛亮以三国当时环境下的人的内心来说，确实是事实。

胜了这次，肯定还是旷日持久的战争，要是败了，就是多死了无数的兵士。

但没有那个理念与真正的安定是不流血得来的，况且从前世的历史来看，刘琮确实没有抵抗曹操。

但三国最终归晋了，两晋之后就是五胡十六国了，更是三百多年的混乱。

为了东汉不再归魏成晋，为了截断后来的五胡十六国。

诸葛亮羽扇一摇，坚定地说道；“现在天子的命令不是天子的本意，是曹贼挟持的结果，所以不能说我们是对抗天令。”

“其次，战争不是我们挑起来的，现在是曹操侵略我们荆州，不是我们去打许昌，生灵涂炭也不是我们造成的，如果我们不反抗就有安定么？就不会死人了么？”

诸葛亮边说边走到韩嵩面前，用羽扇指着他说道：“德高，汝没看到他指使程昱在兖州用人肉来制作军粮么？”

“德高，汝没有看到曹操无故屠城么？”

“汝还相信曹操能给汝带来安定吗？”

“汝还想他不让民众流血牺牲吗？”

“他再明哲，手段就会更狠毒，民众才会受到更大的伤害。”诸葛亮讲到这，用手巾擦了擦眼角的泪与头上的汗水。

诸葛亮转身继续说道：“安定，没有不流血牺牲能得来的，就看汝的战争是否正义与否？”

“如果他曹操是真正拥刘护汉，将政令还于天子，吾必束手称臣。”

“但他不是，他是为了他们曹家，吾料定他必称公封王，必剑履上殿，必加天子旒冕。”

“吾料定，他的儿子必定改朝换代，这些在我们有生之年一定能看得到的。”诸葛亮说到这，用力挥了一下手。

“曹操无德是事实，挟持天子也是事实，吾也不想投降于他，但诸葛州牧，汝如何能打败他吗？汝即使打败他了，汝又如何实现拥刘护汉？”蒯越直言道。

“吾自言，吾与曹操，吾不是他的对手，这正是我们不敢对抗他的缘故，不是我们认同他，而是我们不如他，抵抗不住他。”蒯越到底是谋士，一针见血。

是呀！不是我们认同他，只是我们不如他，所以我们不敢反抗，所以我们只能接受。

我们太弱小，所以我们不能对抗，所以我们就只能对他俯首称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这样的。

不管是现在的三国，还是前世的二十一世纪科技时代，诸葛亮心想。这如何应答呢，打太极，不正面回应是一种策略，好是好，但不能让人信服。

其实，在没有展露充分的实力下，用理是说服不了蒯越这样的智者的。那么要怎么回答呢？诸葛亮是孔明，必有更好的答案。

“短时间吾也不能打败他，但吾能做到不败于他，相持一段时间，让吾发展起来，让我们的理念真正实施，让更多民众得到温饱，让我们汉刘天下更强大，就能得到更多拥护。”

“正义从不缺少支持，只是我们擦拭的不够亮而已，只是我们没有做到公正、正义而已。”

“他必败，他能够打败袁绍，是因为袁绍只是一个枭雄，他也是一个枭雄，但现在的民众要的是安定，要的是汉室天下，不需要一个枭雄。”

“曹操有枭雄的智与志，但没有匡扶汉室天下的正义与品德，他必将被天下众志士所唾弃，血带诏上有如此多的将军、能臣、志士签字画押就是明证。”诸葛亮斩钉截铁地说道。

“只有战，才能胜，不战就降，一点机会也没有。让我们战吧！六七十万大军，何惧之有！拥刘护汉，舍吾其谁！”诸葛亮激情呐喊。

“战，何惧之有！”被感染的刘磐站起来说道。

“战！战！战！”刘先、文聘、刘晔、魏延、刘邕、刘巴、董袭、陆逊、王威、吕介、霍笃、刘阖、李严一个个先后站起来说道。

之后，蒯良、伊籍、蒯越等都站了起来，环境是能感染人的，先站起来再说。

这时，刘琦也站了起来，“吾决心同曹军一战。为了能战胜曹军，我们与扬州结成同盟，共同抵抗曹军。”

刘琦停了一会儿，看大家没有什么不同的建议，又继续说道：“军师蒯越，别驾刘先，将军文聘，叔父刘磐留下，与诸葛州牧商量结盟之事。其他人先各守其职吧。”

经商议，扬州出兵十万助荆州抵抗曹军，粮草由荆州供应。诸葛亮为荆州代都督一职，荆州所有军队在抵抗曹军一战中，接受扬州牧诸葛亮的指挥。

刘琦为扬州从事，在抗曹一战中扬州所有议事刘琦均有列席建言之权利。

可在商议如何对抗曹军一战中，分歧还是较大。

“襄樊水军十多万，步军七万，扬州军十万，共二十七万，我们可以坚守襄樊。”刘磐说道。

“是呀，襄阳为荆州首府，如果襄阳一失，荆州震动，不利于对抗曹军。”蒯越附和道。

作为坐地虎，大部分家当都在襄阳，蒯越当然希望守住襄阳，现在有近三十万军队，可以正面一战。

“我们的优势是水军，曹军的优势是骑兵。守住襄阳应该没问题，汉水以东的襄乡、蔡阳、章陵，乃至随县能守住么？”刘晔问道。

“汉水以东，估计不能守，容易被围城，人多围城日久，粮草就有问题，人少又守不住，到时去救援还是不去？”文聘是知兵的，所以他说的还是比较公正。

“那汉水以东，江以北，不能守，汉水从襄阳南下至江共有百里之长，在诺国以南，水面渐缓。”

“若曹军择一水缓处建浮桥，曹军过汉水攻宜城，可围困襄阳。到时，襄阳三十万大军就只能与曹军野战。野战利于骑兵，若坚守襄阳，三十万大军需多少粮草？”刘晔继续推论道。

“你们想如何战？”蒯越问道。

诸葛亮站起来指着地图说道，“吾建议与曹军的主战场在江夏到江陵中间，此为云梦泽之地，且气候湿润，不利于骑兵，不利北方人习性。”

“沼泽之地！骄兵之计！诱敌深入！”蒯良兴奋的指着诸葛亮道，“现在能打败曹操的只能是曹操自己。”

“三十万大军南下荆州，二十万攻合肥，全军出动，想毕其功于一役，必想速战，其在新野就轻敌冒进，看来战胜袁绍之后，他们全军都志得意满了，认为天下无敌了，好，吾赞同孔明之策，损失一点，就损失一点吧”。蒯良是真正的智者。

诸葛亮心里对蒯良这个老者一下子就看法不同了，以前以为蒯越的战略眼光好，看来蒯家还是蒯良当家，蒯良的战略眼光格局很高，能与诸葛亮学到伟人的战略相媲美了。

诸葛亮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在于如何找到适合自己战场，不利于敌人的战场，如何最大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才是这一场战役的制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