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有着莉莉的眼睛

佩妮喃喃道：“我要去准备茶水了！”

说完便快步走向厨房，留下薇薇安和那个叫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男人独自待在原地。

“……”

“我先带你去客厅吧。”

“……麻烦了。”

薇薇安把他带到了客厅，刚让他坐下，突然意识到：在佩妮准备好茶水回来之前，自己必须招待这位客人。

通常，这种时候都是房主弗农和女主人佩妮负责与客人寒暄，薇薇安和达力只是微笑着回答别人问到的问题。

（怎么办……作为主人，我该怎么招待客人呢？）

要和一个巫师聊些什么呢？正当她悄悄苦恼时，斯内普先生开口了。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

这话太过笼统，反倒让薇薇安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看向斯内普先生，只见他也皱着眉头，面露凶相。

“……那个……”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就——”

“啊，有的！”

在对方打算收回话语时，薇薇安连忙打断了他，但其实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想问的，所以有些慌乱。

被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薇薇安脱口而出了一句：“精灵真的存在吗？”

“……”

当佩妮走进客厅时，看到儿时的朋友和女儿正在交谈，似乎气氛还不错。

两人都有些难以接近的性格，自己刻意让他们单独相处，看来这个决定起了作用。

“麻瓜的故事里，巫师的形象经常出现，但那只是近代的想象罢了，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古代的传说中确实有些是真实的，这是因为，当巫师猎杀的狂热开始时，巫师与麻瓜之间的分离也开始了，因此，在此之前的神话和民间故事——比如亚瑟王传说中的梅林和摩根，至今仍在英国流传，在麻瓜中也能听到这些故事，虽然有人说希腊神话中的宙斯并不存在，但基尔克是真实存在的女巫，而且还有许多关于魔法痕迹的故事……”

“别再讲这些了！”

佩妮插话时，两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望向她的目光仿佛在说：“终于解脱了！”

……看来他们最终是以一个人不断展示知识，另一个人默默聆听的方式度过了这段时间。

“妈妈，我来帮忙准备！……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宝贵分享。”

“……嗯。”

母女俩手脚麻利地准备起了茶具。

“这茶是草本茶，是自家制的。”

“甜点是……啊，怀念啊，是柠檬蛋糕‘weekend au citron’吧……”

“是的，‘平日weekend’，虽然名字是‘周末’，但在平日里享用这种奢侈感真的令人着迷，莉莉那时候总是这样说。”

你知道柠檬蛋糕‘weekend au citron’吗？这是一种起源于法国的蛋糕，简单来说，就是将柠檬混入面糊中制成的磅蛋糕，再将混合了柠檬汁的糖浆刷在表面。

酸甜的糖衣和蛋糕的致密口感，加上咬下去时柠檬皮在口中爆发的清爽感，光是想想就让人垂涎欲滴。

薇薇安最喜欢的甜点就是这个，她也是最擅长做这个蛋糕的人。

斯内普先生接过佩妮分给他的那份，用叉子轻轻切下一块送入口中。

他的表情在一瞬间似乎变得悲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薇薇安察觉到自己一直在盯着他，于是慌忙移开视线。

“真好吃……和以前的味道一样，佩妮，你的手艺依然这么好，和你结婚的人一定很幸福。”

“哦，谢谢，多亏这门手艺，弗农……我丈夫，自从结婚后一下子就胖了，他吃得特别香，所以做起来很有成就感。”

“……是啊，你过得幸福就好。”

“嗯，我很幸福。”

“……那就好，真的很好……”

斯内普先生说完这句话后，便默默地开始吃蛋糕。

“对了，西弗勒斯，边吃边听我说，这蛋糕，是薇薇安做的。”

随着“咔嚓”一声，斯内普先生的手停了下来。

“莉莉最喜欢我做的这个蛋糕，她有些粗枝大叶，所以自己做的总是和我的味道不一样，她干脆说‘weekend还是让佩妮做吧！’……不过，斯康（scone）什么的，倒是莉莉做得特别好吃，每次她都是凭感觉随便做，但一吃就能立刻尝出‘这是莉莉做的！’，我们轮流做的时候，无论是我和莉莉，还是你和莉莉，大家都能准确地猜出是谁做的，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为了达到莉莉的味道，甚至尝试了完全相同的配料和步骤……”

斯内普只是低头看着盘中的蛋糕，没有说话。

“这孩子的口味和莉莉一模一样，但性格更像我，她继承了我和莉莉姐妹俩的优点，莉莉喜欢的蛋糕她也喜欢，而且她做的味道跟我做的一样……血缘真是神奇，怎么表现出来的都让人捉摸不透，比如，同样的血缘，一个是女巫，一个是麻瓜……”

佩妮轻声补充道：“这孩子和莉莉一样，也是个女巫。”

“这孩子直到不久前还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从来没有提过‘魔法’这个词，她小时候……那时真的很难，但我们撑过来了，她也忘记了一切，成为了‘薇薇安·德思礼’的一员，从那以后她几乎没有表现出魔法的迹象，我曾以为她会一直以普通孩子的身份生活……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可是，那封信来了，邓布利多派来的那个大汉毁了我的家庭，这孩子被绑架了……她经历了很多，最终还是回到了我们身边……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

“这孩子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生活了，既然这样，不如让她彻底了解自己，是时候让她知道她亲生母亲的事情了，我作为姐姐很了解莉莉，也从未忘记她，但莉莉作为一个巫师的那一面，我并不了解，所以，也希望你能把你眼中的莉莉，告诉这孩子……薇薇安，她有和莉莉一样的眼睛……”

就在那时，薇薇安做出了一个冲动的举动。

她突然抬起了自己的刘海。

虽然闭着眼睛，但她能感觉到两个大人震惊得无言以对。

即便丑陋的伤疤暴露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她也毫不在意。

然后，她慢慢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要让眼前的男人看到，翡翠绿的瞳孔定定地捕捉住了男人的目光。

斯内普先生瞪大眼睛盯着薇薇安的脸，注视着那对翡翠绿的眼睛。

而薇薇安则确信，那个男人的唇形吐出了一个花的名字。

“请你告诉我，关于‘莉莉’的事情……西弗。”

薇薇安轻声说道，她想着，也许母亲当年就是这样对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