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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寻医

“不行”,晏海态度有点强硬,搂着他的手也不自觉加重了力道,像是刚成婚的新婚夫妻,暧昧的不行,他抬起头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印记,随后捧起他的脸,非常笃定的说道:“你若是伤了碰了,那我会比死还要难受。”

自晏听结出元核后,除了伺候晏涛以外,他经常会跟随着其他门生外出执行委派,所以当他看到邪祟时,日积月累的习惯使得他有些闲不住。

虽然他不喜欢晏海,但他也知道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所以凡事都得哄着来,左右这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晏听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踮起脚尖,在他那张讨厌的小麦色脸颊上落下轻轻一触,然后说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事,身为十二屿的……人,我有义务帮忙清理杂碎。”

晏海浑然一怔,随即眼神立马就软了下来,他眼里漾着碎光,觉得他的无渡真是又美又善良,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珍宝,能得无渡一触,他晏海做鬼也风流。

“好”,晏海舍不得跟他犟了,他拉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他带着他朝人群走了过去,烈风簌簌,他不忘嘱咐道:“那你跟紧我,别离我太远,我不放心。”

晏听没有做声,但却在晏海看不见的地方蹙了一下眉头。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涌入一股非常奇怪的暖流,使得他顿时感到一阵酥麻。

自他记事起,除了沈钰以外就没有任何人关心过他的死活,只有沈钰对自己好,只有沈钰会竭尽所能的照顾他。而自他们走散后一直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被人在意过。

每天都在屈辱和无尽的折磨之下苟延残喘的活着,他看着这个高大健壮的身影,心里感到一阵五味杂陈。他总是想方设法的讨好自己,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

这种感觉非常烦躁也难以形容,他甚至开始感觉,自己的心在不觉间似乎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快看!”不远处一名空青司的弟子指着他们喊道:“是十二屿的人!”

“十二屿的终于来了!”立马有人欢呼道:“我们有救了!”

晏听闻言顿了顿,赶紧松开了他的手,银光一现,长鸣现身,随后便转身投入进对弈中。

两人从来都没合作过,晏海用的是重剑,而晏听用的则是轻刀,两把天差地别的武器就像这两人的性格,完全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可两人配合起来确是意外的默契,他们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四五只傀儡,他们将后背都交给了对方。

他们是对方的弱点,也是对方最坚实的后盾,晏海发现他好美,就连与邪祟对弈时的一举一动都美得不像话。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会攻击人的傀儡,但也不是很难对付,只是数量众多,而且他们被击杀,或是受伤时所喷溅出来的体液有毒。寡不敌众,就算是修真者也扛不住在毒素中坚持太久,这也是导致桃都沦陷的缘由。

好不容易彻底解决了,空青司的人终于腾出空来与他们说话,一名女修来到晏海面前,双手交叠于胸前,微微低头,对他行了个礼,问道:“阁下可是晏大少主?”

“嗯”,晏海应了一声,微微颔首以示回礼,随后问道:“云中观这次没来人?”

“云中观如今也自身难保”,女修面露失望之色,回答道:“无尽门是真的想毁了修真界。”

“大少主远道而来,一路上怕是没有好好休息过”,另一位男修对着几人行了一礼,温声道:“不如先随在下回空青司,稍作歇息,余下之事交给空青司来处理就行。”

“也好”,晏海扬了扬下巴示意晏竹去把马牵过来,然后说道:“正好我这几日都没洗澡,身上都臭了。”

晏听无言至极,小声的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还好我家无渡不嫌弃我”,晏海笑着又揽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像是撒娇一般说道:“你真好。”

“晏无矢你干什么?”晏听双眸微微睁大,压低了声线把他推开,带着些薄怒说道:“我嫌弃!”

空青司男女修:“………”

几人翻身上了马,在杂乱不堪的街道中缓缓行驶,所到之处无一不是狼藉,晏竹默不作声,沿路一直在帮着空青司的人在处理邪祟及傀儡。

这些傀儡被击杀后必须要及时销毁,不然会有传染还有复活的可能,据空青司的人说如今整个桃都基本沦为一座空城,而大部分居民逃的逃,死的死,幸存的基本现在都被安置在空青司内。

街道上弥漫着一股很重的药草味,空青司在大街小巷都燃烧着阻断疫病传播的药草,看着来来往往,焦急忙慌的一个个青色的身影,晏海有些可惜的说道:“本来还想带你尝尝桃都的特色,看来只能等以后了。”

“看样子,应该没时间回去了”,晏听看着满城狼藉,心里百味杂陈,不知是想起了旧时的阳城还是自己的童年,他淡淡的说道:“我们恐怕还要在这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才出来几日”晏海又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温声细语的问道:“你想家了?”

“家?”晏听忽然蹙起眉头,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不太理解晏海为什么要说这个家字,毕竟他认为自己自出生起,他在这世上就没有家了。

“嗯”,晏海坦然的应了一声,随后把缰绳塞进了他的手里,自己则直接挂在了他的身上,搂着纤细的腰,感受着独属于晏听的气息,呢喃道:“十二屿是你的家,玄霄也是,但我认为,往后有你在的地方都是我的家。”

晏听:“………”

他斜瞥了晏海一眼,但也没挣脱他的怀抱,许是习惯了,许是沈钰不在这里,但他忍不住讥讽道:“从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油嘴滑舌?”

“因为从前我也没对任何人说过真心话”,晏海侧首往他白皙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印,随后继续说道:“我对你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可不是什么油嘴滑舌。”

“呵”,晏听实在是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进入空青司后,立马就有人带他们到提前安排好的住所,两人已经好几日都没沐浴过了,正逢夏季来临,此刻他们除了休息以外最想做的就是洗个干干净净的热水澡。

“无渡,你先去沐浴更衣”,晏海跟晏竹把带来的东西都搬进住所,然后对他说道:“我去见见空青司的老头,待会儿回来带你去用膳。”

他热得满头是汗,可却直接抬手就随意的擦了一把,鹅黄色的袖子瞬间染上一层浅浅的灰色。晏听见状蹙了蹙眉,看不下去的他取出了自己的帕子递给他,嫌弃道:“你怎么这么糙?”

“我五行缺你,所以我们是天作之合”,晏海俯下身子将脸凑了过去,说道:“帮我擦擦。”

“………”晏听在跟他争斗与妥协之间选择了后者,毕竟这家伙总是达不到目的不罢休,所以还是省点力气算了。

“无渡”,晏听帮他擦完后,晏海心满意足的起身揉了揉他的墨发,说道:“把万物生给我吧。”

晏听闻言不禁蹙起眉头,疑惑道:“你要把两株万物生都给余宗主?”

“嗯”,晏海对他伸出手,说道:“求人办事就得如此,不拿出点诚意那老头怕是不肯帮我这个忙。”

“空青司是药宗”,虽然不理解,但晏听自然也只能顺从,但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有何事要求他?是有人病了,还是你需要什么药?”

“嗯……”,晏海接过万物生,随后瞳仁一转,嬉皮笑脸道:“我感觉我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得找他要些壮阳补肾之药物,以此来维持我们夫妻之间的幸福生活。”

“………”,晏听听完脸都绿了,他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去,愤愤道:“没个正经的!”

“噗……”,晏海将他掰了回来,又揉了揉他的墨发说道:“跟你说笑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洗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晏听懒得去猜他的用意,毕竟他如今迫切的想要洗个干干净净的澡,把身上这件穿了好几日的衣裳给换下来。这几日身上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那股黏腻的感觉把他折磨得非常难受。

所以这次沐浴他洗了很久,随着温水拂过肌肤,他身上那些令人不适的感觉才终于得到缓解,等他洗完出来时已经过了晌午。墨发末端还有些没干,浑身都被皂角的香味包裹着,他擦着头发掀起帘子从浴房走了出来,却发现晏海不知何时回来了,甚至已经在长椅上抱着双臂很随意的睡着了。

这几日他们奔波劳碌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晏听见状心底突然泛起一阵很古怪的酸感,他本不太想打扰他,但估摸着他应该也饿了,所以还是决定上前将他叫醒。

“晏无矢”,晏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醒醒,用了膳再回来睡。”

“嗯?”他无意识的应了晏听一声,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掀开眼帘,看着面浮润色的晏听,随后他便扬起一个格外灿烂的笑脸,有些埋怨道:“你洗了好久。”

“我又重新烧了热水,你去洗吧”,说完晏听转身就想走,但又被他捞了回来,他将脸埋在晏听的小腹上,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还是你最好。”

“别碰我”,晏听嫌他脏,用力将他推开催促道:“赶紧去,臭死了!”

晏海软软的应了一声:“知道啦~”

糙汉子洗澡就是快,晏听的头发才干,正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束发,他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晏听的身后,俯下身子说道:“你又打算用你那条破发带?”

“不然呢?”晏听这次穿的是碧色的宽袖长袍,他将墨发半挽到脑后,宽袖顺着幅度滑落,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他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还能用什么?”

“美人不该这么素”,晏海突然接过他挽好的墨发,随后又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银色的发夹,然后帮他带上,后退了一步,欣赏一番后心满意足的说道:“该有珠宝点缀,才会锦上添花。”

晏听侧首看了看镜中的发夹,问道:“上面镶的是翡翠?”

“嗯”,晏海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原先还怕俗气,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我的无渡带什么都好看。”

晏听没什么意见,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因为这件装饰品而改变什么,两人收拾好后就来到了空青司的膳堂。

这里不像玄霄有专人伺候,专用厨子,再加上近日的困境,所以他们只能入乡随俗,像空青司的子弟们一样自行来到膳堂用膳。

他们来得晚,膳堂基本已经空了,只剩零星几个门生还在用午膳。知道十二屿的人来了,膳堂也贴心的帮他们留好了膳食,两人取了餐后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药宗吃的东西比较养生,在晏海看来属于是有些清汤寡水了,但晏听倒没什么不适,毕竟他从前吃的比这还差。

吃完饭后晏听本来打算回去休息,但晏海又神神秘秘的带着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看起来像是谁人的住所,从外观上看,这里住着的估计是空青司某位位高权重的人,晏听忍不住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身子弱”,晏海帮他推开院门,带着他走了进去,说道:“空青司是修真界最好的药宗,难得来一趟,正好让人看看,帮你调理调理身子。”

无功不受禄,空青司跟十二屿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听到这里,晏听才意识到他刻意带两株万物生过来的用意,但他不太敢确定,于是立马停下了脚步,问道:“难不成,你给空青司那两株万物生,就是为了让他们帮我看病?”

“嗯,怎么了?”,晏海转身看向他,不明所以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十二屿最珍贵的药材”,晏听不禁蹙起眉头,有些不悦道:“百年才得一株,你就这么随随便便送出去了?”

“这怎么能叫随便?”晏海坦然的笑了起来,温声解释道:“一来是为了巩固两派交情,二来也想让他帮你诊治时多用些心。”

“你拿万物生”,晏听沉着脸仰头看向他,问道:“可有得到宗主的许可?”

“我是十二屿大少主”,晏海牵起他的手,耐心的解释道:“末屿的一切我自然也有调用的权利,别的你不用操心,你只需要乖乖的配合诊治,好好把你身子养好就行。”

说罢他就用了些力气把他拉了进去,推门而入,扑面而来就是空青司独有的一股淡淡的草药味。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此刻正在桌案前不知在捣鼓些什么药材。

晏听没想到要为他看病的是空青司的宗主,他顿时感到有些吃惊,立马就把手收了回来,然后对着余新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见过余宗主。”

“来了?”余新康这才将手中的药材放下,然后虚虚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沉声说道:“两位请坐。”

晏听从前与这些宗主有交流都是以奴才的身份,都是为了侍奉他们,但像这样被一派之主邀请与之同坐,这还是第一次。

他当即感到有些紧张,后背也开始冷汗涔涔,他下意识的说道:“奴……”

“咳!”晏海手握成拳抵在唇边,重重的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晏听立马就站直了身子,回了一声:“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

随后晏听就在他的陪同之下坐了下来,余新康非常好心的帮他们沏了杯茶,晏听本想起身帮他,但却被晏海无声的摁下。

他从坐下起就浑身不自在,紧张得不行,他当了小半辈子的奴才,是因为晏海的爱才让他勉强抬起了头。他与晏海之间算不上知根知底,但在私底下他可以不做奴才,甚至还能随心所欲。

可真当他遇到这种一派之主,他还是潜意识的回到了从前,他深知自己出身如何,所以他无法忘本,甚至出了玄霄,他还是摆脱不了下人的影子。

晏海看他坐得端正的不行,眸光在隐隐闪烁。他很自然的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然后在桌案下将晏听微凉发抖的手攥在手里,努力在的给他安全感。

余新康看向晏海问道:“这位便是你说的贵人?”

“正是”,晏海微微颔首,礼貌的说道:“我派中长老说他体虚,烦请宗主为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从面相上看确实如此”,余新康拂了一把长须,细细打量了晏听一番后说道:“这具体的还需把过脉才能知道。”

晏听闻言暗暗叹了口气,然后努力强装镇定的伸出手来,余新康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腕上,顺口而来就是一声轻轻的叹息。肌肤相触之时,晏听还是下意识的怔了怔,还是晏海紧紧的攥着他的手,才使得他静下心来。

从陌生,到讨厌,接着是被迫顺从,直到如今,晏海在不知何时成了他的倚靠,是他坚实的后盾,也是他昂首挺胸的资本。他可以不接受晏海,但不容置否的是他给的安全感真的很足。

余新康时而蹙眉,时而拂须,思索片刻后他收回了手,转头向晏海说道:“贵人应该是胎里带的弱症,出生后也没有及时弥补先天性的缺失,且甚至是从小就没有摄入足够的营养。这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不可逆的弱症,此等弱症有些繁琐,须得好好调养一段时日,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方可彻底恢复。”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晏海闻言瞪大了双眸,有些吃惊道:“就连万物生都不管用?”

当听到万物生三个字时晏听的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的蹙了蹙眉,但他在这种场合下不太适合开口,于是就只能故作镇定。

“哈哈哈哈”,闻言余新康笑了起来,说道:“与你说笑罢了,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空青司可是天下第一的药宗,几乎就没有我余新康治不了的病。我这确实是有立竿见影的药物,但制作需要时间,等过几日做好了我就给你们送过去,吃下以后,保证药到病除。”

“你这老头”,晏海这才松了口气,他心有余悸的瞥了他一眼,故作生气道:“居然还有心思与我说笑。”

“谁让你不敬重我”,余新康轻轻一声冷哼,说道:“若不是看在那株万物生的份上,我才不会亲自为你家贵人把脉。”

谁让这小子一来就说要与自己做一笔交易,甚至连晚辈与长辈之间正经的礼都不行一个,要不是万物生实在是太过于珍贵,再加上他们是来支援的,以余新康的脾气,早就打发他滚蛋了。

“那我便多谢余宗主倾力相助”,晏海敷衍的说道:“也就不过多打扰了,我等先回去休息,这几日长途跋涉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余宗主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这一路奔波劳累的,是该好好休息了”,余新康颔了颔首,随后说道:“那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晚些我再熬点药先让这位……贵人先用着,还不知你的名字。”

晏听微微低头,温声介绍道:“晚辈晏氏,晏听,草字无渡。”

“啊?晏氏”,闻言余新康双眸微微睁大,似乎有些吃惊,在这一瞬之间他便想起从前听过的一些流言蜚语,但他转瞬又恢复平静,然后说道:“我知道了,那你们回去休息吧。”

晏听一直有话想对晏海说,但他不想在外跟他讨论,于是一路憋着一直回到住所关上门,他才转身对晏海问道:“你适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晏海从一进门就开始脱鞋宽衣解带,一路走一路脱,鞋子袜子外衣脱得满地都是,晏听一时间忘了自己讨厌他,于是便像从前跟着晏涛时那样一件一件的帮他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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