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战起
太后一见到小儿媳,就亲切的拉着采荷的手是怎么都舍不得放开。虽然早已经从暗探那里探知了这个儿媳的全部,但是亲眼见到自己儿子喜欢的姑娘,作为母亲,也是自然欢喜。
更何况,采荷言谈中爽朗利落,行为举止大方得体,模样秉性也是不错,还是赫儿救命恩人。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必须让这儿媳住的安心才行。
太后和采荷说了会话,才对项香笑着感谢道,“也是辛苦香儿帮着操办,哀家和皇帝都不在,你就是赫儿的姐姐啊!”
项香赶紧行礼道,“太后娘娘可不能这么抬举阿香。能见证到王爷的婚礼,阿香很是荣幸。”
太后也是伸手让项香坐在她身边,然后太后又笑着看向兮息,“这孩子半年多没见,可是又变好看了。”
兮息也是赶紧行礼,“多谢太后娘娘夸赞,江南水米养人,您瞧王妃多好看。兮息想再长高一点,现在太矮了。”说完,她踮了踮脚,装出一副要长个子的样子来。
太后看她这样子,忍不住乐了。“再过些日子,还会长个的!可是便宜孙家那小子了。”
殿里突然静了下来,项香和采荷也不敢笑了,都看着兮息。太后也正望着兮息,“这亲事是孙夫人求着哀家来的,你主意大,你跟哀家说说,你自己愿意吗?”
兮息心里真是直叹气,但是她还是适时表现出来了一脸忸怩之情,“太后娘娘,姑母说,得太后懿旨赐婚,那是天大的福气。兮息多谢太后赐福。”说完,她就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太后满意的笑了,她对着兮息招招手,“你过来。”兮息听话的蹲在太后榻前。
“孙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心悦一直喜欢你,他们都会对你好的。你放心,哀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太后盯着兮息眼睛道。
“那是自然,孤的义女,谁敢给她委屈受?”岭南王和皇帝一同前来拜见太后。
太后一看眉眼中依稀还有幼时印迹的幼子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了,心里和眼里再也没有旁人。
项香和采荷轻声道别后,带着兮息对着众人行了礼后,就退出了太慈宫。
一出宫门,兮息立刻深呼吸了几下。虽然外间寒冷,但是阳光很好,最主要的是,空气是自由的。
上了齐府等候在一侧的马车,项香搂着不开口闷头玩手指的兮息,温声道,“兮息心情不好?”
兮息看着姑父和姑母,终于露出无奈的笑容,“兮息真的有些不明白,太后娘娘是为什么不喜欢我?兮息没有做错事啊?”
齐宁启和项香也是无奈的对视一眼,该怎么说呢?难道要和兮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说因为兮息你太完美了,既有才,更有貌?
好在一会儿兮息就不烦恼了,“对了,齐钰哥哥还欠我一个心愿,我要去搜罗他的棋谱孤本去。还要齐瑶做些好吃的给我尝尝。然后还要去看看梅姨,拜访老太君。好多事情,如果只顾烦恼的话,那就太浪费这美好的光阴了。对吧,姑母?”
项香笑着回应道,“兮息说的对!”
一到齐府,兮息就跑着去找齐钰、齐瑶玩去了。齐宁启和项香拜见了父亲和兄嫂后,二人回到自己院子里。
齐宁启看着项香也是愁思满腹的样子,他安慰道,“过了十五后,我们就带着兮息离开,你不要发愁。”
项香还是有些不安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回京都,就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一样。心里总是不安。”
齐宁启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项香,“最近北梁似乎是出了点事,图南被阿鲁卡赐了火刑。危鲁统领了军政大权,但是阿鲁卡似乎并不满意他。另外就是庆林失踪了。”
项香心里一惊,“这说明什么?北梁要动兵?”
齐宁启正色道,“刚才我已经告诉了陛下。另外陛下也说了一件事,说这个月西黎的岁贡还没有送来。似乎西南也出了些问题。”
项香心里有些憋闷,最后,她也是深呼吸一口气道,“希望这个年能好好的过吧!”
……
腊月三十,过大年。皇帝给各位大臣府邸赐菜。因为项安之在边关,兮息被留在齐府过年,因此齐府被赐了两道菜。
岭南王派老余送来了礼盒,说是给兮息小姐的新年礼物。盒子上还有一句话,“义父愿你来年平安喜乐!”
项香和兮息打开一看,又是一盒子奇珍异宝。兮息撇嘴道,“我又不喜欢这些。还不如送些好吃的。不过,宫里面的东西也不好吃。麻烦!”
项香乐了,“你不喜欢的,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兮息故意苦着脸接话道,“我珍惜的,都是别人嗤之以鼻的。”
说完后,二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
初六那天,正式开朝,百官似乎都吃圆了些。皇帝的心情看来很好,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询问了几件代办事宜,就开始正式提及了大臣们都早已知晓的旨意。
“去年的江南道水患,项家女儿兮息为救灾献计献策,岭南王与之有缘,愿意收为义女。”岭南王今日也是第一次上朝,站在武将那一边发呆。当听到皇帝说到这事,他才笑眯眯的点点头,那意思好像是,这就是本王的意思。
“另外镇北侯世子夫人想为其子求娶其女,不知老侯爷您可愿意?”皇帝又问了孙侯爷一句。
孙侯爷也是乐呵呵的出列谢恩,“多谢陛下赐婚,老臣万分愿意!”
荣华庭心里腹诽道,当初不是要了十年吗?敢情那借口是专门防着我家兰儿的啊?不过,他又一想,算了,看在广白面子上,就不计较这些了吧。
可是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陛下,恕臣直言,这两件事都不妥。”众人一看,居然是御史大夫肖文杰。
皇帝微微皱眉,但是他还是很客气的询问道,“肖爱卿,为何?”
肖文杰在众人眼里,一直都是一位正直无私且仗义执言之人。另外,官居御史大夫,所以,即使皇帝、岭南王、孙家父子,以及齐老太师和齐宁舟心里都有些不满,还是准备听他说下去。
肖文杰举着笏板跪了下来,“陛下,歇朝这些日子,臣收到一封密信,信上内容臣虽然无从证明,但是无风不起浪,还是要说与陛下听。”
皇帝奇了,“什么密信?可曾带来?”
肖大人从怀中取出,福公公赶忙接过送给皇帝。皇帝打开一看,脸色变了。
“空穴来风,无稽之谈。再说,项兮息为水患解决立有大功,岭南王只是收为义女,又无封赏。有何不妥?”皇帝正色道。
岭南王心里有些怀疑,他试探着问了皇帝,“皇兄,可否给臣弟看一看?”
皇帝手按在信上,却没有递给岭南王。皇帝看了岭南王片刻,状若无意道,“信上说,项兮息的生父不是一般的北梁商人,而是北梁已故军大臣图南之子。另外,她曾经做过两年北梁圣女。”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岭南王气的眼睛里都在冒火,齐太师和齐宁舟也是吃惊的对视一眼,孙侯爷和孙兆辉亦然。
岭南王深吸口气,朗声道,“只是一个被北梁皇帝赐死的大臣的血缘上的孙女而已。她的母亲可是苏州府萧家大姑娘。再说,她一出生就是齐家二爷夫人养着的。后来她是被掳到北梁做傀儡的,那是什么劳什子圣女?”
岭南王越说越气,他瞪着肖文杰道,“孤要收她为义女,是孤的私事。与卿何干?”
不料,国子监顾文顾大人也出列了,“王爷此言差矣!王爷乃皇亲。刚才陛下是当着众臣面说了此事,那就是国事。再说了,孙家世代为新朝安宁驻守边关抗击北梁,岂能与做过北梁圣女的女子结亲?不仅如此,臣还觉得,此女子不配姓项!”
这两位大臣这样一说,居然还有一些大臣觉得有理,开始跟着附和起来。
岭南王已经气的想骂人了,这些自命清高的文人,这些躲在后方享福的人,只会欺负一个小姑娘?他冷哼一声,“那位各位的意思是,如果以后战场上新朝的军队不幸败了,那都是项兮息的不是了?各位可以去苏州府看看去,十几年了,苏州府的百姓可都记得萧家。当然了,各位足不出户,也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那些大臣不干了,但是碍于身份,只敢面上铁青回瞪着,还是不敢直接回怼岭南王。
皇帝这时只好出声制止,“岭南王慎言!”
皇帝又看向孙侯爷,“老侯爷,太后也觉得这亲事非常完美,您现在还是愿意的吗?”
孙侯爷还是刚才那句话,“那孩子脾气秉性甚好,老臣满意的不得了。”
肖文杰肖大人居然不顾礼仪喊了起来,“老侯爷,您可要为子孙计,您要三思啊!”
顾文顾大人也喊起来,“这如果让国子监学子们知晓,这要老臣如何教导他们?”
如果不是孙兆辉大着胆子拉着岭南王,岭南王都想动手揍人了。
皇帝“啪”的一掌拍在御案上,众臣都静了下来,都偷偷瞧皇帝的脸色。只见嘉睿帝也是面色不悦,但是,他沉默一刻后,“项兮息年岁还小,再者,朕和老侯爷当年可是说了十年之期,如今还有八年,以后再说吧!”
岭南王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有禁卫军甲士一边高呼,一边往殿内狂奔,“西北边关急报,八百里加急,北梁与年夜之时成兵四十万,正在攻击我边关城镇。金章将军请求支援!”
所有人都脸色大变,刚才慷慨激昂的几位也瞬间不说话了,都盯着看密信的皇帝。
皇帝面色严肃,他看向兵部尚书陈源,问道,“我军在西北边关有多少人马?”
陈大人立刻答道,“二十万。”
众人一听,一倍的兵力!这北梁是举全国之力想一战新朝?
皇帝继续问,“那别处还可以调派多少兵马出征?”
陈大人道,“京都守备军二十万,禁卫军五万,关中驻军十五万,西南驻军十万,东南驻军十五万。”
皇帝思考了一下,询问众臣,“那何人可往西北助金将军一臂之力?”
无人应答,岭南王冷冷的声音传来,“那必须是肖大人和顾大人啊!”
肖文杰和顾文再也不顾形象,大呼,“我等文臣,岂能上场带兵?”
岭南王不顾皇帝制止,大声道,“没有那上场杀敌本领,那就只能欺负一个小姑娘呗。”
二人气的直哆嗦,只有“扑通”跪在皇帝面前。“陛下啊!臣之心意,可比明月。”
岭南王还想说话,皇帝目光如炬般看向他,厉声道,“够了!”
这时,孙兆辉站了出来,“陛下,臣愿意领兵十万,出征助金章将军一臂之力。”
皇帝看看那批武将,心里也是有些难过,除了年轻的孙兆辉和才回来的岭南王,其他的都是上了岁数的老臣。这一批武试的新人不历练多少年,他如何能让他们带兵?
皇帝正准备同意之时,又听到殿外又有一名禁卫军甲士高呼着,往殿内狂奔,“西南边关急报,八百里加急,西黎与年夜之时成兵十万,逼近城门之下。我新朝军士离奇患病。陈思建将军请求支援!”
陈源大人一听,身子晃了晃,那就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一直和新朝关系和睦的西黎也动兵了?
皇帝再也坐不住了,这是怎么了?他看向岭南王,岭南王也收敛了刚才的怒气,此时此刻,他明白了自己皇兄没有说出来的话,“皇兄放心,臣弟即刻返回沿海,东南不会有事。”
皇帝有些哽咽,“多加小心!”
岭南王抱拳一礼后,大步走出殿外,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的自语道,皇兄对不住你,此事了结后,必然给你一个交代。
嘉睿皇帝紧握拳头,大声吩咐道,“着孙兆辉为镇北将军,即刻带着五万守备军会师关中驻军,前去西北,必须让北梁一败涂地。”
孙兆辉大声道,“遵旨!”然后在孙侯爷关切与不舍叮嘱的目光中,退出殿外,准备出征事宜去了。
皇帝开始思考西南的军情,他突然想到了军报上那句话,“西黎只是成兵边境却没有攻城,兵士患病,难道只是用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