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第一次正面和罪犯对抗给奥萝拉带来了5点可支配能力点。

把哥斯拉毒素升级才是硬道理，奥萝拉把5点全部投入到了毒素之中，那里的进度条变成了5/50。

正当奥萝拉思考着明天去哪里才能让每天固定的半小时变哥斯拉时间利益最大化的时候，1号在她脑子里面以一种令人厌恶的语气指责起了奥萝拉。

他先是指责了奥萝拉不经过他同意擅自行动的事情，接着又说起了奥萝拉没收住力气在战斗中不小心把那两个绑架犯的眼睛打出眼眶来的事情，“我已经在你耳边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奥萝拉，但你从不听我的话。看那两个被你打成浆糊的人类，这就是你不听指挥的下场。”

“不就是死两个罪犯吗，我又不是故意的，”奥萝拉跷着二郎腿靠在自己宿舍的椅背上，手里转着圆珠笔，“而且他们两个本来就该死，你现在难道要因为这两个罪犯责怪我？”

她字字直戳1号的心脏，说的每一个字都让1号似曾相识，“你连那个罪犯的名字都不清楚，1号，现在却要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指责我忽视生命。”

今晚一直被1号反驳的奥萝拉的愤怒终于到了临界值，她啪的一声把圆珠笔摔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摆放着的镜子直直对着自己的脸，仿佛可以通过这面镜子看到1号。

她说：“他们早有计划，手里面甚至拿着枪，而我身上什么都没有。F**k，你以为我看到枪对准我的时候不害怕吗，我只是不想受伤，也不想让任务失败。那颗打在我身上的子弹不怎么疼，但它真的吓到我了。结果我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指责，永远只是指责，从没一个安慰和鼓励！”

奥萝拉啪的一声把镜子对准光秃秃的墙壁，她死死闭上眼睛，让黑暗笼罩了她的视野，也隔绝了1号的窥探。

她没再发出声音，1号也是。

过了一会，她说：“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会站在我这边的那种朋友。”

1号：“我……”

“够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奥萝拉站起身走进了浴室，语气强硬，“我要赶作业了。”

确定1号已下线，她将满腔愤怒发泄在了无辜的作业上。

另一个世界，1号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史崔克岛监狱里不分白天黑夜，遍布整座监狱的红太阳灯从未熄灭，血红色的、令人不安的灯光永远炙烤着被关押的罪犯的皮肤，日夜提醒着他们曾犯下的罪孽。

这是一个常见的不眠之夜。

1号很少能睡个好觉，过去的世界总是很吵。

从那天起，他再也没睡过觉。

直到如今，他被迫进入了人类需要的睡眠。他经常做梦，梦到爆炸前的大都会，梦到朝他微笑的【露易丝】和她肚中孩子的心跳，这些美好的瞬间通常会在下一秒被火焰吞噬，紧接着是一声声大笑。

然后他浑身冒汗地从梦中惊醒。

偶尔他还会梦到其他事情，其他但是仍发生在那一天的事情——

1号梦见了被他贯穿胸口的【小丑】，和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的老友。

他甩开【小丑】的尸|体，黑暗骑士却僵硬得仿佛那个直直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是【克拉克·肯特】。

他们后面说了什么来着？

1号想起来了，令人厌倦的争论。他曾经的朋友指责他，“你杀了一个人，超人。”

他说：“我失去了一切，你却说我杀了一个人？！”

他想对【蝙蝠侠】说：“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那种朋友。”

与奥萝拉的对话让他想起了过去，1号低垂着脑袋，牙齿紧咬，数根青筋自他额头凸起，好似下一刻就会爆炸。只是这次指责的人变成了他，曾经站在他位置的人变成了奥萝拉。

1号捂住自己的头，他刚刚在想些什么？

【达米安】，不；【沙赞】，不不；【露易丝】肚子里的孩子……不，绝对不是这个。

他们都还年轻，又是那么脆弱，他们值得更好的一切，不像他……停下，不要再想了。

1号强迫自己放弃这个想法，他是一个刀工扎实的厨师，知道切除自己大脑里的那块记忆能让一切更完美。他把那块记忆用刀切下来，丢在了角落里的垃圾桶里，他不希望这个想法继续延伸下去，因为他隐隐知道这个想法将会背离他如今破碎的一切。

所以他忽视了它，望着砧板上缺了一块的鱼肉想，是他切除了腐烂的肉，他会让一切变得更好。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获得导师系统里面提到的任务奖励，拯救露易丝和大都会，为此，他需要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奥萝拉变成合格的超级英雄，至于她杀不杀人，这件事只要不影响他们的目标，那就不用理会。

奥萝拉和他是暂时的盟友、虚假的师徒，在他们短暂的合作期间，这个孩子在想些什么、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都与他无关。

1号躺回床板，在一片寂静中做起了习以为常的噩梦。

第二天，1号特意赶在奥萝拉上课前上线。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不困难，但坦然承认他们不是1号的强项，他直接回避了这个话题，说：“……早，奥萝拉，需要我帮助你完成作业吗？”

奥萝拉绝对收到了他和好的信号，但这个还在赌气的年轻人不仅没有理会，她把涂改痕迹严重的作业一股脑塞进了书包里。

青春期的高中生绝对是个灾难，1号说了些好话都没得到奥萝拉的回应，最终在她快要走到教室的时候，1号磕磕碰碰地开口：“昨晚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奥萝拉……”

他罕见地变得低微的语气终于吸引了奥萝拉的注意，她问：“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1号？”

1号：“……你可以把它看成道歉。”

奥萝拉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怎么会有人把道歉说得和指责一样？但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下她也摸清楚了这一步对于1号来说有多困难，相信1号会堂堂正正地道歉不如相信哥斯拉爱上金刚。

奥萝拉说：“好吧，我勉强接受你的道歉。”

她接着说，“我也应该和你说对不起。”

1号一怔，“什么？”

“我昨晚搜了，网上说超人从不杀人，”奥萝拉打了个哈欠，“在你面前杀人和在坚果过敏的人旁边吃坚果一样，能理解你昨晚为什么那么讨人厌。”

1号的心突然变得像苹果派里奶黄色馅料一样软乎乎的，他解释：“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这个。有些人是不值得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奥萝拉，如果你之后遇到了那些罪孽深重的家伙，提前结束他们的生命才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接着，他又说：“作为一个新手，你做得很棒。”

前面那句勉勉强强算道歉，那这句毫无疑问是鼓励了。

“哇哦，谢谢，”奥萝拉惊讶了一瞬，又联想到她之前她对超人的怀疑，这个氪星救难犬果然连不杀人的这点都是伪装出来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伙计。不过这个真的不会影响我们达成游戏的终极任务吗？”

1号答：“复仇者联盟里的大部分人手上都沾着其他人的血。”

而他们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组织之一，奥萝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奥萝拉本人对于这点倒没什么感觉，她本身就不是个内耗的人，比起杀人这件事，昨晚她吐在水里被糊了一脸的事情更让她难忘。

拍了拍脸颊，把那个过于美丽的画面赶出大脑，奥萝拉用笔指着她昨晚赶的作业明示1号帮忙。一边在1号的帮助下修改错误，她一边问：“你真的不愿意在西班牙语测验中帮一下我吗？”

1号：“作弊并非超级英雄该干的事情，奥萝拉。”

能接受杀人，但不能接受作弊？

奥萝拉不知道要怎么形容1号，他真的和大众眼里的超人完全不一样，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像梦游般混过学校的时间，奥萝拉晚上偷偷溜出学校，继续自己的超级英雄大业。

哥斯拉状态变身前后需要找隐蔽的位置，奥萝拉直接把大海和汇入海的河流定位了自己的免费变身地点，海里足够隐蔽，哥斯拉在其中移动的速度也很快。

去掉来回时间，剩下的时间只够她完成一两个任务。

但这样效率也比之前快了不少，哥斯拉拥有比起人类更强大的目力和听力，水中的奥萝拉能听见不远处海滩和高速公路上人们的声音，她通过这些来锁定目标。

非法贩卖武器的人、偶尔路过的帮派成员、还有不幸落水的旱鸭子……奥萝拉天天熬夜工作，手中的可支配能力点也在稳定增加，平均1天可以收获6到8点。

遗憾的是，她在力量控制方面仍然很糟糕，1号曾想给她一些关于控制的特训，但因为太耽搁时间被放弃了。

4天后，奥萝拉成功给毒素喂了共35点能力点，还差15点就能升级。正当她准备为了能力点奋斗的时候，来自Tik Tok上的一条短视频毁了她一天的好心情。

“《震惊，大都会河流出现水怪，外表形似身高2米的癞蛤蟆》……污蔑，彻底的污蔑，我要把Tik Tok告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