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碎之杯（上）
......
“你是说，瑟里凡儿子用的那个魔法，在施法的时候喊了‘魔导法式’？”
伊莱莎一边低头用杯盖撇去碗边的红茶汤浮沫，一边沉思着，问道。
格里芬点了点头：“是的，而且他用的是您口中所说的魔导书，这让我更有些搞不懂了。”
“哎——”
伊莱莎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长叹，端起茶杯在嘴边停了停，随后又放下，缓缓靠上沙发的靠背。
“那群短命的老东西，还真的在死之前把魔导法式做出来了啊......这速度也太快了。”
格里芬微微歪了歪头，淡红色的眼睛充斥着些许的不解。
“老东西？伊莱莎小姐是对那种魔法知情吗，可以讲给我听听看吗？”
时间已经是兽潮冲击后第二天的上午，这两天的时间内，在伊莱莎、格里芬的协助和瑟里凡将军的得力指挥下，索尔萨斯城边缘地区的小镇已经大致将侵入的魔物剿灭或驱逐，只剩下部分性情凶残的龙种依旧在城墙外围逗留，产生着相对较小的威胁。
而现在二人坐在这里品茶，是出于瑟里凡将军的邀请，在对龙法师公会的临时据点内暂时歇息，等待他和瑞贝肯会长稍后赶来，带来新的据说是很重要的消息。
“嗯......他们赶来大概还需要一阵子，我和你讲讲吧。”
虽然提不起什么兴趣，但伊莱莎还是几乎从来都不会拒绝格里芬的请求的。索性她再次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一口后，目光缓缓凝视在杯口上方漂浮着的白色水汽上：
“魔导法式，是近些年由东大陆的大魔法学院正式公布并研究的，可供初学者法师系统性学习的基础魔法。”
“这种魔法，无一例外，完全依靠魔导器，也就是法杖，或者魔导书进行施法。”
“用魔导器？那也太基础了......这种魔法有什么实战意义吗......”格里芬忍不住问道，可后半句话刚说出来，她便反应过来并闭嘴了。
前天晚上泽瓦莱用出的那道贯穿魔法，可绝不是什么没有实战意义的垃圾魔法啊。
伊莱莎注意到了格里芬欲言又止的表情，轻叹一声：
“哎，怎么，所以其实你也看得出来吧，格里芬？那种魔法存在的目的和意义，就是为了拉近普通魔法师、甚至一二三星芒那种几乎没有任何天赋的魔法师与强大魔法师之间的差距。”
格里芬愣了愣，随后犹豫地开口：
“伊莱莎小姐......什么是......星芒？”
伊莱莎的眼神也发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她也明白了过来，源魔法师的战斗除了屏障之外很少会用到法阵，何况源魔法师的实力差距与元素法师和星芒等级的绑定性更弱，往往是以战斗的经验决定一切的，所以当初她的师父和哥哥没有教这方面的知识倒也正常。
毕竟，在那个猎团里，经验和实践的重要性很容易盖过相对单薄的理论知识，想生存下去，往往其实只需要学会如何战斗就好了。
不过也确实该和她说说，毕竟看她释放屏障的样子，貌似格里芬也是八芒星法师来着，和自己还有艾卡莉都一样呢，不过伊莱莎似乎从来都没注意过这一点，或者说，活了这么多年的她已经对八芒星魔法师的概念习以为常了。
这样想着，伊莱莎都有点责怪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想什么了，艾卡莉和格里芬貌似都没有接受过真正系统的魔法教育，自己这个被蒲芮尔老师一手带来的，还活了这么久的魔法师居然从来都没有向她们解释过，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眼神略微低落了一瞬的伊莱莎缓过神来，笑着回答：
“这个是很基础的理论知识，一时半会有些不好概述，等什么时候彻底闲下来我会和你讲的......不过现在，我还是先和你讲讲魔导法式吧。”
格里芬似乎察觉出了伊莱莎眼中的片刻复杂神色，不过她也不能理解这眼神所包含的意思，但她并没有多问，而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魔导法式，是不隶属于任何源魔法或元素魔法的新式魔法种类，但脱离了这二者的弊端也很明显，它既要抽取使用者本身魔力源的、不经过任何加持的魔力，又要高度依靠魔导器进行施法。”
“可它的优点也很恐怖，使用者只需要具备魔力源，甚至即便没有魔力源的形成，哪怕只是体内有些许魔力的普通人，在经过系统学习后也可以借由魔导书上手魔导法式。”
“这种魔法施法速度要比很多元素魔法快，虽然攻击魔法的伤害偏低，但也不是不可以追求高额的攻击效果，不过代价就是会对魔导器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稍有不慎也可能会对使用者本身造成伤害，就像我们元素法师吟唱不恰当所造成的魔力反噬一样。”
听到这里，格里芬不禁想起前天晚上对战炎赤龙时，泽瓦莱救场时的场景。
当时，他手中的魔导书，似乎有一页在施法后便飞速燃烧殆尽了，这就是伊莱莎小姐口中的不可逆的损伤吗？
格里芬忍不住思考其中的缘由，她不清楚那本魔导书对泽瓦莱而言价值如何，也同样摸不清楚对方的心思。
“唉，不过虽然门槛低，但出现这种东西，真的是法师的悲哀啊。”
似是察觉到了伊莱莎语气中的失落，格里芬抬起眼睛，望向她：
“为什么？”
伊莱莎耸了耸肩：
“魔导法式的研究，是在一百二十多年前，【共轭双生】猎龙法师瓦尔特姐妹，也就是第八和第九位，莫名失踪并被推断死亡后，第二猎龙法师世代正式落幕，剩余的正统魔法师大量陨落在与古龙的血战当中，导致人类魔法师人手过于短缺，才正式提上日程的。”
“后来，直到一个光精灵，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反正我对光精灵没有什么好感......总之在她出现之后，第三世代的猎龙法师也陆续在那之后接手，勉强让人类继续顶住了日渐加重的压力，不过魔法师的数量锐减的事实是无法忽略的，所以，魔导法式的研究并没有在那时荒废掉。”
“泽瓦莱用的那个魔导法式，当时我也在大魔法学院里简单观望过，当时那些老小孩做出来的可只是个雏形呢，也是第一个法式，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有人用了啊......将军和我说过泽瓦莱的魔力源和其他人不一样，似乎有天生的缺陷，会选择那种魔法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得不说，是个聪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