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极致纯净的蓝光冻结东京，人们动作凝固像是一帧定格视频，每一分震撼、恐慌、哭泣清晰能辨。
三只巨龙飞行姿态停止，【言灵·君焰】、【言灵·炽】火焰塞满口腔。
风暴骑兵阵列两轮齐射，发出的一千二百空气炮青梭形状，组成风墙。
陈墨瞳仰望天空的刘橙武，绯红双眼担忧。
高架桥底公路，芬格尔双臂环抱巨龙脖颈试图锁喉。
巨型反重力炼金大阵卡在激发的一刻，源稚生咬牙俊脸青筋暴起。
源稚女紧张守护在一旁。
西北方向昂热强行催动时间零，眼珠机械转动。
海洋与水之王挥舞冰枪，青铜与火之王吐出蓝紫二色相融的龙珠。
两道攻击似慢实快，欲要摧毁中间的那个男人。
目眦欲裂：“老师……”
商业街，路鸣泽背负七宗罪剑匣，眼神冷冷旁观。
空有位格，没有与之匹配力量的他，是无法号令真王统御的元素。
如果路明非愿意交易生命，他何须如此麻烦复活伊米尔。
对元素直接下令。
在超越戒律的最上位权柄面前，就算是龙王同样不能使用言灵。
任何一只次代种龙类都可以凭借强大身躯轻易碾碎孱弱的混血君王。
龙族的战斗多是肉搏，原因也在此。
但是，里面并不包括黑王白王以及完全体龙王。
分裂众多龙王的黑王尼德霍格，不是真正的黑王。
而自分裂体黑王，遭遇重创再度一分为二的他们。
位格跌落到了连完全体龙王都等而下之，力有未逮的地步。
清脆机括声连响炼金剑匣解锁，一侧弹开七柄刀剑。
依次是色欲·胁差，饕餮·亚特坎长刀，贪婪·苏格兰阔剑，懒惰·太刀，傲慢·八面汉剑，妒忌·唐横刀，暴怒·斩马刀。
路鸣泽表情狠厉：“白帝我无法掌控就算了，可是为什么你一个没有位格没有权柄的混血种人类，能无视我的号令？”
“为什么！”
血统奇高堪比龙王的存在，万年历史不是没有出现过，他们都无法抵御至尊的御令，尊贵如黄帝轩辕、强大如兵主蚩尤喋血王座之下，就连一统天下的始皇帝嬴政都不得不用身作囚笼，以不世大阵为陵墓镇封，避免丧失理智的后果。
“为什么就你是特殊的！！”
他拔出暴怒与傲慢，两柄刀剑巨化伸长四米长度。
在冻结人世的光芒里飞跃，升上千米之上的高空。
蛇岐八家总部会馆天台。
唯一能活动的人是路明非，瞳孔放大。
“那张脸，那个人，是……”
脑海路鸣泽幼小面貌与青年陌生又熟悉的身姿交替重叠。
他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他们曾在黑夜彼此舔舐伤口，曾交托后背面对千军万马，曾彼此为对方死去，亦相拥度过无数孤寂冰冷的日日夜夜。
楚子航和恺撒还能些微活动的思绪，困惑侧面身体颤抖的路明非。
他泪流满面，脸上的悲伤，仿佛积攒了千年万年，如山洪爆发不可收拾。
‘穿过漫长的炼狱，我们将重新点燃世界……’
漆黑甲胄的龙鳞眨眼长满全身，路明非狰狞黄金瞳散发暴君的威严。
一踏地面，由落点塌陷碎裂，蛛网状的裂纹遍布天台。
人直射天空。
上方是猛烈寒冰枪势。
右侧是毁灭极焰龙珠。
刘橙武右转，微微侧身眼角余光锁定，双手握刀剑出现的皇袍路鸣泽。
完全龙化的路明非，怒吼扑来抱住路鸣泽，强拽他坠落。
路鸣泽难以置信，漆黑龙鳞覆盖大半脸的兄长，古奥森严眼里的悲伤直击心灵。
“不要再一错再错了，弟弟！”
“你……想起来了！”
路鸣泽抗拒，大骂：“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八王叛乱，举世共伐！”
“世界残酷夺走你的生命，我便向整个世界复仇！”
“这就是至尊的宿命！”
“待吾重临王座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积攒万年的无尽愤怒烧却他的理智。
龙化后玄黑龙鳞手臂扳开路明非钢铁手臂，暴力推开，斩马刀翻转刀背砸中脖颈大动脉，路明非昏迷过去。
招来清风托他后背飘落。
路鸣泽后背刺破背胛长出两扇龙翼，玄黑骨膜，翼展十米，振翅扶摇直上。
飞上不到百米。
睁开一只眼睛强忍眩晕，路明非抓住他的脚踝。
凌空转身甩向地面。
同时伸手在路鸣泽半开的剑匣抽出一柄唐横刀。
刀被至尊至贵血统激发，自动伸长五米。
背胛漆黑龙翼刺破衣物俯冲。
兄弟阋墙。
两人手持巨大刀剑激烈交战。
剑匣铭刻的一行龙文，无声诉说一切的始末——「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
刘橙武左手虚空一抓，死者行军·八房握在手里。
伊米尔、诺顿从突然出现，带走路鸣泽的路明非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伊米尔冰枪砸落，“你多拿一把刀又能改变什么？”
八房刀刃红芒乍现。
诺顿心里咯噔一下。
火麒麟王出现。
“吼！！！”
张开大嘴，一口闷了龙珠。
诺顿：“？？？！！！！！！”
卧槽卧槽卧槽……
这不是能吃的东西！
你快吐出来！
他从路鸣泽哪那里听说过火麒麟王这只异常的龙血生物，本以为是漫长岁月的一次巧合，没想到的是这么离谱。
火麒麟王嗓子一鼓吞下恐怖高温的龙珠，霸气睥睨白帝诺顿。
打了个饱嗝，诺顿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刘橙武大笑，村雨横刀在头顶，向上一撩，万千剑光编织剑网，困锁冰枪。
剑网收缩，沿枪尖切割粉碎冰枪。
伊米尔收手晚了一瞬，冰巨人始祖手腕齐根断裂，碎成漫天冰晶。
刘橙武张狂：“接下来才是公平对决！”
跳跃到冰霜巨人始祖胸膛，双刀同挥斩破坚冰。
疯狂斩击，像一台盾构机挖穿山体，整个人没入隧道。
片刻后，万千剑光从冰霜巨人体内爆发，刺破天空。
伊米尔遭受万剑凌迟的痛苦。
无法维持言灵，冻结时空的领域解除，万物恢复行动力。
藏在正中央的人身暴露出来。
刘橙武瞬闪出现在他面前。
俊美的面容扭曲，愤怒里带有惊恐。
刘橙武右腿抬起鞭腿抽射。
他不屑用刀的行为，等于践踏伊米尔骄傲的自尊。
感到万分羞辱：“逆臣，你竟然敢欺辱王者，罪不可恕！”
一脚踢歪嘴脸。
颅骨传来骨裂声，大口呕吐鲜血，倒飞的轨迹横穿东京，撞在写字楼震碎无数幕墙玻璃。
摔落半空，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面。
冰霜巨人崩溃，伊米尔失败被踹飞几千米远只在瞬息之间。
火麒麟王浑身地煞之火爆发，猛冲向诺顿，满嘴獠牙利齿撕咬红龙羽翼。
十二米对三百三十三米，体型差距巨大。
诺顿惊悚发现力量竟然与自身相差无几。
烫，好烫！
集人世万恶成就的地煞之火，连掌御火焰的神圣都不能幸免，何况未能登神的龙王。
汲取火山热能，又吞噬白帝烛龙，尽管身死是无根之水，但是这一刻火麒麟王力量超越了全盛时期。
地煞之火烧毁龙翼翅根，火麒麟王往右一拽，巨大的龙翼撕扯下来，血洒长空。
“啊！！！”诺顿痛苦惨叫，龙瞳出现一息失神。
东京湾附近海域的梅涅克，激活炼金大阵，炮管内风暴鱼雷三千万片锋利甲叶钢刀旋转，狂风炸起。
“就是现在！！！”赌尽全身力气按下发射按钮。
爆破山体几百几千万吨山石的轰鸣巨响。
十艘潜水艇被巨大后坐力倒推十数米。
海面深深塌陷，震荡大浪。
极速自转的风暴鱼雷携带龙卷风，跨越数万米，钻进原本右翅所在的伤口，钻头三千万甲叶钢刀每秒万转，层层旋切将超级合金硬度的龙王血肉搅成肉泥。
诺顿惨嚎，痛入灵魂，胡乱爆发火焰，火麒麟王任祂施展招数不为所动，龙爪落在防御极其强悍的火麒麟身躯，火红鳞片溅起大片火树银花。
全东京的人们被瞬息变化的战局震惊得面无人色。
任谁都听得出白帝嚎叫里包含的痛苦。
触目惊心的血雨像是泼洒夜空画布的鲜艳颜料。
‘神也会流血吗？’
风暴鱼雷卷起血雨，洞穿藏在龙脊的副脑。和远古恐龙类似，过于巨大的身躯需要两个大脑驾驭，此刻毁了一个，诺顿身体瘫痪近半。
刘橙武操纵火麒麟王，见祂病要祂命。
咬祂脖颈，冲向东京市区撞倒成片高楼大厦坠地，两头巨无霸野兽爪撕牙咬凶残无比的原始肉搏。
「言灵·天烬」雄踞天空的赤红炼金阵失去控制消散。
刘橙武拿出一粒仙豆扔进嘴里，恢复见底的体力，和诺顿火焰的灼伤。
趁火麒麟王能量耗尽前与诺顿纠缠的时间，手机联络鲸海之上的微生雨。
“橙武，你怎么样？”
话语里急切和关心，刘橙武眼底温暖之色。
“雨，我没事。”
邮轮上的微生雨，紧盯卫星实况转播的画面，刘橙武矗立天空泰然自若。
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庆幸：“那就好。”
刘橙武结束寒暄，说正事：“做好准备发动大阵。”
微生雨奇怪：“两位龙王都在控制之中，还有必要吗？”
刘橙武赤红的双眼，血系结罗感知里，倾天绝地的飓风从东南而来。
“不止两位，还有第三位。”
“是谁？”
山雨欲来风满楼。
全东京狂风过境，青铜与火之王引发的高温气候迅速冷却。
衣袂飘飞，黑发舞动。
刘橙武眼睑压低，凝视遥远距离超巨型飓风里那个模糊的人影。
“天空与风之王。”
“奥丁！”
微生雨注意到那个惊人规模的单体飓风，鲸海眺望白色的云雾描绘勾勒顶天立地漩涡轮廓，像是神话里的巨鳌登陆，吞没日苯。
*
写字楼前，碎玻璃堆里。
伊米尔爬起身。
准备重新杀回天空。
却发现有气息强悍的数人围了过来。
昂热步履稳健黑色西装左手折刀，右手梅涅克的亚特坎长刀。
上杉越拉面服外套一件黑色长风衣，蛇岐八家的八种家徽，龙胆、十六瓣菊、竹与雀、蜘蛛、凤凰、夜叉、赤鬼、马首，风衣内衬金线所绣浮世绘盛大妖异。
感慨，“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与你并肩作战。”
腰间左右各别十把名刀。
昂热觉得他带这么多刀，纯粹是在炫富。
“做拉面几十年，你还记得怎么挥剑吗。”
上杉越拔出一文字则宗：“忘不了。”刻骨铭心的仇恨，与杀伐技艺牢不可分，纵使他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已经成了他人生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伊米尔深蓝龙鳞就像穿戴的华丽铠甲，湛蓝长发披肩。
五指尖锐，关节粗大的龙爪。
蓝金龙瞳冰寒如穆斯贝尔海姆永冻的冰山。
“别挡路，蝼蚁！”
声似雨打芭蕉，敲打玉磬。
昂热胳膊起鸡皮疙瘩：“娘娘腔。”
上杉越有点反胃想吐：“我年轻时再怎么变态也不好这一口，女人，你成功的长在了我审美之外。”
伊米尔气急败坏。
你瞎了，没看见我是雄性吗！
“你们找死！！”
「言灵·裂如青莲」
空气温度极速降低，凝结一朵朵青色莲花，包围两人。
后方篮球场钢铁栅栏结满冰霜。
青色莲瓣爆射，数之不尽的冰棱遍布每一个角落。
上杉越提刀摆了一个天然理心流的起手驾势。
起手大招：“三重黑日。”
三轮品字型黑日绽放在两人身外，湮灭攒射的冰棱。
黑日消失的一霎，昂热身形闪烁，出现在伊米尔身后，亚特坎长刀劈斩。
“剑二十二！”
二十二个的昂热各施展一招圣灵剑法，封锁伊米尔闪避空间。
伊米尔察觉暗红刀刃，含有剧毒的精神元素，绝对不能被砍到。
左手掌伸向右面平行右耳，右手掌伸向左面平行左耳。
神态静谧如玉佛。
龙文：“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
刀划过躯体，像是划过井中月，水中花。
没有丝毫受力点。
肩头倒刺激射。
昂热折刀挡斥弹飞尖刺。
后撤数步拉开距离。
“没有打到的实感。”
上杉越想起冰皇的冰镜投影。
大喊提醒：“想想冰皇传，本体不在那个位置。”
冰剑刺穿脊椎破开胸腹，仿佛要冻结四肢百骸。
伊米尔在上杉越后面说：“冰皇传是什么，你似乎很了解我。”
回答祂是黑日，这样近的距离，上杉越竟然打算同归于尽。
伊米尔自然不会犯蠢以伤换命。
果断后退。
上杉越压制爆发的黑日，前冲拉开距离的同时转身挥刀。
伊米尔随手一块冰晶圆盾格挡，一文字则宗刀尖崩断。
昂热把握机会极速接近出刀。
伊米尔肆意嘲笑：“只知道使用蛮力的猴子，捞不到水里的月亮。”
长刀斩过脖颈，刀气飞出破碎一地琉璃残光。
梦幻空花，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