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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郁闷留在心中

李凫被点了穴留在帐中,等他们到了战场时,她就刚好能动了。

她也不气恼,知道现在哪都缺人,干脆打把伞起身出帐,看看有没有哪里能帮上忙。

他们来时路上收到袁赴的急讯,众人得知已经打起来了,便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到时天都还没亮,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

然而李?溜达了一圈,只看见伙房几个伙计在聊天,连伤员都没有。

“也是,才刚刚打起来,疫病的人又已经被单独安排了,没有伤员才是正常的。”

她悄悄拿了一点吃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战俘营。

她进去后发现里面只躺了一个人,那人身材修长,麦色肌肤,鼻梁高挺眼眶凹陷不像南英的面容,英俊的脸上眉头紧锁,似乎很痛苦。

“看样子不过二十多岁吧?是战士吗?”李凫低声呢喃,怕把他吵醒。

那人突然剧烈咳嗽,李凫放下手中的食物上前替他号脉。

她虽平日里悄悄用功学了点,可是这人的脉像古怪,她又没有实际的经验,号了半天也弄不明白,便放下他的手出门去了。

萨里蛮感觉到刚刚有人进来给他看病,但是握完自己的手后就走了,难道自己快不行了?

运气也运不动,身上哪哪都疼,甚至眼睛都睁不开。

“坏了,恐怕真是不行了。”一旦有了这种心理暗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难以呼吸了。

不知过了多久,萨里蛮脑子里回放着走马灯时,又一个人进来了。

“你才学了多久,号不明白也正常,等我给勤王疗好伤就来看他。”

他感觉自己的手又被提了起来,忽然间五脏六腑缓缓流淌一阵暖意,这人在给他输送内力吗?晟怀悯回来了?

渐渐地他有了点力气,缓缓睁开眼,模糊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在一旁,旁边还有一个活泼美丽的姑娘,两人观察他的脸,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诶?睁眼了?”姑娘说话了。

“嗯,师父手法甚是粗糙,本来全是内伤,现在弄的内外伤都有了。”男子说话了。

这个男孩是懂行的,他本来只感觉自己要死了,那老头救完他感觉自己不如赶紧死了好。

此时又一个人走进来,对两人说:“伤员都放在山下了,下着雨人太多不方便挪过来,你俩就在这守着叔叔和他俩吧,我去那边帮忙。”

这个是晟怀悯的声音。

等等...伤员?

一阵脚步声传来,屋里搬进来两个人,脚步声又匆匆离去。

“殿下,我先给你疗伤吧?”男子又说话了。

“先看他。”这声音是勤王叔叔。

萨里蛮实在想起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但是现在他连睁眼都十分费力,只能竖起耳朵听听还有什么关键信息。

“萨屠那是力竭晕倒的,身上外伤不多,但有一处致命的内伤,应该是强行接下了非常强劲的攻击所致。”

阿爹!他受伤了!?

“怎么治?”勤王开口,听得出来他内心十分焦急。

“放心吧殿下,我之前已经给他喂了稳气的药,接下来给他施几天针,再喝些汤药就能醒过来了。”

这个男子到底是谁?

此时门口一个人收伞的声音,他走进来,对着他们说话。

“你就是那个研制出疫病药方的人?”是怀赤的声音!

“将军,在下是袁太医的弟子泽漆,这位是我的助手,李凫姑娘,研究药方也有她一份功劳。”原来男子叫泽漆,姑娘叫李凫。

“见过将军。”姑娘说话声响起。

“后生可畏,你比那老头有出息多了,那方子救下了南英和莲域的士兵,我替他们感谢你们。”声音里满是赞赏。

“不敢,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萨里蛮听到这,内心不再挣扎,原来他还在这里安心养病的时候,两边的仗已经打完了,莲域战败了,阿爹也被带到了这里治疗。

啊...终于结束了,他从见到怀赤的那一刻就知道这场仗不可能打得过,他们战战兢兢数十年,每天防着战争不敢懈怠,恐怕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他内心苦涩,又有一点放松。

至少以后不必再提心吊胆地守着踏狱山了。

萨里蛮又沉沉睡去,连泽漆给他重新接骨治疗都不知道。

...

一连两三天,踏狱山附近都在下雨,善后工作变得格外艰难。

凉风簌簌吹过,冰冷的雨水混着泥土粘在身上,但凡还能动弹的人都会来帮忙把伤者往山下运。

山脚下搭起了一排帐篷,外边咕嘟咕嘟烧着水,里边到处都是哀嚎声。

义有那么大的体格,听见受伤士兵的喊叫心里都怵得慌,谁喊得响他就先转过去给谁医治。

忍冬则是专挑没动静的人看,一般这种伤者都是伤到了心脏大脑,越是沉默越是危急。

“这位姐姐!快救救我!我不行了!”一个士兵对着忍冬喊道。

“闭嘴。”忍冬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着一个紧闭双眼、悄无声息的人扎针。

忍冬皱眉心想:义有说的没错,这个人也是踩踏伤。

但是身上的伤不算致命,忍冬往脑后一摸,瞳孔都紧缩起来。

她轻轻把他侧翻过来,看了看脑后,一整块骨头都碎了,脑浆混着血液流出来。

她连忙清理创面,将骨头复原,缝合包扎裹好。

“娘的这...哕!”刚刚喊叫的士兵凑过来看了一眼,皱着眉迅速躲开了。

忍冬号了他的脉,脉象微弱但是还算平稳,不敢再让他躺下,将他抱坐起来,用网布搭到帐顶横梁上,把他的头微微吊起,呈一个靠坐姿势。

再喂下一口参丹,静静等他含化咽下。

“行,又活一个。”忍冬重重呼出一口气,转到下一个人身边。

然而渐渐地,帐里没有生息的伤员越来越多,忍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又被击垮。

目睹又一个抢救不回来的士兵吐出最后一口气后,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流下了眼泪。

她近乎偏执地给那人开刀,把脏器归位,再细细缝合。

手指抖得握不住针,眼泪混进血水里缝入腹腔。

“别缝了,去歇一会吧。”泽漆匆匆赶到,见到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是你来早一点,说不定他就能活了。”忍冬含着眼泪抽泣道。

“你做的很好了,就算我在,做的也是跟你一样的事,没有区别。”泽漆轻声安慰她,握着她颤抖的手,把她扶到帐外,自己替她完成接下来的医治任务。

忍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浓雾笼罩着山顶,心里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义有坐到她身边,轻声道:“这场仗打得,都不剩啥了。”

忍冬迷茫地看着远方,问他:“战场上一定会死很多人吗?”

问完又觉得好笑,战场上不死人哪死人。

义有知道她第一次来到有那么多尸体的地方,心里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但是也不敢随意开口劝导,怕说得不对更让她心里难受。

他便以自己的角度,给她说以前的事:“我跟父亲兄长第一次参军时,东北边正是打胜仗的时候,那时勤王殿下还会和怀赤将军一起出征,大家打心底里觉得有他俩在自己就不会死,直到我们转到了西边的战场。”

“西边主要是勤王殿下镇守,他的军队要求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尽量以理服人,保留原本的居民和生态模样,不去破坏它。”

“可是你带着士兵到了那,就是侵略者,很少有国家会主动求和的,连地图上米粒大小的国家,都会拼了命反抗,所以我们每到一个新地方时,总是自己这边的士兵先折几个,再由勤王出面劝降,我的父亲兄弟就是在那时候的冲突中没了。”

“那会我只是小兵,根本没有机会能见到勤王,大多时候心里都会恨他,为何能一天就解决的事,非要死几个自己人才能出手?”

“后来我到了西北,与莲域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大家不仅维持了表面的和平,私底下对勤王的称赞更是不绝于耳,明明没把对面打下来,为何大家都夸他、捧他?”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后来就不想了,也不恨了,我只是一个渺小的人,于这世间不过一颗尘土,是非功过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见了那么多死人,我只高兴自己并不是他们中的一个。”

忍冬幽幽开口:“势均力敌才叫对战,莲域对勤王,也如我们对勤王的立场一样,无非就是由得他想如何就如何罢了。”

义有笑了笑:“现在怀赤将军也在,就由不得他了。”

忍冬不屑道:“一丘之貉罢了。”

义有急了连忙看看周围:“在这你可别胡说。”

忍冬扑哧笑出来:“跟凫儿呆久了,反而学了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义有汗颜,心想姑奶奶你这还用得着跟凫姑娘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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