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寻死路

当然，指望金并就这么轻易罢手，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家伙压根不在乎那么多，只是这样一来，他行事必须低调些，手下参与的人也不能多，但这点手段对于哈代家族来说，已经足够应付了。

然而实际情况真有那么简单吗？金并的性格可是愈挫愈勇，之后甚至还跟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牌组织——手合会联手。而哈代家族背后，暗藏着九头蛇的强大势力。一旦这两股力量碰上，那局面可就精彩了。

“哎哟！”周扬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本能地抬头望向驾驶位的方向。

此刻，车辆内外已彻底隔绝，且隔离板是由周扬亲手放下，加上四周围黑乎乎的防弹车窗，阻挡住了外界的所有动静，所以他先前并未察觉有何异常。

但现在不同了，他稍加留意，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虽然外面并不十分寂静，但如果与中央大道上车水马龙的景象相比较，简直是天差地别。

原本他们应该是沿着中央大道返回哈代家族的庄园，但现在，却不知何时拐入了另一条路。

“发生什么事了？”菲利希亚·哈代立即坐直身子，仅瞥了一眼车窗外，立刻觉察到了不对劲。她迅速从座椅下抽出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并随手关上保险。

做好这一切准备后，菲利希亚用力拍打了两下车厢隔板，朝驾驶员吉姆喊道：“吉姆，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寂静无声，驾驶员那边毫无反应。

不仅如此，当菲利希亚尝试打开隔板时，才发现已被紧紧封锁住。与此同时，四周的车门也无法开启，原本为了保护车内人员而设计的这辆防弹车，此刻却变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笼。

菲利希亚呼吸顿时变得急促，握着手枪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在这瞬间，她脑中闪过许多不可预知的危机。这时，她看到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周扬，不禁惊讶地问：“你为什么不紧张？”

“紧张有什么用，呵。”周扬淡然一笑，随后接过菲利希亚手中的手枪，弹出弹夹清点了子弹数量，又重新装好，接着对她说：“你这样使用手枪是不对的。”

话音刚落，周扬毫不迟疑地瞄准前方的隔板开了一枪。

此刻，在枪声的回响中，菲利希亚满脸愕然。

之前，当周扬试图夺走她手中手枪时，菲利希亚并非没有反抗，但她的挣扎几乎等于徒劳无功，她甚至未感到任何抵抗，手枪就已经落入了周扬手中，并紧接着开了枪。

要知道，他们所处的这个封闭空间，无论是两侧车门、头顶车顶、脚下座椅，乃至前方隔板，都是由防弹钢材构成，子弹根本射不出去，更有可能反弹回来造成跳弹，伤害到车内的人。

这个人怎会如此鲁莽呢？瞬间，菲利希亚满脑子充斥着后悔不已的情绪。

然而就在这时，一件令她万万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只见周扬一枪射出，子弹如同穿透一张普通的纸一般，直接穿过了挡板。

“你疯了吗？”菲利希亚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要知道挡板那一边正坐着的是司机，如果他的子弹打中司机，很可能导致司机丧命，那样整辆车都会失控出事。

“放心，我没杀他。”周扬说着，用力敲击了一下挡板，语气平静地说：“你也听到了，我可以随时杀了你，这防弹装置保不住你。所以，停车吧，要是再不停，我真的要继续开枪了。反正即使车翻了，我们俩也不一定会死，但一旦落到其他人手上，恐怕生不如死。”

正准备再次抢回手枪的菲利希亚，在听了周扬的话后，动作不由得一顿。

今晚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故，毫无疑问，幕后黑手一定是金并。如果让他抓到机会，后果不堪设想，甚至会影响到她的母亲。于是——

\砰\的一声枪响再次回荡，周扬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再次开枪。原因很简单，司机也同样毫无迟疑地继续驾车，完全没有停车的意思。

周扬果断开枪，子弹穿透隔板，穿过驾驶座，最终镶嵌在前车玻璃上，打出了满是裂缝的玻璃，但却未破碎。

然而，这一枪并未见到血迹，因为原来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早已消失无踪，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跳车离开。

此时，周扬脸色骤变，一把搂住菲利西亚，紧接着只听得扑通一声，车辆失控脱离车道，直冲向码头下的哈德逊河。

同一时刻，十几名身着黑衣的持枪者从暗处疾奔而出，他们迅速抽出冲锋枪，毫不客气地猛烈扣动扳机。伴随着“哒哒哒”的枪声划破夜空，密集的子弹凶狠地打入河中，确保无人能露头。子弹射入水面后，声音几乎被消减了九成，但仍迅速向水下深入。在这种深度，任何人若被子弹击中，瞬间便会丧命。

但对于周扬和菲利希亚·哈代来说，这种攻击并不足以致命，甚至都不能算作直接威胁。此刻他们被困在林肯轿车的后备箱内，随着整车不断沉入河底。

周扬快速卸下手枪里的弹夹，一颗子弹瞬间跳出。他用力一压，将子弹嵌入手枪打穿的挡板枪孔中，驾驶室疯狂涌出的水流声顿时减弱了不少。

后备箱一下安静下来，尽管此刻有无数子弹打在车身发出“砰砰”的声响，但菲利希亚·哈代却显得平静许多。

虽然心跳依然急促，但菲利希亚的注意力已完全转移到周扬身上，甚至此刻，她几乎忽略了周围一切，所有感知都集中在他身上：“丹尼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等，我们还有十分钟时间，后备箱的空气还能支撑十分钟。”周扬瞥了一眼开始渗水的车门，摇了摇头。这辆经改装过的车，某种程度上破坏了它原有的整体性，使得防水性能大幅下降；否则，他们还能撑得更久一些。

周扬扭头看向不停遭受子弹袭击的后车窗，不得不承认这辆车的防弹性能确实出色。即使子弹不间断地打在车窗上，经过水流缓冲后，车窗竟然连一点撞击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们还是再等等吧，现在就算出去，恐怕也未必能活着。”周扬转头看着尽力保持镇定的菲利希亚。这位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金发少女，恐怕从未经历过如此紧迫的追杀场面。

看到周扬朝自己看来，菲利希亚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可是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会沉到河底。”

哈德逊河是可航行大型游轮的广阔水域，即便在其最狭窄之处，宽度也有几百米，最宽处甚至可达四公里之巨。至于河水的深度，即便是最浅的地方，也有三十多米深，最深处更是超过五百米，据说足以容纳一座摩天大楼。

周扬摇摇头：“其实不必等到那么久，按照现在的下沉速度，五分钟后我们就能够冲出去，相对来说也会安全很多。只是你的游泳能力怎么样呢？”

“只要你没问题，我也能行。”菲利希亚·哈代咬着牙，坚定地说。

尽管身处险境，但菲利希亚·哈代仍竭力保持冷静，并在此刻把手伸向周扬座位底下，又摸出一把手枪。

这里是存放武器的地方吧，周扬确实没料到，菲利西亚·哈代居然在这辆车上藏着这么多的手枪，更别提如果他的感觉没错，前排驾驶座的下面还隐藏着一支微型冲锋枪。

菲利西亚·哈代模仿周扬先前的样子，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这些武器：“是你少见多怪罢了，今晚我们要去的是领事馆这种特殊场合，如果是去别的地方，后备箱至少还会放一箱炸药。”

这让周扬不由得怀疑，他们是不是刚从中东战场下来。他朝后备箱瞥了一眼，强大的精神力量瞬间探查到后备箱每个角落。虽然现在里面没有武器，但防弹衣之类的装备应有尽有。

此外，从后备箱底部的一些痕迹可以看出，那里以前确实有过一些长形武器的踪迹，也许真的放过炸药。

“行了，不要再讨论这个了。你准备好，我们还有三分种就要从车里突围出去。”周扬坐定在那里，默不作声，甚至轻轻阖上了双眼。

然而菲利西亚·哈代却没有他这么冷静，她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向车门把手，却发现车门被牢牢锁住，根本打不开。

此时此刻，整辆汽车像碉堡一般被紧紧封闭，一方面保护了他们，另一方面也成了妨碍他们逃脱的囚笼。如果打不开车厢，他们就会被困死在里面，最后沦为亡命鸳鸯。

然而周扬却出奇地镇定，仿佛对他而言，这紧锁的车厢根本不是逃脱障碍，对他来说打开它轻而易举。事实似乎也是如此，之前他就轻易用枪穿透了连普通子弹都打不穿的防弹挡板。

周扬之前的表现足以证明，打开这道坚不可摧的车厢对他来说并无难度。因此，菲利西亚·哈代现在能依赖的唯有周杨，因为她自己短期内根本无法解锁紧锁的车厢，对此她毫无办法，无论她如何思考或行动，都无法改变现状。

于是她只能静静等待，等待周扬破开车厢，带她一同逃出生天。

时间既显得漫长又短暂，汽车下沉的速度不疾不徐，水面的子弹越来越少地击中车身，即便偶尔射中，也无法造成太大损伤。

“时间到了，过来这里。”周扬一把拉过菲利希亚·哈代，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两人紧贴着坐好。紧接着，“砰”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迅速离膛而出，准确击中对面车门的玻璃，车门玻璃立刻布满无数裂纹，看上去只需再来一枪就会破裂。

但这时，周扬却抱着菲利西亚·哈代，迅速移到另一侧。在他们身边，眼看就要破碎的车窗赫然在目。然而在此刻，周扬扭转身躯，对准他们原来坐着那一侧的车窗连开两枪。

菲利希亚甚至能清晰看见两颗子弹先后相撞，前面一颗子弹刚刚在车窗上打出无数裂缝，下一秒，后面的子弹便再次击中了前者，瞬息之间，车窗被迅速射穿。

湍急的水流犹如箭矢般飞速射入车内，眨眼间就占据了车厢的大半空间，车窗已经破碎不堪，仿佛下一刹那就会完全破裂，将整个车辆淹没。

就在这一刻，周扬的右手肘猛地撞击在身后看似尚且完整的玻璃上，只这么一下，车窗立刻碎裂开来。然而预期中的强烈冲击并未发生，反而是另一侧的车窗在同一时刻也被完全粉碎，大量河水汹涌涌入车内，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早已准备好的周扬和菲利西亚推出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