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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皇后薨

孟棠茵把手附在自己肚子上,缓缓出声,“姑母很想要这个孩子吗?”

皇后眼神淬毒,咬牙切齿,“这是衡儿唯一的血脉。”

闻言,孟棠茵轻笑一声,“哦~姑母的意思是,想要这个孩子活下来了?”

“自然。”

“那就要看姑母的诚意了。”孟棠茵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到皇后面前,“只要姑母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肯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皇后眉头紧蹙,看着孟棠茵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拿孩子要挟我?你拿你的孩子做筹码?”

对于皇后的质问,孟棠茵轻嘲一声,摇摇头,“说得好像姑母没有用孩子争过宠一般,我不过学着姑母的样子而已。”

“眼下这个孩子的命要不要,可全看姑母的了。”

皇后愤怒之极,浑身因为愤怒而颤抖,盛怒之下,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扬手狠扇了孟棠茵一巴掌,“小贱人,你也敢威胁本宫,你别忘了若是没有本宫,你如何能成为衡王妃,如何能怀上衡儿的孩子!”

“若是没有本宫,你不过就是随便找个男人配了,何来今日这天皇贵胄的身份。”

孟棠茵被皇后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但她很快便清醒过来,扬手还了皇后一耳光。

皇后身体虚弱,被她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地上去。

“姑母还以为自己是掌管后宫的皇后呢,可不是嘛,若不是你,我怎么有今日这般下场,也是怪我自己,当日鬼迷心窍,一心攀高枝儿。”

“不过现在我醒悟了,人啊,还是活着要紧,我可不能一辈子在宗人府里为你儿子守寡。”

皇后被戳了心窝子,“忘恩负义的小人,本宫真是看错了你!”

“啧,姑母您对我有什么恩?衡王又对我有什么恩?新婚几月,他从未善待过我,我大好年华,凭什么浪费在他身上。”

“毒妇,毒妇,毒妇...”皇后神色癫狂,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可这时,一杯凉透了的茶水却把她淋了个满头。

“姑母可缓些再疯,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您还没说要不要呢。”孟棠茵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皇后,眉毛轻挑。

一杯凉水把皇后泼清醒了些,她缓缓抬头,对上孟棠茵的眼睛,笑了,“你这个贱人,自己的孩子都能拿来做筹码,就算本宫答应了你的要求,你如何保证你会真的生下这个孩子?”

“姑母,你是不是这些日子没见人脑子不好使了,现在是你求我把孩子生下来,不是我非要生下这个孩子,你爽快利落的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我心情好了,这个孩子才有活命的机会。”孟棠茵可不吃皇后那套。

“你——”皇后气结,捏紧了拳头,“你要什么,本宫现在无权无势,还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

孟棠茵,“姑母可不要妄自菲薄,姑母的用处,可还大着呢。”

“我只要一个真相而已。”孟棠茵又道。

“真相?”皇后不解。

这时,萧决岭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皇后娘娘。”

皇后猛然回头,这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她死死看着萧决岭,又看看孟棠茵,看看白晗,最后笑了,“你,你们...是你们!”

“萧决岭,是你!”她指着萧决岭,“是你们一起害了本宫,害了衡儿,是你们!”

她就说,光凭一个白晗,怎么可能布下千秋夜宴那么大一个局,现在又怎么可能把孟棠茵从戒备森严的宗人府弄出来,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萧决岭的参与。

萧决岭自顾自地找个靠近的椅子坐下,怡然道:“容本王提醒皇后娘娘一句,萧决衡之所以死,是因为他诅咒皇帝,证据确凿,跟本王可没关系。”

“不会的!衡儿肯定是被人篡夺的,不是他的本心,是你迷惑皇上,诱导皇上,皇上才会如此狠心的!”

不得不说,皇后虽然处在疯狂的边缘,但说出的话已经接近真相边缘了。

萧决岭耸了耸肩,“皇后娘娘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你说得不错,是本王做的?是我诱导了萧决衡,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不过是让人说了几句闲话,怎么能比得上皇后娘娘当年谋害我母妃的手段呢?”

“你——”皇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掩饰了过去,“本宫何曾谋害过你母妃,是你自己命不好,天生煞星,克死了仪嫔,跟本宫有何干系!”

皇后强撑着不肯承认,但萧决岭早就料到了她不会轻易松口,“皇后娘娘当年也是这么跟父皇说的吧,以此来掩盖你买通产婆给我母妃下毒的事实。”

“满口胡言!”皇后破口大骂,“本宫何曾做过这样的事,仪嫔不过一个贱妾,何至于让本宫如此大动干戈,她也配?”

这话让萧决岭脸上浮现出了阵阵寒意,眼神也变得冷冽,他站起来,信步到皇后面前,“你不曾做过这些,那买通钦天监,篡改本王命格的事,皇后娘娘如何解释?”

“煞星转世、命克皇帝,这不是皇后娘娘说的吗?”

“钦天监给本王算出来的命格究竟是什么,皇后娘娘不清楚吗?”

萧决岭的话,把皇后的思绪猛然拉回了二十年前。

仪嫔有孕四个月皇帝就要封妃,还说等仪嫔诞下皇子,要亲自待在身边教导,她所出的嫡长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仪嫔一个妾室的儿子凭什么得到这样的殊荣。

她断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谁都不能抢了她儿子的位置。

而这时,安插在钦天监的密探又来报说,钦天监推算仪嫔此胎乃是祥瑞,是老天赐给东弈国的福星,命佑皇帝,可保东弈万年江山。

一个贱人的儿子,凭什么有这么好的命。

她索性就将计就计,买通了钦天监,篡改了萧决岭的命格,让皇帝忌惮。

如她所料,听了钦天监的话,皇帝果然耿耿于怀,不再去看仪嫔,就连仪嫔生产之日,都不曾遣人问候一声,孩子一出生,便被抱去了毓庆宫让乳母照料。

“皇后娘娘想起来了?”萧决岭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把皇后的思绪拉了回来,“看来皇后娘娘还没忘了。”

“今日这里没有别人,皇后娘娘何必再装,也不嫌累得慌,你承不承认的,本王都已经查到了真相,你抵赖不得。”

“呵呵...”皇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本宫干的如何?”她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抹了一下脸上的茶水,“就是本宫买通了钦天监,你一个低贱的庶子,凭什么跟我的衡儿争?我的儿子才是太子。”

“早知有今日,你一出生本宫就该弄死你,不过你命还真是硬啊,两瓶鹤顶红都没能毒死你。”皇后踉跄着走到萧决岭面前,啧啧两声,“听说仪嫔死的时候,七窍流血,痛得在床上打滚,用脑袋磕床,头都破了,可就是不放弃把你生出来,啧啧...”

“你找死!”萧决岭显然被刺激到了,狠狠掐住皇后的脖子。

“萧决岭。”路晚岑走到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神色严肃,“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萧决岭听到声音,手上的力气松了松,但并没有放开皇后。

皇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癫狂的笑出了声,“哈哈哈,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宫!”

萧决岭眼神冰冷地看着皇后,一言不发,良久,他把皇后摔在了地上,“本王不会这么痛快的让你死。”

皇后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阴恻恻的看向萧决岭,“本宫知道你想在本宫这里得到什么,想让本宫在皇上面前承认这些事,助你登上皇位,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萧决岭害她至此,她就是死,也不会成全他的好事。

萧决岭冷笑一声,蹲在皇后面前,“不要萧决衡的孩子了?”

皇后一怔,“你...”

“用你的命和当年的真相换萧决衡孩子的命,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皇后犹豫了,迟迟没有做出回应。

萧决岭见状,从衣袖里拿出了一瓶鹤顶红,“把你当年如何买通钦天监和产婆的事写下来,跟皇帝坦白你做过的一切,服下这瓶鹤顶红,本王赏你一个全尸。”

皇后看看萧决岭手里的瓶子,又看看坐在椅子上摸着肚子的孟棠茵,良久,她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不知是许久不曾提笔的原因还是皇后身体虚弱,提笔时手腕都在颤抖,写下的字弯弯扭扭。

约摸过去了两刻钟的功夫,皇后终于放下了笔,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决岭走上前去,拿起皇后面前的宣旨,整整五页纸,全是皇后的罪证。

他轻笑一声,把鹤顶红放在了桌子上。

皇后看着鹤顶红出神良久,最后又把目光移到了孟棠茵肚子上,仿佛在跟自己打气一般。

最后,她拿起鹤顶红,一饮而尽。

鹤顶红剧毒无比,服下之后即刻便发作,浑身疼痛难忍,剧烈的疼痛让她脱力,最后倒在了地毯上,七窍流血。

萧决岭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牵着路晚岑的手离开了屋子。

白晗紧随其后,她心中畅快无比,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最后是孟棠茵,她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她站到皇后面前,笑出了声,“姑母,看在我叫你一声姑母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算是送您一程。”

皇后疼得说不出话,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孟棠茵。

“我的确有了身孕。”

皇后欣慰一笑,心里的石头落了下去,可还不等她高兴一下,就听见孟棠茵说:“只不过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这个孩子,现在已经没了。”

“你——”皇后泣血的眼睛仿佛要蹦出来一般,她想做些什么,可浑身的疼痛让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嘴里能发出呜咽悲戚的声音。

“要说还是萧决衡不争气,谁叫他问斩的消息传回来时,我刚好查出有孕,姑母知道,头一个月是最不能受惊的,怪谁呢?”

说完,孟棠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凤仪宫的大门,再次被关上。

“啊...啊...呜呜...”皇后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她死得不甘心,眼睛睁得老大,骇人得很。

凤仪宫外,萧决衡和路晚岑走在前面,白晗和孟棠茵紧随其后,分开之前,孟棠茵说:“明王殿下,本宫的大礼可还满意?日后便再也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阻碍殿下了,希望殿下荣登大宝之日,别忘了曾答应过本宫的。”

萧决岭轻笑,“放心,本王从不食言。”

说完,他便牵着路晚岑头也不回的走了。

站在白晗身后的孟棠茵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淳妃娘娘提醒别人,是不是也该实现对我的诺言了呢?”

白晗:“放心,从今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只是这京城,你是不能回来了。”

孟棠茵轻笑,“这京城有什么好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那就此别过。”说完,白晗领着侍女千霜离开了凤仪宫。

看着白晗离开的背影,孟棠茵感激的笑了笑,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曾经的确有过一个孩子,只是也只是曾经了。

从今往后,天高任鸟飞,她再也不会回这个吃人的京城了,白晗安排的人连夜把她送出了京城,从此世上再无孟棠茵这人。

翌日一早,凤仪宫外的侍卫便带着皇后的亲笔来面见皇帝。

看着皇后的亲笔,皇帝一时间怒不可遏,但人死事了,他最后到底还是给了皇后脸面,没将皇后做的恶事公之于众,而是称她旧疾发作,心悸而死。

只是虽然哀仪隆重,可因先前的事,前来哀悼的人多数不过是为了面子,要说真心,那是半分没有,就连皇帝对这个发妻,也只是第一天时走了个过场,其余的日子他一点面都没露。

萧决岭自从那日从凤仪宫出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连好几日都没出来,直到皇帝宣他进宫的旨意传来,他才不得不从书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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