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男儿有泪

“嗯嗯，青阳哥，我就都听你的”，王小二想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说道：“我跟你去公安局举报王麻子，端了王麻子这个盗墓集团，既给社会除了一大祸害，也给我爸爸报了仇雪了恨！”

“好样的，小二”，罗青阳赞许地点点头，说道。

“青阳哥，我明天就要回青溪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公安局派出所举报王麻子去”，王小二站起身，问道。

“不不，小二，你先等下”，罗青阳想起云晓烟正卧底古玩城搜集有道会挖坟掘墓、倒卖文物线索和证据，而那天刑警支队林队长又再三交代要保密，不要打草惊蛇，心中思量举报王麻子盗墓这事，看来还得慎重些比较好。

罗青阳拿起手机，拨通了顾千峰的电话，简要讲述了王小二刚才所说以及要举报王麻子盗墓集团之事。顾千峰还是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交代罗青阳务必先等他回话，想必考虑到举报或许牵连着有道会专案，顾千峰先请示林队长去了。

“小二，不着急，先坐一会儿”，罗青阳招呼王小二重新坐下，说道：“等联系好了，咱们再去不迟。”

王小二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地摆弄着衣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青阳哥，我现在已经知道王麻子当时是接了谁的电话，才指使我去偷你的《古佛图》了！”

“谁？”，罗青阳纳闷地问道：“你上次不是说秦老板吗？”

“上次我站得远，没听清楚，一直以为是青老板或者秦老板”，王小二解释道：“其实应该是殷老板。”

“殷老板？”，罗青阳一时搞不明白了，反问道。

“是殷老板”，王小二肯定着，又继续解释道：“后来有一天，那个殷老板来东州王朝大酒店找过王麻子。王麻子心腹向他报告时，说的就是‘殷老板来了’。王麻子这人有点口音，重复了一句‘哦，殷老板来啦’，那句‘殷老板’发音就跟那天接电话时说的一模一样。”

“啊，那你看见过殷老板这个人吗？”，罗青阳追问道。

“我是躲在旁边房间猫眼里偷看的，那人一晃而过，我只看了个侧脸。这个殷老板戴眼镜，是个瘦子，当时穿着长衫，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王小二回忆道。

“殷掌柜！”，罗青阳脱口而出，心中暗想这个殷长风殷掌柜果然和盗墓集团有着勾搭，想必他一直受着贾有道胁迫，为有道会办差做事。幸亏自己刚才没有擅自带王小二去举报，不然惊动了殷掌柜和有道会，当真会坏了专案组大事。

罗青阳正待再问王小二，顾千峰的电话打进来了：“小罗，林队长非常重视这个情况。你马上带上那小孩赶去东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401办公室。”

“好的，顾老，我这就赶去”，罗青阳答应着，思索了一下，又忧虑地说道：“顾老，我这大雅斋门口各方监视者不老少，我怕出去被跟随，万一暴露了行踪……”

“你放心，林队长早考虑到了，已经做了专门安排。你赶快出去吧”，顾千峰打断罗青阳的话，催促道。

罗青阳拉起王小二，开车直奔东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进了401办公室，只见里面除了林队长，还坐着杨副队长，居然还有古玩城属地派出所刘警官、郑警官。

“小罗，小王，你们坐吧”，林队长见罗青阳和王小二进来，随手一指沙发，开门见山地说道：“都是老熟人了吧！这次市局抽调刘勇、郑武两位警官参加专案组，是因为他们对古玩城情况比较熟悉，有利于开展相关侦破工作。下面就请小罗和小王将情况说一下吧。”

罗青阳于是就将王小二之前叙述又重复了一遍。

王小二显得很紧张，结结巴巴，有时甚至词不达意。

林队长微笑着，说道：“小王啊，你不要太紧张！你选择了站在人民这一边，那么我们就要好好保护你。你想想王麻子挖坟掘墓、为非作歹，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你不想为你爹讨回公道吗？”

经过大家鼓励劝导，王小二逐渐放松了下来，一五一十地详述了王麻子盗墓集团的桩桩件件。

“小罗，你的政治敏锐性非常强；小王，你也很勇敢，这次你们做得很好！我代表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向你们表示由衷的感谢”，林队长说道：“下一步，还需要你们密切配合，做好相关调查取证工作。”

“林队长，我们义不容辞！不过……”，罗青阳答应着，转而又面露为难之色，请求道：“林队长，时间上能不能抓点紧。小二，后天就开学了。我明天还要出差上海。”

“这个没问题，我们刚才研究过了。等下做完笔录，刘勇、郑武就去青溪小王家里，向小王他爹取证”，杨副队长说道：“这趟还得麻烦你们一起去，小王回去呢，也刚好可以赶上新学期开学。”

下午。青溪县西部山区西岭村王老四家中。

王老四无力地斜靠在床沿上，木讷讷地听完儿子王小二偷听来的当年往事真相，脸色懊悔，泪流满面，痛骂道：“王麻子，你这个畜生，你这阴险小人！亏我王老四还把你当成过命兄弟，没想到你竟干些伤天害理缺大德的事情。”

“当年啊，也是因为穷得过不下去了，我才带领弟兄们走了这么一条不该走的路。我心里寻思咱们不把事情做太绝，少拿点先活下去，等有机会就立马带领兄弟们走回正道”，王老四泪眼婆娑，回忆道：“没想到欲望的潘拉多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控制了。他们越陷越深，居然还设计要了我半条命。”

身着便衣的刘勇、郑武做完取证笔录，看着瘫痪在床的王老四，环顾家徒四壁的王家，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罗青阳望着面容憔悴的王老四，问道：“你这腰，当年去医院看过吗？”

“唉！当年穷啊，就去县医院检查了一次。医生说得马上动大手术，费用高先不说，而且风险很大，手术如果失败，也许就是个不会动弹的活死人了”，王老四悠悠地回忆道：“所以，一合计，咬着牙回来了，就用土方法……”

“后来，你那批弟兄不是发了嘛，也没有凑钱送你去医院看看吗？”，罗青阳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