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满月酒

时间来到了11月18日，队里的庄稼都收割完了，就剩下一些零散的工作，这天也是大妹满月的日子。这里的风俗是要给孩子办满月酒的，从早晨开始家里就陆续的来了一些村里帮忙的妇女在厨房里做菜做饭……，大部分都是与家里交好的一些妇女。曹雨海和大哥二哥就和村里的一些小伙伴在院子中玩耍。9点左右时，外村的第一家亲戚来了，这是爸爸的二姐带着三个儿子来了。

前文说过，爸爸有两个姐姐，大姐在6岁时突然失踪了，后来听人说是被拍花子的，也就是拐卖儿童的人给拐走了，那时爸爸还没有出生，二姐嫁给几里地外叫荒地的村子，夫家姓金，丈夫在前两年因病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他二姐带着三个儿子一起过日子……。曹雨海连忙上去和二姑打声招呼，之后就和他的三个儿子一起玩儿。他们之中老大比大哥大五岁，老二比大哥小一天，老三比曹雨海大不到一岁，见到三个表兄弟，便回忆起前世的种种……，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时二姑丈夫因病去世家徒四壁，况且二姑的哮喘病还很严重，在后世三年困难时期，二姑就没有挺过来，61年在贫困交加中去世，那时家里就剩下表兄弟三人相依为命，那时大表哥才18岁，家里几乎到了末路，好像那时爸爸妈妈也没有给予什么照顾，因为家里妈妈做主。看着三个表兄弟，现在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曹雨海就想着改变点什么，这一世做不了什么惊天伟业的大事，但帮助一些值得帮助的人不是应该能办到的吗。不想像后来那样，三个表兄弟老大和老二都没有娶妻生子，只有尽全力给老三娶了一个病秧子似的女人，最后在留下两个儿子后，30多岁也走了，家里就剩下了5个光棍，想到就办，从空间里把积累了30天的泉水拿了出来一些，跑进屋子，看见二姑正坐在炕沿上和妈妈在说话，快速的倒了一杯水，把泉水滴在水里，“二姑走累了，快喝点水吧，”

二姑摸着曹雨海的头，笑呵呵的说，“好！好！老三真懂事，”见二姑把水全喝完……，高兴的跑了出去，又找表哥们玩去了……。

这时看见爸爸在院中正和一个妇人说话，后边儿跟着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老三快过来，这是俊田大爷儿家你大妈，”

“大妈好，我是老三，”

“好！好，老三真懂事，”

“这是你雨良大哥和雨芝大姐，”

“大哥大姐走，带你们去找我哥他们玩去，”看见他们俩又找回了后世的记忆……。曹雨良在高考停考的前一年（1965年）考上了大学，曹玉芝姐后来嫁给了县上工人……。后世总听见爸爸唠叨，要不是停止高考，他也有可能考上大学，可惜了……。

带着俩人找到了大哥他们一伙人，8个人说说笑笑的玩了起来，曹雨良和大哥一起说上学的事情，曹雨海和二哥及其他几个孩子说些哪有好玩的，上哪儿掏了鸟蛋等等，一会东边又来了三个人，大哥一看就跑上去叫“大姨，老舅，明贤表弟你们来了，快进去吧。”曹雨海等人赶忙上去打招呼，这人就是妈妈的姐姐和他的大儿子，还有现在才15岁的妈妈的小弟，带一家人往屋里走……，这时屋里屋外开始摆出了桌椅，中午开饭了，这时代的饭菜很简单，有小鸡炖蘑菇，白菜炖粉条，炒土豆丝，土豆炖茄干儿，炖豆腐，芹菜炒粉条，吃着高粱米饭，家里亲戚一桌子，爸爸单位同事两桌子，村里社员三桌子，另外二大爷的屋里还摆了一桌，招待的是爸爸单位和火车站上的领导，还有大队长、会计、民兵连长及几个小队的队长等等。家里的这些孩子们是不能上桌吃饭的，实在是饭菜太少了，曹雨海就和大哥二哥几个表兄弟们在桌边跟人打招呼……，不时帮帮忙。

这时一个小孩的声音传出来……，哭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这个小男孩在哭，他妈妈抱着他一直在哄，曹雨海看过去才知道这是杨老六家的小儿子，叫杨七宝，杨老六也是5队的社员，家里6个女孩儿，这个小男孩儿是老七，后世他们家很凄惨，严重的重男轻女导致六个女孩儿在打骂中生存，三年困难时期，把一对双胞胎老五、老六饿死了，老大、老二，十五六岁就嫁了出去，换了彩礼，供杨老六喝酒，打牌，老三和同村的小伙子成了亲，是唯一过得比较好的，老四最后远嫁他村后没有了消息，这个哭闹的小男孩在这个家庭最后也长歪了，跟他爸爸一样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最后因致人重伤，吃了花生米，人生百态在这个家庭中不断地上演……。席间人们都夸这个席面很好，能吃饱饭，现在还有大部分家庭吃不饱饭呢……。

散席后，曹雨海和两个哥哥胡乱的吃了几口，就帮助家里收拾碗筷，这时二大爷从隔壁喊，“老三……老三过来一下，”曹雨海跑过去，看见于大队长、魏会计、民兵孙队长，还有3队、4队等几个小队长，在二大爷屋里没有走，二大爷正在和他们说要在5队开豆腐坊和地瓜，土豆粉条作坊的事情……，

于大队长已经60多了，听完二大爷的汇报说，“这个事情还得去公社汇报汇报，不知道村里办作坊是否允许？还有这作坊是全体社员的共同财产，要是失败了，损失的可是社会主义的资产等等。”

见曹雨海进来，于大队长说，“你是老三，听说是你向你二大爷提的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些？你今年还没到4岁吧？”

“于大爷（按村中辈分论）我今年快4岁了，我跟我二大爷提起这事儿，是因为我可喜欢吃豆腐和粉条了，但每次上供销社买都很贵，有时候还没有货，所以才和二大爷说的。”屋里的每个人都哈哈大笑，都被曹雨海的说法给逗笑了。

曹雨海：大爷不光我喜欢吃，我想大家都应该喜欢吃的……。作坊是公有财产，是全体社员共有的，这样的作坊国家应该是鼓励的，能改善全体社员的生活条件，可以用交公粮剩下的大豆做豆腐，土豆和地瓜做粉条，明年咱们大队可以在山坡上开些荒地多种一些，那些地块种植苞米、高粱产量也很低，但是种植土豆、地瓜产量还是可以的，以前没有做成粉条，人们不愿意长期吃它，如果做成粉条就都喜欢吃了，而且还可以送到供销社，换取咱们缺少的物资。这样不挺好吗？”听完曹雨海的说法后……，这些干部们开始讨论起来，最后于大队长决定改日带二大爷去公社汇报这事儿，如果事情成了，就在5队儿先做个试点运行，看看结果如何……。

领导们走后，曹雨海又和二大爷说了一些汇报时应该怎么说……。主要是让二大爷找一些懂行的人，算出成品比例，成品质量以及能提供给供销社的数量等等，之后自己就蹦蹦哒哒的跑了出去，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今儿个老百姓真也真高兴……。”曹雨海迈出六亲不认的小步伐，回到家看见明贤表哥正在和大哥二哥玩儿，才知道大姨和老舅今天不走了，老舅是姥姥改嫁后生的，后世在通辽工作，日子过得挺好，后世妈妈病逝，他才回来过。曹雨海就黏着老舅问他现在干什么，老舅说他初中毕业了，通辽有个单位招工，姥爷认识招工的，他就准备年后去通辽上班了。这时曹雨海才知道，原来老舅就是这样到了通辽，姥姥改嫁时只带走了妈妈，大姨还是在原来的家庭里，后来嫁给了同村的雷长顺，现在育有三女二子，后年又生了一女，今天也想借这个机会和妈妈好好唠唠嗑，所以就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