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纽扣眼睛
查理手持钢剑浑身散发魔法，眼神坚毅的看着身前的四个意识体，又在看到小艾米浑身颤抖时用力的把她拉到身后护着。
“抱歉，小艾米我来晚了。”
“臭大叔能别说这么肉麻的话，好吗？”
小艾米虽然话语中带有一丝指责，可查理感受着从身后紧紧抱着自己的小人，也只能无奈笑笑。
不过很快查理就继续目光坚毅的看着眼前这四个意识体，特别是最像他的那个。
“麻烦......”
查理膝盖微曲，在小艾米好奇的目光中大声说道。
“上背。”
小艾米没有纠结也没有劝导，迅速乖巧的爬上查理后背，并努力抱紧查理的身体，甚至开玩笑的说道。
“大叔有一个小萝莉当你的护甲，你不说点什么吗？”
“如果害怕就埋头，没有人会指责一个小孩的胆小的。”
“哦～”
听到这话的小艾米乖巧地把头埋在查理后背，而查理只是感到身后不再颤抖，轻松的甩了一个剑花，认真又好奇地看向自己的意识体。
“让我猜猜你这个赝品，是意识的延伸还是一个异想体。”
砰——
两把强大的钢剑瞬间磕在一起，属于魔力震荡的狂风吹散了整间房子内的灰尘，可真假查理只是相同的抖动着发酸的手臂。
“连力量都复刻了吗？”
“连力量都复刻了吗？”
如果不是小艾米知道背着自己的一定是自己老师的话，那么这两双相同的疑问绝对会让她纠结很久的。
不过对于查理而言，反而是一脸厌烦的看着自己的赝品，特别是他学着自己的表情，那副欠揍的模样。
“我有这么欠揍吗？”查理小声嘀咕。
但看到对面赝品如有延迟一般开始学习刚才的那句话时，查理瞬间压进，用手中的钢剑阻止这个赝品继续学着自己说话。
砰——
不幸的是同一套招数，两人互相都奈何不了对方，所以赝品查理很聪明的用剑开始挑杀起查理背着的小艾米。
小艾米感受着自己的老师再次拿出另一把剑，双剑合力的攻防一体，不过时不时贴在自己身上的剑身与钢剑的碰撞声。
无不让小艾米思考自己是否成为了老师的负担，可就在这时查理一边打退自己赝品的攻势，一边轻松的安慰起来。
“在思考什么？我的学生，哪怕你不在我的身后。为了保护你，我也不可能做出多大的举动，所以别想了。”
话音未落查理再次面对赝品的攻击，只是看着对方同样拿出双剑并学起同样的剑招时，查理嘴角抽动可也只能轻声叹气。
但居然这时查理在面对赝品左手重劈，右手刺击，无奈只能向后大退。并在躲过重劈之后，用剑格挡穿刺而来的刺击。
砰——
两剑再次相撞甚至打出了强烈的火花，可就在这时查理突然感受到双脚被东西抓住，只见一个被斩杀的意识体逐渐恢复身体，并用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脚踝。
并在查理想要处置的时候，这个小女孩的意识体居然开口说话了，只见她带着儿童的天真浪漫，却说着最可怕的话。
“叔叔，为什么不和我一样缝上纽扣，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呢？”
查理动作瞬间一僵，再也来不及管着这个抓着自己脚踝的意识体小女孩，双剑再次格挡住赝品的攻击。
只见赝品聪明的借助周围狭小的空间做起四维运动，一个大跳并蹬住天花板向查理身后跳去，并在查理无法转身时用剑刺向小艾米。
查理只得下腰用一把剑支撑住自己的身形，用一把剑扫向赝品，而小艾米更是能感到屁股碰到地面的感觉。
小艾米明白如果没有自己的话，查理老师已经一个人杀穿了，所以哪怕小艾米再怎么害怕这些意识体，也勇敢的抬起头来直视那些纽扣眼睛。
“别欺负，我大叔。”
强烈的魔弹很快向在场的几支意识体袭去，不过赝品查理只是无趣的用钢剑切开魔弹，在发现小艾米突然勇敢时居然扯出一个让人失去理智的微笑。
小艾米在看到自己最熟悉的人，做出如此让人害怕的动作又一次想把头埋到查理后背，不过她还是浑身颤抖但鼓着勇气的对着赝品直视道。
“我不怕你呢......”
可查理在摆脱脚下的束缚之后，迅速借着剑身的柔韧一个翻转，再次双脚站立并压低身形，警惕地看着在场的4个意识体。
不过面对小艾米的帮忙，查理不假思索并面带微笑的说道。
“恭喜你小艾米，终于长大了。”
小艾米听到这话羞红着脸，更加认真的用手握紧法杖，并警惕的看向周围的意识体。
可查理再发现身后的小人只是安静的警惕时，无不露出一脸无趣的表情，但在看到周围矮小窗户上逐渐聚集的人影无不头痛。
“麻烦......”
在查理的提醒下小艾米也发现了逐渐聚集而来的人影，可不等小艾米慌张提醒，查理就面色一沉，终于沉声发动起魔法。
“龙焰——”
强大的火焰顺着查理周身一圈快速的向四周扑去，而那些意识体在碰到这股火焰之后快速的升华，只留下赝品同样发动起魔法
“护盾——”
火焰最终顺着周围的缝隙向外喷涌，连那些趴在窗户上的人影也化为一滩烂泥，整座房间也变得一团乱麻被熏黑的四处掉灰。
小艾米被掉下来的灰尘搞得咳嗽不止，而真假查理却互相站在门的两边，看着那高悬天空的太阳越发降低，直至那紫红的光芒不再仰视而是平视时。
两个误入暗面的家伙才明白那高悬的太阳居然是一只眼睛，一只独眼。
查理快速把手中的一柄剑甩向赝品，着急忙慌的把小艾米的头按在他的后背，并咬牙的说着。
“小艾米，别看。”
可查理却浑身僵直的看向门外探过来的眼神，那个由巨大独眼看过来的好奇眼神。
不过让查理松口气的是赝品在眼睛出来的时候，慢慢的失去了活力，被查理甩过去的剑轻松贯穿死死的钉在地板上。
但赝品好像有强大生命力一般，一只手轻抬指向门外的巨大眼睛。
“真美啊，太阳。真美啊，真理。”
赝品查理的脸瞬间变为其他人，不断的翻转着。有查理与小艾米熟悉的，也有两人陌生的。
最终皮肤变得枯槁如一块破抹布一般，彻底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娃娃，查理只是眯着眼看向大门外的巨大独眼，轻声呵斥。
“滚——”
屋内再次刮起飓风不断地刮着墙上的黑灰，很快就落满查理与小艾米全身，但那柔和的魔法路灯再次映照进屋。
让两人明白已经回到现实世界，只是不等小艾米欢呼雀跃，查理就一把拿出一条湿毛巾擦着小艾米全身的黑灰。
“完了，那两个家伙一定会嘲笑我不会带娃的。”
“老师，别擦，越擦越黑啊！”
查理动作轻柔却怎么也擦不去小艾米身上的黑灰，最终无奈打了一个响指后水魔法很快从两人头顶浇下。
只是刚刚兴奋的小艾米已经变成落汤鸡，鼓着腮帮子不满的对着查理大声抱怨。
“老师有清洁魔法的，为什么要用水魔法？”
查理擦去脸上的清水看着不满的小艾米，忍俊不禁的掐起小艾米那好摸的脸蛋，乐呵呵的看着她的不满表情，忍俊不禁又恶趣味的说道。
“小孩子就得有小孩子的样子。”
小艾米瞬间瞪大眼睛，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师居然是一个腹黑的人，特别是老师展现出一手高超的清洁魔法后，小艾米更是瞪大着眼睛。
“原来老师你会的！！！那么为什么要把大家变成落汤鸡呢？！”
“都说了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查理又一次忍不住的掐起小艾米那好摸的脸蛋，不过小艾米却面露凶光，在等老师把手放到脸庞时瞬间咬了下去。
“啊！”
“就如老师你所说的样子，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查理瞬间吃痛大喊，小艾米也只是咬着他的手指含糊不清的说着。
只是面对老师吃痛的表情，小艾米终究是心软吐出口中的手指，看着上面的牙印小艾米半是抱怨半是心疼的对着查理说道。
“叫你欺负我，不过很疼吗？”
查理看向心疼起自己的小艾米，只得用另只空闲的手摸着她的头顶，逗趣的说道。
“我可是强大的法师啊小艾米，这一点小伤怎么可能伤得了我呢？”
“痛就是痛，老师就别勉强。”
说完小艾米就对着咬伤的手指轻轻吹气，并小声的念叨着。
“痛痛飞飞，痛痛飞飞......”
查理表情再次柔和，只是这一次他牵起小艾米的手向外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逗乐着小艾米。
“等到了老师家，我请你吃美味的冰淇淋。”
“老师，冰淇淋是什么？”
“一种未来食物。”
“老师是未来的人吗？”
“不是，你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很害怕到时候我们会分离，又希望你是未来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当你的老师......到时候我变强，就可以保护你了。”
“哈哈～”
“老师有什么好笑的。”
“小艾米我就跟你说一下老师的姓氏——安德森。”
“查理.安德森？”
“对的。”
“......”
“怎么啦？”
“老师的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吗？”
牵着小艾米的查理瞬间做出一个吐血的表情，但看着小艾米时不时的偷笑，又不满地掐住小艾米的脸蛋向两边扯去。
“不老实啊，小艾米。”
“老师我错了。”
小艾米被扯得含糊不清的道歉，可查理看着逐渐恢复小孩气息的小艾米，又是打心底的高兴，并认真的感慨其他的两个学生。
“那两个小家伙就是太成熟了，有些时候都让我感觉不到带娃的快感。”
“老师，我的两个师姐吗？”
“对，两个和你一样，但不像是儿童的小大人。”
“那她们会欺负我吗？”
“没事的，大不了告诉老师，我来打她们。”
“嗯，老师说好了。”
“嗯，说好的。”
小艾米兴奋的抓着查理的小拇指向前跑，就如第1次见面一样，只是这一次小艾米在前，查理在后。
“两位师徒，任务完成了吗？”
砰——
偏爱很快就被揍翻在地，查理却面露不满地坐在偏爱身上，一边揍一边不满的抱怨。
“你们两位的计划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也不提醒一下这座城池居然有这么多妖魔鬼怪，特别是恶魔。”
“别揍了！！！查理我说不知道，你信吗？”
“我信。”
“那为什么还打我！！！”
“机会难得......”
话音未落，查理就像发泄好一般从偏爱身上爬起，神清气爽的站在一旁指导起小艾米。
“面对这样杀不死，还阴暗的朋友，一旦找到机会就得狠狠的打一顿，要不然他们就会用一副为你好的表情，狠狠安排你的人生。所以小艾米，你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老师。”
还偏爱听到这对师徒的话后，只能无奈翻着白眼从地上爬起，可还是谨记理查德的安排，快速既无奈地说着。
“查理，接下来的时间不多了。 ”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查理瞬间沉默下来，并抬头望向周围好奇又焦急忙碌的人群，并让小艾米浑身颤抖的是现实世界的大人们也有纽扣眼睛了。
“老...老师，你...你看。”
查理沉默的看着这些纽扣眼睛，口中不知为何干涩起来，但没有问偏爱解决方法，只因为他也明白这些人没救了。
这些人是源自灵魂的改变，而非被外力所侵染，就如那些邪教徒一般，被邪神侵染的灵魂是得不到救赎的。
只是面对这些或喜笑颜开、或愁眉苦脸、或平静接受、或气急败坏的家长，查理根本没有任何指责的资格。
他们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他们这种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太阳的家伙。
这一切都不过是社会问题，也仅仅只是社会问题。但查理根本没有改变的建议，也不可能改变这种根植于骨子里的想法。
“所以呀，固化的阶级真是可怕。”
“而且他们没得选。”
偏爱虽然笑呵呵的回答，可眼神的冰冷却表明了他的心意，只是面对这种还未有工业化与资本化的时代，所谓的剥削也仅仅只是想要爬到他人头上。
但也因为爬到他人头上，‘意识’在这、‘亲情’在这、‘歌唱’在这、连‘真理’也在这，更何况是身居于地底的‘苦痛’与高高挂起的‘贪婪’。
只是偏爱看着再也感受不到同类的查理，嘴角不知为何翘起，并且心中想着。
“果然只有无法预测的未来才是乐子吗？”
查理好似感受到什么一般，面无表情的转头望向偏爱，但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着自己的两个眼睛，又狠狠的指向偏爱无声的说着。
“别搞事，我会盯着你的。”
最终查理微微叹息，牵着好奇的小艾米向家的方向走去。
不过小艾米在发现所有大人眼睛上都有纽扣后，瞬间害怕的躲在查理身后。
但这些发现小艾米害怕的大人，也只是不断的调笑。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小艾米吗？为什么不给叔叔打招呼了。”
“小艾米别听你叔叔胡说，快来婶婶这，婶婶这里有好吃的。”
“哦，你们两师徒转悠着回来了，怎么样看到我说过的魔法都旧址了吗？我跟你讲那可是曾经魔法都没升天时的旧址......”
“艾米姐姐，能教我学习吗？”
“......”
小艾米瞬间不再害怕，只是寂静的沉默让那些大人不满的指责起查理。
“查理，你是怎么带孩子的！”
“对呀，你看孩子都沉默了。”
“小查理，如果带不了孩子就交给我这个老头，现在闲下来的我，可有的是时间带孩子。小艾米别怕，爷爷来帮你...”
“哼！查理叔叔不是好人，还欺负小孩。”
“……”
查理只得眼角跳动着，一边拉过小艾米一边真诚的道歉。
“抱歉，不会带孩子的，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我会改正的。”
“抱歉...”
“抱...”
一直到回家查理才得以面对越发沉默的小艾米，最终无奈叹息的抚摸着小艾米头顶。
小艾米好似感受到师傅手掌传来的温暖，再也绷不住的抱着查理痛哭起来。
“我不想xxx叔叔死，我不想xxx婶婶离世，我不想xxx老爷爷和我父母一样去很远的地方，我不想......”
直至小艾米彻底哭累的趴在查理怀中，而查理感受着胸前湿了一大片的时候也只能无奈苦笑，但抬头望向从窗外魔法路灯射进来的光芒，无不轻叹。
“光与光没有区别，但有些光是替代不了一些光的。”
………………
几日之后，小艾米终于明白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哪怕是自己的老师，屠龙英雄最初的勇者查理.安德森也无法挽回。
小艾米只能以开心做伪装，长时间的与自己熟悉的长辈做起互动，甚至是讨好的面对起所有对她好的长辈。
只是这一切都苦了查理，时不时就要遭到送回小艾米的大人一阵严肃的批评与思想教育。
并且是从一个过来人或长辈、或小辈、或平辈的全方位批判，甚至让查理都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的家长。
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小艾米也只能无奈不时的插嘴辩解。
“老师对我很好的。”
“小艾米，你不要说话这是我们与查理的问题，和你们小辈无关。”
“对，必须狠狠的批判这种不负责任的家长行为。”
“有一说一，我说一句公道的哪怕查理先生你是一个强大的法师，这也不是你漠视教育的理由。”
“哪怕小艾米百分百会成为一个法师，但这也不是你在她小时候时就拔苗助长的理由吧。”
“......”
直至头顶出现几颗白头发的布鲁斯.克拉克，带着满脸幸福的迈克尔、莉莉与伊恩娜三人好奇的走进这处批斗大会，大家才停下批评的语气。
瞬间变得惴惴不安，只因为直到现在大家才想起魔法都法师的地位，不过这主要是因为查理这家伙实在没什么架子，才让他们这群不是法师的家伙忘却了法师的威严。
只是这一次布鲁斯.克拉克没有对这样的事情进行惩罚，反而是心力交瘁的对着查理说道。
“查理......又有任务了。”
查理迅速点头并从抽屉内抓起自己的工具，快速的走到布鲁斯.克拉克一行人的身旁，迫不及待的表示起来。
“布鲁斯.克拉克先生，我随时准备着......”
布鲁斯.克拉克淡泊又略带悲伤的摇头，随后带着三人鱼贯而出，只是走到门边的查理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屋内的小艾米大声询问。
“小艾米一起吗？”
小艾米转头望向周围刚刚为她打抱不平的人群，他们现在害怕的缩成一团不愿让那个法师看到他们的脸，最终无奈小艾米微笑对着查理说道。
“老师，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听完查理略带迟疑的拉上了房门，凭借龙的听力可清晰地听到内部的安慰与疑问。
“没事的大家，小艾米会保护大家的。”
“这怎么能呢？至少也是我们保护你啊，小艾米。”
“我这老头子已经活够了，到时候就由我来保护大家吧。”
“不过小艾米刚才说的是与老师，没有我们吗？”
“小艾米，到时候要和老师离开这座城市的。”
“那真可惜呢？不过小艾米可要加油哦～”
“对呀，小艾米一定要成为最强大的法师，到时候大家就由你保护了。”
“嗯，小艾米会的。”
“……”
门外逐渐走远的查理，脸色不断变得唏嘘，看着周围那些幸福或不幸的家庭，眼中不知为何突然变得不忍起来。
只因为这些家庭完全是无妄之灾，不过是天空上魔法都的法师们，肆意妄为与触犯禁忌所引起的灾祸，居然要所有魔法都的居民来承担这样的后果。
但走在前面的布鲁斯.克拉克突然好似能感受到他人的情感一般，在迈克尔三人好奇的目光中，突兀的说道。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