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微澜03
凌云致说可以,但最好还是回房间。
孟宴臣不解,却见她向外努嘴。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她一条胳膊不知什么时候伸了出去,被拱得左右摇摆的,正在盖扒着沙发沿的小狗的眼睛。
他看着不爽,又将那条胳膊捡回来挂在自己脖子上。
哼,他才是她的小狗。
他先绵密细碎地吻了一通解过渴,后才将人抱起,边吻着边走进卧室里。
凌绝顶一路跟随,却被关在门外,当即在外边闹起来;然而门内热火朝天,没人有空理它。
卧室没有开灯,一室昏暗,急喘中,床被微微塌陷,温度节节攀升,宽大的床面上,两人纠缠着挤作一团。
孟宴臣是在越吻越难受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劲的。
看到周围环境后,他心下一惊。最近这些日子,他们吻遍了家里的大部分角落,唯二没踏足的地方就是彼此的卧室,因为他总觉得,这种最大的功能就是睡觉的地方,很容易让人心思不正,因此每回都有意避开。
没想到,今天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来了。
正是这时,他忽然身体一僵,短促地喘了一声:“云致?”
她的一双腿大胆地夹上他的腰。
他难耐地扭动了几下,凌云致随他细细喘着,情动不已,“我好难受。”
孟宴臣闭了闭眼。他喜欢她渴望自己的样子,但是不行,“你还小。”他搬出她还在上大学的理由,“你说过,还在上学就不行。”
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你非要在这种时候跟我打辩论赛吗?”凌云致呼吸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
孟宴臣也不好受,心跳鼓噪,血涌汗流,却克制住,重重压到她身上。
“愿闻其详。”
详你个头啊!
凌云致气得不行,却也是较真,当真停下来跟他掰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学过吗?我现在是普通意义上,正在念大学的大学生吗?”
她以前,其一是不喜欢不愿意;其二是没有底气,没有试错成本,所以不敢走错。
但如今,她没什么不敢的。
“宴臣宴臣~”她忽然娇娇喊了两声,夹着嗓子跟他索要,“是你的话,我想尝试。”
孟宴臣听得高兴死了,手却掐住她乱来的腿,“云致,云致!记得有一回我掀你衣服吗?”
回忆短暂游离,凌云致想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他有些激动,一把将她的衣服高高推起到身前,结果她下意识就冷了脸,“你他妈给我放下!”
这一声让两个人都愣住,几秒后回神,又同时向对方道歉。
那之后孟宴臣很自觉,只摸摸她的腰什么的,绝不乱碰。
回忆结束,凌云致扭开了脸,不再说话,但腿夹却得更紧。孟宴臣觉得她不信邪,便手指上移,绕到身前,在某处边缘轻轻划蹭一下,立时,怀中身体猛地一颤,人也立刻回头瞪他。
“你看——”在她开口之前,孟宴臣先发制人。
她有欲望,想要他是真的,但心底跨不过那道坎,也是真的。
“你就不能霸王硬上弓吗?”
“不能。”
或许他稍微强势一点,凌云致也半推半就地应了,但他不会给她顺风扯帆的机会,只要攻略还存在,他就不可能跟她做。
他宁愿她永远都纠结,逃避此事。
“忍者神龟。”凌云致忿忿吐槽了一句,却像是放弃了,腿也卸了力。但过了一会儿,她却忽然伸手向下去扒他裤子。
孟宴臣又惊又气,“凌云致!”她真的是——真的是——
什么都敢做!
他一手护着裤子,一手把人扯开,慌慌张张地从她身上爬起来,凌云致也是有劲,就跟他拉扯。
“你给我松手!”
“我就不!”
“松手!”
“……”
最后的最后,他站在床下皱着一张脸,一边喘一边生气,“你不要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
“而凌云致在床上呈大字型躺着,一动不动。
她嘟囔道:“老男人,你是不是不行?”
“——”孟宴臣被刺激得不轻,却还是嘴硬,“激将法对我没用。哼。”
他咬着牙走到门旁边把灯打开,回头见她还是不动弹,有些担心,却又不敢靠近,只能出声提醒,“出了一身汗,盖上被子,别着凉。”
凌云致不理他,气哼一声,翻过身去,把眼闭上了。
孟宴臣无奈。踌躇不前,再三犹豫,蹑手蹑脚,察言观色,最后瞅准时机,动作飞快地扯过被子给她盖好,又一把将她按住。
不过,她倒也没挣扎。
于是他掰过她肩膀,要亲。
刚才还没亲完呢。
凌云致一开始没搭理他,但没过多久就哼哼唧唧地回应起来,亲到最后,人都睡着了。孟宴臣给她掖好被角,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近期用水量直线上升。
冲完澡出来,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凌云致,徘徊观望许久,最后又去搬了一床被子,关灯后,便在她身边轻手轻脚地躺了下来。
纵然之前他也抱着小心思,在客厅里的那张沙发床上与她同眠过一两夜,但远不及“卧室”这种更加正式、也更加私密的功能性地方,来得让人亢奋、让人激动。
安静的黑暗中,她呼吸匀长,孟宴臣悄悄地探进被子里,拉住她的手,后来干脆侧身躺着,就这么看着她。
一夜过去。
次日清晨,凌云致刚有点转醒的苗头,唇舌便被覆住,一顿翻搅。习惯又熟悉的气息让她顺从接纳,并在伸完懒腰后搂住身边人,纵享欢愉。
一吻结束,孟宴臣已经钻进她被子里,他还是喜欢没有任何阻隔地贴着她。再一个就是,白天的卧室床榻跟晚上的卧室床榻,危险程度不在一个档次,他能克制住。
他紧紧把人搂在怀里,亲亲密密地蹭着她温热的小脸,“好喜欢你。”
凌云致半梦半醒地“唔”了一声,“说什么?”
“好喜欢……”孟宴臣眼睫颤颤地改了话,“跟你接吻。”
这回听清了。
凌云致闭着眼笑,感慨般搂着他,轻拍抚摸,“你还是个宝宝呀!高需求宝宝。”
“……高需求?什么意思?”
“嗯……你妈妈那种教育方式,小时候应该很少对你有肢体接触表达关爱吧?”
孟宴臣回顾起小时候,点了点头,“是。”他独立很早,在肖亦骁还在因为跟人打架输了往妈妈怀里哭着告状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沉稳的小男子汉了。
那个时候,在看到肖亦骁母子温情的场面,他在想什么呢?
想到了,他在羡慕。羡慕肖亦骁浑身脏兮兮的,衣服都破了好几个洞,却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直接就往阿姨怀里钻。
这在孟家,他是万万不敢的。
付闻樱一是严厉,二有掌控欲,三又有洁癖,四则也因他是男孩子,又是独子,寄予厚望,教育难免更严格。
脏脏地哭鼻子,是不被允许的。
即使阿姨一直在夸他稳重懂事,一直在数落肖亦骁多大的人还哭鼻子,可她还是很温柔地哄着,丝毫不嫌弃地拿袖子擦去了儿子的眼泪。
想到这里,孟宴臣又去吻,直吻到快感填平心中酸涩,才气喘吁吁地松开。
他其实已经知道凌云致要说什么了,由于幼年情感缺失,长大以后性格已经养成,对内克己,对外淡漠,不交流不疏解,再加上爱而不得,所以对这方面的渴望强烈,需求也更高。
他确实特别喜欢和她拥抱接吻,特别喜欢她对他的各种夸赞和爱抚,也因此经常患得患失。
果然,平息过后,她说的话跟他想得差不多,“物质富足,情感缺失……所以在这方面也更脆弱,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陷入情绪波动,极其渴望被肯定。”
话落,凌云致扭头看他。
孟宴臣被她直白而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得赧然,“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他是被那个女生说的话刺激到了,但同样也因她而惊醒,如果,如果当时凌云致真上了他的车,又刚好被看到了,传出去,怎么办?
此前她一直担心被包养的传闻,他理解,也体谅,但到底没有实感,所以总是想要去接送。而昨天撞过南墙之后,他才深刻体会到自己的那些跳脚叫嚣的春心萌动有多愚蠢。
尤其是看到她明明戴着口罩,却十分钟就被人认出两回。
“对不起对不起,”他蹭吻她,“我以后不会闹着去接你了。”
凌云致接受了他的道歉,“说起来,你那白月光明显跟你一个类型,高需求又不爱表达,不索要。抛开其他不谈,在这方面你们并不适配,在一起只会双重内耗。只是她不如你隐忍坚强,所以去了外面找,所以你追不到。就是——”
找了个更烂的。
又或者,她只是想要被充满感情地、激烈地回应,而不关心得到的回应是好是坏,所以或许,像小混混那种狂妄外放的性格对她格外有吸引力。
因为混混没有分寸,没有界限,不知轻重,会不顾意愿强行施加,恰好她又处在青春期,不会分辨。
所以,白月光未必真喜欢她老公,但凡出现一个真正文艺作品里的霸道总裁对她强制爱的话——
忽然,凌云致晃晃脸,抱着孟宴臣亲了亲,“算了,不想她。我只研究你。”
孟宴臣一听立刻又美了,一把亲住她,“嗯,研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