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访夏目贵志
凭借着第一人格的记忆,相田凛子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夏目贵志的家。
借着月色,她看到房间里的男孩面色苍白,他身旁的女人正给他量着体温。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漏在相田凛子的脸上,她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但是她又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她有些羡慕,夏目贵志有一个如此温馨的归宿,而这一切,离她的日常是那么的远。
她默默地退到阴影里,融入夜色之中。
塔子阿姨给夏目贵志喂了几口鸡蛋酒,见夏目贵志有了睡意,嘱咐了几句,才不放心地关了灯退出去。
“老师。”
夏目贵志虚弱地唤道。
猫咪老师没有和他斗嘴,乖巧的走到他张开的臂弯中卧下。
猫咪老师舔了舔毛毛的肥爪子,以无比可靠的语气说道:“夏目,好好歇着吧。我一定会把这家伙给抓住的。”
“嗯。”夏目贵志没有多言,鬼豪的黑暗过去和身体的不适,都使他感到难受。
夜很静,屋顶上传来轻微的响动,夏目贵志睡着了,哪怕他没有睡着,他也不会害怕,因为老师在他的身边,因此他睡得很安心。
“有稀客。”猫咪老师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它悄咪咪地打开窗户,来到屋顶。
月光下,屋顶上的女孩呆呆地望着远方的森林,水蓝色的长发散乱地在风中舞动。红色和服在她瘦弱的身上显得有些宽大,她落寞的身影让猫咪老师想起了玲子,那家伙虽然没心没肺的,却也有让人看不透和心疼的时候呢。
“老师?”相田凛子试探性地叫了一句。
“怎么不进去看看他?”
“没有那个必要,他似乎并不缺少我的这一点关怀吧。”
“那你随意,”猫咪老师也没多说什么,作为一只活了这么久的妖怪,他已经知道有些东西说了也是白搭。
但他还是说了。
“夏目那家伙可是很相信你的。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伤害他的念头。”猫咪老师半眯着眼睛看着摆着一张扑克脸的相田凛子。
“我不会的。”相田凛子笑笑,可是她的确是在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啊。人们不都是这样吗,为了达到自己的种种目的或情愿或不情愿地与他人发生着种种联系。
“夏目今天和我去找了鬼豪的朋友,准确来说,是他还活着的时候的朋友?”
“是山川雪吗?”相田凛子倒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和自己一样这么快就能够找到了解鬼豪的过去的突破点。
“没错,可是夏目那家伙太柔弱了,回来之后就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去看看!”相田凛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鬼豪那家伙,居然敢动自己的猎物!
她跟随猫咪老师由窗子进了房间,她轻轻地在夏目贵志身边坐下,在旁人,甚至是猫咪老师看来,夏目贵志不过是面色比常人苍白一些,可相田凛子看得很清楚,夏目贵志的的皮肤之下是一条条弯弯曲曲的深黑色的血印。鬼豪真的给他下诅了,看来,他还是信不过自己,因此要拿夏目贵志作为筹码。
“呵呵。”相田凛子冷笑一声,既如此,我偏不让你如意。
“你看出了什么吗?”猫咪老师问道。
“我可以解开夏目贵志身上的诅咒。不过,得要你们配合我。”她说着,掏出一把亮锃锃的匕首。
“救人就救人嘛!”猫咪老师没好气地嘟哝着:“弄得好像要杀人似的。”
他知道,这是巫者破咒的“血祭之术”。
“别叫他了,直接把他弄昏吧。”
“不是很疼啊。”相田凛子一脸疑惑地看着猫咪老师,又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啊,毕竟不是谁都和自己一样是在修罗场里长大的啊。她又收回了疑惑的眼神,点点头。“好吧,还是会很疼的。”
猫咪老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他如果醒着,是不会答应你做伤害自己的事的。”
相田凛子心头突然一颤,夏目贵志,是这样的人吗?不应该为了保命什么方式都要去尝试一下吗?
她没有说话,默默地念了一串咒语,夏目贵志沉沉地睡去。
“还真的有把人弄昏的咒语?”
“嗯,本来是防止普通人看到超度时用的。”
相田凛子把夏目贵志扶起,就在她端起被猫咪老师喝得一滴不剩的鸡蛋酒的小瓷碗放在地板上,拿着匕首就要往自己手腕上割时,猫咪老师的眼神又让她迟疑了一下。她表现得太淡定了,于是,她颤抖着手极其不熟练地在手腕上割了好几回,才让鲜血汩汩流出。
期间,她还咬着牙,口中发出“嘶嘶”的声响。
可是,再天衣无缝的表演,在阅人无数的猫咪老师看来,也终究是表演,他还是对相田凛子起了疑心,不过,夏目贵志的诅目前也的确只有相田凛子能解了。
她的血接了满满一碗。接着,她又在夏目贵志的手腕上颤颤巍巍地划开了一道血口子,再把自己接的那碗血淋在他的伤口上。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她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准备施法。她现在有些庆幸k给自己注射了那种试剂,不然这种程度的包扎她可不敢保证自己扛得住。
“护吾之神,借汝之力,助我共情,清除污秽。”
仿佛是受到超自然力量的操纵一般,碗中剩下的血和夏目贵志伤口处的血起了有感应一般,化成血珠联结在一起,相田凛子抓住那串悬空的血珠,意识进入了夏目贵志的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