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养狐成娇

灵云山，破旧神庙。

凤羽灵端着一杯热茶喝了一口“下雪了，也不知道可怜的生灵们该如何生活！”

祭眠被大雪埋在雪地里，脸冻的通红，尾巴和耳朵控制不住的软着，不一会妖力消散，变成了一只通体发红的小狐狸。

凤羽灵走了过去，将它拎起“哪里来的九尾狐？”

祭眠放出轻微的声音“唔…”

凤羽灵将它拎回了自己住的破庙里，为它盖上自己的被子，替它打好火，就坐在那里看着戏折子。

祭眠从昏睡中醒来，揉了揉眼睛，正好看见一张凑近的脸，它吓了一跳，赶忙躲进被窝。

凤羽灵见小狐狸醒了，很开心“太好了，你醒了，你已经在这睡了一天一夜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祭眠从床上坐起，扑扇着尾巴“多谢你救了我。”

凤羽灵笑了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叫什么名字啊？”

祭眠歪着头看着她“我没有名字。”

凤羽灵微微一愣“哦，没有名字啊，我跟你取个名字好了。“想了一会儿，一拍即合“那以后就叫你祭眠吧。”

祭眠扑闪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谢谢！那你叫什么名字？”

凤羽灵愣了一下“我的名字啊，有好多个，我都不太记得了，有人唤我灵云山神，有人唤我罪人，有人唤我……”

祭眠歪了歪头“那你没有正常的名字？”

凤羽灵想了一下“名字啊，有啊，我有一个名字叫凤羽灵。”

祭眠歪着头“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凤羽灵笑了笑“你确定跟一个罪神做朋友？”

祭眠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在我们族里面，我也是个罪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成为你的信徒！”

凤羽灵苦笑道“做一个罪神的信徒很累！”

祭眠看着她认真的说“神女大人，我虽不知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请相信我，我会成为你最忠实的信徒！”

凤羽灵将祭眠抱在怀里，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狐狸，语气软了下来“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呢？”

祭眠在凤羽灵的怀里换了个姿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我在等人。”

凤羽灵用手摸了摸它的头“那你等到了吗？”

“没有，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凤羽灵看着小狐狸的耳朵，忍不住捏了捏“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吧？”

祭眠察觉到耳朵被碰了不舒服的动了动“没有，我等了她一天了。”

凤羽灵看着小狐狸的尾巴，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

祭眠感觉尾巴被碰了，心里一震，身上开始冒粉红色泡泡“再等等吧…”

凤羽灵看着小狐狸的眼神，觉得很可怜“那就先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吧，外面冷会着凉的。”

祭眠笑了笑“多谢神女大人赐住。”

凤羽灵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只觉得它好可爱，于是又忍不住捏了捏它的耳朵“你长的好可爱啊，从来没有生灵住在过这里。”

祭眠享受着凤羽灵的抚摸，尾巴上的毛蹭过凤羽灵的手心。趴在凤羽灵的怀里，望着天空发呆。

夜晚，凤羽灵抱着一坛桑落酒喝得正起劲，祭眠小心翼翼的来到她身边，凤羽灵用冻蕉竹叶杯倒了一杯酒给它。

凤羽灵将酒递到它面前“小狐狸，夜里凉，喝点酒暖暖身子。”

祭眠用舌头舔了舔酒，尾巴晃了晃，狐狸耳朵也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好闻的味道，将脸凑近“好香！”

凤羽灵忙将烤肉从食盒里拿了出来“真是瞒不住你这狐狸鼻子。”

酒足饭饱后，凤羽灵将它放在床上，脸上挂着笑，可心中却在为明日小狐狸的一日三餐而担心：我不吃不喝还可以，可你还在长身体，不吃怎么行，罢了，听天由命吧！

祭眠醒来后，睁开眼睛就看到凤羽灵躺在自己身旁“神女大人。”

凤羽灵突然觉得有东西在压着自己，睁眼一看，发现小狐狸正躺在自己身上“唔，怎么了？”

祭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凤羽灵，耳朵微微竖起“神女大人。”

凤羽灵一把抱住眼前的小狐狸，把脸埋在它身上“好可爱啊，真想把你永远留在身边。”

祭眠耳朵动了动，主动往凤羽灵怀里钻了钻“可以…永远和大人在一起吗？”

凤羽灵温柔的摸着小狐狸的脑袋，一脸宠溺“当然可以，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啦，你可是上天赐我最好的礼物。”

祭眠尾巴轻轻扫过凤羽灵的手臂，心想：终于找到愿意接纳自己的人了。

凤羽灵摸着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心里一阵满足“真乖！”

祭眠伸出舌头舔了舔凤羽灵的手心，像是在表达自己的爱意。可惜她不懂狐狸的肢体语言，只认为这是它饿了。

凤羽灵左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看着被它舔得有些发痒右手无奈道“好痒，别舔了。”

祭眠歪头看着凤羽灵，两只眼睛闪闪发光“那神女大人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凤羽灵看着小狐狸红眸水汪汪的，心都化了“好，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丢下你。”

没有一个人能抵制住毛孩子撒娇卖萌三件套：第一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第二任你捉它的小爪子，第三会主动蹭你。

祭眠开心地蹭了蹭倾羽，一脸满足，狐狸耳朵动了动，尾巴也欢快地摆动着。

“小狐狸，我出去一趟！”

傍晚雪下的大了，祭眠眼见凤羽灵还未回来，心中不由得担心着她，不顾凤羽灵的警告进入了森林寻她。

祭眠刚一进森林就被一只同族的狐狸拎起，它拼命挣扎，却没有任何办法挣脱，只能绝望的等待着死亡。

突然祭眠周身环绕着红色的雾气，凤羽灵手腕上的铃铛响个不停，不知名的香气扑鼻而来。

凤羽灵一掌拍飞白狐，将祭眠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它的头“小狐狸，别怕，不是让你不要进来吗？”

祭眠感觉身体被一股暖流包裹，四肢渐渐有了力气，慢慢睁开双眼“神女大人，你真的没有抛弃我。”

“你是我唯一的信徒，我怎么会让你死掉！”

凤羽灵拎着祭眠离开，只剩下那只白狐，它无助的呻吟着。凤羽灵于心不忍，返身折回也将它一并带了回破庙。

凤羽灵将白狐好生照顾了几天，见白狐伤好了，便把它放了。

临走前，白狐化作一白衣出尘不染的男子笑嘻嘻问道“姐姐不再多考虑一下，把我留下来当个宠物也好。”

凤羽灵一巴掌拍过去“我就知道是你！”

白狐委屈的抚摸着自己被打肿的脸“姐姐，下手真狠！”

凤羽灵无奈道“九尾天狐是你送过来的吧，太白。”

太白金星见自己被识破，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摊牌“此子未来必成大器，所以就麻烦您带着了。”

凤羽灵思考了一下“它是谁家的孩子？”

太白金星沉默了一会，慢悠悠开口道“无父无母，经常被族人欺负。”

凤羽灵点了点头“无父无母，我看出来了，可我不知道怎么教。”

太白金星沉思了一下“只要你有一口饭吃，就给它半口，饿不死就行了！”

凤羽灵想了一下也觉得是个道理，比出三根手指“我需要三块黄金作为报酬。”

太白金星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成交我给你三块黄金，你养他一千年。”

凤羽灵生气道“一千年，你当我这是免费的住所！”

太白金星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转身就消失了。

凤羽灵无奈道“走的还真快！”

凤羽灵无奈开启了带娃日常：给小狐狸做饭把厨房炸了，教小狐狸射箭把小狐狸自己弹飞了，教小狐狸练武结果把小狐狸给打残了……

一日，坐在凉亭内发呆。朱雀突然从她身后抱住她“羽灵，你在想什么？”

凤羽灵呆呆的看着她“师尊，你说为什么我要收下这只小狐狸啊？”

朱雀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子，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收下这只小狐狸，我又怎会知道呢？”

凤羽灵将头靠在她肩上“师尊，那当年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朱雀笑了笑“因为你跟故人很像！”

朱雀的故人当年陨落在三生石河畔，她至今忘不了那人看她的眼神：三分无奈，一分凄惨，三分薄凉，三分爱慕。

朱雀定了定神看着凤羽灵“万只凤凰里也只有你最像她了，所以师尊才收你为徒啊。”

凤羽灵点了点头“师尊，那我为什么一定要去经历一番人间的痛苦？”

朱雀愣了愣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想了一会才说“因为只有你经历过了才知道。”

凤羽灵点了点头“师尊的声音永远都是最温柔的。”

朱雀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那师尊永远对你好，好不好？”

凤羽灵笑道“好，师尊永远都是最好的师尊。”

朱雀笑了笑“你的三位师叔也很想你呢，有空便上九重天来坐坐吧。”

凤羽灵点了点头“师尊你说我这么冒犯天庭的那些神仙，他们不会生气吗？”

朱雀轻笑了一下“你还知道自己冒犯了神仙啊！”朱雀思考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太妥，然后又补上一句“不过他们也不曾怪过你啊！”

凤羽灵调皮的拔掉朱雀的发簪“师尊，要是他们要打我，你可一定要护着我呀！”

朱雀无奈道“师尊，怎么会不护着你呢？”

凤羽灵笑道“还好，还有师尊宠着我！”

朱雀有点难过看着她“我们家灵儿又被退婚了。”

凤羽灵拍了拍胸脯“被退婚了，又不是不好。我呢，一心只想闯荡天涯，压根没有这个心思去谈婚论嫁。”

朱雀笑了笑“是啊，神仙就应该爱世人，而不是因为自己的爱情而毁掉世人。”

凤羽灵抱住朱雀“师尊待我学成归来之日，我一定让你看看我的成绩！”

朱雀轻笑“记得带上你的狐狸一起！”

凤羽灵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的问道“师尊我为什么要带上小狐狸？”

朱雀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你懂的”手势，凤羽灵无奈的拎起祭眠走了。

凡界，苍皇皇城，云山。

凤羽灵刚一落地，祭眠就消失不见了。她急的满处寻，却意外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

男孩被凤倾羽救起来那一刻，便知道她是自己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光芒，他想采摘，可他又不敢。

凤羽灵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好“小家伙，你莫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要想着轻生？”

男孩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我可以认你为我的姐姐吗？”

凤羽灵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家伙就这么说，笑道“好啊，你当我的弟弟，我当你的姐姐！”

男孩拉起她的手“好啊，那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吧！”

凤羽灵笑道“好。”

她待他极好，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她不懂亲情是何物，她学着世人的言行举止去对待着他，她从未想过要害他。

直到有一天，男孩带来一个女孩跪在她面前“求姐姐救我们一命！”

凤羽灵看着他，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躲好，不要出来。若此次我能平安回来，我护你们一生周全，若此我不能平安回来，我也护你们一生周全。”

那女子跪在地下向她磕头道歉“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凤羽灵看着院内的梧桐树，三步并作两步助跑到梧桐树面前，脚蹬了一了梧桐树，借力飞身至半空。

她四周乌云密布，为了保护好小家伙和他的心上人，她不得不分出神来插诀念咒，天雷滚滚，一道道打在她身上。

七道天雷硬生生被她扛下，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养了十三年的男孩“姐姐，怕是以后要留下你一人，你若有心，便不要辜负了此番天意。”

凤羽灵自救下小男孩开始，便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她是朱雀的首徒，灵云山的神主，生来无情无爱，她只是想体验亲情，才会对小男孩如此好。

凤羽灵笑了笑“小家伙有你在的这些日子里，姐姐知道了亲情原来是这么的美好。我现在也明白了，师尊难怪受了严重的伤，也不愿意告诉我的心情。”

朱雀看着水晶球内的画面，泪水早已落满了脸颊“你一向心思缜密，步步运筹帷幄。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却是剧中人？”一脸无奈的看着画面“师尊只愿你一切安好”

凤羽灵走后，她养的小男孩捡到一张她的绝笔信：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朱雀小心翼翼的把她带回了自己的朱雀府，凤羽灵也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朱雀见她醒了笑道“怎么人间的亲情冷暖不好吗？”

凤羽灵一脸困惑的看着朱雀“师尊我觉得好是好啊，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神仙要选择爱情呢？”

朱雀无奈的摇了摇头“近些年来啊，他们都被一些毒戏折子给洗崩了脑子，总觉得爱情才是人世间最重要的。”

凤羽灵困惑的看着她“可他们难道不知道吗？神应当以世人为重，爱苍生就是爱大道。”

朱雀轻笑道“世界上压根没有神明，也没有救赎，有的只有人们的信仰。他们在意的只是他们的信仰罢了，信仰不同，所站的立场就不同，所以没有对和错之分。”

凤羽灵点了点头“师尊，你说如果我跟他们的思维不太相同，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一个罪神？”

朱雀笑道“任何人和任何神都是不同的思维，不同想法，不同思想。不同是对的，没有一个人会把你错当成一个罪神。”

凤羽灵好像是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轻轻一笑“我知道了，师尊是不是想让我去感受一下人间的情感？”

朱雀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我是让你去改变那些恋爱脑的想法，不是让你去谈情说爱。你要记住，身为凤凰就该为百姓而想，你是百鸟之首，不许带头谈情说爱！”

凤羽灵轻笑道“遵命，放心我肯定会嘎嘎乱杀！”

朱雀放出她当年救的那个小男孩和那女妖琴瑟和鸣的画面笑道“原来你一直在教一个孤儿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啊。”

凤羽灵笑道“还真是没有瞒住师尊呢！这小家伙从小就缺失父母的关怀，也不懂得如何去爱，我只是把他缺失的那一部分给了他罢了。”

朱雀满意的点头“很好，你学会了如何去做一个有责任的人。”

凤羽灵点了点头“那师尊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朱雀将玄音镜递给她“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你可以利用这个来改变过去。”

凤羽灵接过，向她行了扶额礼“徒儿在此多谢师尊。”

灵云山，破庙。

祭眠焦急的等待着凤羽灵回来，见她终于回来了忙端起茶壶，为她斟满一杯热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双手捧着缓缓向她递过去“神女，大人。”

凤羽灵接过茶杯，轻抿一口，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赞许地看着祭眠“你能化成人形呢？”随后脸色一变，盯着茶杯上鲜艳的红色质问“祭眠你是不是受伤了，是谁打伤的你？”

祭眠垂眸不敢与她直视，点了点头小声地承认“神女大人……只是小伤而已，无大碍的。”

凤羽灵很生气，一把揪起他的右手“你知不知道，你伤害自己的身体，我很心疼，你知不知道？”

祭眠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和期待“大人……我下次一定不会再受伤了，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

凤羽灵看着如此卑微的祭眠，忽然有些心疼“祭眠，其实你不用这么卑微，以后在我面前你只要做你就行了，知道吗？”

祭眠低下头“遵命，神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