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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停电

酒吧里,许沁沉默地抿着酒,一口又一口。旁边孟宴臣则盯着茶几上的果盘出神,红色饱满的圣女果、青绿圆润的葡萄,还有一半是黄澄澄的橙子。他直勾勾地看着薄薄的橙子片儿,嘴角蓦地弯了点笑意。

两人截然不同的状态把对面肖亦骁看得一头雾水。

“哎哎哎,你们两个!”他点点桌子。

许沁往嘴里送酒的动作一顿,稍稍抬起眼皮,扫一眼他,又扫一眼孟宴臣,旋即低下头去,盯着杯子里的酒默不作声。

孟宴臣懒懒搭理他,“怎么?”

“嗯嗯?”肖亦骁朝许沁那头拽了拽下巴,意思是在问:她怎么了?

孟宴臣偏头看,只见许沁不动如山,然而细察身体却是紧绷的,眼角余光也悠悠打转,显然是注意着这边。

“想知道就自己问,你长嘴难道只用来呼吸和吃饭?”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互相打趣拌嘴是常有的事,这话算不得什么。而许沁听了却像莫名被刺了一刀,疼得很尴尬,她咬紧嘴唇不说话,肖亦骁问不出一个字来,便又去跟孟宴臣打探。

“你俩又吵架了?”

“没有。”

“我不信。”

“没关系,那是你的事。”

“啊?”

肖亦骁也没做什么错事,却很不可思议地感觉到自己被原谅了。

无耻。

于是他又去讨许沁的嫌,越问许沁眼眶越红,但还是撅着嘴犟,“没谁欺负我。”

说着要往嘴里送酒,肖亦骁一把夺过杯子,“沁儿!我是不着调又不是瞎!你看你,都这样了还说没有。到底谁给你气受了?谁这么不长眼敢给你气受?说出来,你亦骁哥哥、还有宴臣哥哥给你出气!光把自己灌醉顶什么用?”

“把酒给我!”

肖亦骁不给,“你先说。”

“说了没有!”许沁干脆伸手抢,结果被绕了几圈没抢到,她气急怒声:“肖亦骁!”

在孟家一直忍着的眼泪此时再也忍不下去,瞬间夺眶而出。

肖亦骁吓住了,“怎么哭了?沁儿?宴臣——你快看看,到底咋了?”

许沁哽咽一声,眼睛红红,也随着他看过去,孟宴臣却目不斜视地拿起酒杯旁边的水杯在手里轻轻晃了晃,声音如付闻樱在饭桌上那样淡:“在家门口抽烟,被付女士发现了。”

话音一落,许沁霎时忘了眼泪,面颊烧红,“哥!”

难以置信孟宴臣就这样轻轻松松说出来,拆自己的台。

而肖亦骁在听见付女士三个字的时候,头皮就发麻了,“……不是,沁儿,你也知道付婶儿的脾气,连我去你家一趟都得提前焚香沐浴,你怎么还敢在家门口顶风作案呢?”

这不自作自受吗?委屈成这样,他还以为谁把她欺负狠了!

“唉,不过付婶儿也是,苦了你了,下次注意点儿。”肖亦骁宽慰地摸摸她的头。

“……”许沁却觉得心口闷得厉害,身体里的怒气仿佛快压不住。

怎么全都在指责她?

一个个话说得漂亮,口口声声要给她撑腰,结果一听是付闻樱就立刻退避三舍,转头说起她的不对。爸爸是这样,肖亦骁也是这样。

妈妈也是,不就抽了根烟,至于吗?木雕不让做,烟也不让抽,喜欢的人也要残忍拆散,还说是为自己好?好在哪里?她明明那么痛苦,心都要碎了!

还有孟宴臣,当时明明向他求救了,为什么视而不见?为什么一整晚都对她这么冷淡疏离?为什么不来安慰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肖亦骁——

她气得嘴唇和手指都在抖,眼泪越流越凶怎么也停不下来,肖亦骁在旁边着急忙慌地哄,她一点也不看,只无声盯着孟宴臣,眼神埋怨委屈,笔直又用力。

然而那个以往连自己皱一下眉都舍不得的男人,如今却作壁上观,顾自喝水,灯光下他的目光干净冷淡,始终不曾分来一点。

许沁顿觉心寒鼻酸,浑身颤抖着,如遭背叛。气愤之余,她甩开肖亦骁捣乱的手,胡乱抹了把眼泪,已打定主意,之后无论孟宴臣怎么低声下气,她都决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地原谅他。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不管肖亦骁如何逗趣耍宝,挑起话题,许沁都不搭腔,像个被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一杯接一杯地闷头喝酒。倒是孟宴臣身上的氛围比前些日子轻松自在许多,跟肖亦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偶尔调侃两句,聊得似乎还不错。

许沁对此很不满。

她酒量不怎么好,喝到现在头晕晕乎乎,眼睛也迷迷蒙蒙,习惯性地往身侧偏头,看到酒吧深色的地砖时,微微一愣。

孟宴臣呢?

视线往上抬了抬,她才慢慢捕捉到孟宴臣的一切,锃亮的皮鞋、笔直的西裤以及慵懒转杯的手,再往上,英俊熟悉的脸含笑温柔,却离自己十分遥远。

许沁心头一颤,孟宴臣似乎从未离自己这样远过,平日里两人无论去哪、坐哪基本都贴着挨着,十几年来如习惯一样密不可分,而今分开两边,中间像隔着银河。

一时间她眼眶酸涩,情不自禁地颤声喊他:“哥——”

事不凑巧,茶几上传来一声震动,将孟宴臣的注意力迅速转走。

瞧着他脸色变化,肖亦骁问:“有事儿?”

“垃圾短信。”轻叹一声,孟宴臣打开微信,本想看看有没有新消息进来,却一眼看到开了免打扰的物业群消息爆满,被顶到了上面。

点进去翻了翻聊天记录,越看眉皱得越深。

窗外夜色茫茫,他没有犹豫,站起来就要走。

肖亦骁:“哎?等会儿?干什么去?”

孟宴臣:“小区突然停电了,我得回去。”

肖亦骁奇了怪了,“小区停电,你急什么?反正你家连只母蚊子都没有,就是遭了雷劈对你也造不成任何损失。你回去干什么呀?难不成——”

孟宴臣的教养好得过分,手机很少会就这样放在桌子上,而这么放,一般意味着是在等消息。

臭男人的消息有什么好等的。

他眯起眼睛,语出惊人:“你背着我金屋藏娇了?”

孟宴臣呼吸一滞,转瞬便有了应对之法,说多错多,找借口不如不找。

他面上不动声色,就这么盯着人看。

只消片刻,肖亦骁便举手讨饶,“我错了,孟宴臣天神下凡,正人君子柳下惠,干不出这事来。”

孟宴臣眸光轻闪:“……少贫。”

他转身欲走,却又不经意间对上许沁,她喝得脸红扑扑的,仰起望来的眼睛醉懵懵,还带了些许不言自明的闪亮闪亮的希冀。

漂亮,乖巧,温顺,楚楚可怜。

但他心如止水,毫无触动,“少喝点,明天还要上班。”

许沁眼神骤暗,只觉冷酒在喉咙苦涩烧灼。

走进电梯里,孟宴臣一连给凌云致发了好几条消息,但直到车在路上开了快五分钟,对面也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担心凌云致已经睡着了,因而也不敢贸然打电话,怕把人吵醒,只能尽快赶回去。

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路堵得要命,车走得磕磕绊绊,让人心烦意乱,孟宴臣手指敲着方向盘,不免有些埋怨,工作日的晚上不睡觉,都在街上开车干什么?

敲了半个小时的方向盘,车流终于疏散,结果没开多远,又遇到了一分半的红灯。

车停在红灯前,孟宴臣看着窗外的路灯光,觉得很刺眼。

就在这时,中控屏突然振铃,他回头去接,却是肖亦骁打电话过来,说许沁喝得大醉,吵着要找哥哥,要问问哥哥是不是不要她了。

孟宴臣一直听到绿灯亮,红转绿的那一秒,他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直行,一点也没有掉头的意思。

他跟肖亦骁说:“我在开车,麻烦你帮忙把她送到我爸妈家,路上可能有点堵,注意安全。”

这话一出,背景音里许沁的哭闹声骤然安静下来。

瞧,真醉的人不一定会发酒疯,发酒疯的也不一定真是醉了,也极有可能是借着酒劲、壮胆发泄。

“行,我知道了。”电话那头肖亦骁答应着,又叹了一声,然后问:“沁儿?”

车跑了很久都没有听到许沁的声音,孟宴臣扯扯嘴角,果断挂了电话。

之后电话也没再响起。

很快,一片漆黑的小区映入眼帘。

借着手机的光亮上楼,进门后,家里也是黑乎乎一片,即便是没有停电他也不意外,毕竟下午临走前,他说过自己可能会在孟家住一晚。

然而刚换完鞋,头顶的灯就亮了起来。

他一震,盯着地上的影子,凌云致没睡?

孟宴臣匆匆两步走到转角,却又愣住,因为客厅没有开灯,厨房也是,抬眼望、回头看,亮灯的地方就只有玄关和通往卧室的过道。

次卧的门很明显关着,门缝也没有光亮泄出。

怔愣间,小狗扭着身子从黑暗里走出来,哼哼唧唧的,尾巴晃动的幅度也很小,绕着他慢慢转了一圈后,便一头趴在脚背上,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不动了,似是已沉沉睡去。

孟宴臣垂着眸在光影交界处静静站了一会儿,不知此刻萦绕在心头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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