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决战落幕

“昂昂昂昂昂昂……”

水魔兽仰天嘶鸣，时隔一千年它终于又重临人世，它要掀起灭世的洪水宣泄封印千年的煎熬。

贞德狂热大笑，“神话生物，这种旧时代的残留物，也敢信信狂吠！”

剑势席卷。

“净世红莲！”

火海旋转，层层叠叠，数千瓣的繁复华美异常的红莲剑气，携带恐怖高温。

与洪水相激。

大量蒸汽在水火交激处，爆发喷薄。

高跟的战靴，踏碎地面一跃百米。

贞德双目灼红，举剑直直斩向水魔兽。

“死吧，异端 ！”

水魔兽与贞德的大后方战场。

魔兽女神·戈尔贡，八首蛇朝跳到半空的刘橙武喷吐烈焰冰霜毒液。

刘橙武用剑气推动自身闪转腾挪，规避蛇首的攻击。

“远坂凛，带樱去稍微离远一点。”

远坂凛迟疑：“那你……”

虚弱的樱对远坂凛说道：“相信橙武吧，凛姐。”

远坂凛神色挣扎，一咬牙搀扶樱奔跑远离，她没注意到裤袋里的红宝石吊坠，在奔跑时不小心掉落地面。

拉开百米安全距离，到了一座山坡。

与樱一起担忧的的望向前方战场。

刘橙武一道道剑气分散轰向后方空气，加速俯冲。

第三个蛇首一边喷吐毒液一边用蛇首企图撞击刘橙武。

戈尔贡石化魔眼冷却完毕，双眼紫光闪耀。

刘橙武咧开嘴。

闪身消失。

第三蛇首石化。

出现在蛇首下方的刘橙武，一剑捣毁石化蛇首，一段段崩裂，砸在地面发出一连串巨大的轰鸣。

“解决一个 。”

山坡上远坂凛和樱欢欣鼓舞。

对戈尔贡挑眉，“头发长，见识短，胸大无脑说的就是你。”

戈尔贡一半兽性一半理智，齐齐愤怒。

“蛇发，给我吞噬他 ！”

三千烦恼丝，就是三千条蛇。

如潮水淹没刘橙武。

久久未有动静。

远坂凛和樱揪心。

千百剑气削断无数蛇发，刘橙武一踩戈尔贡肩膀，跳上避开蛇首夹击，两蛇首相撞。

剑气环绕身体。

一路披荆斩棘，置身戈尔贡头顶。

“我可是全冬木最好的理发师 。”

“夫人做头发吗，免费包夜哟！”

远坂凛气笑了：“臭流氓……”却是放下心来。

樱羞红脸，她的头发从小都是刘橙武剪的。

戈尔贡头顶，刘橙武持剑顺时针划一个圈，万千剑气留形，旋转间搅碎下方蜂蛹而来的蛇发。

贞德创造红莲呼吸法。

他也没闲着，以他的圆满圣灵剑法，以及得自继国缘一的日之呼吸精髓，融合两者优点，创出与圣灵剑法配套的呼吸法。

再辅助以太初之光对光元素的绝对驾驭力。

终成一式。

剑气化光，一万零八百剑。

“圣灵呼吸·剑二十二 ·万剑轮回 ！”

剑光平推三千蛇发。

蛇发如雨线坠落，刺痛深入戈尔贡的灵魂：“啊啊啊！！！”

刘橙武贴心给她削了个齐耳短发。

嗯左边长了一点。

一剑削平。

左右对称，完美。

“夫人付下钱，诚惠七个蛇首。”

戈尔贡表示不想付，面目狰狞转头怒视，紫光射线追击向下后空翻的刘橙武。

“一刀修罗.改。”

“修罗绝空。”一脚踏出音爆，违背物理的瞬间横移数十米，避过下方张开血盆大口蛇首。

石化射线扫过。

第二蛇首，卒。

去势汹汹，一剑斩下第一蛇首。

九去其三，戈尔贡身躯出现一瞬模糊，里面的美杜莎险之又险的维持。她剩下不多理智意识到：

“这样下去不行，会被逐个击破 。”

“戈尔贡消耗魔力剧烈，我最多再撑三分钟。”

危机关头，她想到间桐慎二的临死反扑。

远在山坡的远坂凛收到英灵士郎的传讯。

“master，用令咒给我解开石化魔咒。”

远坂凛乐了：“你还没死啊Archer。”

“不需要的时候就叫直呼其名，需要的时候就叫人家master。”

“哼，凭什么救你，给我当块石头雕像当到死啊，混蛋 ！”

英灵士郎：“……”他总算知道什么叫不要得罪女人。

叹口气。

“戈尔贡要自爆，一旦爆炸方圆十公里没有活物能活下来，贞德的固有结界如果硬抗，她会瞬间死去。

能阻止她的固有结界只有我持有，所以不要闹了啊 ！”

远坂凛一听这还了得，眼睛瞪圆，手背举起：“解除Archer石化 ！”一画令咒生效。

“还要不要再来一发补充魔力？”

英灵士郎对突然热情起来的远坂凛克制嘲讽的心思。

“不用，魔力还有90%，请用在关键时刻，master。”

移动到第四蛇首上方的刘橙武，正准备举剑下劈。

“咦，戈尔贡怎么在全身发光？”

“贞德，你知道吗？”

贞德冲进水魔兽腹部，向上一路斩碎焚毁内脏。

顺着契约的联系感应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吾主，她要自爆。”

“哦，自爆。贞德你的宝具能扛住不？”

“能。”贞德没说，她十有八九会当场身死，火红透亮的眼睛里，全是对主癫狂至极的忠诚。

死亡亦是归所。

“哈哈哈哈 ！”

手中红莲剑气烈度再度上升，在承受爆炸伤害而亡前，她就算杀不掉水魔兽，也一定要废了它。

上方七寸位置，一颗浑圆的宝珠，赫然在望。

水魔兽体内如焚，它扭曲狂躁，痛苦无比。

当年女娲后人都不曾如此伤到它。

嘶吼声不绝于耳。

刘橙武听到贞德的回复。

内心道，瞎逞什么能啊，贞德。

他才发现永恒契约有测谎的功能。

“我费劲吧啦救下你，是想要你陪我一起走下去。”

太初之光晨曦白金的光芒覆盖全身，刘橙武悬浮而起。

戈尔贡身躯每一块血肉都在濒临极限的压缩魔力。

里面的美杜莎已经失去95%的理智，她甚至想要连间桐士郎一起毁灭。

间桐士郎呼唤美杜莎，没有得到回应。

戈尔贡传来毁灭的气息，他能判断出是在进行自爆。

解除石化的英灵士郎走来。

“间桐士郎，你发现了吧，美杜莎已经彻底失控。”

英灵士郎没有再说，对过去的自己而言说到此已经可以了。

伸手对准戈尔贡。

男中音咏唱「无限剑制」咒语。

一个荒芜的世界在身后出现，逐渐向前侵吞。

“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身为剑体 。

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

血潮如铁，心如琉璃。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

手创千剑历经百战。

Unknown to death,Nor known to life.

无一败绩无一知己 。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

常独自一人自醉与剑丘之巅 。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

因此此生亦无任何意义。

So as I pray, unlimited blade works.

则此身定为剑所天成 ！”

荒芜的沙丘取代月夜山谷环境，巨大抑制之轮，在远方天空缓缓旋转。

无数剑器插在这片山丘之上。

间桐士郎眺望站在剑丘之巅的英灵士郎。

恍惚愣神：“这就是我的未来？！”

远坂凛听到固有结界的召唤语，震撼不解：“这就是Archer你的过去吗 ！”

英灵士郎咬紧牙关，他要召唤所有的剑。

“远坂凛 ！”

远坂凛使用令咒：“赋予Archer魔力 。”

对面回答：“不够，继续！”

远坂凛没有犹豫，再次使用一画令咒：“赋予Archer魔力！”

英灵士郎厉色，无视身体的巨大负担，身后无数剑拔地而起，聚集成风暴插入戈尔贡身体每一寸。

不是毁灭，不然会引起提前爆炸。

剑的风暴过后，戈尔贡成了一座酷似蜀山剑冢的人形剑山。

「禁锢」

自爆中断。

戈尔贡发力，要凭借血肉蠕动把剑器挤出去。

间桐士郎向英灵士郎所在的山丘一步一步走去。

没有把视线投给凄惨的戈尔贡半点。

举起右手，亮出令咒 ，间桐士郎神色果决。

冷酷道：“美杜莎，不准动。”

戈尔贡体内在自爆中止后清醒一瞬的美杜莎听到这句话。

愣住了。

身体自动听从令咒的命令，牢牢一动不动。

“士郎……”

美杜莎绝望愤恨：“为什么？？连你也要欺辱我！！”

冲破令咒束缚，蛇发与蛇首脱落，其内保护完好的头颅仰天长啸。

刘橙武悬浮在固有结界的顶端，身后抑制之轮衬托他越发伟岸。

气浪一圈圈炸开。

绝对压迫的气息碾压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英灵士郎沉默，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此人，恐怕没有他插手，刘橙武一样能够解决戈尔贡。

刘橙武左手垂下八面汉剑不打算使用，右手伸手握住一道两米长的光束，举起。

流光编织出他的白金长发。

贞德剜下水魔兽内丹，破开喉管飞出。

瞩目凝望上空威严如神，浩渺如圣的光之主。

“吾主 ！”

虔诚祷告：“您的光辉普照世间！！”

樱痴迷他的英姿。

远坂凛讶异：“他到底什么人？”

刘橙武双目璀璨白金，淡漠如天。

肃穆无情：

“毁天灭地·剑二十三 ！”

剑光禁锢时空，戈尔贡愤怒撑起的身体凝固。

光束剑斩下，一道纵贯千米的无底沟壑，将她分成两半。

戈尔贡湮灭粉碎，连带无数剑器，从头顶到尾，消失殆尽。

美杜莎身形即将溃散，仰面坠落。

刘橙武飘落的身姿，左手环过她的柳腰。

贴近俯视那双美艳的紫瞳。

美杜莎弥留之际，悔恨一生的不公。

刘橙武问她：“我的剑有让你感到痛苦吗？”

美杜莎触动心弦，感到难以言喻的温暖。

她温柔微笑，用最后的力量右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

“没有丝毫的痛苦，你的剑很快。”

“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刘橙武。”

“橙武，如果那天来的不是波塞冬，而是你的话该有多好 ！”

美杜莎散成无数星光，消失在刘橙武的怀抱。

刘橙武冷硬如大理石雕像的脸，眼里多了一丝遗憾。

直起身，走下光芒铺就的阶梯。

光芒重归广袤天地。

走出英灵士郎固有结界的荒芜沙丘范围，重见夜空皓月。

樱远远跑来，扑进他怀里。

“橙武你没事吧？”

刘橙武摇摇头，把她紧紧搂在怀抱，轻轻揉了几下头发。

远坂凛在五米外羡慕不已。

*

英灵士郎与间桐士郎视线对撞在一起。

“接下来，到我们了！”

间桐士郎问：“喂，你，是我吧！”

英灵士郎回答：“不愧是过去的我，果然瞒不过你。”

“你的来意？”

“当然是杀掉你，这是此次圣杯战争唯一的愿望。”

“为什么？”间桐士郎郁闷，任谁遇到未来的自己，对方不是把酒言欢，而是想干掉你开席，都不会心情好。

“为了拯救多数人而杀死少数人——是你从葛木宗一郎那里借来的愿望，你只是在一厢情愿憧憬老师的正义。

过于极端的你执着于此，不辨善恶，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亲手造就尸山血海场景一幕幕在英灵士郎脑海回放，无数祈求哀嚎痛恨的声音在一遍遍喧嚣。

没有人感谢他。连拯救的人都怨恨他杀戮过重，到头来推上绞刑台，成了民众泄愤的替罪羊。

类似的事，发生了千百次，仿佛没有止境的噩梦缠绕他的一生。

成为抑制之力代行者的他，挣脱不了，求死不得。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却发现木已成舟，只有杀掉你将一切终结在最初，为这艘标榜正义，实则罪恶的方舟，画上沉没的句点！”

英灵士郎体内魔力几乎耗尽，用最后的力量投影黑白双刀。

间桐士郎状况差之不远。

双刀同步投影在手。

间桐士郎眼睛里一点点压抑直到极限。

目眦欲裂，歇斯底里，就像要把心肺都吼出来：“你已经获得过自由，但是我还没有！”

他强化双腿，极速冲向山丘顶端站立不动的英灵士郎。

震耳欲聋的质问：“你凭什么冠冕堂皇的，来抢走我将要得到的一切！！”

那眼里对自由的渴望，熟悉又陌生。

英灵士郎闻言瞠目结舌。

‘真是残忍啊，给我看过去的自己。’

右手白刀脱手射向间桐士郎。

后者黑刀斩断白刀。

英灵士郎左手举高，调转刀柄握法，向下反握。只要一瞬就可以借高度站位优势，向下一刀刺穿间桐士郎后心。

间桐士郎跑上山坡，用尽一切力气大吼：“Archer！”

他舍弃一切防御的出刀扑向英灵士郎。

白刀送进英灵士郎心脏。

英灵士郎的黑刀停在间桐士郎的后心，距离一厘米。

魔力耗尽，投影溃散。

他后退一步，固有结界风景变化，给间桐士郎展现后面一生残酷。

黑与红的背景。

硝烟、战火、杀戮、死亡、痛苦、误解、仇恨……重复，无数个日日夜夜重复折磨。

下半身开始消失。

他走向战场火海，衣服沾染火焰点燃。

“看好了，间桐士郎，前面是你终有一天必然会到达的地狱 ！”

转头：“跟的上来吗？”

间桐士郎怒吼，埋头狂奔，超越他。

“你才是，给我跟上来啊！！！”

周围场景一变，他发现自己又站在山谷内。

他大口喘气，劫后余生。

没有喜悦，无数懊悔情绪充斥脑海，这是英灵士郎最后给他留下的东西。

“我错了吗？Archer。”

他转身去找那个唯一能给自己答案的男人。

却发现。

身后英灵的自己和固有结界已经不存在。

脚下踩到一颗红宝石吊坠，他捡起。

“这是 ？”

他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远坂凛。

远坂凛从地上找到自己掉落的红宝石吊坠，捡起仔细吹吹灰。

两者，一模一样。

事情的原尾在脑海里还原，“未来的自己”捡起远坂凛掉落的宝石礼装吊坠，成了过去远坂凛召唤英灵自身的媒介。

左侧战场，阿尔托莉雅持剑走向虫巨人。

她身后葛木宗一郎数十道致命剑伤倒地，了无声息。

水魔兽在失去内丹后气息骤降，颓然向后摔倒。

天空水蓝色魔法阵把水魔兽倒吸回封印内，只留澄澈的夜空。

间桐脏砚失望，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贞德落地，持剑召集火海，方圆一万平方米的火焰倒吸入剑体，一柄百米的红莲炎剑出现在夜空。

“骑士王，虫子有点多，必须全部清理完，不然可能给对方留下复活的机会。

阿尔托莉雅颔首回应，右臂甲飘逸流光解放宝具。

“明白了，我主攻斩杀虫巨人，清理残余就交给圣女你了。”

贞德同意，没有什么比火焰更适合焚尸灭迹。

阿尔托莉雅斩出誓约胜利之剑，金色洪流将虫巨人九成的身体吞没。

红莲炎剑紧接斩下，剑气分散覆盖正前方所有范围。

间桐脏砚倒地，在烈火中哀嚎，组成身体的刻印虫迅速变成焦炭，仅剩的小部分上半身，抬起头注视转身离开的间桐士郎，突然平静下来，问道：“士郎，你以后想做什么？”

间桐士郎向外走去。

他想起Archer说的话，不辨善恶，一味的拯救多数人而牺牲少数人是错误的。

那么我就：

“根除一切之恶！”

间桐脏砚最后一刻流露欣慰的笑容，继承他意志的完美继承者，是他生命和理想的延续。

刻印虫在火焰中永生。

间桐士郎走过刘橙武的身边，把红宝石吊坠往左随手抛给他。

“这是？”

“在废墟里捡的，是远坂凛能召唤出Archer的真正原因。”

他沉默了下，有些艰难的开口：“能放过我一条命吗，我可以保证今生不会对你们出手。”

刘橙武说道：“我没有非杀你不可的理由。”况且，这个男人选择的命运比死亡更残酷十倍。

“感谢您的仁慈。”间桐士郎道谢。

他像是卸去千斤重担，脚步一轻向右走去。

背后远坂凛的声音响起：“间桐士郎，不要变成和Archer一个样子 。”

间桐士郎动作一滞，恢复如常。

他走到葛木宗一郎的尸体边，弯腰背起自己的老师。

挺直脊梁，离开间桐家这个囚禁他十年的牢笼。

走向梦寐以求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