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魔鬼的礼物

死者是娄双峰一家祖孙三代，整整齐齐，一个人也没有放过。

凶手已经泯灭了人性，死去的17个人里面包含了5名未成年人。年龄最小的才八个月大。

17个人里面的四名中年人身上有严重的防卫伤，显然他们在遇害前与凶手激烈搏斗过。娄双峰全家无一例外，都是被麻绳勒毙，作案工具麻绳就遗留在现场。

佟寰宇勘验了这些人的勒痕，从力度和施力方向上看，和张全贵不同，但是居然和20年前的棉纺厂案高度相似。

难道他真的是警方苦苦追查的棉纺厂刽子手？

由于现场太过凄惨，江粼波气愤地捏紧了拳头。

关仁川和陈丞走访了附近的村民，得知事发前，有一个老头来过娄双峰家里，后来娄家传出尖叫声，他们以为只是普通的家庭纠纷，就没管。

关仁川让村民描述这个老头的长相，惊讶地发现此人和孙福提供的嫌疑人画像非常相似。

在两地警方的共同努力下，嫌疑人浮出了水面——同住在中兴镇，之前和娄双峰做过邻居，现在在镇上的一所学校旁边开了家超市的高永城。

高永城，漠北省南部地区人，1962年出生，现年61岁。他在老家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后来因为彩礼的事情吹了。2002年至2003年年底，曾经来到紫藤市武运县做货车司机。后来他辗转多地打零工，最后在山北省的太阴市和一个离异妇女章晴结婚。两人没有生育，只有一个由高永城妻子章晴和前夫所生的儿子，现在改名姓高的高远。

专案组和太阴市警方来到高永城家，特警队已经将高家附近包围。

高远看到警方上门，连忙问什么事，狄清浊直接一巴掌把他扇飞出去。

走进高家正厅，高永城正坐在餐桌旁，倒了一杯二锅头，就着一碟油炸花生米吃着。

他抬头看了警方一眼，又埋头继续吃起来，他似乎早就知道警方会来。

“警察，你们终究还是来了！能不能等我喝完这杯酒，再逮捕我？”

高永城不紧不慢地说道。

急性子的狄清浊哪里由得他，直接掀翻了餐桌，提起高永城的衣领，一把扔到墙上，高永城刚欲爬起来，又吃了狄清浊一脚，捂着肚子哀嚎。

如果不是佟寰宇和关仁川等人拦着，狄清浊真的会在高永城家里面把他活活打死。

佟寰宇拎着高永城的衣襟，责问他是不是棉纺厂刽子手，娄双峰全家是不是他杀的？

高永城把所有的罪名都认了，20年前杀死的24名年轻女孩，再加上之前娄双峰一家死的17口人，总共41条人命。

高永城怕佟寰宇不信，还告诉他，当年他在杀人之后曾经用胶卷照相机拍下半裸的受害者，那些照片现在就在他的书桌里面。

照片一共有24张，其中一人就是失踪的卫明美，所以她真的在20年前，就已经被高永城杀害。

高永城被带回紫藤市刑警队讯问，他的dNA信息和犯罪现场的精液dNA完全匹配。

高永城已经确定为棉纺厂刽子手本人。

高永城交代了他当年犯罪的经过。

当年和第一任妻子离婚后，高永城就对女性产生了一种仇视的心理。因为单身的缘故，他对性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高永城的犯罪过程很严谨，首先他会在公共场所物色犯罪对象，之后尾随跟踪，寻找合适的机会，用迷药将其迷晕后，带到货车里面进行侵害。

为了防止罪行败露，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对方，最后利用货车将尸体转移到偏僻地方抛尸。

高永城确实有性瘾，在连续杀害了24个人之后，他遭遇了一场车祸。

车祸导致他下半身严重受伤，即使痊愈后，他的男性功能也留下了病根。

失去了能力之后，高永城自动放弃了杀人行为，后来和章晴结婚，两人也没有夫妻生活。

家人们都认为高永城这个人老实内向，不太像是会杀人的那种人。

邻居们也说高永城对人和善，就算被人骂了也不会还嘴。

章晴知道丈夫身体上有点毛病，性格有些孤僻，但她绝对想象不到丈夫会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在审讯室里面，高永城告诉专案组他杀害娄双峰一家的原因。

娄双峰早年和高永城有过节，高永城一直记恨在心上，隐忍不发。

但是过了二十年的潜逃生涯，他也累了，老了，他想最后做出点举世皆惊的行动。

娄双峰算是他的仇家，高永城索性决定在被捕前把仇人清理干净。

所以他直接把娄双峰一家灭门，把警方引来，告诉警方，他就是你们警察日思夜想的棉纺厂案真凶。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杀掉娄双峰一家17口人，是为了投案自首？”

关仁川质问道。

“可以这么说。警察，如果我不这么干，你们恐怕还要等猴年马月才能抓到我吧？我这也算为社会做了贡献了！就把它当做我送给你们这帮无能警察的礼物吧！嘻嘻！”

高永城猖狂道。

眼看高永城如此嚣张，陈丞随即关掉摄像头，给高永城活动活动筋骨。

关仁川感叹真是造化弄人，康素芬去世的第二天，真凶就落网了，如果她能够再坚持一天，哪怕就一天也行啊。

其实高永城的名字早就上了专案组的5000余名嫌疑人的名单，再加上法医组的Y-StR方法，锁定了高永城一位远房表叔的身份。要不了几天，警方就能依靠自己的能力揪出高永城。

最后，关仁川问高永城，卫明美的尸体到哪里去了。

高永城似乎也不知道，他摇摇头：

“我把那个女孩勒死之后，就丢到一条公路边上了，我还以为你们警察早就发现尸体了！后来新闻上宣传死了23个人，我还纳闷呢，我明明杀了24个人，怎么还少了一个？”

“你说的都是真的？”

关仁川再三确认。

“拜托，我还有必要隐瞒吗？杀40个人和杀41个人有什么区别吗？最后都是一颗子弹的事。反正人我是杀了，至于尸体哪去了，你们自己找去吧！”

高永城嬉笑道。

关仁川来到紫藤市看守所，把高永城被捕的消息告诉了张全贵。

张全贵老泪纵横，他总算对已故的队长有个交待了。

关仁川和江粼波来到康素芬的墓前，献上一捧鲜花。此时李钢和杨小艾也在那里，杨小艾一见到江粼波，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李钢看出来了杨小艾的心思，私下里告诉她，现在很明显，关仁川只对江粼波有兴趣，你怕是没戏了。

杨小艾问李钢为什么这么说，李钢笑道：

“以我结婚16年的经验，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花花肠子我还是清楚的！你和关仁川是搭档，配合默契，所谓日久生情，也许你和他之间产生了一些别样的情愫。你一直在等关仁川开口，因为你放不下面子。你之前怀疑关仁川喜欢的是西餐厅的王星语或者他的好友白珂。但你错了，王星语对关仁川只是爱慕之情，关仁川对他没有想法。至于白珂，他把白珂当做妹妹看待。而你，杨小艾，或许关仁川对你有一些喜欢的成分，但都不及他对江粼波的爱慕仰慕之情！”

“那又如何？我喜欢他，和他没关系！”

杨小艾嘴硬道。

假如没有江粼波的出现，杨小艾真的幻想过她与关仁川的可能。

就在这时，青藤市华南大学发生一起碎尸案，杨小艾被借调过去协助破案。

紫藤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审判庭上，同时宣布两名犯罪嫌疑人的判决书。

被告人高永城，犯有41起故意杀人罪、强奸罪、盗窃罪，数罪并罚，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当庭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被告人张全贵，犯有2起故意杀人罪，因其患有精神疾病，且犯案时处于疾病发作阶段，认定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判处将其终身监禁于河东省重症精神病院重刑犯隔离病房，由专人看押。

关仁川和江粼波虽然暂时离开了专案组，但是他们手上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卫明美的尸体去哪了？

根据高永城的供述，他将卫明美的尸体遗弃在了245省道相邻的张家村村口的附近。

但是张家村辖区并没有无名尸体的案卷。

如今的张家村已经改名为五藏村，之前归紫藤市管辖，现在被划归青藤市山桃县管理。

关仁川和江粼波踏上了前往五藏村的路程。

江粼波开着车，关仁川用手机给她导航。关仁川还不忘做了旅行攻略，查询五藏村周边有哪些名胜古迹、网红景点。

江粼波吐槽警队配的车太落后了，现在的新车都有智能屏进行导航，没有这么麻烦。

关仁川笑道你就将就用吧，之前李队的日产车开了十几年，严重老化。在高速上追嫌疑人车辆时，李队故意开车去撞对方车辆，结果对方毫发无损，李队的车干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