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三的下场
胖婶哭的晕厥过去,一群人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听到出事,从婆母那边匆匆赶来的林母,张罗着将胖婶抬进屋,又跑去请大夫。
走之前,将脸色苍白的林雁语拉到门外五步远,催促道:“知知,吓到了吧?你先家去吧,这里有娘。”
林雁语脚底发软,丢魂似的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回家路上,半里路走了快半炷香的时间。
待到家后,将欢快迎接她的雪球捞在怀中,靠着门咬着唇泪如雨下。
雪球似感受到主人悲怆的心情,乖乖的缩在林雁语怀中,静静地陪着她。
李宴齐就是在此刻从林家的墙头一跃而下的,看到林雁语抱着雪球蹲地上,装模作样地东看西看,清清嗓子道:“咳咳,老子也不知道怎么一不小心就跳进来了,都怪你家墙头太矮。”
待看清她脸上湿漉漉的泪痕,脸色霎时一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林雁语将脸埋进雪球绒绒的毛毛里,瓮声瓮气:“李宴齐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实在没工夫应付你,请你离开。”
李宴齐沉默地走到林雁语面前,伸出手掌想摸摸她哭得一缩一缩的脑袋,悬了半晌,最终仍旧默默放下。
“我刚从五龙镇赶回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你若是想哭,我想告诉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李宴齐缓缓地说道:“我会陪着你的,林雁语,想哭就哭吧。”
林雁语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她不知道自己是哭二丫姐的死,还是哭女子的难。
等她从自己房间的床上醒来,才知道自己哭累睡着了。
嘴唇发干,眼睛肿的像核桃,懵懵地看在她床头摇尾巴的雪球。
她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
睡着之前她好似看见李宴齐了,但又不太确定。
眯着核桃眼思索片刻,又睡了过去。
云遮月蔽,几只乌鸦从空出飞过。
王三哼着小曲自赌场走出,他今日运气不错,赢了二钱银子,暗想着去春风苑找点乐子。
前些日子手头紧,好久没去找相好花娘快活快活了。
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饥不择食到拉那村姑刘二丫进草垛。
本想有个长期仆人伺候也挺好,但谁曾想居然上吊死了。
王三一口唾沫啐到地上。
“真他娘的晦气。”
此时,一条掩在夜色中的黑影毫无声息地出现在王三面前。
“你就是王三?”
王三眯着三角眼就着夜色打量着面前高瘦的身影,“我是,你……谁啊?”
“送你下地狱的人。”
出手如电,未见来人如何动作,只见一道寒影划过,一声惨叫,“啊!”
王三捂住男子要害处,软倒在地哀嚎打滚,鲜血自指缝处汩汩涌出。
“有些玩意儿管不住,就不必留着了。”
月光自散开的云后照射到来人脸上。
王三望向那双寒森森凝视着他的眸,惊怒交加,用牙缝痛嚎道:“李……李宴齐!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为什么?!”
“倒也没别的,就是听说你管不住自己的老二随地撒尿,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随地撒尿的人。”
李宴齐踩过一团血肉,蹲在王三面前,看着手中带血的匕首,幽幽道:“你把老子匕首弄脏了?这可是老子最喜欢的匕首,你打算怎么赔?”
王三觳觫着身子,惊恐的看着李宴齐将匕首在他衣襟上拭净血迹。
“常听人说一句话,卖了你都赔不起。那便卖了你挽回一点老子的损失吧。”
“李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给你钱!我给你钱!”
……
胖婶打击过大,卧病在床起不了身,二丫丧事是族里出面操持的,因为是横死,一口薄棺,草草下葬了事。
因为此事,林家近日气氛低沉。
这日,母女三人趁着天气晴好在院中煮桂花茶,就着悠悠花茶香气,林母叹了口气道:“唉,二丫年纪轻轻,为啥就这么想不开?可怜你大胖婶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今早我过去给她送吃食,感觉老了十岁都不止。”
看着两个女儿,林母接着说:“二丫那未婚夫也是,往前还说那小子看起来敦厚老实。好歹这么些年情分,可人都没了,他们家竟然面都没露一次。”
林燕霞不知想到什么,看了一眼林雁语,眼神微沉,缓缓道:“既然失了贞洁被退婚,是活是死又关别人什么事。”
林雁语“啪嗒”将水杯放于桌上,趴在脚边的雪球立马抬头,便见主人正面色冷淡地看向林燕霞。
“慎言,她才是苦主。”
林母也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小女儿,“要说这事全赖王三那畜生玩意儿,毁了一个好闺女。”
接着似又想到什么,满脸解恨道:“好在苍天有眼,听你大伯母说那王三不知怎滴,招惹了我们镇那个活阎王。竟然被……”
说到一半,林母意识到两个女儿还未出阁,便顿了下,道:“算了算了,你们姑娘家听不得这个”。
但这却勾起了林燕霞的好奇心,她性子执拗,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被什么?我天,娘你别说话说一半啊。我们都这么大了,有什么是我们听不得的。你不说,我就问别人去,到时候丢了你跟爹爹的脸,可不能怨我。”
林母被小女儿这闹腾劲缠磨的没办法,招手示意两个女儿凑过来,用气音耳语道:“王三被李宴齐给骟啦,还……”
林燕霞被吓得脸色发白。
林雁语也惊讶得瞪大双眼,王三虽罪有应得,但仍旧担心李宴齐别惹上人命官司才是,迭声追问:“还如何了?”
“给王三卖到……”林母左右看了看,继续小声道:“卖到那种地方去啦。”
“嚯!”
林雁语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试探性的问:“李宴齐这么做,不会惹上官司吗?”
“这活阎王在我们云龙镇一直无法无天惯了的,听说这次剿匪,活捉了匪头,董县令政绩又添一笔,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会管他?”
林母只是觉稀奇,“这恶霸倒是难得做了回好事。”
“说不定他并不如传闻那般恶劣呢?”
林雁语垂眸看着努力往她身上爬的雪球,睫毛扑闪。
“后日之元就要来提亲了,李宴齐他如何跟咱们家没任何关系,这种人遇到就远远给我避开,听到没?”
在母亲的注视下,林雁语心虚的点点头。
倒是林燕霞看着姐姐白皙的脸颊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