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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墓下有墓,天子之制引震惊

讲真的,我是真没想下来,谁家好人见个洞就钻啊。尤其是这种漆黑幽深的洞,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味。

奈何杨支书手劲大,我腿上又有伤,一个没站稳就倒栽了进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这个洞是斜着深入地下的,坡度不陡,洞壁都是夯实过的黄泥土。

我摔下来滑了一段便止住了,接下来就是四肢并用往里爬。

越往下,洞的直径越窄,我俩像两只大土耗子往前拱着。

大约爬了五分钟左右,只听前面的杨支书喊了声“小心”,便往前一出溜滑了下去,应该是已经到出口了。

我往前几步,探出脑袋,只见眼前是一个狭小的房间,我们下来的这条通道正好位于房间的天花板上。

杨支书举起手把我接了下去。下面的空间逼仄,我们两个并肩站着都嫌挤。

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用木头在地下架空,搭建起来的一个房间。四面墙壁以及地板、天花板都是用层层叠叠的木桩严丝合缝堆砌起来的。

我们面前大约半米左右,还有一道木制的大门。门里晦暗幽寂,即使杨支书打着手机电筒往里照,也看不真切。

“小杨支书,这里就是你说的出路?”

我怎么看都觉得更像是一条死路,尤其是那道大门后面,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他见我有些着急,语气带着质疑,便笑了笑。

“钟哥,老朋友了,喊我名字就行。”

我也不客气,“行,杨超。我们是不是赶紧走,万一那姓李的追过来怎么办?”

“不着急。”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三长两短五炷香,拿打火机点燃了插在大门门口的地上。

“做我们这行得讲规矩,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要遵守,不然会出事的。”

按照他的说法,点这五炷香是用来问路的。如果香安然无恙地烧完了,说明前路顺利,畅通无阻;如果香没烧完就灭了,说明再走下去就会有三长两短,哪怕里面有惊世骇俗的珍宝,也要立马调头走人。

“放心吧,李淳一没那么快能追下来,他形势派的人本来就不擅长打架,那些黑雾够他喝一壶的了。”

他安抚我道,说完便靠着一面墙坐了下来,盯着五炷香不再言语。

我听得惊奇,有太多的疑惑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认知。

我冷静下来,理了理思路,就从自己最关心的问起吧。

“杨超,我爷爷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我,又转过头去看了看香,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答道:“你爷爷应该属于一种极其少见的灵尸。”

据他说来,人死如灯灭,好似汤泼雪。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人,或因为执念太深,或因为因缘际会,死后会发生尸变。

当代玄门对尸变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划分标准,通常是根据尸变的属性做一个简单区分。

比如树葬之人因沐浴阳光雨露而产生的尸变被称为阳尸,死于非命或带有极大怨气无法安息而产生的尸变被称为阴尸,阴尸进一步还会变为煞尸。总之名类繁多,不胜枚举。

而灵尸在尸变里是极其少见的一种。

灵尸一般是指重开灵智的尸体。人死后灵智涅灭,尸体在特殊的天时地利温养下产生尸变、重开灵智,某种意义上相当于再生一世。

我爷爷在极其少见的灵尸中也属于凤毛麟角的异类。

因为环渠村凹面镜的作用,阴魂寸步难行。人死后葬于此地,魂魄难以离体,仍被完整地封在尸身之中。

他的坟墓又偏偏位于凹面镜的焦点之上,是整个村子阳气最旺的地方。阳盛阴衰,一长一消之下,自然产生了特殊的尸变。

一方面,日魂受阳火加持越烧越旺,另一方面,月魄受阳火炙烤神离形散。最终产生了只重开了日魂的灵尸。

“简单点说,你爷爷就是只重开了一半灵智。”

杨超的话让我震惊到久久不能平息。

“那他还认识我吗?”

毕竟是曾经朝夕相处的爷爷,我在乎的更多是亲人间的羁绊。

“看昨晚的样子,像是认识。灵尸太少见了,你爷爷又是异类中的异类,不确定。”

原来昨晚除了李经理和王眼镜,杨超也躲在暗处观察。

“怎么样才能让我爷爷安息?”

从内心深处来说,我不愿意看到爷爷尸变,更想他能得个清净。

“一把火烧了。”他言简意赅,“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做?我没记错的话,土葬在这儿是你爷爷自己定的。”

我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爷爷是五年前去世的,杨超是两年前来的,他怎么知道这事。难道是二爷爷告诉他的?

杨超见我脸色难看,轻笑了一声,转头确认了一下五炷香还燃着,随即问到:“你知道这个洞是谁打的吗?”

他指的是头顶上我们爬下来的这个洞。

既然他这么问了,而这个洞又在我爷爷坟墓的下面,我心里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我爷爷?”

“对。你爷爷就是第一个下到这个古墓里来的人。”

这个信息又一次把我搞无语了。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古墓,那么刚才我们爬下来的那个洞就是盗洞,我爷爷年轻时候是个土夫子我是知道的。

杨超不知道我其实了解爷爷的身份,他还在笑嘻嘻地对我介绍道:“你爷爷是盗墓的,俗称土夫子。”

嗯,我比你早知道二十来年。虽说心里这般想,但我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甚至假装了一下惊讶。

杨超以为震住了我,便继续说到:“钟哥我记得你是学建筑的吧,古代建筑史里有讲过陵墓吧?”

我听他问我,下意识地如实回答道:“有讲过。”

“我们在的位置是前室,你看周围这建制,专业上该怎么称呼?”他略带戏谑地问。

我再一次环顾四周。刚下来时候只看了个大概,这会儿在杨超的提醒下细看了一遍。

突然,我猛地想了起来,随即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黄肠题凑!天子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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