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的相逢
林蔓蔓回到车上以后,立刻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老者,询问他在庄园被烧以后,是否有过什么异常的地方。
老者眯着眼思考了许久,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庄园起火没多久,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富商,在镇上开了一家诊所。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在扑火,还有好些村民因此受了烫伤,最后都是这位富商给救治的。”
听到老者的描述,林蔓蔓顿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老人家,你知道那位富商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他就在我们镇上开了一家诊所,我们都叫他马医生。”老者说道,“姑娘,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我不能让人看见我,也不能让大家知道是我们告诉了你们这些,马医生的来历虽说村里的人都不清楚,但这些年他的确为我们镇上做了不少好事,如果镇上的人知道是告诉你们这些,那大家以后必定会针对我和二狗的。”
“我理解的老人家,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这位马医生的诊所开在什么地方,其他的我跟我的属下会去处理的。”
“好的好的,那我给你们指路。”
......
按照老者提供的地址,林蔓蔓很快就找到了马医生的诊所。
此刻正值晚间,本就人烟稀少的街道在天色暗下来以后,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诊所的门虚掩着,屋内却灯火通明。
林蔓蔓吩咐叁佰找到诊所的后门守着,避免要是这医生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会突然逃跑。
安排好一切后,她推门走进诊所。
门上的感应灯察觉到她进入诊所,叮了两声。
正在排列橱柜上药物的马医生扶了扶眼镜,回头道,“需要买药还是看病啊?”
还不等林蔓蔓回答,看见她一刹,马医生吓得脸色惨白,撒腿就要跑。
由于诊所被柜台围绕,而仓库的门就在马医生背后,林蔓蔓担心他直接跑进屋内锁上门,一个飞身翻阅柜台,顺滑得跳到马医生身边,在他要进门的前一刻,抬手挡在了他面前。
马医生吓得双腿发软,更是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竟这般身手。
“这位小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里是诊所,不是武馆啊。”马医生哆哆嗦嗦得开口。
林蔓蔓冷笑一声,“既然是诊所,干得也是正经买卖,悬壶济世是好事,那你躲我干什么?”
“小姐,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想要躲你,我只是想进仓库里那点药而已。”
“少找借口,刚才你看见我的时候,明显很害怕我,说,你到底在怕什么?”林蔓蔓向前逼近一步,马医生装镇定装傻道,“你真的误会我了小姐,我真是要去屋子里拿东西的,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跟我一起进去。”
“老大,别信他的鬼话,这医生有问题!”关键时刻,林笑带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从里屋冲了出来。
对于自己屋子里什么时候进了人,马医生完全不知道。
看到林笑动了自己的东西,他慌张想要跑来阻止,“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你还给我。”
在马医生伸手的前一秒,林笑已经将盒子打开,而那里边装着的,正是当初佩戴在那个神秘阿姨身上的珠宝。
林蔓蔓瞳孔一震,更加确定这个马医生有问题。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橱柜上,厉声质问,“说!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当年庄园里的那场火灾是不是跟你有关!这件珠宝的女主人在什么地方!”
马医生没想到,林蔓蔓竟已经调查到了这种程度。
见一切都瞒不住了,他心疼得看着林笑手里的珠宝,祈求道,“我说,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千万不要动这个珠宝,这是我们夫人留下来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夫人?”听到马医生对神秘阿姨的称呼,林蔓蔓意识到眼前这个老人兴许并不是恶人,下意识得松开了他的衣领。
马医生瘫软着靠在橱柜上,喃喃道,“十多年前,我曾是庄园的管家,夫人雇我建设庄园管理庄园,我从未见过像她那样雍容华贵,却又从不高高在上的富太太。可当年那种大火,却将这样一个善良、优雅的大小姐变成了一把骨灰。原本我是该跟着夫人一起去的,可那天我家中出了事,我请假回了一趟老家,等我回来的时候,庄园已经起火了。”
回忆起往事,马医生的眼底含着泪光,更是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早回来一步。
“那些人烧杀抢掠,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庄园里的人屠杀殆尽,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我从灰烬中找到了夫人的项链,把它小心保存起来。为了了解庄园惨案的进展,我又装成医生回到了镇子上,可这么多年了,夫人和那些佣人的死就这么石沉大海,再也没了消息。我也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就索性留在了这里。”
马医生说着,目光温和得看向林蔓蔓,“小姐,我刚才看见你之所以会那么惊讶,就是因为你长得,很像夫人。只是我从未听说过夫人有女儿,所以我担心你是当初想要害她的那些人派来的,害怕自己暴露了身份,这才想要逃走。”
“你是说,我跟庄园的女主人,长得很像......”林蔓蔓难以置信得反问,心中已然联想到了某种可能。
她将那张照片拿出来,递给马医生,再三向她确认道,“你看清楚,你说的南鸢夫人,是不是这个人?”
虽然照片中看不清南鸢的脸,但凭着马医生对南鸢夫人身形的了解,还是一眼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没错,就是南鸢夫人,她所佩戴的珠宝就是您属下手中的那副,而且我记得南鸢小姐的身形。”马医生再次肯定道。
得到肯定回答的林蔓蔓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他们口中的南鸢夫人,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即便是得到这样的消息,林蔓蔓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无论是那位老人家,还是眼前曾经庄园的管家,几乎都一口咬定,南鸢夫人已经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
难道她好不容易才寻到的亲人,当真连一面也没有见到过,就要阴影相隔了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让那些对自己的母亲下如此狠手,就连庄园内那些为她工作的佣人也没有逃过这样的悲惨结局。
“既然你说,当初你赶在起火的时候回到了庄园,那放火烧毁庄园,杀害南鸢夫人的凶手,你记得他们的脸吗!”林蔓蔓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刺痛压下去,保持冷静询问当年的细节。
马医生摇了摇头,“那天晚上天色太暗,再加上大火燃烧的烟雾熏得人眼泪直流,根本什么都看不清,而且那些人都戴防毒面罩。”
林蔓蔓捂着胸口,越想就越觉得心里堵着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难道说当年的事情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了吗。
林笑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收起首饰盒走到她身边,“老大,要不要先回车上休息一下?”
林蔓蔓穿着粗气,点了点头。
就在林笑搀扶着她离开诊所时,马医生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追了出来。
“我刚刚突然想到,乐天小镇的博物馆里有个档案室,里边有当年的卷宗以及在那场大火中丧生的人员名单,虽然这件案子从未公开,但毕竟死了这么多人,派出所是肯定留了底的,只是当时并未存放在派出所,而是移到了博物馆的档案室,你们如果有门路的话,可以去那里查一查。”
林蔓蔓停住脚步,眸底闪过一丝惊喜,“消息准确吗?”
“如果派出所那边没有销毁档案的话,应该是能够查到的。”管家再次肯定道。
这个消息对林蔓蔓来说,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立刻让林笑开车,前往了乐天小镇派出所的档案室。
这里距离帝都有一定距离,又是在小镇上,楚朔凛的关系并不足以涉及到这种地方。
想要查看档案,只能铤而走险偷偷溜进去了。
按照计划,叁佰故意买了两瓶酒,猛喝了两口,又洒了一些在身上,故意跑到档案馆门口撒泼。
不到半分钟,档案馆里值班的保安就纷纷出来维持秩序。
林蔓蔓和林笑也趁乱溜进了档案室。
只是刚刚走到档案室门口,屋内竟传出了一阵打斗声。
“不好,可能出事了!”林蔓蔓一脚踹开档案室的门,只见一个身穿工作装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而他身后敞开的窗户跳下一个黑影,灵敏逃跑。
“站住!”林笑为了追踪凶手,跟着跳了出去。
林蔓蔓第一时间冲到受伤的工作人员身边,将他从血泊中扶起来。
看到他胸前那馆长的工作牌后,才得知他的身份,就是自己要找的档案馆馆长。
“馆长,你还好吗?有没有看清是谁对你的动的手。”
馆长倒在他怀里,因为脖颈处中了很深的一刀,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说话。
只要一张嘴,鲜红的血就像是打开的水闸,不停往他的嘴里冒。
作为一个医生,林蔓蔓知道他已然没有救。
馆长看见她后,痛苦的表情下,竟出现了一抹宽慰,就好像庆幸林蔓蔓能够找到这里。
直觉告诉她,这个馆长必定知道什么内幕。
她伸手捂住他还在不停冒血的伤口,“坚持住,我会救你的,你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馆长艰难得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被翻乱的架子,最终什么遗言也没有留下,就这么死在了林蔓蔓怀里。
看到他死不瞑目的双眼,林蔓蔓痛心不已。
明明已经距离真相这么近,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到底是什么要阻止她寻找真相,母亲和哥哥身上又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
林蔓蔓伸手将馆长的双眼合上,追击杀手的林笑也在这时候赶了回来。
他低下头内疚得汇报,“老大,对不起,我跟丢了。”
对于这个结果,林蔓蔓并不意外。
“这不怪你,他们既然敢找到这里来对馆长动手,就一定做好了完全的撤退准备,就算真的被你抓住,恐怕不等你问什么,人就已经先自尽了。”
自从在昨天宴会上遭遇杀手袭击,而后那人服毒自尽以后,林蔓蔓就已经摸透了他们的路数。
他们绝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哪怕是自己人。
“馆长也已经死了,我们先找一找档案还在不在,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如果被外面的人发现他们出现在凶案现场,还会有更多麻烦。
林蔓蔓和林笑分头行动,将档案柜里的档案全都翻找了一边,根据庄园失火发生的时间,前后半年内的档案几乎都被他们翻遍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唯独刚才馆长指过的那个架子,已经一个被打开的柜子里空空如也。
“老大,我没找到,我再去其他地方看一看。”林笑翻完了左右两侧架子后,转身正要去另一个。
看着眼前的空盒子,林蔓蔓淡淡道,“不用找了,已经被刚才那人给拿走了。这是馆长临死前特地指给我看的地方,应该就是放档案的位置。”
她惊讶自己与这个馆长从未见过,可他却好像认识自己,甚至知道自己会来。
可是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竟然让那些人对他下了毒手,又将当年庄园的档案全都盗走了。
管家给的唯一的线索,也彻底断了。
林蔓蔓正想着,走廊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为首男人的喊声,“快,我刚才听到档案室里有动静,馆长今天还在档案室加班,快跟我一起去看看。”
“老大,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林笑提醒道。
林蔓蔓不甘得看了一眼整个档案室和早已经咽气的馆长,最终只能跟着林笑一起,从杀手逃跑的窗户离开了档案馆。
叁佰回到车上的时候,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头发乱糟糟的,休闲外套也被坏了纽扣。
他气喘吁吁得钻进车里,正要跟林蔓蔓和林笑好好诉苦一番,却发现车内的两人神情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老大,怎么了啊?是事情不顺利吗?”他小心翼翼得询问道。
林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问,随后才小声得将刚才档案室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叁佰。
叁佰看着林蔓蔓始终望向窗外一言不发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但他们跟在林蔓蔓身边这么多年,也清楚什么时候该闹腾,什么时候不该闹腾,乖乖坐在驾驶座上等着。
夜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小镇上大多房屋都是漆黑一片,没有灯光,没有人影。
这样的家,似乎只剩下一个躯壳。
如同林蔓蔓此刻的心,凉透到没有一丝温度。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却在一夜之间尽数被毁。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才能找到母亲和哥哥,这条路就像是没有尽头,没有指路牌,深不见底。
林蔓蔓长长得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去孤儿院,让其他人把我的车开到那边。”
叁佰知道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又不放心她的状态,试探道,“老大,要不我们还是留下来陪......”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林笑就拉着他的手臂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这种情况下,老大肯定更想独自呆着,他们只要暗中保护好她就行了。
叁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都咽回肚子里,驾车前往了孤儿院。
......
昏黄的路灯下,孤儿院大门紧闭。
作为曾经生活在这里十几年的林蔓蔓来说,想要绕路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不想叨扰保安特地来给自己开门,也懒得惊动孤儿院的院长,便独自一人从后门走了进去。
十几年了,老院长的习惯还是没变。
虽然前门大门紧闭,但后门却是常年开着,还有几个贪玩儿的小朋友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玩猜石子的游戏。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注视着孤儿院的其他同伴结伴成群,欢声笑语。
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在期盼中度过的。
眺望着铁门的栅栏,期待神秘阿姨可以来看自己,后来大了一些,就开始期待厉枭言。
可最终,她好像什么也没能抓住。
明明自己的亲人就陪伴在自己身边,她却什么都不知道,错过了与他们相认的机会。
想到这里,林蔓蔓的心口越来越难受,再呆在这里,也许也是徒增伤感。
她转身离开,余光却正好瞥见了不远处的凉亭。
她记得,第一次见母亲的时候,就是在那里。
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刺绣套装,黑发盘起,低头与院长闲聊,一举一动都透出无与伦比的精致和优雅。
那个时候的林蔓蔓隔着孤儿院的铁门,从二楼眺望过去,只觉得阿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哪怕她从未真正看清过她的面孔,但只是一个背影,一个侧脸,也足以让她永生难忘。
她正打算去凉亭那边看看,路过巷口时,碰见了门口买绣花球的老婆婆。
老人家穿着一件有些破烂的灰色老年衫,皮肤黝黑,篮子里的绣花球似乎没卖掉用苍老的声音叫卖道,“看一看吧,家里种的新鲜的绣花球,很漂亮的,可以买一些放在家里。”
林蔓蔓不由得朝着老婆婆走去,“老婆婆,这个绣花球怎么卖?”
“十元一束。”
“那帮我拿一束。”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百元,递到老婆婆面前。
老婆婆为难得看着这张红色钞票,“姑娘,你有零钱吗?我找不上你啊。”
“没事的老婆婆,不用找了。”林蔓蔓接过包好的绣花球,转身走进了凉亭。
四周鱼塘的水已经被抽干了,据说是因为孤儿院的孩子在此处打闹掉下去过,新来的院长考虑到孩子们的安全问题,便将这一处鱼塘彻底荒废了。
可惜了这一处好风景,只是这孩子天性调皮,这样做的确是最稳妥的办法。
林蔓蔓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夜风吹得她后背发凉,她才放下手中的绣花球,起身打算离开亭子。
与此同时,孤儿院的另一边。
慕奕承站在孤儿院的门外,眼神复杂地凝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这里,曾是他妹妹的庇护所,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自从得知妹妹被送往这里,他便时常来此,却只能远远观望,生怕身后的仇人追踪至此。
他甚至不知道妹妹的真名,只知道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叫她的小名。
然而,妹妹从这里搬走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如今明知道希望渺茫,他还是时常回到这里,期盼着能够再次和妹妹重逢。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有比他更失败的哥哥吗?
那么长的时间里竟然都不敢和自己的妹妹相认......
可是,他还有机会找到她吗?
正当他沉浸在回忆中时,一个身影从孤儿院内匆匆走出,手里还提着一束绣球花。
慕奕承的心跳猛地加速,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
他无比确认那是一个女人,匆匆闪过的身影莫名熟悉,他呆滞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人影消失在了街角。
“等等!”他大声呼喊着,深吸一口气,急忙追了上去。
而那女人的身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鬼魅一般,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偌大的地方,只有空旷的街道回应着他的呼唤。
慕奕承无措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感受着夜晚吹拂而来的风,不禁苦笑一声。
“慕奕承,你究竟在期待什么,不过都是幻觉罢了。”
他失望地回到孤儿院,兜兜转转来到了母亲经常在的凉亭。
母亲和妹妹是他心底两道深刻的烙印,不可磨灭,反而随着时间变得愈发清晰而疼痛。
他找不到她们任何一人,无数次的因此而怀疑过自己,厌恶过自己。
他失魂落魄着,却意外在凉亭里发现了一束被遗留的绣球花。
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在他心中猛地生出,他又惊又喜,这是妹妹放的吗,她终于出现了!?
慕奕承到处寻找起来,他跑到卖花的老太太那里,急切地询问:“请问刚刚是谁买了这些绣球花?!”
老太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眯着眼回忆了一下,缓缓摇头:“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只是老太太我年纪大了,模样记不清了哟。”
听到这里,慕奕承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又尽数被熄灭。
“好,谢谢您。”
他转过身,背影孤独得朝着前面走去。
老人家急忙抬起手里的那整个花篮,“小伙子,你买的花还没有拿走呢!”
慕奕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不用给我了,送给您。”
他步伐沉重得走到巷子口,看着前方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里去。
为什么他今天不早些过来,兴许早点过来,就能跟妹妹碰上了。
他独自一人站在巷口的背影显得格外沉重而又孤独,同样从凉亭走出的林蔓蔓漫无目的地逛着,正好在巷口与慕奕承撞了个正着。
“慕奕承?真巧,你怎么在这里?”林蔓蔓惊喜地打招呼,伸出手来。
慕奕承心思全然不在这里,他张望着四处,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林小姐,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来这里?”林蔓蔓好奇地问。
慕奕承抬眸,眸中还有未褪去的伤感和不甘,只是微微颔首回应,“只是来找一个故人。”
林蔓蔓惊讶于他来此的目的竟跟自己一样,不免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笑道,“那还真是有些巧,我也是来这里寻一位故人的。”
刚刚与妹妹错过的慕奕承并没有什么心情闲聊,只是嗯了一声后,就转身走到了路边。
林蔓蔓见他拿出手机看打车软件,也深知这周围并不像市区那么好叫车,便主动上前邀请,“我开了车过来的,慕先生如果是要回市区的话,我可以捎你一段路,现在这个时间点了,这个地方不太好打车。”
“谢谢,不麻烦了。”慕奕承冷淡得回绝。
林蔓蔓看着他不做解释,又继续低头用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感觉今天的慕奕承跟那日在宴会上的他简直判若两人,甚至莫名得好像对她有什么敌意,不愿意与他交流。
她坐回车里的时候,慕奕承仍旧站在路边,路灯昏黄的光晕落在他身上,竟平添了几分忧愁。
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她和慕奕承还没有熟悉到可以不顾对方感受,做一些违背对方意愿的事的程度,既然他不需要帮忙,也谢绝了她的好意,若是她再纠缠下去,反而会让对方反感,认为她有所图谋。
想到这里,林蔓蔓也不再纠结,启动车辆离开了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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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凉的夜里,万物俱寂。
厉枭霆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外面繁华的夜景。
他的手中拿着一份文件,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董家这些年来的种种罪行。
从非法药品实验到医疗事故的掩盖,每一条都足以让董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董家,是时候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厉枭霆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助手冷声下令:“开始吧。”
随着他的命令,一场针对董家的风暴迅速展开。
网络上开始涌现大量关于董家医药产业的黑料,每一条都有足够的证据支撑,足以让人信服。这些黑料如同病毒一般迅速传播,引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和强烈谴责。
董家医药产业的股价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暴跌,投资者开始恐慌性抛售,董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董延卿面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份份报纸,上面无一例外都是关于董家的负面新闻。
他的手在颤抖,这些新闻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内焦急地踱步,万万没想到,他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会被人如此轻易地揭穿!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下属急促的声音:“董总,不好了,帝都医学会的人正协同警察朝我们实验室的方向赶去,他们手里有搜查令。”
“什么!”董延卿惊慌失措,他立刻下令,“快,立刻毁灭所有证据,不能让他们找到任何把柄。”
他的话音刚落,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下属的惨叫声,紧接着是一阵混乱的打斗声。
董延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声音问:“喂,喂?!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冷漠的声音:“你的人已经没有用了,董延卿,你的游戏到此为止。”
董延卿听出了这个声音,那是厉枭霆的声音。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厉枭霆嗤笑着:“将死之人还挣扎什么?”
董延卿浑身血液倒流,惊恐地大喊:“厉枭霆,你敢!”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董延卿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完了,董家完了。
与此同时,厉枭霆正站在董家的一个秘密实验室外,他的面前躺着几名董家的保镖,已经全都被打晕。
他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然后对着身后的人说:“搜,任何可疑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他的人迅速行动起来,开始了仔细的搜查。
然而他知道,董家的秘密远不止这些,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也远远不够,甚至连千分之一都没有。
他要彻底摧毁董家的一切,为锦儿讨回公道。
敢动他的人,就别想着完好无损地留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