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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疯子

黑衣人听闻动静猛一回头,冷冽凶狠的双眸化作一记眼刀,直直的落在余鸢身上,四目相交的那一瞬,她像是被瞬间钉穿在了地上,惊得瞳孔骤缩,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晏听的双眸猝然睁大,他完全没想到余鸢会出现在这里,他惊恐的喊道:“云鬟!”

黑衣人反手就执着剑朝余鸢刺去,那一刻,强烈的恐惧使得她的大脑瞬间陷入一片空白,她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武功修为,变成了一位手无寸铁的凡人,甚至连如何躲闪都忘得一干二净。

可晏听离她的位置实在是太远,余朔就更不用说了。

眼看着散发着刺眼银光的剑锋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自己刺了过来,而就在这时,余朔呼吸一滞,反手就往晏听身上灌入了一道强而有力的灵流,晏听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像是有一根一直阻碍着他的枷锁断了。

紧跟着他的身体便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他转瞬就将这些力量转化成了速度。终于在他的力量即将消耗殆尽之时,他终于冲了过来,他来不及阻止黑衣人,只能一个错身挡在了余鸢的面前。

“唔!”

“噗”的一声,半柄长剑没入了晏听的胸膛,他强忍着痛,反手一掌震开了黑衣人。

那一刻余鸢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耳畔瞬间失去了听觉,他们所有的动作都像是被放慢了数倍,直到那柄长剑被拔出。猩红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喷射而出的鲜血溅到了自己的脸上,烫伤了她的脸,也烫伤了她的心。

余鸢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晏无渡!!!”

黑衣人猛的后退了一大步,拔剑而出的那一瞬,鲜血喷射而出。紧跟着余朔也朝着他们冲了过来,眼看着正是逃跑的时机,黑衣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一个转身冲进了丛林中消失不见。

“无渡公子!”余朔已经无暇顾及黑衣人了,他赶忙来到晏听身边,关切道:“你怎么样了?”

淡黄色的衣袍瞬间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而他的脸色也随着血液的流逝,而变得惨白骇人,他脱力的倒在了余鸢身上。

余鸢半搂着他跪到了地上,她立马摁住了晏听的伤口,满脸错愕的喃喃道:“无渡公子,我,我……”

“没事”,晏听痛苦的蹙起眉头,喉咙一甜,一缕猩红从唇角溢出,他努力的想要起身,可身体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虚弱的提醒道:“快,快回去,城门人手不够。”

强烈的痛感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的额间立马就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余朔立马又拨弄了一把星盘,随后开始源源不断的在为他注入治愈系的灵流。

“你别说话了”,余鸢的双手已经被晏听的鲜血给全部染红,甚至透过指尖的缝隙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她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泪水正大颗大颗的往外流,她颤抖的说道:“我先帮你止血……”

身为药宗的小姐,身为医者,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她本不该这么慌乱,可他是晏听,可他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

时至今日她才感受到死亡带来的恐惧,她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不断溢出,眼睁睁的看着活灵活现的晏听就在自己面前,如同鲜花凋零一般正在慢慢枯萎,他的唇瓣已经惨白,眸光也渐渐变得暗淡,甚至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余鸢抓起他的手让他自己按住伤口,随后赶紧从乾坤袖中开始东翻西找,可因为太过于紧张而导致她心绪混乱,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的抖落了一地,她的手颤抖着在昏暗的夜色下不断翻找。

“你冷静一点”,余朔不能停止治疗,他忍不住提醒道:“黑色那瓶。”

“哦,好,好”,余鸢的手抖得不像话,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对应的药,可她将它攥在手里时却怎么都打不开瓶塞,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洁齿在口中止不住的打架。

晏听也看不下去了,他开口安抚道:“云鬟……姑娘,要不把药瓶给我吧……”

“拿来!”余朔改为单手操控星盘,另一只手伸了过去,说道:“给我。”

无奈之下余鸢只好把药瓶递了过去,余朔轻而易举就将瓶塞打开,随后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接着又拿出口服的药让晏听吃下后,他的血才终于勉强止住。

“我先带你们回去吧”,余朔试着把晏听扶起来,问道:“无渡公子,能站起来吗?”

“能”,晏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余鸢跟余朔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他的眼眶泛红,微喘着气,明明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可他依旧强忍着嘱咐了一句:“劳驾……避开城门,不要让晏海知道我……”

“明白”,余朔眉头紧锁,他颔了颔首,随后反手结了个手印使星盘变大,两人搀扶着晏听坐上了星盘,他安抚道:“公子请放心,在云中观的支援来到之前,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三人避开了城门,绕了远路赶回空青司,明明已经止住血了,但晏听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当几人回到晏听住所,把人放到床上时,他已经痛得几乎要昏厥。

“只怕黑衣人的剑上有毒”,余朔发觉他的反应不太对劲,他扭头对余鸢说道:“云鬟,来帮我把他衣裳脱了。”

“这,这不合适”,晏听的脸色已经铁青,他的眼眶红得发黑,在昏暗的烛光下看起来有些骇人,这明显就是中毒的迹象,可他踌躇着看向余鸢,虚虚的说道:“我……我自己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医者面前不分男女”,余朔也紧张的满头是汗,他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招呼余鸢过来,催促道:“云鬟,按住他。”

他怀疑晏听中的是冥生咒的标记之毒,与被传染的那种不同,这种是被直接注入的,体质越弱的人感染就越快,最快不超过半个时辰就会直接死亡,然后沦落成任人操控的傀儡。

“好”,余鸢眼帘微颤,眸光闪烁,她颤颤巍巍的来到晏听身边,捉住了晏听的手腕,将他摁住在床板上,她咬碎了后槽牙,眉头一蹙,轻声道:“无渡公子,得罪了。”

余朔三下五除二就将晏听的腰封拆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解开了他的衣袍,余鸢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血液半凝固,一个白肉外翻的黑洞。

感到有些羞耻的晏听咬紧了下唇,痛苦的侧过头去。余朔蓦地睁大了双眼,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晏听的胸膛跌宕起伏,可伤口的边缘已经开始腐烂,发黑。

果然如他所料,真的是冥生咒的标记,他忍不住喃喃道:“冥生咒,人魔混血的血液……”

“什…什么?”余鸢忍不住回头一看,发现还真是冥生咒所留下的痕迹,她看向余朔,问道:“难不成,刚才的那个黑衣人是周庆元?”

“不,不像”,晏听几乎就快说不出话,可他还是强撑着说道:“我与他交过手,她的身手更像……女子。”

“先不管其他了”,余朔对晏听解释道:“公子,我需要将伤口的腐肉割掉,然后用特殊的药粉阻断毒素的蔓延,但这会很痛,所以请务必要忍住。”

“在下明白”,晏听眼帘半垂,他应了一声:“多谢少主……”

余朔从乾坤袖中把自己的药物跟用具都取了出来,他将匕首放在烛火上消毒,消完毒后他踌躇着看向余鸢,提醒道:“一定要摁住他。”

余鸢不忍的侧过首,泪水划过脸颊,她无声的颔了颔首,随后更加用力的摁住了晏听的双手。

晏听绝望的合上了眼帘,死死的咬紧唇瓣,余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他强迫自己努力镇定下来,用力的抓紧了匕首,随后俯下身子,将匕首对准了晏听胸口的伤口,缓缓刺入。

当匕首没入伤口之时,晏听猝然睁开了双眸,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两个极小的黑点。紧跟着他惨白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红了起来。

“啊!!!!啊!!!!”

猛烈的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他不受控制的隆起胸膛,脖颈凸起一根一根纵横交错的血管,眼球也瞬间爬上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苍白的十指抓住了床垫,指甲深深的没入其中。

原本虚弱不堪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超强的力量,这使得余鸢差点就没摁住他,她赶忙改成跪在床榻上,用尽了自身全部力量才勉强将晏听摁住,她哭着哽咽道:“公子,你别乱动,你再动怕是会伤得更深!”

“啊!!!!”

晏听不受控制的尖叫,他拼了命的开始挣扎,额间也凸起了好几根肉眼可见的血管,汗水将他鬓边的碎发全部打湿,他痛得泪水直流,痛得就快要死去。

“忍住!”余朔将一部分腐肉割了下来,随后擦干血迹再次消毒后,又对着他的伤口刺了进去,提醒道:“还有一点点,熬过去就没事了!”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贯彻了整个夜晚,惊了林中大片飞鸟,它们误以为遇到了危险,扑腾着飞离了这片恐怖的地方,枝叶摇晃,树影婆娑。

晏听仰高了头,他的世界颠倒了过来,恍惚间他似乎看到摇曳的烛火,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瓷器。他好像还看到了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藏蓝色窄袖轻袍的背影,他束着高高的马尾,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傲然屹立在了世界的尽头处。

“砰”的一声,余朔将这把罪恶的匕首丢进了提前准备好的水盆中,鲜血瞬间将清水染成了红色,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瘫了下来,他抬手擦了一把额间的冷汗,喘着粗气,眸光止不住的闪烁着,他颤声解释道:“好了,清……清理干净了。”

余鸢这才缓缓松开了晏听的手,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了两道颜色极深色的勒痕。床单也已被他抓破,指甲的缝隙流出了血,就连他手背上重新包扎过的纱布也已渗出了一缕猩红。

晏听没睡,他眼帘半阖,眸中的光芒已经涣散,胸膛几乎没有了起伏。

余朔在此刻也感受到了恐惧,与从前的感觉不同,这次给他一种像是在一点一点扼杀一条生命的罪恶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晏听的叫声太惨,或许是他每一次痛到几乎快要昏厥,可又害怕自己合上眼帘后就再也醒不过来的那种挣扎。

“无渡公子”,余朔手撑着地板又坐了起来,他颤声道:“只要把药敷上,就,就没事了。”

也不知道晏听听没听到,他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反应。余朔垂下眼帘,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随后他缓缓抬起头,别无选择的对余鸢说道:“摁住他……”

余鸢双手死死的捂住嘴,泪如雨下,她蹙了蹙眉,疲惫感混着愧疚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已经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她没有力气说话,甚至连哭都发不出声音,她无声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已经奄奄一息的晏听,最后还是俯身摁住了他的手腕。

“公子”,余朔来到他身边坐下,他拿着药瓶向晏听缓缓靠近,最后嘱咐了一句:“忍着点。”

“唔!”

当药粉落入伤口上时,晏听终于有了动静,回神的眼眸缩了缩,瞳仁止不住的颤抖,但他似乎真的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他张了张口后瞳仁翻白,彻底昏了过去。

“轰”一声巨响,雷电划破夜空,如同天神的利剑,将漆黑的夜晚生生撕裂出一道光亮的缝隙。

晏听捂着耳朵,抖手抖脚的缩成一团,蹲在一处角落不敢作声。

“酒呢!?”疯子此刻正因为酒不够喝了而正在翻箱倒柜,他将破烂不堪的橱柜里所有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摔倒地上,咆哮道:“我的酒呢!?”

“轰”一声,又是一道响雷炸起,窗外的暴雨越下越大,暴雨如鞭子般抽打着窗户,让人心惊胆战。

“砰”一声响,年久失修的窗户经不起这种折腾,当场被破开成四分五裂,狂风暴雨趁机涌入,一瞬之间便带走了烛火,整个房间当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疯子已经醉了,他在房间里摸黑着跌跌撞撞的找寻着并不存在的酒,晏听不自觉的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心里不断哀求着他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

锅碗瓢盆被他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桌上的酒坛子也“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成粉碎,从他记事起,几乎每活一日,对他来说都是得到了老天的眷顾。

疯子每发出一点声音晏听就会不自觉的颤一颤,狂风暴雨如同野兽般在咆哮,疯子如地狱穷凶极恶的厉鬼在嘶吼。雷电在夜空中肆虐,每击闪电都像是想将这个世界给劈成四分五裂,每一次雷鸣都想毁了这个人间。

又是“砰”一声响,这次似乎是门也破了,晏听在雷电闪烁的那一瞬间,隐约能看到点点雨水像是一根根银针,斜插着落在了地上,溅出点点水花。

疯子依旧咆哮不断,椅子被他抄起然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变得七零八碎,嘴里还不断喊着:“我的酒到底在哪!?”

所有他能拿到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粉碎,晏听的双眸在黑暗中死死的盯着那个漆黑的影子,可就在这时,他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一声冷哼后,眼看着他将脚边的阻碍物全部踢开。

随后跌跌撞撞的朝自己缓缓走了过来,他的瞳仁不自觉的开始颤抖,口中的牙齿在暗地里疯狂的打架,发出咯咯咯的声响,他双腿不断的摩挲着地板想继续往里缩。

可他已经退无可退,背后紧挨着的是冰冷无情的墙,面前是醉意熏熏失了理智的疯子,绝望的泪水溢出眼眶,可他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原来你躲在这!”疯子找到了发泄的工具,他咧嘴一笑,森森白牙在黑暗中变得格外恐怖,眼看着他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濒临绝望的晏听却鬼使神差的抬起了头。

泪水从眼尾流出,顺着弧度滑落在地。疯子张开了手掌,朝自己缓缓伸出手来,视野逐渐被大掌盖住,如同死神降临一般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晏听绝望的闭上了眼。可临终前脑海里浮现出的回忆,全是苦不言堪的过往。

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自己头顶的那一刻,那只手忽然顿住了,他像是听到匕首“噗”的一声没入了肉体,随后又像是拔了出来,带起一声细微的破风之声,紧跟着又是“噗”的一声。

疯子浑然一怔,喉间发出细微的声音:“唔!”

“啪嗒。”

似乎是水滴的声音,紧跟着“轰”的一声,一道带着血腥气混着酒气的冷风扑到了自己的脸上。疯子似乎倒下了,晏听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趴在疯子的身上,他双手拿着一把匕首,此刻像是疯了一样对着疯子的胸口不断捅去。

一下,两下,三下。

血液喷射而出,有几滴溅到了晏听的脸上,滚烫炽热的血腥使得他不自觉的颤了颤。

又是一道闪电撕裂了乌云,雷声隆隆,电光闪烁,他借着一闪而过的光芒看清了面前的人。可似乎这个人也借着这一道光芒,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疯子已经死了,他的动作停了下来,脸被溅上了大大小小的血珠,他僵硬的转过头来,此刻正满脸错愕的看着自己。

血液顺着脸颊滑落在地,四目相交的那一瞬,他的瞳仁已经缩到了最小,眸中大片眼白在黑暗中清晰可见。他此刻正披着头散着发,身上瘦得几乎就只剩下骨架,像是被一层黝黑的皮勉勉强强包裹着,才能维持生命。

明明他看上去狰狞可怖,就像是地狱里穷凶恶极的厉鬼,可晏听却在这其中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亲切。

他像是看到了一束救赎之光。

他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

太好了。

他活下来了。

他以后再也不用挨打,不用受到折磨,他今晚入睡后,明天一定能平安无事的睁开双眼,一定能看到明天的旭日东升。

他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神。

那双眼眸回过神来了,他垂下眼帘,转过头去,随后便缓缓起身,正准备离去。

“等等”,晏听突然爬了出来,他越过疯子的尸体,这期间不小心还踩了一脚,他踉跄着来到这人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能不能,带我走?”

沈钰忽然顿住了,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晏听,顿时感到一阵手足无措。

“带我走吧”,晏听不认识他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对他说:“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看着浑身上下,只有眼眸还算干净的晏听,沈钰没有犹豫太久,他颔了颔首,对他说道:“好,那你跟我走吧。”

沈钰胡乱在身上擦了一把手上的血,随后拉起他细小的手,带他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踏出门槛后,他的视野里突然亮起了一道亮如白昼的光芒,光芒瞬间淹没了他的视野,他下意识的抬手挡了挡,可当他放下手时,面前的画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身处于某座高山的山顶之上,面前不是狂风暴雨,也不是晴空万里,而是夜晚之上漫天的极光星辰,流星一颗接一颗的划过,映入漆黑的眼底,然后消失不见。

熟悉的感觉。

沈钰再一回头,发现面前有一张熟悉的石桌,桌案前放着两盏热气腾腾的茶,长椅上正襟危坐着一位身着一身黑袍的男人,他的眼睛被蒙上了一条黑色的眼纱。神色冷清,叫人心生敬畏。

“是你!?”沈钰蓦地睁大了双眸,随后立马来到他身边坐下,说道:“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找你,可却怎么都找不到梦境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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