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电脑屏幕感到了一丝危机
【直播打假《千本樱》，请诸位一观。】
东京市市中心。
一个精装公寓内。
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放下手中可乐，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在个人主页上发布了这条预告通知。
作为N站科技区一哥，一个硬核技术宅。
闲余并不是真的一时上头，被路人一挑唆，就想要跟“巫女小姐”分个高下。
已经独自在异国他乡度过了而立之年的他，早就不复当年刚刚离家时的青春热血了。
怎么可能随便因为网友的几句话就大动肝火？
只是工作内容正好需要而已。
身为一个将搞笑和严肃气氛抓的刚刚好的科技区博主。
“打假”本就是他日常的视频内容之一。
像室温超导体、3d图像处理，AI智能助理。
这些曾经甚嚣尘上的热议话题。
他都有参与讨论。
对如今的《千本樱》亦是如此。
即便今天无视过去。
以《千本樱》恐怖的热度攀升趋势，他明天也会被粉丝@出来催更。
想跑都跑不掉。
当然。
闲余敢站出来的最根本的原因还是——
他从心底笃定《千本樱》所谓的实时渲染技术，就不可能真实存在。
99.99%的概率，是“巫女小姐”说谎，隐瞒了部分内容。
如果它真的面世，其在业内的震撼程度，丝毫不亚于三哥拼出了宇宙航天高达，棒子国搭出了行星发动机。
是跟“室温超导”同级别的世界笑话。
至于剩下0.01%的概率...
呵呵。
这要是能真的，那他就是历史翻页所碾压的第一个反派。
能作为反面教材青史留名，他此生倒也死而无憾了。
简单的思考过后，闲余当即就在论坛开了一贴。
【细节分析《千本樱》视频内容，持续更新中。】
【前排立誓：若《千本樱》展现内容与描述完全相符，我面前的这块显示器就是我的晚餐。】
闲余的所谓“直播”，并不是真的开一个直播间。
而打假二字，也没有出现在正文中。
这里闲余其实就已经为双方预留好了充足的后路。
全盘否定，是“打假”；说你视频有棵樱花树太高，应该矮一点，那也是“打假”。
对这种吸引目光的文字游戏，闲余已经玩得轻车熟路了。
更何况，对方和他没有什么苦大仇深，还是同一个平台吃饭的博主，何必闹到覆水难收的地步？
又不是“室温超导”这样妖言惑众的东西。
到时候他随便抓几个不轻不重的点说说，末尾再一句话绕回去，给人一顿猛夸。
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大家开开心心地一起吃下这波流量。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闲余如是想道。
而在他发出贴后没多久，这个帖子就瞬间被闻声而来的吃瓜群众顶了起来。
“111，真吃电脑屏幕吗？我这有个30英寸的要不要？”
“切，30英寸就敢出来炫了？尝尝我的45寸豪华版...”
“已截图，莫辜负，坐等打脸。”
“电脑屏幕：要吃我？真的吗？”
望着底下逐渐火热的评论区，闲余知道时间不能耽搁太久。
便再次点进了《千本樱》的视频，开始逐帧观看起来。
那道绝美动人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嗯......
这腿真白。
衣服设计感很足。
歌也不错，豪庭。
这舞蹈跟音乐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闲余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然后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意志力这般薄弱，怎么能够胜任这项艰巨的任务？
求真之路，还需要他去开拓！
可是...
她笑起来真的好好看诶。
再次在不该停留的地方沉迷了半分钟后。
闲余忽然如大梦初醒般，浑身一哆嗦。
顿时觉得刚刚发的赌约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就连现在直播吃个电脑屏幕，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果然颜值即正义啊。
“嘶，怎么突然有些不想争论下去了？”
“虽然这视频不太像真的。”
“可是巫女小姐真的好可爱啊。”
“要不直接删帖跑路得了？”
他摘下眼镜，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
即便他很想集中注意力看视频中的其他地方。
但是眼睛总是有自己想法似的。
看着看着，视线就自己跑到屏幕中跳舞的人身上去了。
而且一旦同那双夺人心魄的眼睛对上视线，就仿佛中了定身术一般。
再也移不开目光。
直到最后，闲余干脆放弃了挣扎。
看就看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多看几遍，总能产生抵抗力。
于是，在将“巫女小姐”跳舞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后。
闲余终于也捕捉到了视频中的一些琐碎信息。
他双手支撑下巴，眼镜反射着白光。
“跟我最开始想的一样。”
“这个视频最大的破绽在于物理引擎以及光影效果。”
“若说人物模型灵活还能以动作捕捉来解释。”
“那么极远处的雪山拥有如此逼真的，随时间而变化的光影，纯粹就是无稽之谈了。”
“甚至在雪山之上，视频还额外为翻滚的云层做了立体渲染效果。”
“在如此大的空间跨度下，做到如此高的渲染精度。”
“这几乎意味，在这个远镜头下，每一平方微米的背景，都具有跟近处一般无二的精细程度。”
“即便是预先做好的动画，这种表现水平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而且，N站的视频分辨率上限为4K。”
“但是从视频展示的细节来看，这视频在半米的距离观看，就已经趋近人眼所能分辨的极限了。”
“什么摄像头能拍出这个视频？”
闲余越是看，便越是觉得心惊。
他并非找不出可以吐槽的点。
而是槽点实在太多了。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一个可能存在的细节，都仿佛和他不是一个时代的造物。
闲余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即便《千本樱》这个视频并非实时渲染，而是后期加工的。
它所表现的实力也绝非同时代的任何团队可以比拟。
他真的配评价吗？
此时，闲余还未发出第一条回复，心中就已经隐隐开始萌生退意。
看着那些不断刷新的评论，一时也变得煎熬万分。
“果然，混久了视频平台，终究还是被流量冲昏了头吗？”
闲余自嘲地笑了笑。
目光忽然瞥见一个被人刚顶起来的新鲜评论。
“巫女小姐很穷：那个，分析开始了吗？我也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