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眼里有光
穆时谦看着来人坐了半天也不说话,叹了口气,“想什么呢?”
“这是第一次,还是明诚之前就有?”穆雨辰心里憋着一股气,但是却无处发泄,也无理发泄。
穆时谦知道穆雨辰想什么,有些无奈,“我没有刻意地做过你不喜欢的事。你的能力放在那里大家都知道的,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推了一把。”
“为什么这么做?”穆雨辰突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纵使穆时谦再怎么说他能力出众,即便他曾经也这么认为,但是此时此刻,真的显得很可笑。
“你是我弟弟,我应该的。”穆时谦微微低头,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对……你……”穆雨辰别过头,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这个点了,滨城还是会塞车,外面千千万万的人,穆雨辰比谁更努力了?他又怎么敢说他比别人优秀突出?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荒诞,这好像是曾经支撑他的骄傲的唯一支柱,现在都分崩离析,他真的好无力,“呵,谢谢你了。”
穆时谦看出他的不对劲,他其实知道的,穆雨辰的骄傲是什么,他本来就是很骄傲的人,纵使自己真的是审时度势之下选择的他而不是单纯地走关系,但是现在真的是说也说不清,百口莫辩了,他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沉默良久,外面下了点小雨,水珠打在窗户上滴滴答答的声音把两人打回了神,“我先走了。”穆雨辰起了身,他甚至一口水都没喝。
“下雨了,要不别走了。”
“没事。”穆雨辰轻轻地走出了门,也轻轻地关上了门。穆时谦没有离开位置,就这么看着他离开,心里有说不出的烦闷。
他极少不理智的,但是现在真的很生气,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顾深更半夜,还是打通了樊炘的电话:“他怎么知道的?”
“嗯?什么?”樊炘生活规律得很,这个时间早早就已经跟周公对弈好几回了,哪里反应过来穆时谦说的什么。
穆时谦啧了一下,一把把手机丢了出去,抓了抓头,烦躁至极。
樊炘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才反应起打电话的人是穆时谦,但是无论如何不知道他问的什么意思,火急火燎地回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他吓都吓死了,结果一个从不失眠的人,失眠了。
穆雨辰回到单位后没有什么异常,仍然是全心扑在工作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地运行着,同时针对明诚的项目,他做了很详细的计划书发给了上级,分析按照目前星造的情况,这个项目是没办法独立运行的,所以需要其他支援才能保证顺利。他冷静思考过,杨婷说的不是全无道理,只是自己提出来多少有些难看,不过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能说明他的理智和大气。
因为这件事,公司高层找了穆雨辰开了好几次会议,好几次都是不欢而散,最终还是公司妥协了,毕竟这么大的项目,他们也希望是不出岔子的。
他很快就整理好了资料发给樊炘了。樊炘这几天并不好过,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哪里露了马脚,但是这几天穆时谦不待见他,所以基本是冷处理状态,直到收到这份资料,他大概了解到是为什么了。
樊炘冤枉得很,但是他直男从来有话直说,所以把自己所想实打实通过文字告知了穆时谦,实在没办法,穆时谦不接他电话,这几天也不上班不露面,想小情侣闹脾气一样冷战着。
穆时谦其实也不是全然冷战,毕竟他不是这种无脑情绪化的人。这几天他去了海南考察,是祝骅约他的,说来也神奇,这个人一回来没直接回滨城,倒是来了海南。他其实没有很想参与绿舟的项目,但是想着散散心也好,二话不说就来了。
祝骅孩子刚出生两天,他人就跑来海南了,穆时谦都有些搞不懂他,“初为人父,就这么跑到外地来?你家那位也同意。”
很久没见祝骅了,两个人正穿着花衬衫在游艇上晒着太阳,一个是过来散心的,另一个打着考察的名号,却一直在摸鱼。
祝骅又高又瘦,跟读书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区别,仍然一股子少年期,他带着墨镜躺在甲板上,风吹得头发肆意飘扬,“赚奶粉钱,有什么不同意的。”
“你也不像是来赚钱的样子,几天了,也不知道考察啥。”穆时谦起来检查一下鱼竿,老半天了,两人一条鱼没钓着。
“这不来考察能做点啥嘛,”祝骅懒洋洋的,其实一定程度上,他跟穆雨辰是有点像的,“哎,你新婚不能理解我们这种结婚久了的,在家里对久了,相看两生厌啊。”
穆时谦把鱼钩拉上来换个引,一听就知道祝骅在挖苦自己,顺势把钩子一甩,海水溅到他身上去。
“喂!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你!”祝骅躲了一下没躲开,爬起来伺机报复,抓起一杯酒就泼过去。
穆时谦不知道多久没试过这样少年心性地玩耍了,跟祝骅闹了一番,两个人弄得满身是酒,头发都湿了一大半,“多少年没见你这模样了。”祝骅丢了一条毛巾给穆时谦,“以前还跟雨辰混一起的时候,你还挺淘的,现在阴沉沉的,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你。”
“你懂个屁。”穆时谦难得放松,说话也放开了很多。
“是是,我是不懂,没想到啊,你结婚了。”祝骅背过身去,把上衣脱掉换一件干净的t恤,“我以为你喜欢穆雨辰来着的。”
穆时谦手僵在原地,猛地回头看祝骅,恰好看到他脱了衣服的后背,又立刻回过头,这么大反应,差点就露馅了,想必祝骅这话也只是纯粹调侃,“什么鬼你说的。”
“啊?哈哈,我还真以为是的,”祝骅穿好衣服走到沙发这边随意坐下来,顺便丢了一件白t恤给穆时谦,“因为你在他面前很明显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了?”穆时谦别过脸,在祝骅面前就换了衣服。
祝骅似乎毫不在意地看着他,眼里带笑,“你和他一起的时候眼里有光。”
“写诗呢你。”穆时谦起身把脏衣服丢屋内衣篓里,“我也没想到你会结婚。不是说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嘛。”
“这不被赖上了吗,有什么办法?你有办法拯救我不?”祝骅贱兮兮地暧昧看着穆时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