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能保护姑娘一辈子就好了
“其实，若岚，我们早就见过了。”柳墨轻轻的抚着李氏的脸。
那年上京赶考的柳墨，途径清风山，遇到了一群土匪，柳墨不会武功，慌忙逃窜中，跌落了一处泥塘里。
脸上身上满是污泥，土匪围在周围嘲笑不已。
慌张中，一个紫色衣衫女子，飞天而下，一把剑挑飞了几个土匪大汉，柳墨蹲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女子，阳光映在女子的侧脸，柔和又霸道。衣袂飘飘中透着英气。
就此沉沦。
第二次相见，百花会，女子虽然蒙着面纱，柳墨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满心欢喜，她叫李若岚。
奉父母之命，相见之人居然也是她。柳墨激动的回家连连催促母亲挑选好日子，上门提亲。
后来，遭遇了刺客，李氏义无反顾的帮他挡，李氏却因此不能生孩子了。
有没有孩子又如何呢，他只要若岚就行了。
母亲大人却执意要让他纳妾，大哥有大志向，立志保家卫国远赴边疆，这一去再也没消息，母亲就指望柳墨延续香火了。
柳墨坚持不纳妾，惹怒了老夫人，此时一个叫芊芊的女子出现了。
芊芊只是平常人家一女子，但是却有一个不甘平庸的心，她想嫁入高门大户。
制造了一场机遇，靠近了老夫人。
芊芊会做事嘴又甜，哄得老夫人开心不已。有意无意在老夫人面前显露自己钟情柳墨。
老夫人再三给柳墨提纳芊芊为妾，柳墨不松口，然后某一天老夫人诓骗柳墨去赴宴。
一杯酒，两个人，醒来已经无法回头。
后芊芊怀孕，柳墨说她执意生下来的话他来养。
芊芊却说：也不知若岚姐姐，城外，槐树下，会不会断魂呢。
原来芊芊那天去跟随父亲采买，归来之时，父亲去打水，她在槐树不远处休息，无意听到了若岚的秘密。
柳墨一怔，随后大张旗鼓以正妻规格娶芊芊回府。
芊芊难产死后，妹妹柳玉颜发现了李氏房间的香不对劲，就偷偷跟着她，撞见和黑袍人相见。
就是李氏跟黑袍男提出自己想要见妹妹的那次。
黑袍人发现柳玉颜，若岚追了过去，一掌打晕了柳玉颜，没想要她的命。
若岚走后，黑袍人又补了一掌，柳玉颜香消玉焚。
若岚一直认为是柳玉颜不会武功，自己出手重了点，失手杀了柳玉颜。
其实不是。
“你奋不顾身替我挡剑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辈子我要拼了一切的保护你。”
“她拿你棋子的身份威胁我娶她，若岚，棋子一旦暴露，就没价值了，只有死。我若不这样做，我该如何保护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其实在我们成婚第三天我就知道你是棋子了，屋檐下的风铃，我看过.“
“在我心里，你没有别的身份，你一直是清风山上的那个女子，也是我柳墨的妻子。“
“苏姑娘你不能杀，她是当今女帝，你杀了她，这个国家都会陷入动荡的局面，烽火四起。“
“我只能护着她，对不起若岚，我又一次食言了。”
小苏站在一旁，眼睛圆睁！
我？我是谁？我是女帝？我的身份是女帝？？？？
小苏还在懵愣中，柳墨轻轻放下李氏，走到小苏面前跪拜。
“六品汉城县令，柳墨，拜见女帝，此事都是我一人引起，我不该明知她是棋子我还帮其隐瞒，母亲对所有事情均不知情，还望女帝放过我母亲和族人，柳墨愿意以己命换家族人的命。”柳墨说罢，拿起剑抹了脖子。
“大人！”
“不要。”小苏伸手阻拦。
已晚。
柳墨倒下，血像溪水一样潺潺流出。柳墨伸手拉着李氏的手。
“若岚，我陪着你，这次我不食言了。”柳墨缓缓闭上了眼。
清风山上，那个紫衣女子面无表情看着书生：“你跟着我作甚？“
书生说：“我怕他们一会又折返回来，只得跟着姑娘了。“
“哼，百无一用是书生，一个大男人还要女子保护。“
书生讪讪的笑了笑，内心却想：如若我能保护姑娘一辈子就好了。
仙女山下。
一座孤坟的旁边又新添了一座坟，只见坟前站着一个老夫人和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女子，旁边还有一个丫鬟蹲在地上不停的往盆子里放纸钱。
天阴沉沉的，似有大雨随时要倾盆而下。
老夫人和女子静静的站着，谁也没有开口。
一阵风刮过来，吹的纸钱灰烬到处飞扬，丫鬟赶忙又往盆子里压了一些纸钱。
”你走吧。”半晌，老夫人开口，老夫人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疲累不堪。
女子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你是谁，既然我儿拼了命也要护着你，显然你并非普通人，我柳府世代都是忠义之臣，没有鼠辈。大儿远赴边疆，小儿如今。。。“老夫人停顿了一下，痛苦之色溢满眼底。
“如今老身白发人送黑发人。。老身年事已高，亦无所依傍，还请姑娘另寻庇佑之所吧。“老夫人痛苦的闭上眼睛。
小苏静静地站了一会，朝老夫人拱了一礼，转身走了。
小苏来到另一处更荒凉的地方，这里也有一座新坟。
墓碑上只有三个字：吾姐李若岚。
老夫人醒来后，发现柳墨李若岚双双陨了，悲怆不已，随后柳墨下葬，老夫人执意不愿李氏跟柳墨埋在一起。
她不能容忍一个杀害自己女儿的人还埋在自己女儿身边！
小苏本来想解释，可是，怎么说呢？
告诉老夫人她是女帝吗？告诉她多年相处的若岚是棋子吗？
还是告诉她，其实柳墨一直都知道李若岚的身份，还帮李若岚隐瞒呢？
知道自己是女帝身份时候，她很震惊，当时自己睁开眼就被刺杀，慌张从皇宫里逃出来的时候，她只认为自己是皇宫的一个宫女，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要被灭口。
却没想自己竟然是这个身份。
小苏拉回思绪，看着墓碑。
老夫人不准李若岚和柳墨埋在一起，小苏只能以自己是李若岚的妹妹为李若岚立了碑。
李氏，一生都没为自己活过。遇得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却是误会难解。
柳墨护李若岚极深，却也不能说出口，若岚以为柳墨负了她，到死都不知道柳墨暗地里为她做了多少。
死了两人也没能如愿埋在一起。
柳墨，仍旧失言了。
小苏对着墓碑拜了一下，转身走了。
走到远处，小苏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地方更偏僻更荒凉，树木稀少，杂草丛生，孤零零的一个坟包显得更突兀，这会的风更大了一些，呼呼响，像人呜咽一样，坟头上插得幡随着风左右摇摆。
荒草连天外，孤坟立斜阳。
风过无人语，鸦啼断人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