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千本樱》
“在吗？”
“......”
好像不太合适，删掉。
“您好，巫女小姐，我这边有个事情想跟您商议一下。”
“......”
不行，怎么能对巫女小姐用这种语气？太疏离了。
删掉。
“巫女小姐，你想成为偶像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删...
“叮！您关注的博主刚刚更新了一条动态。”
“纳尼！！”
看到消息界面忽然弹出的通知。
丸山彩手一滑，差点惊得直接甩掉自己的手机。
好在她整个人都躺在被子里面，因此手机并没有飞出去。
而是半途被被子拦截，随后直接砸在了她的鼻子上。
发出一声脆响。
“哎呀——”
“痛痛痛！！！！”
丸山彩捂着鼻子，眼睛啜泪，看向手机屏幕。
她刚刚的第一想法是——自己悄悄视奸巫女小姐聊天框，不对，反复犹豫要发什么消息的举动，被巫女小姐现场抓包了。
既有那种，童年黑历史在婚礼上播出，被公开处刑的羞耻。
又有那种，发现女神在偷偷关注自己的兴奋。
谁能懂她心底一瞬间闪过的小欣喜？
可惜，这条消息并不是巫女小姐主动发来的。
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视频更新通知。
“什么啊，原来是巫女小姐更新了。”
“我还以为巫女小姐也在偷偷看跟我的聊天记录呢。”
“唉。”
想法落空，丸山彩心中涌起遗憾，正准备退出聊天界面。
手指戳向屏幕的动作却忽然一顿。
眼神逐渐智慧起来。
——什么，巫女小姐更新了？
时隔半个月，巫女小姐居然更新了！？
这个鸽子居然更新了？
“卧槽！”
“我来！”
丸山彩顿时发出兴奋的怪叫。
她踢开被子。
拉起肩带。
来到电脑前。
抓耳挠腮地，站在凳子上，等待电脑开机。
就像一只，刚从动物园被放出来，挥舞着香蕉皮，即将冲进幼儿园的猴子。
什么？
你问她为什么不用手机看？
巫女小姐出品，必属精品。
怎么能用手机的小屏幕亵渎巫女小姐的大作？
一定要用她大大的屏幕狠狠的观看！
“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新歌？新漫画PV？”
“唉，不管怎样都好，让我看巫女小姐的视频吧，偶捏盖！”
如苍蝇搓手手般的，丸山彩一脸期待地，冲进了神乐白羽的个人主页。
在那里，正挂着一个新视频。
“樱花与雪山与少女：在这个春天结束前，有首《千本樱》想唱给你听。”
视频仅仅更新了5分钟，底下的播放量就已经冲到了将近2w之巨，与此同时，还有1W+绅士正在一同观看。
这意味着，已经有人看完了第一遍，开始看第二遍了。
而丸山彩只是迟疑了片刻，一同围观新视频的绅士数量，就跳到了2w。
2w！
什么概念？
短短五分钟，就有2w个绅士正在跟她一起看巫女小姐的视频！
何等恐怖的粉丝粘性。
来不及感叹了。
现在来到丸山彩视线中的，是视频的封面。
在封面的中间。
那是一位衣着颇为繁华，却不会让人感到丝毫俗气的少女。
一位巫女少女。
她站在一片同样繁华的樱花林间，轻轻撩起细杈的一支，将鼻翼凑近那粉白的花朵。
眉如远黛，目含秋波。
脂若白玉，肌肤凝雪。
宛如上天降临此地的仙子，不染尘俗，穷尽美丽。
而在少女的身后，观众竭尽视线才能抵达的遥远之地。
一座巍峨不凡，白发蓝衣的雪峰悄然伫立，遮住了一半的天空。
瞬间将此情此景，拉到了更高的高度。
令人不禁感叹。
还未观看视频，仅仅只是一个封面，就已经如此动人万分。
那么在这种奇观中起舞的少女，又该如何的美好呢？
“嘶——，不愧是巫女小姐。”
丸山彩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冒出七分惊讶，两分欣喜，还有一分既惊讶又欣喜。
“这个封面选的真有水平。什么时候美惠那个家伙，也能学学人家的封面制作就好了。”
她吐槽道，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等等，封面里巫女小姐是不是本人出镜了？
她眼神一亮。
“这视频，难道是巫女小姐自己实拍的？”
“那视频封面这个巫女装扮的人，应该就是巫女小姐本人了！”
知晓能见到神秘的巫女小姐的真容后。
丸山彩连连惊呼，不再犹豫，点击了播放。
【大家好，欢迎来到“巫女小姐很穷”的世界。】
【我是博丽灵梦。】
【一个平平无奇的巫女。】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这首，我精心准备了一个月的新歌——《千本樱》。】
加载界面持续了几秒钟，很快，在经过了短暂的黑屏之后。
镜头给到一位仙气飘飘的少女。
惊为天人的容貌，与封面中一般无二。
甚至因为是视频形式，还要在此基础上，额外添上一份灵动优雅。
只此一眼，丸山彩便相信，她这辈子再也无法忘记这个笑容。
只能无数次魂牵梦绕地回忆起，当初看见她的第一眼。
那是最初的心动。
“博丽灵梦？”
“巫女小姐叫博丽灵梦吗？”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丸山彩嘀咕道。
短暂的空白后，少女轻挥折扇。
音乐也一并开始了。
一瞬间，所有的观众，仿佛都被带到了那个新奇瑰丽的世界。
【英勇无畏维新革命。】
【光明磊落反战国。】
【乘有日之丸印记的二轮车。】
【恶灵退散ICBM。】
【疾行穿过环状线。】
【东奔西走在所不辞。】
【少年少女战国无双。】
【尘世若梦，唯有沉浮】
......
同为神话曲，实力亦有高低。
与《深海少女》不同。
《千本樱》其歌本身，就属于相当强节奏的洗脑类型。
一旦听了，就停不下来的那种。
是前世真正闻名全球，传唱度最高的几首顶级V曲之一。
配合神乐白羽完美无瑕的舞蹈，以及巧夺天工的樱花雪山背景。
乐美，景美，人更美。
当即就让一众粉丝的心绪奔涌至高潮，然后骤然的爆炸开来。
即便是阅片无数的丸山彩，也忍不住在视频的最后，跟着少女的歌声轻轻哼了起来，手舞足蹈。
《千本樱》之威，恐怖如斯。
丸山彩深吸一口气。
点赞评论转发。
发动丸小将大军。
一气呵成！
不，仅仅是这样，远不足以表达她心底的激动。
她决定再把这个视频看一千遍，一万遍！多少遍都不够！
有巫女小姐如此，我复何求？
丸山彩“嘿嘿”一笑。
将视频拉到开头，准备看第二遍。
不过这一次，有了第一遍的铺垫。
丸山彩的注意力更多地来到了视频的细节上。
除去“博丽灵梦”，这个樱花与雪山的景色本身就值得赞叹——“是随便截图都可以做壁纸的程度”。
“这地方真好看啊。”
她顿时被场景吸引了目光，感叹道，“是在富士山吗？不对，富士山的形状好像不是这样，也没这么高...？”
“国内有哪里有这么繁盛的樱花大平原，开在大雪山底下，我却不知道的？”
“再说，这个时间点，樱花不是已经谢了吗？”
“而且...这地方居然也没有什么游客，只有巫女小姐一个人......承包了？这得多大的花销？”
“......诶？”
即便智慧如丸山彩，也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这视频...是不是太梦幻了些？
晴天怎么下了雪？
这几瓣樱花，怎么看着像凭空冒出来的？
为什么巫女小姐一挥手，这花就能跟着到处飘啊？
巫女小姐真有灵力不成？
越来越多的细节，似乎在印证着，这并非实拍，而是一个特效合成视频。
但是总的来看，这一切，又根本不像一个合成视频可以完成的产物。
这种宏伟的雪山，这种雪花的纹理细节。
还有巫女小姐本人面部的精致程度。
以现在的技术，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至少以她的见识，是完全不敢想象的。
更别说，这种技术，会出现在一个，个人音乐兼漫画作者的博主手中。
就算是那些大科技公司，游戏公司，专业建模团队，有谁做出过如此精致的画面吗？
带着疑惑，丸山彩点进了评论区。
而评论区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件事。
“我靠，你们都在听歌，有没有人关心，这个地方是哪里啊？我好喜欢，想去打卡，但是网络上根本搜不到。”
“不会是建模吧？”
“肯定是建模。”
“你没看巫女小姐一挥手，那些樱花都跟着飘吗？这可是现实世界，你真以为巫女有灵力，可以抓鬼，隔空取物？”
“放你X的狗屁，我从事建模行业已经有十年了，对现在的技术清楚的很。”
“这种细腻程度的材质，你跟我说建模，你拿全球的超算叠一起都跑不出来。最多最多是实拍后，加了点特效做的。”
“那你意思真有魔法？”
“那你给我建一个？来来来，我也不赌多了。一包辣条，你帮我建模出来，我叫你爸爸......”
“赌就赌，谁怕谁啊？”
除去司空见惯的赞美评论。
越来越多讨论视频背景是真是假的评论开始大面积出现。
甚至到最后，讨论歌曲的声音越来越小。
连很多不明就里的路人都闻言冲了进来。
“听说这里有划时代建模？前来一观。”
“我靠，这歌好听啊？我靠，这人好漂亮。”
“我是巫女小姐的狗。”
种种现象叠加在一起，顿时为《千本樱》这个视频，带来了更多来自其他区的热度。
意见不再统一，争斗便随之而来。
一时，《千本樱》的评论区，居然分成了三派。
一波啥都不关心，只想听歌，看自家美美的巫女小姐唱歌跳舞。
一波觉得《千本樱》的背景是建模，甚至巫女小姐这个人都是个模型，本人并未露面。
最后一波，则坚持背景是实拍，只不过加了点特效，因为以现在的技术，根本不可能做出来。
在评论区即将吵的越来越凶时，“巫女小姐很穷”本人忽然发了一条动态，声称——
“视频内容无任何真实画面，为建模实时渲染，纯技术产物，请勿轻信哟~”
“对了，博丽灵梦是我调制的虚拟歌姬，并非我本人。”
“所谓虚拟歌姬，就是借冰冷的电子音，唱出人心之温暖的歌姬。”
“这么说，大家应该听得懂吧？”
“那么，谢谢观看~”
犹如一锤定音般，《千本樱》的评论区迅速沉寂下去。
听歌派占领高峰。
因为无论是实拍派，还是建模派，无一例外的都沉默了。
实拍派认为——开什么玩笑？这纹理水平，不是拍的我吃X。
建模派觉得——我单知道你是建模，可没想过你是实时渲染...兄弟，有这技术你就给哥们看这个？做个实机游戏成不成？
然而，《千本樱》评论区的争论停息了。
评论区之外的争议却没有停止。
又或者说，怎么可能停止？
如此细腻而真实的建模，已经将这个歌舞视频带到了不属于她的高度。
这个视频被众人疯狂的转发，传播，在互联网掀起了一阵又一阵轩然大波。
短短一天时间内，视频的播放量就冲破了五百万播放，打破《深海少女》的记录，直冲一千万而去。
人们谈起《千本樱》，却不仅仅只是谈起《千本樱》。
在听这首歌之余，他们都会开始思考——
这个视频，真的是现有技术能做出来的产物吗？
这是否意味着，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相关技术又迎来了崭新的飞跃？
还是说，单纯只是巫女小姐在说谎呢？
毕竟，一个音乐博主，掌握这种技术，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而随着观众基数的增加，越来越多相关专业的观众开始下场，就《千本樱》这个视频所展现的技术本身讨论了起来。
这种人，我们一般称之为技术宅。
比如“咸鱼酱”，真名闲余。
刚刚在评论区，他就是旗帜鲜明的实拍党之一。
【“那你给我建一个？来来来，我也不赌多了。一包辣条，你帮我建模出来，我叫你爸爸......”】
这条评论就是他发的。
而在巫女小姐发动态说，“视频内容全部是靠合成”后。
他的评论底下顿时遭到了一众建模派的嘲笑和轰炸。
这让他堂堂建模工程师、N站科技区一哥如何能忍？
当即就红温地掏出了他一百万粉丝的超级大号——“闲余不是咸鱼”，发了条动态。
【直播打假《千本樱》，请诸位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