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回不去的往昔
夏安安迅速收复了清明无霜，抬头寻找叶珈绫的身影，就看见对方正准备离开，她慌忙地喊出了少女的名字，“珈绫等等。”
叶珈绫本不想搭理夏安安，但身体却诚实地停下，她回过头看着夏安安，挑眉询问，“做什么？”
叶珈绫的冷淡浇灭了夏安安的热情，她停下脚步，踌躇着不敢继续往前。
她总感觉，现在的珈绫好陌生，陌生得让她有些害怕。
这不是珈绫。
夏安安心中如是说。
她记忆中那位温柔优雅的珈绫，那个高贵冷艳但又充满仁爱之心的珈绫，似乎死在了收复如意的那个夜晚。
后面见到的，都不是当初那个珈绫。
那个会因为关心别人而抛弃自己安全的珈绫，那个明明担心库库鲁却傲娇地不愿意承认的珈绫，那个在雪山上救了她性命的珈绫。
其实，早就死在了那个晚上了吧。
“没……没什么。”夏安安退了半步，低着头，“我只是想说，谢谢你。”
她不敢面对叶珈绫的冷漠，在此时的叶珈绫的眼里，她看不见任何情绪，就好比一潭死水，没有半分波澜。
拥抱过光的人，是无法忍受黑暗的。
就好比此时的夏安安，因为见过了那个博爱仁慈的神明，所以不敢承认甚至不敢面对神明的真面，不敢面对她的冷漠无情。
叶珈绫也猜到了夏安安的异常是因为什么，她也不想拆穿，只顺着她的话道：“既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金色的花瓣漫天飞舞，扰乱了整个湖岸，夏安安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几片花瓣，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安安，你还好吗？”千韩抱着露露上前，轻轻拍了拍夏安安的肩膀以示安慰。
伊瞳也抱着露莎靠近，犹豫片刻还是在夏安安另一边肩膀上拍了拍，“安安，别难过了……”
可除了一句别难过，伊瞳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安静地陪着她，直到她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伊瞳，千韩，我真的无法接受，为什么，为什么珈绫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局面。”
夏安安抽噎着说着过去，说着与叶珈绫的初见。
上个寒假，她在送报纸的时候见到了珈绫。
那天阳光很好，叶珈绫打开门拿着块小蛋糕向她走来，完美的笑容永远定格在夏安安的记忆中。
那一天，万顷神光皆入她怀，那一刻，夏安安恍然觉得自己见到了真正的神明。
后来在学校，当她得知叶珈绫是她们的新同学时是她记忆中少有的几个最开心的时刻，其实她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由心而发的高兴。
或许是初见的惊艳，让她对叶珈绫产生了很厚很厚的滤镜，每次见到她、与她相处，都觉得是得到了神的偏爱。
再后来，她们一起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时光，叶珈绫成为了她除了千韩以外最好的朋友。
在库库鲁出事的那天，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是叶珈绫给她打来电话，让她陪着她去雪山寻找神奇之花。
其实夏安安心里明白的，叶珈绫不是为了所谓的作业，她真的只是为了库库鲁。
在那个雪山上，叶珈绫一直护着她，甚至在她跌落悬崖和发生雪崩的时候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她。
直到最后，收复如意的那个晚上……
叶珈绫变回了拉贝儿大陆的天才魔法师，变回了库库鲁口中那个拥有无数传奇的表妹。
从那时开始，夏安安就恍惚觉得，她和珈绫或许永远做不成朋友了。
“我其实早就该明白的，我和珈绫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她们之间不仅是身份实力，更是那些她还不知道的因素，这些不是鸿沟，是永远无法补齐的天堑。
夏安安抹去了眼泪，压下了心里翻涌的情绪，深吸口气站了起来，“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
她松开手，不久前抓住的金色花瓣早就化作灵光消散了，此时她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她知道的，在接住那花瓣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留不住的，让无数人追逐赞美的光，是永远不会为一个人停留的。
只是此时看着空落落的手还是有些难受，就好像她永远追不上、抓不住的叶珈绫。
还有那永远回不去的过去。
“我没事了。”夏安安看向天际线，显眼的火焰在云彩上燃烧，格外显眼，“我不会再天真了。”
她还会想要与叶珈绫并肩，只是再不会妄想找回曾经的叶珈绫。
她看清了，曾经那个温柔仁爱的叶珈绫，才是她装出来的假面。
“我们回家吧。”她深深看了眼某个不知名的方位，收回目光，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里。
“哎呀呀，看来神明最后一个信徒也失望了呢。”
叶珈绫没走远，一直在十几米远外的树桠上坐着。
她很想看看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的夏安安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看见了这样的局面。
一时间，叶珈绫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苏稚出现在她的身边，和她并排坐在树桠上，说完这句话后又马上瞬移到了比她更高的树桠上。
她双手交叠为枕，轻笑出声，“拉贝儿大陆的天才魔法师，归墟神境的神主传承者……”
“叶珈绫，看起来你似乎活得很失败啊。”
亲手推开了身边所有的朋友，就因为糟糕的过去？
这算是什么道理？
“叶珈绫，你在推开她们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
苏稚抬手揪下一片叶子盖在眼睛上，随意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为了看戏而来，“在想你的过去？还是在想你的未来呢？”
“喜欢沉浸在糟糕的过去，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那会让你错失很多你本该拥有的东西。”
叶珈绫本来心情有些惆怅，但是在苏稚出现后就一扫而空。
她也学着苏稚的样子躺下，只不过她是躺在自己召唤出来的云彩之上，余晖散尽暮色四合，现在已经进入了静谧的夜晚。
“什么时候，异界游魂也能评判我了？”叶珈绫冷笑两声，伸手在空中一抓，仿佛抓到了漫天的星辰，可张开手，却什么都没有。
“苏稚，你还没有那个资格。”叶珈绫坐起身，控制着云彩准备离开。
“叶珈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自大自傲的性格真的很讨厌！”在叶珈绫准备离开的瞬间，苏稚也出手了。
盖在她眼睛上的叶片被她扔出，没入了叶珈绫脚下的云彩之中，常人不可见的灵光连接着云彩和苏稚。
少女手中握着璀璨四溢的灵光，像是握住了一根绳索，“叶珈绫，我没允许你走。”
“允许？”叶珈绫仔细斟酌着这两个字，下一秒，她往后下腰腾空而起，同时一脚踢在云彩上。
顿时，本来软绵绵的云彩像是石头般朝苏稚砸了过去，“我说了，你没有评判我的资格，又哪有在我面前说‘允许’的资格。”
她是神曦圣主，是归墟神境下一任的神主，至高无上，苏稚一介异界游魂，怎么有资格在她面前说‘允许’这等字眼。
这是挑战她的权威，挑战归墟神境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