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唯一的幸存者

响马镇翠萍坡。

一片小树林里有黑烟袅袅升起，李钢等人靠近一看，果然就是下水道的另一个出口，由于内部相通，工厂的黑烟便从这里排出。

出口处有凌乱的脚印，从大小判断是个女性。

众人顺着脚印一路走，走到一条水泥路时，脚印消失了，水泥路的前头，就是响马镇的镇大门。

路边有个戴斗笠的胖子卖西瓜，李钢上前问话：“兄弟，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子经过这里。她应该穿着生物工厂的蓝白色制服，神情慌张，走路不稳，脸上还有黑色的灰尘。”

“我靠，大哥你是算命的吧！”胖子赞叹道，“两个多小时前，确实有个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的女孩跑来问路，我看她似乎很虚弱，就告诉她前面有个小旅馆，可以去歇歇脚。”

“旅馆叫什么名字？？”

“响马旅社。”

“谢谢了！”

很快，李钢等人赶到了响马旅社，旅社的老板娘表示不久前有个20多岁的女孩来开了个钟点房。

“我看她浑身脏兮兮的，就让她先去洗个澡。可没想到她洗完澡后，竟然晕倒在房间门口！我吓坏了，立马把她送去了镇医院，现在应该还在输液吧。你们是她家属吗？我垫付的两千块钱医药费，谁给报一下？”

“不急，把她住宿登记用的身份信息给我看看！”

李钢说着出示了警官证。

老板娘不敢怠慢，打开电脑，女孩的名字叫林轶，25岁，河东省紫藤市人。

“林轶现在在哪家医院？”

“我们镇啊只有一家医院，就在镇政府大楼对面！”

临走前，赵莽将老板娘垫付的钱用微信转给了她。

杨小艾火速查到了林轶的信息，她的确是生物工厂的员工，也是通报中的那九十二个被困人员之一。

而现在，她是火灾唯一的幸存者。

与此同时，响马镇医院一楼的挂号窗口。

三个蒙面的黑衣男子径直来到咨询台，语气凶狠地问道：“照片中的这个女孩在哪个病房？”

咨询台的护士感到莫名其妙：“你谁啊？凶神恶煞的！我凭什么告诉你？”

“少他妈废话！”问话的男子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比划了几下。

“别冲动，有事好商量！”护士被吓得不轻，“二楼，二楼的急诊室开放病房输液！”

三名男子离开后，护士这才颤颤巍巍地找到门口的保安，让他们去抓住那三个蒙面男子。

“什么？拿刀？”今年五十有九的保安老朱吓得假牙差点掉地上，“这种事，我应付不了，赶紧报警！”

此时，二楼的开放病房里，林轶躺在病床输液，她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

不远处，蒙面男子反复比对照片后，确认了林轶的身份。

三人不约而同地亮出水果刀，从三个方向接近林轶。

就在他们即将行凶之际，孙大海等人及时出现。

孙大海凌空一脚，将其中两人踹翻，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莽和何啸林联手制服住。

三人被铐上手铐，并排蹲在医院病房外。

无论李钢和赵莽如何讯问，他们始终一言不发。

病房里，杨小艾安慰着受到惊吓的林轶，并询问她关于火灾的事情。

“火灾……火灾我不太清楚。”

林轶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小艾，让我来问吧！”

李钢说着进了屋，他走到林轶跟前，悄悄说道：“林轶，你就是铁线虫吧！”

“你怎么……”

林轶惊恐地难以名状。

“别紧张，我们是警察，是来救你的！”李钢尽量稳住林轶的情绪，“刘超，长城制药的刘超，是他拜托我们来找你的！他被炎黄基因的人害死了，临死前，他提到了你！你现在是警方重要的证人！”

“刘董，刘董果然出事了……难怪我联系不上他……”

林轶黯然神伤。

“告诉我，林轶，生物工厂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李钢问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是在火灾发生前就经由下水道逃离工厂的，否则你你身上不可能没有烧灼伤。”

“没错，我逃走后，才燃起的大火！”林轶承认道，“当时工厂里正在排查内鬼，我知道我的身份泄露了，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一旦我落到秦棣手中，下场可想而知！生物工厂的管理非常严格，上班时间手机都要统一上交，并且不得随意离开工厂区域。我是在无意中发现了那个下水道的通道，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把它留作后路。而当我在下水道里爬行时，身后就传来了爆炸声，入口处火光漫天，呛人的黑烟紧随而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拼命地爬，拼命地爬……爬出来后，我感觉头很晕，很痛，身上没有力气，就想先找个地方休息，等恢复体力后再联系刘董。不知为何，洗完澡我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已经再镇医院了。”

“大概是因为你吸入了燃烧产生的有毒气体，镇医院条件有限，我们必须把你带到市医院治疗！”

“可以，但是李队长，我有一个优盘很重要，里面记录着生物工厂的残酷实验，是秦棣的关键罪证！我从出口爬出来，就将它藏到了路边一间土地庙的蒲团下面，麻烦你……”

“交给我吧！”李钢答应道，“我去找优盘，小艾，大海，你们跟着赵队长带林轶去市医院，到时候我们在那儿会合！”

孙大海忍不住问道：“队长，你是怎么知道她是铁线虫的？”

“很简单！”李钢回答道，“第一，她是唯一逃出来的人，并且是在火灾发生前进入的下水管道。第二，她逃出来后没有直接报警，而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相信是害怕秦棣的人找到她。第三，林轶的‘轶’字，和铁线虫的‘铁’字很像，我猜刘超是通过联想取的代号。”

于是，赵莽和孙大海乘坐一辆警车，押送三名嫌犯，杨小艾和何啸林带上林轶乘坐后面的警车，前往长乐市。

另一边，炎黄基因长乐市分公司里，秦棣以最高规格接待了关仁川。

终于面对面见到了电视上的秦棣，关仁川感觉他和电视上那个狂妄强势的形象大为不同。

眼前的秦棣，戴着一副白色镜框的眼镜，西装革履，像是个儒雅的读书人。

他的面色白如雪，唯有脸颊微微泛红，身高不算高但很挺拔，身体不算强壮但很有力量感。

“关警官，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得见，让在下蓬荜生辉啊！”

“哈哈，秦董事长折煞我了！”关仁川笑道，“我只是个小小的警察，你是大人物。”

“关警官，这边请！”

秦棣将关仁川邀请到贵宾室里饮茶论道。

关仁川谈及了刘超和周千的死：“秦董事长，这二位，你应该不陌生吧？”

“略有耳闻，听说他们得罪了黑社会，还被砍断了手脚，啧啧啧，太残忍了！”

秦棣惋惜道。

“是啊，可恶的黑社会！不过我还听说，刘超似乎和秦董事长有过节，是关于他弟弟的。而周千死之前曾到警局报案，说他父亲周小千的死另有隐情，且指向了阁下的炎黄基因。是不是可以说，他们，也得罪了秦董事长你呢？”

关仁川话中有话。

“哈哈哈，关警官玩笑了，莫非你想说，我是黑社会吗？”秦棣镇定自若地笑道，“法治社会啊，最看重的不是别人说什么，想什么，而是证据！没有证据，很多话是不该轻易出口的，不然就是诽谤了！”

“那生物工厂的火灾，秦董事长怎么看呢？”

“悲剧，莫大的悲剧！其实我经常教导员工，注重消防安全，可他们不在意，我有什么办法啊？好在天灾无情，人有情！遇难者的丧葬费以及家属的生活费，炎黄基因会承担下来。我们炎黄基因是一家有温度、有人性的公司，每位公司成员的损失都是难以接受的！愿天堂没有火灾。”

秦棣假惺惺地擦拭了一下眼角。

“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警方还在调查中！不过，秦董事长，老天爷似乎还是有眼的，那场离奇的火灾没有烧死所有人，有人逃出来了！你应该感到高兴吧？”

关仁川意味深长地笑道。

“我当然应该高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位幸存者现在何处，我能见他吗？他一定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吧！”

“是的，惊吓是肯定的！但是秦董事长最好还是不要见他，否则他估计命也保不住了！”

“哎呀，关警官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秦棣说道，“关警官此次找我，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吧？”

“秦董事长，咱们没必要再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说话真的很累！”

关仁川吐槽道。

“关警官想怎么谈呢？我奉陪！”

“好，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着，关仁川将手机、钱包、警棍、飞刀都放到桌子上，让秦棣收走。

“秦董事长，你这里有安检仪吧！”

“明白，稍等！”

随后，安保人员对关仁川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确定没有夹带什么纽扣录音器之类的东西。

秦棣挥一挥手，让副董事长罗威及其他保镖退下，偌大的贵宾室里，只剩下关仁川和秦棣两人。

关仁川毫不避讳地问道：“秦董事长，你很想杀我，对吧？需要现在动手吗？”

“实际上，我已经杀过你一次了！”秦棣冷笑道，“周小千的旧别墅，燃气爆炸，你和你的同事们幸运地躲过去了！正如我刚才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我不想杀你了，我们，可以做朋友！”

“你想和我做朋友？”

关仁川万万没想到。

“怎么了，电影里，警察和贼都能做兄弟，我们做个朋友，也没有那么离经叛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