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苏如是局中局,暗潮涌动,花落谁家?
安陵容听了这番话,揪起的心定了定,看来今日壮士断腕,倒换来一线生机。
今日之后,恐怕和文鸳更要小心谨慎了,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在皇后心头扎刺了。
但我安陵容,为何要一辈子受人牵制?
文鸳说得对,只要留有命在还有来日。
皇上在位之时,子轩没有出头之日,那新皇登基呢?未必没有出头之日,徐徐图之。
皇上不知安陵容心中所想,怜惜她今日来御前告发得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如今安陵容前朝没有了家世,后宫众人难免看轻了她去。
但这般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又如何能让她在深宫之中无人可依?
安陵容有一句话说得极对,朕便是她的天!
“江来福!”
“传令,汀贵人入宫多年,侍奉有功,晋汀贵人至嫔位,担任一宫主位。”
“顺便出宫,将瓜尔佳鄂敏传召前来。”
江来福垂下了眼睑,恭敬退出养心殿。
心叹这汀贵人也并非池中之物,莫非是和瑜妃待在一处,昏了脑壳?
都敢来御前告发自己的父亲?
只不过今日告发,却让汀贵人得了圣意,晋升为嫔。
安陵容在养心殿中和皇上浓情蜜意,破碎的她激起了皇上浓浓的保护欲。
她晋封为嫔的消息传遍了六宫,皇后在收到消息的时候,手上的狼毫笔应声而断,被她嫌恶的丢到了一处。
剪秋默不作声,取了帕子将皇后手上的墨汁一一处理。
“终日养狗,却被狗反咬了一口!”
“本宫倒是小看了安陵容!”
皇后闭上了眼睛,努力平复六宫之主的风华气度。
平日里一贯运筹帷幄的她今日被安陵容这一手打得措不及防,看来瓜尔佳氏和安陵容已经联合起来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了。
“剪秋,去话,明日不必在皇上面前递折子了。”
剪秋抿了抿唇,一脸担忧的轻声换道:“娘娘!”
“剪秋,你自去,本宫无事。”
消息传到延庆殿的时候,端贵妃轻轻又翻过一页书籍,敬嫔坐在端贵妃下首,面上止不住的焦虑:“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安陵容又晋成嫔位,这一下,皇后面前的人全都得脸了。”
端贵妃美目瞥了一眼敬嫔:“妹妹,你还看不清楚这后宫之事么?”
“皇后此人,用人老谋深算,安陵容得了嫔位,和瓜尔佳氏二人在宫中顺风顺水。”
“你若是安陵容,你愿意一辈子被皇后牵制么?”
敬嫔心中一想,端贵妃所言极是。
皇后要靠着瓜尔佳氏和安陵容谋算,殊不知,谁又愿意一辈子做别人手中的刀呢?
储秀宫中,文鸳听到安陵容晋升嫔位的消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暂且逃过一劫,恐怕明日之后,这宫里的局势愈演愈烈了。
钦安殿中的孟静殊听到安陵容晋升嫔位的消息,有些吃惊,这无子,前朝又未立功,不这不那的晋升位分?
苏如是正在孟静殊的身旁 ,宫中局势,入宫之前慎贝勒就悉心的说过,看来这番,安陵容和瓜尔佳氏要和皇后对立了。
昔年的瓜尔佳氏殿上告发,还能全身而退,看着蠢笨,实则不然。
慎贝勒要自己不让孟静殊在后宫中荣宠太过,还要让瓜尔佳氏和安陵容难堪。
入宫到如今,也细细打听了一番,恐怕昔年熹贵人的死和瓜尔佳氏以及安陵容有关。
看孟静殊说话间,是看不起安陵容的。
只能由她入手,思及此,苏如是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番:“贵人,婢妾看着今日那汀嫔送的蚕丝被倒是极好的。”
“婢妾看着贵人不用,不如赏赐给婢妾吧。”
孟静殊看着苏如是一脸讨好,心里暗自骂了句眼皮子浅薄。
只是长姐送来的,还是需要笼络住了。
她笑着看了一眼红鸾,红鸾从库房中将安陵容送的锦被取出,苏如是上前笑着摸了摸这锦被的边缘,笑意更甚:“还真是好东西呢!”
“真是托贵人的福,婢妾今日也能见着这番好东西。”
“这蚕丝入手柔软,倒是比婢妾盖的绵绸被好上不少。”
“婢妾谢过贵人了。”
苏如是笑意不达眼底,她可没忽略孟静殊眼中的不屑。
暗道难怪这娴福晋不讨贝勒爷欢心,原来是出在这里。
就说那果郡王福晋在入宫之前,见过一面,就算自己是个奴婢,也待自己和和气气。
慎贝勒那样的人,就该和果郡王福晋配上一对才好。
苏如是心底想起甄玉娆的嘱咐:“你入宫可要一切小心,事情查不查清也没得关系,保全自身要紧。”
想自己婢女出身,得慎贝勒看重又得果郡王福晋温柔以待。
瞬间高下立判。
苏如是抱着被子走时,一个不察 ,将之前给安陵容倒的茶水洒落在了锦被之上,茶水落入了锦被之上,瞬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苏如是慌张跪下:“贵人,婢妾无状!”
孟静殊却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盯着这锦被出了神。
刚才还没有味道的锦被,为何倒入茶水便发出这股难闻的恶臭?
“苏答应,你起来!”
苏如是入宫前只是个婢女,不懂得后宫阴暗,这锦被是初初入宫安陵容送的,这里面是什么?
若不是苏如是今日将茶水打翻,也不知道这其中异样,太医院中的太医若是来检查,此事将会闹大。
安陵容刚刚晋升为嫔 ,这锦被又收入库房中好半天,此时去,恐怕是在皇上面前不讨喜。
茶水之中加了什么才会发出恶臭?
孟静殊不断回想着在沛国公府所读的古籍,好半天才想起,茶水加了水银会发出刺鼻的异味。
难怪,难怪这被子会送给自己。
水银无色无味,会让人无孕,她想到这里,又吩咐红鸾:“将今日六宫娘娘送来的东西都一一查验。”
“仔仔细细。”
红鸾率先查验起来龙尾砚,这龙尾砚一目了然,她看向孟静殊:“小主,这龙尾砚?”
孟静殊端详了片刻:“这龙尾砚就放在显眼处,不必用了。”
“等到有时机让太医验上一验便是。”
苏如是此时在一旁轻声说道:“贵人,这汀嫔娘娘和储秀宫的瑜妃娘娘来往密切,此事?”
孟静殊此刻想起瓜尔佳氏在前朝搬到沈自山,瓜尔佳文鸳晋升为妃子。
今日这送锦被一出,是不想让自己有孕?
一辈子?孟静殊想到安陵容所说一辈子之时的神色,心中冷哼:“看来,自己一入宫就被针对了,教导嬷嬷说后宫阴司甚多,没想到竟是这般?”
“今日这一出且忍下,来日送还便是。”
苏如是看着孟静殊神色晦暗不明,明白孟静殊会意过来了。
入宫前夕,慎贝勒就提点过,沛国公府二小姐喜诗书,眼高于顶,倒没想到人不能光看表面,她能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忍住,看来沛国公早早提点过。
也好,孟静殊心机深沉,自己才能跟在她身后,为慎贝勒谋划!
后宫人心暗潮涌动,这头瓜尔佳鄂敏被江来福传召入宫,这一次入宫之前,他又吃了好几颗护心丸。
不知道怎的,只要宫内来人,他就莫名其妙的心慌!