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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信。

“狗哥儿,我想你了!”

小白的字比枸杞写的还丑,开篇短短几个字就让他差点忍不住弃读。

不过推算起来,小白写这封信的时候距他正式识字写字可能也就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能完完整整写上这么一篇已经很不容易。

真是苦了孩子了,枸杞揉揉眉心,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看。

“上京城可真大,好吃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全德居的烤鸡,上京老街的鸭肉卷,可都好吃的不得了。还有一种叫豆酿的东西,上京城人人都爱喝,我不爱喝,实在太臭了。”

“对了,狗哥儿,我每个月还有月例可以领哦。你啥子时候来找我嘛,我请你吃好吃的!保证都是你没吃过的!”

“还有,刚刚说的那些好吃的,都是江师姐请我的,江师姐人可真好。”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篇幅很短,并且有种想到哪写到哪的随意。

肯德基你吃过吗?星巴克你喝过吗?黄马甲小哥你知道吗?想哥当年可是动动手指就能尝遍天下美食的,你说你跟我显摆个什么劲啊傻小子。

枸杞一边想着,一边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同时,小白在信里提到了全德居烤鸡,上京老街鸭肉卷和豆酿,再加上石斛之前说的蛮无,煌帝,逐象,一连串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他不得不有些在意。

难道这个时空并非是自己理所当然以为的异世大陆?而是和自己上辈子生活的地球存在着某种关联?

平行宇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有回去的可能?

可是不对啊,自己明明已经死了,并且以枸杞的身份重活了十几年,自己如果回去的话,又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原地诈尸吗?又或者说这里的十几年对于原来的世界而言只不过是短短一瞬?自己中弹,其实并没有死?

好复杂啊!

枸杞拍了拍脑袋,自己这爱钻牛角尖的臭毛病又犯了!明明脑细胞就不充沛,还偏把自己当中科院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庸人自扰吧。

不想了,继续看信!

“狗哥儿,我想你了!上次都忘记告诉你,我的病已经好啦!对了,悬壶堂的老爷爷问我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个子不高,身体不好的时候,我告诉他我还没发育,他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哦。狗哥儿,你是不是骗我了?”

读到这里,枸杞猝不及防,连鼻涕泡都笑了出来。

不过,是真的忘记告诉自己,还是因为写第一封信的时候病情尚未痊愈而故意不去提及?

这小子,似乎变得懂事了些。

“对了,江师姐带我去了全上京最有名的圆月园。圆月园很大,也很美,里面还有一面叫作禄海的湖,也不知是禄海更大,还是天池山上面的湖更大。狗哥儿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便带你去禄海看看,到时候你来比较比较。”

圆月园吗?禄海吗?这浓烈的山寨气息啊!

不过小白,你真的确定自己去上京是为了看病然后求知,而不是去吃喝玩乐的?还有,你说的那些月例真的够你嗨皮吗?

哦,忘了,你有 “人可真好”的江师姐替你买单。

接着,第三封,第四封,最后便是江浸月的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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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你还好吗?”

江浸月,枸杞原本以为这个名字会随着两年前的分别渐行渐远,直至和自己的人生再没有任何交集。

上京仙居高徒,南莽小村废物,结局理应如此。

没有“展信安”或“见字如晤”的正式,而是如老友一般淡淡的问候。

“你还好吗”,短短四字,瞬间把画面拉回到了两年前,墨芯竹,天池山,长剑白衣,犹在眼前。

两人分别仿佛不过昨日。

“我挺好的。”枸杞傻傻地回应一句。

那么你呢?

江浸月,你还好吗?

“白果前日里行功出了岔错,伤及手上经脉,故而托我代笔与你。不过放心,他的伤势并无大碍,并大有借此契机让修为更进一步的趋势。另外,他平日修行亦是极为刻苦,要知道当年在圆月园元州新人大比一举夺魁的时候,距他开始求知,还未足一年。”

“对了,白果的心疾已经痊愈,想来他也已经告知于你。旧事重提,仅仅是因为我告诉自己总算能兑现与你的承诺,毕竟一直以来,你助我良多,而我,却从未予你任何帮助,真的很抱歉。”

“两年以来,一直想要书信与你,却始终未能提起勇气,直到白果这次受伤。呵,如此说来,倒还要感谢他伤得及时了。唉,这话可不能教他瞧了去。”

江浸月很难得的幽了一默,可枸杞还是读出了字里行间淡淡的忧伤。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来江浸月一回到上京便为他四处奔走,求医访药的画面,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看来走不出来的并不止他一个人啊。

其实枸杞并不是很能明白江浸月对他的歉意究竟从何而来,更不会觉得江浸月真的有亏欠自己什么。但细想之下倒也符合她外冷内热脑子轴的人设。

“最后还想告诉你,带回来的那些白莲种子并没有成活。也不知是变了环境无法适应,还是因为我经验不足未能养好。不知何时再有机会去天池山重新取些种子,又或者,你能带来一些到上京,给我?”

肯定是因为后者啊!一个连莲子都不知道的人能养好莲花,那才真是有鬼了。

合上信,枸杞忍不住吐槽。

再见吗?再见的时候不如跟她说,若是真的对自己抱歉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好了。

只是不知道她听了以后是会害羞得不敢抬头,还是直接就一剑捅了过来?

枸杞一边脑补两人重逢时的场景,一边忍不住把信重温一遍。可看着看着,眉头却渐渐拧作一团。

他的目光在“圆月园元州新人大比”几个字上反复停留,接着深吸一口气,把小白的信重新拿了起来。

一遍,两遍,三遍...

四封信,一句也没有提及与求知有关的任何东西。

只字未提!

原来,小白一直都很懂事。

不知过了许久,枸杞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取出纸笔,开始写道,

“夜与石斛对饮,醺然而醉,思及小白,遂作此篇。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没有什么能比苏轼的这首《水调歌头》更能寄托他对小白的思念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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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林林鹿林林,睡了吗,有事找你。”枸杞大声喊道,并且很用力地拍打房门。

就在刚刚,枸杞情绪饱满地“写”下那篇《水调歌头》之后,却尴尬地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任何渠道把信交到小白手上,于是便有了以上一幕。

不一会,房门打开。

鹿林林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眼神迷离,“吃夜宵了?”

“...”枸杞满头黑线,“那个,夜宵石斛正在做。不是,你听我说,我这有封信要寄到上京仙居...”

鹿林林一下警惕起来,“你给上京仙居的狐狸精写信了?”

“...”枸杞全身布满黑线,“不是,是写给我弟的,想想办法?”

鹿林林丢下一句“没办法”,作势关门。

枸杞赶忙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抵着房门,“别酱啊老大,你就帮帮小弟呗。”

枸杞不得已连“小弟”的身份都搬出来了。

“你干嘛呀,快出去。”鹿林林一边把枸杞往外推,一边无奈解释道,“真不是我不帮你。先不说鸿雁数目极少,非得是些大门大派才偶有豢养一二。再者,鸿雁传书成本极高,除非事态紧急,否则是不会轻易动用的。”

枸杞愣了一下,“可是小白,就是我弟弟,他就有给我寄信啊。”

鹿林林狐疑地看了枸杞几眼,“我不知你弟弟在上京仙居是何等身份,若是寻常弟子的话,即便不吃不喝,传书一次怕是也要花去半年月例。”

一封信,就是半年的月例吗?

所以,半年才有一封信吗?

终于,强忍了一整个晚上的泪水,开始肆意流淌。

“你哭了?”鹿林林问的直接。

“嗯。”枸杞答的干脆。

他觉得,这并不丢人。

“别哭了。”鹿林林拽着枸杞的袖口,轻轻晃了晃。

不过很显然她并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主,“再哭我可要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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