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与人为善

唷嗬。

这老板大哥壳子里装着个绿色灵魂没错，可咱宝华的迷彩血脉也一直在燃烧，从未被停止。

见大哥不给他枪，宝华就从桌案上迅速挑了一把看上去比较顺眼的，端起来就冲着老板比划。

老板瞪圆了眼：“诶你……”

窦逍一看两人枪管对冲的架势，眉毛一挑，计上心来，秒变和事佬。

他左右手各扶一位，打断大哥，也哄劝宝华：“欸欸，都别激动，大哥，这孩子平时跟我混的，看我打半天了怕我累着，就想帮我打一局，您内什么，他拿这把枪里装着专业子弹呢吧？就让他拿这个打，账算我头上……来大哥、您手里内枪先给我来，咱别这么比划，万一走了火，打人身上也怪疼的。”

他含糊着和稀泥，顺手就把大哥手上的御枪拿在自己手里，同时又朝大哥猛眨眼，递出‘有对比更加分’的眼神。

宝华信心满满，以一种一定要替他逍哥在奸商面前扳回一局的气势，端起玩具枪、对上气球靶，险些用力过猛、喊出口号以震慑气球大军。

不出所料，没有奇迹发生，就这破装备请啥神枪手来也打不到八环以上，宝华以失败告终。

然则窦逍都能发现的问题，宝华自然也能识破，他气愤地找老板理论，说老板搞商业欺诈。

窦逍好歹劝了他两句没管事儿，对这孩子的实诚劲儿很是没辙，只能再次以‘板’权压制。

他一改和煦气度，面色严肃、语气严厉：“宝华，出来玩儿最重要就是别扫兴，你边儿上等着去，我最后再来一局，行不行咱都撤。”

“可是！……我知道了，逍哥。”宝华唯有收起正义的号角，臊眉耷眼点头应。

话落即翻篇儿，再次轮到窦逍上场，他很快转回松弛潇洒的状态，给司恋下担保：“瞧好了啊冰城小老乡儿，我有信心，咱这局稳赢，赶紧掂对掂对你那行李箱能不能塞得下这大葫芦娃吧~”

“好嘞，塞不下我就一路抱回燕城！你只管发挥就成~！”

仨男的刚刚稍微拉扯那几下子司恋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偷眼瞧见窦逍掏现金贿赂老板来着。

她第一反应是以为，窦逍想直接买下葫芦娃娃，或者让老板通融通融，趁她不注意扎破几个气球凑够40之类。

结果见窦逍再次端起枪时比刚刚更显神采飞扬，她就隐约推测出老板是给他换了好枪。

但她不会去刨根问底，只会乐在其中，乖乖等着他打出好成绩。

潜意识里，她还会因窦逍肯为自己花心思，而不是靠钞能力来糊弄她而暗暗窃喜。

其实哪怕得不到那葫芦娃娃，就这么一直看着窦逍打枪，看到饿死，她也乐意。

整个夜市画风都很杂乱，无论是摊位风格还是来往人流的穿着打扮，都有够……Em，接地气。

可在司恋眼中，这些花红柳绿的陈设都很模糊，路人也早都成了黯淡的斑点，唯有窦逍，在一片抽象的幕景中温暖而鲜明，披着一身晴朗，和光同尘。

司恋忽然发现，整个画面里，最最令她无限流上头的，是窦逍身上那股子暖融融的少年气，还有他几乎没什么棱角的个性，佼佼不群，却又随和谦逊，惯常与人为善……

‘砰！’又打中一枪。

“好！呱唧呱唧！”司恋捧场鼓掌。

窦逍落下手臂上膛，一歪头，笑容有点痞：“多少发了？你数了没？”

司恋左手比出个oK，右手三指捏紧：“三十七，还有子弹吗你？”

‘咔嚓~’

上膛完毕，窦逍愈加春风得意：“我没问你气球，问的就是子弹，回头后边儿还剩几发子弹你数数，算算咱这命中率~”

和司恋一样，窦逍最终也没刻意去较劲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发子弹、打破的40个气球，成事儿了就行。

他战绩辉煌，引得围观群众无数赞许，有人拍视频他也不介意。

从老板手里接过葫芦娃塞给司恋，窦逍暖笑着说：“给，小丫头片咂，拿着玩儿去吧，不用客气~”

司恋抱得娃娃归，心满意足笑：“嘻嘻，我没想跟你客气，我上午可是少让你花了不少冤枉钱来着呐~”

窦逍表情一滞，这才想起麻将和转运轮的钱还没给人家娘儿俩，战术性用指骨刮了刮鼻尖，不好意思的样子更显孩子气。

老板赚到了钱，还助了一波攻，成人之美，心里挺美，心说回头你小子若是抱得美人归，可得记我一功。

事关四人，唯有宝华不高兴。

尤其他后来站边儿上眯着的时候，注意到了摊位的招牌，又从老板的肢体动作中看出些许橄榄绿痕迹，便对他这种滑头行为更不理解，甚至受到了心灵冲击。

“走呗~，找地儿吃点正经东西去呗？我还得好好谢谢阿姨呢。”提还钱什么的太跌份，窦逍再次提议请司恋一家吃顿正经饭。

司恋没替她爸妈做主：“咱先找上他俩再说呗。”

见俩人要走，老板单手撑着桌面，一个飞跃就蹿到外面来，大跨两步拦住窦逍，递上一张卡片：“欸欸老弟，帮哥哥个忙，夜市那帮小年轻的整了个集戳活动，拿这个卡去嘎嘎中央舞台那参与游戏，要是通关了的话，以后每回来嘎嘎都可以免费体验好几种项目，他们整那玩意儿都啥规则哥也没记住，我就知道你拿着我给你这卡去，就能帮哥完成一个拉人头的任务额。”

见窦逍略有迟疑，司恋十分爽快地抽过卡片，笑着应：“行，我们先过去看看啊大哥，争取帮您完成任务，今晚谢谢您哈……欸有客人要打枪，您快忙去吧~”

大哥见她这痛快劲儿，心想这小伙儿眼光真不错，也没再啰嗦。

他脊背挺了挺，站正了，露出今晚最为真诚朴实的一个笑容，对俩人一点头便又忙活去了，继续为五斗米连忽悠带吆喝。

窦逍习惯了忽略宝华的存在，没多想便知会司恋走起。

司恋却不习惯对同行的小伙伴太过冷漠，她回过身到处看，面露疑惑。

窦逍隔着她的背包带子，轻轻搭了下她的蝴蝶骨位置：“怎么啦？还找什么呢你？那边儿不是都逛过了？”

司恋侧抬脸：“刚刚那个小伙子，就你说跟你混的内小孩儿。”

窦逍了然：“啊、嗐，没事儿不用担心他，他走不远，有啥情况他自个儿就出来了。”

司恋好奇问：“他是你的司机兼保镖吗？”

窦逍扬唇自嘲：“呵哼~、我又不是什么豪门少爷，我们家做的都是普通生意，也不跟人抢地盘儿什么的，我自个儿瞎扑腾那些也就是混口饭吃，大佬吃肉，我就跟着喝汤嚼两口窝头，哪轮得着叫人保护，别挨骂了~”

司恋听着他末尾的相声腔儿好喜欢，欢声捧哏：“哈哈，那豪门少爷啥样？我龙傲天誓死守护刘波儿那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