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臣女沈惜辞参见二皇子殿下。”说着沈惜辞福行礼。
“你是沈家哪房的?”
“回殿下,臣女是沈家二房的。”
这位二皇子穆韦飞速在脑海里过了一一遍,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小姑娘半晌才开口,“原来是安国公的掌上明珠,你方才可有看见那小毛贼偷溜进来?”
“臣女见着了,只是眼下却不知在何处,这园子有侍卫把守,想来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逃出去了。”
说话间赵氏赶到,忙将沈惜辞拉到身旁,“臣妇见过二殿下,小姑娘家年纪小不懂事,若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不要同她计较。”
“沈大夫人多虑了,沈小姐并未冲撞本殿。”二皇子并未放在心上,径直地朝里面走去。“钟老板,今日咱俩来得巧了,你不是一向擅长蹴鞠,不如来比试一场如何?”
那位被叫钟老板的白衣男子爽朗一笑,“二殿下邀约,岂敢拒绝,恭敬不如从命!”
“参见二皇子。”场内队员见穆韦信步走来,纷纷俯首。
“免礼。”穆韦摆手示意,“比赛继续吧。”
一时之间蹴鞠场又来了一位贵人,场外的观众已是按耐不住,二皇子穆韦分在了裴梓淮的左军阵营,那位钟老板自然顶了一位右军队员的位置。
“今日看起来这场比赛很有意思了,裴世子可是蹴鞠高手,现在有了二皇子的加入,气势上已经赢了不少。”旁边的谢初桐似乎对左军很有信心,那视线自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满目含情地看着场上意气风发的裴梓淮。
“不尽然,右军的薛大人就快扳平了比分,现在又有了钟老板的加入,他和裴世子技艺不相上下,由此可见两军对垒,确实精彩,一时间估计也难分胜负。”说话的是姑娘声音爽朗,听着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顺着那声音看去,见到一名身穿湖绿衣裳的妙龄少女,正双手托腮,认真看着场内,脸上略施粉黛,发髻挽得很简约,比起在场的众多闺阁女子多了几分英气,倒像是真对比赛感兴趣。见有人盯着,少女侧过头看着沈惜辞正颇有些欣赏地看着她,也回以礼貌的微笑。
谢初桐轻咳两声,反问道,“夏小姐很懂蹴鞠?”
“平日里没事便会和家丁们玩上一场,以解烦闷,因此略懂一二。”少女说得很坦然。
“你好歹也是堂堂大将军的掌上明珠,怎么没事和下人们厮混在一起,还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有失体面吧。”
大将军夏中元?这位少女竟是当朝大将军的亲闺女,怪不得眉宇间英气勃发,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
夏小姐瞪了谢初桐一眼,毫不在意她的嘲讽,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场内的比赛,“你管我?我爹都没说什么呢,还轮得着你来教训我?再者我不过就是蹴个鞠,碍着谁了?谢小姐到底书香世家,这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到你口中竟都能被描述得如此龌蹉,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你、你……”谢初桐被堵得一噎。
沈惜辞在旁边听的起劲,方才那谢初桐在后山还把刘如赋说得泪眼朦胧,现在却在这里被夏小姐回怼得说不出话,真是一物降一物,因果报应啊!
“你就是沈家小姐吧?”不知何时,夏小姐悄咪咪地和别人换了位置,坐到了沈惜辞旁边。
沈惜辞笑着点点头,“夏小姐方才说得真好。”说着还不忘悄悄给她竖起大拇指以表称赞。
夏小姐摆摆手,不以为意,“就看不得她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成日里阴阳怪气的,好歹也是丞相之女,也不知怎么教得这般小家子气,真是丢了谢丞相的脸。”
“许是丞相整日忙于公务,疏漏管教了吧。”两人耳语着。
“对了,我叫夏映禾,你叫什么呀?”
“沈惜辞。”
“好名字,我方才见你从进场开始就很少说话,这周围人的一言一行你倒是观察得仔细,以后咱俩可以做朋友吗?我自从军营回到上都就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初次见你觉得甚是投缘。”夏映禾直接道出目的,这语气很诚恳。
沈惜辞一惊,虽然不过初次与这夏映禾见面,但是就是觉得很合眼缘,自己回来到现在还不曾认识除沈惜影以外的世家贵女,多一个朋友也是好的,便点点头,“当然可以。”
少女得了肯定,脸上的欣喜掩饰不住,两人说得投机,都忘了比赛,场下忽而传来欢呼声,沈惜辞抬头望去,场内比赛正进行地如火如荼,很是激烈。
看着比分,右军在那钟老板的加入后已经领先了一分。
“对了,你方才说的钟老板是谁啊?哪家府上的公子,看起来身手比场上的那些都好上许多?”
“他可不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哥,是上都第一楼--春月楼的东家,姓钟,名寒舟,字自照。”
“钟寒舟......”
我告诉你啊,他名下可不知春月楼这一家酒楼,其产业遍布整个东辽王朝,据说塞外也有他的足迹。”夏映禾凑近沈惜辞,神秘兮兮地说。“人长得也俊,年仅十八便有这番成就,不知被多少女子暗许芳心呢。”
原来这人年纪轻轻就将产业拓展到了海内外,当真是年少有为。不过说起春月楼,沈惜辞忽然想到了那日的场景,当时跟在赵倾城身边的好像就是他吧,怪不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怎么啦?”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夏映禾问道。
“哦,没事。”沈惜辞摇摇头,收回思绪,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场内的比试上。
这时候,场中的形式突变,只见钟寒舟一个鸳鸯拐猛得将球踢进了风流眼,那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极致。
“好!”场下立刻响起一片喝彩声。
最终右军不仅搬回了局面,还反超了左军一分,赢了比赛。
钟寒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似乎方才那场比赛并未使他消耗太多体力,仍是面色平静冷峻。
“今日倒是本殿的加入才输了这场比赛,让裴世子在众姑娘面前丢了场子,裴世子不会怪本殿吧?”穆韦虽然说出的话带有致歉之意,不过语气却依旧漫不经心,仿佛他的加入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惜辞确实暗暗吐槽,看裴梓淮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觉得穆韦踢得确实挺烂,有自知之明。
裴梓淮客气道,“非殿下的错,殿下又何须往自己身上揽,是梓淮技不如人。”
“哈哈,是么,我见你方才神色有些不太好看,还以为是我害得你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丢了脸。”
裴梓淮道,“梓淮年纪尚轻,不急,倒是薛大人年纪也不小了,若能在这次比赛中得一美人芳心,早日成家,那梓淮输的便是值得的。这画风一转将话题引导薛渡身上,让薛渡措手不及。
薛渡摸了摸鼻子,“借世子爷吉言。”
“说起来本殿也还是第一次参加妆园宴,原气氛这般好,今日倒要多见识见识,钟老板意下如何?”
“在下也觉得有趣。”
几位地位较高的贵妇包括赵氏一听这话哪敢拒绝说这是举办的大型相亲活动,这两来凑什么热闹,只能假意劝道,“想必那小毛贼也跑不远,我们已经命人去搜查了,待有结果马上回给殿下。”
“是啊,这晚上还有席面,既然殿下和钟老板都来了,不若在此处多逛逛,等晚宴结束再回也不迟?”
穆韦正欲答应,一个亲卫上前似有要是要禀,在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见他面色有些沉,便对着众人道,“本殿眼下处理,先行回宫了,钟老板你就留下继续找你玉佩吧。”
两人互使了个眼色,穆韦便离开了,留下的钟寒舟领了两个人便抓贼去了。
一时人群散散俩俩地散去,沈惜辞刚要随着沈惜影、夏映禾离开,却被裴梓淮唤住,“沈三小姐请留步。”
“不知裴公子唤我可有事?”沈惜辞一脸茫然。
“今日怎么只见沈大夫人,不见二夫人?”
沈惜辞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他问这个干嘛,“今日母亲在家不曾前来,不知裴世子找我母亲何事?”
只见裴梓淮张了张口,一时没接得上话,“我的意思是女子家相看人家不应该有至亲长辈陪同吗?”
“……”沈惜辞一阵无语。
“世子爷怕是误会了,今日窈窈只是来玩儿的,因此我叔母并未跟来。”沈惜影上前解围。
“若是没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行告退了。”说着便拉着沈惜辞快步离开。
......
晚宴在前厅举行,酉时,厅堂里面烛火通明,被要求来镇场的几个颇有威望的老太君坐在上席,本来给穆韦留的上席目前也还空着,同行的钟寒舟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而其余世家则各自分坐在一起,一切井井有条,除了在内堂服侍的婢女,其余的一应在客房里等着。
席间,大家都是在相互交谈,若哪家有儿郎的夫人便带着自己的公子主动邀了觉得对眼的人家攀谈起来。
沈惜影视大家眼中合格的名门闺秀,因此很是受欢迎,有不少人想来攀扯一下关系,一时间座位上便只剩下沈惜辞一个人,刚喝了几口茶,就听得外边有人来禀,说是外边有人找她,放下茶杯沈惜辞便跟了出去,到了门口发现白缇正急切地向她跑来。
“白缇,发生了何事?”
“小姐,随衣姐姐不见了,奴婢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眼下可怎么办啊?”白缇一把抓着沈惜辞的胳膊哭了起来。
沈惜辞皱眉,“怎么会突然失踪?你仔细回忆回忆,随衣有没有跟你讲过什么?”
“方才奴婢和随衣姐姐正在房里等着,中途门外有人来传话说是小姐点名要随衣姐姐前去大堂伺候,待她出门查看动静,谁知道才不过转眼的功夫随衣姐姐突然就不见了,连个声音都不曾听见,外面把守的侍卫也不见了。”白缇抽噎地说道。
这不就是有人明目张胆的绑架吗?只是随衣一个婢女,又不曾与人结怨,怎么会有人设计她呢?
“对了,奴婢想起来一个奇怪的事儿,之前蹴鞠比赛结束后,有一位姓董的公子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随衣姐姐看,当时没多想,这事儿会不会和他有关啊?”白缇担忧地看着她。
姓董的,今日来参加妆园宴的无非就那一家,又听白缇这么一提醒,多半此时和他有关,白日里在蹴鞠场上见着他就一副不像好人的样子。
沈惜辞深吸了一口气,“别慌,随衣一定不会有事的,这样你赶紧去正堂通知大伯母和二姐姐他们差人一起寻,我先出去找找。”
白缇抹掉泪水重新站直了身体,“嗯!可是小姐您一个人去找奴婢也不放心!”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这到处都有侍卫把守,再说我的身份这里还没人轻易能把我怎么样,你且先去找帮手,我俩要是一起去的话怕是来不及。”
白缇咬牙答应,随后飞快地离去。
***
沈惜辞在四周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正打算回去,脚下踩了一颗珠子险些滑到,这让她起疑,伸手拾起,认出那是之前自己赏给随衣和白衣一人一串的临安水县特产的红玛瑙,想必应该是随衣弄断了手串特意留下的线索。
沈惜辞沿着红玛瑙主子果然走到了董家人的客房,沈惜辞越发笃定,抬脚就往里面走,不料却被守卫制止住,沈惜辞脸色一沉,“我是沈家三小姐,我有事要找你家董公子,让我进去。”
“沈三小姐,这里男宾客所居之处,你一介女流实在不宜擅闯。”
“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不敢得罪里面的那位,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不然我若出了事你们一样担待不起。”
见守卫犹犹豫豫就知道是那姓董的买通威胁了他们,两边都不敢得罪,这能装瞎。得了默认沈惜辞饶了一圈,最终选择翻墙。
见守卫犹犹豫豫就知道是那姓董的买通了他们,只能另想办法,于是饶了一圈,最终选择翻墙。
没有武功的人翻进院子废了好大番力气,确定了方位后蹑手蹑脚地潜过去,悄咪咪地掀开窗户纸往里瞅,见随衣正被困住双手双脚,一个男人背对着外面,似乎正准备脱她的衣裳,沈惜辞怒从中烧,但这么硬钢不是办法,在里四处观察了一遍,捡起一根木棍,握紧在手心里。随即在屋外孟敲房门。
“老子都说了守在外面,别她娘的来打扰老子,谁来都不见。”男子语气极度不耐烦。
屋外沈惜辞压低嗓音道,“夫人晕倒了,让您过去正堂。”
里面的人愣了一瞬,随即骂了句粗话,随后推开了房门走出来,还没等看清人时沈惜辞便从身后一记闷棍打在了他的后颈,男子哼都没哼一声倒在了地上,沈惜辞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跑进屋解了随衣身上的绳子。
“随衣,你感觉如何?”
随衣摇摇头,“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救你。”沈惜辞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姐,我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