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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修行从扫地做起

“咔!”

金属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犹如恶鬼的尖叫,尖锐刺耳。少年如同风中残烛般,左右摇晃地抓着扫帚,身形笨拙地扫地。

“怎么会有人用那么重的扫帚!”

陈一秋气节,他也算有些力气,过去的玩伴,就连那些大他两三岁的人都不如他力量大。

谁曾想现在连举起个扫帚竟都如此吃力。

陈一秋面色涨红,犹如熟透的苹果,光是将这扫帚举起都费了他一身力气,黄豆般大的汗珠从脸上滴答滴答的流下,更别提要用来扫地了。

再说这钢板板的扫帚头,又如何能扫地?

陈一秋很想甩手不干了,但是想到若就此回到家中,娘亲那可怕的威势,还是忍了下来,咬牙逼着自己,动作虽缓慢,但还是按照扫地的动作挥舞手中的重家伙。

“咔咔咔!”

难听的刺耳声不断从屋中传出,像锯子锯木头一样,让人听了直皱眉。好在附近也没什么人经过,对他人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而屋中的秦家三少爷,似乎也没听到这噪音般,寝室中一片寂静无声。

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中午,陈一秋一身衣裳都已被汗浸透,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甚至他身下一圈的地面砖石颜色都比其它处深了许多。

陈一秋手掌撑在手柄上,强撑着让自己站着,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也不过勉强扫完屋中一片角落。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还是会有丫鬟将饭菜送至屋中,在小丫鬟诧异的眼光中,已是汗人的陈一秋控制着自己双手尽量不发抖,接过饭菜,接着马上关上了房门。

喊了两声,见三少爷没有任何反应,陈一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上午体力劳作早让他饥肠辘辘,再加上秦家的午膳看着确实是丰富诱人,端上桌后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陈一秋十三年来从来没觉得哪次的饭菜有这般好吃,最神奇的时当每次咽下食物后,都会觉得体内有阵阵舒爽之意,虽感觉不明显,但显然是和自家饭菜有些区别的。

“大户人家的饭菜,用料就是不一样,每口都是大补!”

陈一秋吃的满嘴是油,打了个嗝,感觉体内力气恢复不少,眼睛忍不住看向秦三少爷那份食物,口水不争气的往下流,但最后想想还是忍住了。

陈一秋端着秦三少爷那份饭菜,再次敲了敲寝室房门,这次门却是开了,伸出一只白皙手掌快速接过陈一秋手中托盘,接着再次快速闭门。

陈一秋对于这奇怪少爷的行为举止多少也习惯了些,只是摇了摇头,踱步在屋内走了起来,一方面是刚用完膳消化一下,另一方面则是给自己多些休息时间。

在吃过饭后,陈一秋仍旧是四肢有些忍不住颤抖,但却不再如刚才那么虚弱乏力,至少力气回来了大半,这让他再次惊叹不已,同时对于这些大户人家也更是羡慕。

……

“哼哧哼哧!”

天色渐晚,陈一秋气喘如牛,同时咔咔之声不绝,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伴着他度过了一整天。

“呼……”

陈一秋是再也坚持不住,中午补充的体力早已消耗殆尽,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酸痛,精疲力尽。

“嘶——————”

陈一秋倒吸冷气,只觉手中刺骨的疼痛感不停袭来,在长久的握持中,他的手掌早就磨出水泡,在持续的挥舞中水泡又被磨破,鲜血浸染整个手掌。

少年咬了咬牙,心中不服输的劲头又上来了,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准备把剩下的地区清扫干净。

“嘎吱”

这时,紧闭了一下午的房门打开,那位秦三少爷从寝室走了出来。

天色已经昏暗,屋中也暗了下来,秦三少爷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陈一秋眼中的屋内瞬间亮起。

陈一秋虽然疲惫不堪,但对于这种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情,还是大吃一惊,他不知道秦三少爷使用了什么仙家手段,竟然抬手间就点燃了屋中的所有烛火。

尽管陈一秋没什么见识,但他也知道这种手段必定是修行者才能做到的。想到这里,他更为惊讶,难道面前这位冷宫中的少爷,居然是一名修行武者?

秦三少爷瞥了一眼呆愣的少年,转头看向地面,漂亮精致的五官第一次出现了微表情,眉头皱了起来。

经过陈一秋一天的折腾,他所清理过的地面砖石被豁豁的满是划痕,甚至有几处都被崩出了裂口。

而且今天一整天过去了,清理的范围不过半片厅堂,扫过的地面被凿的坑坑洼洼,也算不上多干净。

陈一秋内心有些不安,在刚刚秦三少爷露了一手后,潜藏在他心中许久不曾活跃的念头再次躁动起来,他现在是发自内心地想要留下来,借机学些本事。

只是最基本的扫地他都做成这般,谁会留这样的侍从在身边?哪怕这扫帚本就有问题。

不料预想中的呵斥并没到来,秦三少爷环视一圈后依旧是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今日到此吧。”

说罢再次转身就要回屋,陈一秋赶忙问道:

“那我明日…”

“来!”

话落,这位惜字少爷便是关上了房门。

……

陈一秋寻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这秦府之大,廊桥岔口也多,找去府门的路也颇费了一番功夫,再这陈一秋的体力所剩无几,一路摇摇晃晃,小半个时辰才走出秦府。

这些大户人家从外召来的侍从侍卫都是不留夜的,一般白天做完活后便可自行离府,待翌日清晨再来。

刚跨出府门,陈一秋便见到府外老爹正等着自己,而陈虎平看到自己儿子此刻身影摇摆,步伐虚浮,赶紧上前一把扶住。

凑近了看自己儿子,陈虎平吓了一大跳,陈一秋全身都已湿透,细闻竟是一身汗味,面部苍白,就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更令他吃惊的是,儿子那双小手竟满是血渍,此刻虽已干涸,但从儿子手掌的轻微颤抖中能看出来,他现在是极疼的。

陈虎平是又惊又怒,往日对自己儿子虽管教时也有打骂,但那大多是做做样子的,什么时候让儿子受过那么大的苦?这才进秦府一日便弄成这般,还把自己儿子当人在用?

怒发冲冠,陈虎平气冲冲的拔腿就想踏入秦府讨个说法,但脑海中突然想起妻子的叮嘱,身形猛的止住。

“老爹…回家吧…”

陈一秋尽管无力,但对于老爹的行为还是尽收眼底,知道对方担心自己受了欺负,心中一片暖,伸手扯陈虎平袖口。

陈虎平听在耳中,犹豫再三,叹了口气,蹲下身将儿子背起,转身向家走去,不多时背影便消失在人海中。

路途中,陈一秋感受着老爹宽大的后背,心中一片安宁,慢慢说着:

“老爹…今儿还…还可以…我感觉你…和娘…的眼光…挺不错……”

说着,陈一秋眼睛闭上,沉沉睡去。

今日一整天对他来说都是在负重而行,对于一个普通度日的孩子来说,实在是有些超负荷,能坚持到傍晚全凭陈一秋强行撑着,少年心性倔,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人看低了。

……

再次睁开眼,陈一秋看到的是家中熟悉的天花板。他鼻子抽了抽,闻到了阵阵饭香,肚子立刻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刚想起身,却突然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

“嗷嗷嗷!”

陈一秋全身肌肉酸疼肿胀,此刻突然动作,让他痛得表情都扭曲起来。

“是了,我今日做了一天苦行僧!”

陈一秋懊恼,刚醒来时脑袋还有些昏沉,全然忘了今天发生之事。只是发自本能的,他肚子饿得咕咕叫,闻到饭香便下意识坐起,这猛的一下,全身酸疼犹如针刺般,让他瞬间清醒。

同时,他感到双手沉甸甸的,低头看去,发现双掌已是敷了药缠满绷带。

饭桌上,陈一秋张大着嘴,狼吞虎咽地吞下老娘递过来的饭菜,今天他感觉怎么吃都不饱,自上桌后不多会儿,他就吃了平时三倍的饭量,依旧觉得远远不够。他那饿疯了的模样,像是十天未进一粒米般。

陈虎平和陆琴望着儿子,眼中有心疼、有怜惜、也有一丝复杂之意。他们很安静,就这样一个看一个喂,屋中只剩下陈一秋咀嚼声。

风卷残云后,陈一秋舒服的倚在椅背上,家中饭菜虽然不如秦家那般神奇,但是味道更好呀,而且量大管饱,或许父母也知道今天自己辛苦,做的饭菜量远大于平时。

陈虎平收拾碗筷去了,屋中就剩母子二人,只是陈一秋今儿实在太累,加上吃饱了,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陆琴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她对儿子向来是比陈虎平更为严苛的,但是现在看着儿子的样,既心疼又欣慰,手轻轻的抚摸在陈一秋脸上,为他擦拭掉米粒和油渍。

接着陆琴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捏住陈一秋脸颊让他打开嘴,接着将药丸送了进去。

陈一秋像是得了什么好吃的,口中药丸瞬时吞下,砸吧砸吧嘴扭过头继续睡着。

翌日清晨,陈一秋醒来,却觉神清气爽,昨日的酸疼竟是丝毫感觉不到了。

一个鲤鱼打挺,陈一秋从床上跳起来,顺势扯掉了手掌上的绷带,惊喜的发现伤口处都已结痂,好了个七七八八。

不仅如此,他感受自己体内的力量居然充沛至极,莫名的有了种信心,铁匠家二牛那小子,如今怕是两个都打不过自己!

喊了声爹娘,见没有回应,陈一秋也不诧异,父母经商,和白家夫妇一起开了家酒铺子,常常早出晚归,想必爹娘是等不及自己醒来先去铺子了。

匆匆吃完家中留在桌上的早饭,换上一身衣服,陈一秋便兴冲冲的往秦家去了。

一路陈一秋感觉自己身轻如燕,更是兴奋了般,他发觉昨日的打扫对自己来说更是一种体能上的锻炼,且效果极佳,只是一天罢了,自己体内力量便得到了长进,若是长此以往下去,那还了得!

或许,往后真有机会得到本开窍之法,自己也有机会踏上那修行之路!

陈一秋奔跑着,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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