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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悸动

晏海一般对待这种比较感兴趣的人都会物尽其用,用完了,厌倦了就会直接杀掉,可偏偏晏听他想留。甚至会因为他无法承受而选择今夜就此收住,他舍不得看他哭也舍不得看他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毕竟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从前他觉得这个人也就那样吧,后来他长大了晏海便觉得他生得其实还挺好看。他觉得自己对晏听的感觉就像是在野外看见了一颗色泽鲜艳,垂涎欲滴的果实,可当时的他却觉得,这果实如此与众不同应该是有毒的,所以他并不敢轻易尝试。

可他在野外兜兜转转的许久,把他能吃的,想吃的,其他果实都尝了个遍,偏生就剩下这一种可能有毒的他没吃过,为此他实在是心痒痒,眼巴巴。他既怕死,可又对它念念不忘,他就这样可望而不可即的看了这颗果实整整五年,时至今日他才终于鼓起勇气把它摘了下来。

浅尝一口后他才发现这果实根本没有毒,甚至还非常好吃,这是他所尝过的所有果实中最好吃的一种,仅仅只是浅尝了一口他便舍不得了继续吃了,擦干净后又小心翼翼的揣进兜里,打算把它带回家埋进土里种起来,想等它长大后结出新的果实再多吃点。

当两人彻底收拾妥当后都累的气喘吁吁,虽然也不是第一次收了,但这种床笫之欢后收拾起来非常麻烦。晏海没什么洁癖,但对事后清理的要求极高,所有用过的物件自全部都要换新。

气味痕迹是一点都不能留下,痕迹还好,但是这个气味真的不好处理,要不是有着多年累积下来的经验,估计真的得提头相见了。他们一屁股坐在长廊上,林溪又回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的窗户,忍不住问道:“这是还没开始杀吗?”

“应该吧”,林泉出了一身汗,此刻正用帕子狼狈的擦着汗,他说:“这人估计得多杀几次,做好一会继续收拾的准备。”

林溪一听到还要多收拾几次时,顿时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他委屈巴巴的说道:“不是吧?”

今日发生的事林泉也完全没想到,毕竟这些被送进去的男子,于晏海而言都只不过是发泄用的器具罢了。

晏海嫌他们脏,所以在送过去之前都必须要洗的干干净净,身上任何一处地方都不能放过。且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必死无疑,所以晏海对待他们都格外的残忍。

当然,也有可能是晏海有什么特殊癖好,其中最令林泉感到惊心动魄的一次。是有一位男子耐不住疼不小心划伤了晏海,他一怒之下便叫人把他十个手指的指甲全拔了,最后裹着手又被送了进去。

后来估计是惹晏海不高兴了,所以他算是这些人中死的最惨的一人,林泉进去收拾的时候他已经被一刀封喉了。身上几乎一块好地都没有,皮开肉绽甚至腰都断了,只剩一张薄薄的皮连着,那血溅得到处都是,甚至连屋顶都有。那次几乎是出动了整个晏府的全部下人,收拾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彻底收拾干净。

那场面别提有多血腥了,可这次晏听居然敢把晏海抓得浑身是伤,林泉似乎还看到他的手臂上还有血淋淋的牙印,可晏海居然完全没跟他计较,甚至还亲自帮他沐浴更衣。最后又是自己把他带了回来,由此可见这位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所以他估摸着这次可能得折腾一整夜。

正巧他带了块白布,于是他便直接躺在了长廊上,用白布盖住了小腹,他打了个哈欠对林溪说道:“我先睡会儿,你守着吧,一会要是有什么动静你记得叫我,晚点再换你睡。”

“哦”,林溪连连点头,说道:“师傅你睡吧,徒儿一定好好守着。”

等林泉睡着后林溪才发现寝殿的灯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熄灭了。不过他没有多想,一直恪尽职守的守在门外,这少了个人陪自己说话,大概是太过于安静也太过于无聊,守一会儿还好,但时间久了就撑不住了,正逢睡意上涌,他在不觉间竟也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前来接替的人来到他们面前时,他们才惊醒了过来,来者是晏府中地位最高的晏才,他不是十二屿门生,但却是晏海的心腹,他身后还跟着他收的徒弟。

林泉跟林溪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立马对着晏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见过晏管家。”

“怎么都睡在这儿?”晏才瞥见地上的白布还在,侧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忍不住问道:“少主还没完事?”

“呃”,林泉一觉睡到现在,他怎么可能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状况,他左思右想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心如擂鼓掌心盗汗,呃了半天后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看着晏才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林泉额间的汗也在大颗大颗的往下流,恐惧的眸光止不住的闪烁,他心想:完了完了。原以为今日被晏才抓住了把柄,肯定难逃一死。

毕竟这府中资历最深的就是自己,人人都说这管家之位应该由自己来当,可偏生他与晏海少了些自幼跟着的情份。毕竟自己原先是跟着一位长老的,后来才被调了过来,所以自晏才当上管家后他便一直与自己不太和睦,可就在这时,寝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几人闻言纷纷回头,只见晏海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几人立马躬身行礼,说道:“见过大少主。”

晏海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腰封,应了一声:“嗯。”

“你们两个”,晏才不动声色的对林泉师徒说道:“赶紧进去收拾了。”

“奴才遵命”,林泉立马把准备好的白布抱了起来,躬身低头正准备进去时,却被晏海伸手拦了下来,他转身将门合上,回过身来对他们说道:“先别收。”

闻言晏才不禁蹙起眉头,感到有些疑惑,可晏海接下来又说:“阿才,你去把偏殿收拾出来,往后无渡就住那。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在他醒来之前你们都别进去收拾,给他准备点膳食。”

此刻的晏海正不自觉的挠着头,很难得在他小麦色的肌肤居然看到了浅浅的红晕。他一副讨好的模样,就像是情动初开的少年郎,初尝禁果后因为把喜欢的人给惹恼了,所以此刻正想方设法的想要弥补,他把所有要嘱咐的事都想了一遍,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他想吃什么就吩咐膳房给他做,不准他离开玄霄,玄霄内他想去哪就去哪。但他外出得有人跟着,此事就……”

晏海扫视了几人一眼,不知挑谁去伺候晏听合适,正当他还在踌躇犹豫,林泉正准备自告奋勇,要开口时,却被晏才抢先一步说道:“奴才领命,少主放心外出吧,一切皆有奴才在。”

“嗯”,这晏才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自己对他也算知根知底,晏海满意的颔了颔首,随后转身离去。

等人走后晏才才缓缓起身,他神色复杂的的看了林泉师徒二人一眼,随后便直起了身板,端着一副架子,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们守夜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晏才虽然没有林泉年长,但他是自幼跟在晏海身边的,他没有修为根基,生来就是为了伺候晏海的,虽然比不得门生,但在玄霄中他是管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不太喜欢林泉,毕竟他太老成了,虽然不是自幼跟在晏海身边,但他也是自出生起便一直在十二屿做事,资历什么的都比自己高很多。但他肯定不会太为难林泉,毕竟他能做的事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都可以甩给他,有这么个受气包在身边,何乐而不为呢?

“是”,林泉依旧躬着身子,恭恭敬敬的说道:“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不知是不是太过于疲惫,晏听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后,醒来后他依旧有些昏昏欲睡,但他想起这里是晏海的寝室,鼻腔中依旧充斥着他身上那些令人作呕的气息,所以他并不想多待,于是便强撑着困意坐了起来。

起来后身上那些伤痛,如同猛兽苏醒般席卷而来,就光是从床榻上坐起来,他的后背就已经冷汗涔涔,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的站了起来,穿好衣裳后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推开房门后扑面而来就是橙色的夕阳,以及清新的空气,还未来得及感受挣脱束缚的喜悦,紧跟着耳畔便传来一阵,带着些抱怨的议论之声:“真能睡。”

侧首一看发现是等候多时的晏才,以及他的徒弟,他昂首挺胸,满脸鄙夷的看着晏听。他与之前在他将楼时穿着不同,如今他穿的是晏海特意给他找来的一身鹅黄色宽袖长袍,而他今日也没有束发。

再加上昨夜的折腾,这使得他看上去有些病态,少了从前的精气神,如今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柔弱而不能自理的美人。可惜美人神色冷清,看起来还有些凶。

不过玄霄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美人,晏才对此是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些嫌弃。他取出一张帕子捂住口鼻,由上至下的扫视了他一眼,微蹙起眉,阴阳怪气的说道:“偏殿已经收拾好了,以后你就住那,随我来吧。”

晏听没有回话,他也没有等他,领着徒弟就自顾自的走了。不过晏听也没有多想,反正哪里都行,只要没有晏海就行。晏听只好转身将房门合上后缓缓跟上,他强忍着痛,努力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但却走得不快。

“走快点行吗?”晏才回过头,极其不耐烦的催促道:“少主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很忙的!”

“好,知道了”,晏听倒吸了一口凉气,额间已经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他的脸色苍白,非常虚弱,此刻的他看上去随时都会晕倒,可为了逃离这个地方他只能强撑着继续向前。

当几人来到偏殿前时,晏才抬手将门推开,“吱呀”一声,尘封已久的大门被推开时当即便溅起大片尘埃,扑面而来就是一大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混杂着灰尘,这使得晏听忍不住蹙起眉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晏听苍白的脸被憋得通红,是那种病态已久,不健康的那种红色,如今他甚至比刚从晏海寝殿出来时还要虚弱。

“这就是你的住所了”,晏才对此视而不见,他抬脚走了进去,声音紧跟着传了出来:“进来吧。”

这个晏听他认识,早些年一直跟在二少主身边当奴才,直到昨日才被晏海带到玄霄。能在晏海床榻上活下来的,他确实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但凭借着自己对晏海的了解,如今他留晏听一命完全就是因为新鲜感还没过。

毕竟有着前一任宗主的前车之鉴,如今十二屿对短袖这件事非常敏感,虽然晏海也是短袖,但知道这件事的没几个人。只有他为数不多的心腹,以及晏涛知道这件事,除此之外就没人知晓了,甚至连宗主晏南坤都不知道。

所以每次结束后晏海都会将那些人杀掉,杜绝此事往外泄露,喜欢就多折腾几次,反正天一但亮起,他们都必死无疑。所以在晏才看来,这个晏听活不了多久。

索性也不必给他什么好脸色,给他居住的房间也根本不需要打扫,毕竟晏海肯定是不会亲自踏足偏殿这种地方来找他的,反正只要在晏海需要时,把他干干净净的放在晏海的榻上就行。

“这是你的饭”,晏才来到桌案边对他说道:“吃吧,吃完记得收拾好碗筷,给膳房还回去。”

从进屋起,目之所及皆是大片灰色的尘埃,这里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供人居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堆放杂物用的库房,再看看桌上的食物。

晏听来到桌案前,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发霉的馒头,还有一碗白粥,他拾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晶莹的丝线挂在勺子上纠缠不断,一股馊了发酸的味道立马飘了出来,原以为是煮糊了的黑点,不曾想那居然是两只苍蝇的尸体。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被人伺候过,可从前在将楼做奴才,都不会沦落到要吃这种馊饭的地步,见状晏听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砰”的一声将勺子摔进了碗里,淡声道:“你们未免太过分了。”

“哈?过分?”晏才一声嗤笑,仿佛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立马讽刺道:“你是以为少主留你一命没杀,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想做少夫人?你是在做梦吗?”

他也不知道晏海为什么不杀自己,但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个想法他从来就没有过。晏听没有做声,他眉宇间染上一层薄怒,眸光微闪,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左不过就是少主没玩腻”,晏才双手环抱在胸前,趾高气昂的看着他,阴阳怪气道:“等他玩腻了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然后被丢进无边无际的大海里喂鱼,这横竖都是死,吃这么好有什么用?也不过就多浪费些食材罢了。”

“就是”,晏才的徒弟温庭脾性跟他差不多,惯会察言观色,他的一言一行都顺着晏才,他紧跟着说道:“我师傅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这要是吃胖了,少主不喜欢了,一怒之下提前把你杀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听到喜欢二字,他的心脏像是被扎了根刺,晏听猛一抬头,胸膛跌宕起伏,他目光冷冽的瞪着这对师徒,咬牙切齿却依旧一言不发。

从晏海被碰了的那一刻起,他便觉得自己脏了,淫秽不堪,他不需要被晏海喜欢,也不稀罕他的喜欢。可这两人是晏海的心腹,能够侥幸活下来已是万幸,他没法笃定晏海对自己与他这个心腹的态度,所以他只能能忍则忍。

为了日后的复仇,为了还能再见到沈钰。

“哟哟哟,你瞪我做什么?”晏才来到他面前,伸出食指抵住他的额头,将他狠狠往前一推,阴阳怪气道:“左不过就跟你那个被逐出十二屿的爹一样是个卖屁股的,你有什么可横的?”

晏听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他生得白,肌肤就像是吹弹可破,就被这么摁了一下额间立马就落下的一个小小的红印。他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再次想起从前那些不愿回忆的往事。

“师傅你这话错了”,温庭非常好心的提醒道:“他才是那个卖屁股的,他爹不是。”

“那他爹是什么?”晏才咧嘴一笑,阴气森森的看着晏听,故意提高了音量,嘲讽道:“是欲求不满的畜生?还是是发情的疯狗?哈哈哈。”

“听说他不挑”,温庭看了晏听一眼,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忍着笑又说:“是个男的他都喜欢,甚至连孩童都不放过。”

晏听浑然一怔,像是被戳中了软肋,后背当即激起一层鸡皮疙瘩,鬓边也开始沁出冷汗。他的心跳逐渐开始加快,呼吸也被迫变得有些局促。

“欸,那你说”,晏才捂着嘴凑到温庭身边,一边观察着晏听的变化,一边说道:“他会不会连他儿子也不放过啊?哈哈哈哈。”

“你们!”晏听猛的抬起头,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他瞬间红了眼眶,红血丝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颗眼球,他怒不可遏的吼道:“都给我滚!!!”

“哈哈哈哈”,闻言晏才笑得更欢了,他对他徒弟说道:“你瞧,被戳中痛处了,急眼了。”

“哈哈哈哈哈!”

“滚!”,晏听的佩剑早就被没收了,可他如今并不敢得罪晏海,他失控冲上前去,掌中灵力涌动。可他一想到沈钰那一张张暖心的笑脸,以及他紧张的问着自己是不是遭到了胁迫时,他就无可奈何的收回了灵力,最后选择了最无力的方式,他用力将两人往外推,怒吼道:“给我滚!!!”

“谁不放过谁?”晏海的声音如同在寂静深夜里的一道响雷般,突然在身后响起。

闻言师徒二人突然怔住了,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一股寒凉由心而起,火速蔓延至全身,后背当即沁出一层冷汗,两人立马敛了笑,转过身来躬身行礼,颤抖的声音将他们的恐惧暴露的一览无余:“少,少主。”

晏海从离开玄霄的那一刻起,就发了疯似的开始想念晏听,想念他的眼尾,想念他的声音,他的气味,他的一切。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不知为何,今日一整天他睁眼闭眼都是昨夜的与晏听的良辰。耳畔甚至能听见他的喘息,他记得晏听小腹的人鱼线上有一颗小小的痣,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特别明显也特别夺目。

以至于昨夜除了他失神的双眸以外,晏海就爱盯着那颗痣看,无论晏海做什么,怎么做脑海里依旧挥之不去他的身影。

为此晏海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洗了多少把脸,才把那些充斥着他脑海的那些欲火焚身的欲望给压了下来。

他此生没动过情,也不知动情是什么感觉,自打他萌生出欲望起,他就以为这就是动情。可初尝禁果后他发现,自己对对方并没有过多的情感,激情过后仍是虚空无比。甚至彻底模糊了他对情爱的向往,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此生应该不会再有悸动了。

直到昨夜,直到他见到晏听的另一面。

可偏偏今日这场审判格外的重要,他必须亲自在场坐镇,以便维持秩序,最可恨的是犯人的嘴不是一般的硬。折腾了大半日才勉强吐了个干净,不说还好,这一说又牵扯了不少人进来。结果又要差人去把这些人一个一个的请来,简而言之就是非常繁琐,将他折磨的今日一天都没什么好心情。甚至还格外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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