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机会来了
第三场的青楼女子专场书会，不仅让秀花嫂彻底放下了心，更让沐芸和吴恰卿颇感意外。
前来参加书会的青楼女子，有些还是各个青楼的头牌，模样自不必说，个顶个的娇美。出乎人们意料的是，她们的打扮都很清秀，穿的衣裳也并非花花绿绿，而是素雅大方。
若不是提前知晓，根本看不出她们是青楼女子。更让人惊讶的是，几位发表见解的女子，说出的话文绉绉的，书香气十足，显然是读过书的。
沐芸侧面一了解，这次来的青楼女子，竟大多出身官宦人家，皆因获罪而被送入青楼。沐芸也有类似经历，若不是姜珣出手，说不定下场比她们还要惨。
感同身受之下，沐芸亲自为她们端茶续水，添加点心。几位姑娘一看，人家书坊掌柜根本没拿她们当外人，言谈举止毫无怠慢之意，也都深受感动。
到最后，情动之下，几位姑娘纷纷讲起了自身经历，讲着讲着，说到伤心处，在场的人纷纷落泪。吴恰卿边听边记，感觉如获至宝。一本关于青楼女子的话本，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有了雏形。
书会散场后，一个名叫刘茹的姑娘拉住了沐芸的手：“沐姑娘，谢谢你能真诚地对待我们，在你这里，我们感受到了理解和尊重，虽然只有几个时辰，但我们都很满足。”
“刘茹姐，快别这样说。生为女子，本就不易，你们又不幸栖身青楼，日子更加难过。希望你们不要灰心，要尽可能地全力追求自己的幸福。只要心中有光，说不定就会遇见美好。”
刘茹轻叹一声：“红颜薄命，谁让我们的父兄获罪了呢，我们只能饱受连坐之苦。不过是苦苦捱着罢了，哪里还会心中有光。”
沐芸道：“我看宁英帝也算是一位明君，说不定有一天会取消株连九族的老例呢。”
刘茹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妹妹，你是真敢想呀，怎么可能？千百年来，历朝历代实行的，都是一人犯罪、九族连坐，怎么会突然取消？要真有那一天，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望着十几位青楼女子袅袅离去的背影，秀花嫂忍不住流下了热泪：“多好的姑娘们呀，无端受到牵连，竟然入了青楼。这都是命呀。”
沐芸自言自语道：“女子，就该认命吗？”
……
从营县回来后，沐芸一直忙于书坊的各项杂事，姜珣不想看她过于辛苦，便琢磨着，带她和卉儿去宁国山清水秀的地方游玩一番。
但沐芸却劝姜珣打消这个念头，说有更重要的事情应该促成。
姜珣好奇：“目前来说，我觉得去宁国各地走走，放松放松，对你来说就是很重要的事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为重要？”
“当然有了。”沐芸显得有点兴奋，“琳琳说，宁英帝正在准备派出使臣前往戎国，据说是想说服乐安公主省亲，回一趟宁国。乐安公主自从和亲戎国后，一直没有回来过，太后念女心切，已经向宁英帝下了最后通牒，不管想什么办法，也要让乐安公主回来一趟。所以……”
“所以你想借此机会，去一趟戎国，探望一下沐将军？”姜珣接言。
沐芸点了点头：“这是多好的机会呀，我不过是搭个伴儿，让宁国的使团带上我。我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姜珣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和宁国使团同去？”
“不然呢。哦，对了，卉儿可以陪着我。”沐芸笑道，“我差点把小丫头忘了。”
姜珣问道：“我呢？你怎么没有考虑到我？”
“怎么？殿下……你也要去？”沐芸惊讶地道。
“当然了，你以为我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即便是有卉儿陪着，那小丫头能起什么作用？不给你拉后腿就不错了。”姜珣眉宇间皱出一个川字，显然是急了。
刚才姜珣说想出去游玩，主要是不想让沐芸太过辛苦，沐芸便感觉心里甜甜的。被人惦记，被人关爱，确实非常美妙。现在，姜珣又说不放心让她独自前往，更让沐芸心生感动。
“如果是我沐芸要求同行，估计宁英帝不会拒绝，但是，殿下，若是你要同行，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梁国的皇子吔，何况梁国和戎国目前又处于敌对状态，你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万一也被戎国扣留下来，那可如何是好？我想，宁英帝不会冒这个险。”沐芸一番分析后，自觉宁英帝不可能答应姜珣。
姜珣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与你同行。”
沐芸看姜珣态度坚决，心里热乎乎的，但还是劝阻道：“你还是不要去了，你一去，目标太大，宁英帝不会答应，你父皇若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允许。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姜珣其实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若是要求前往戎国，宁国梁国两方面都不会答应，见沐芸这样说，便不言语了，神情落寞地道：“那好吧，我去与不去，先不要考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求宁英帝？”
沐芸一双水葡萄似的眸子闪过一道光，狡黠地一笑：“我哪敢直接去求宁英帝？我想，还是去求太后吧，老人家很喜欢我，估计她能替我说说话。”
“你当真决定要去戎国？我去有危险，难道你去就没危险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毕竟，你是沐毅的女儿，难道你就不怕被他们扣下？”姜珣反问沐芸。
“扣就扣吧，正好，我可以给父亲作个伴儿。”沐芸故意大大咧咧地道。
“你！”姜珣顿时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你怎么学的越来越像裴琳琳和程小蝶了，变得任性了，你就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
“我一个婢女，又是戴罪之身，没那么金贵。既然机会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呢？”沐芸道。
“你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的安危很重要。宁国使团必须保证，将你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殿下，你倒是真敢想。”沐芸笑了，“人家宁英帝能不能答应让我随行，还不知道呢。你竟然还要人家必须保证我的安全。哦，对了，你可千万别向宁英帝提出这个要求，惹恼了他，说不定就不让我去了。”
“你去了一趟营县，险象环生，差点把命丢了，我真是怕了。”姜珣忧心忡忡地道，“戎国，那可是比营县要危险多少倍的地方。”
“好了好了。”沐芸推了姜珣一把，“你今天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你快忙你的事去吧，别在这儿喋喋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